《帝王业天下安澜(帝受)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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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天下安澜(帝受)第一部-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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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云苦笑道:“殿下难道不是作茧自缚?既已决定离开,却不忍心做绝。若断得干脆些,让自己没有回头的余地,说不定就能放下了。”

  语毕,苏末云夺过叶辰夕手中的锦帕,用力一撕,锦帕应声而裂,他直视叶辰夕,声音清亮:“就像这条锦帕一样,断了,你就必须丢弃了。”

  叶辰夕不再回避苏末云的目光,他的眼眸里有几分忧郁,却又带着坚决,只要看到他的眼眸,苏末云便知道他不会改变决定。果然,叶辰夕说:“该做什么和能做什么是两回事,本王觉得应该报两年前的仇,却做不来,伤了他还不是等于伤自己,何必呢?也许每个人命中都注定有一劫,他是本王的劫,本王认了。”

  原来有时候相爱比敌对更残忍,爱了,却求不得,徒添惆怅罢了。

  苏末云静静地听着,然后闭上双眸,低声说道:“殿下放心,臣会好好保护珑太妃娘娘,说不定哪天臣想通了,就离开王府,逍遥江湖了。”

  叶辰夕不再多说什么,只叹息一声,便迈步离去。

  苏末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两人的身影在斜日中拉出长长的影子,看起来比溪流更寂寞。

  潜行数日之后,叶轻霄发现一切如叶辰夕所料,楚傲寒撤回了所有追捕的队伍,但他们不敢放松,仍然选择走荒无人烟的小路,只是偶尔派人到城镇去购买干粮。

  走了将近二十天,他们才到达青河关。此时的青河关已在东越军手中,远远便看到这座坚固的城楼上飘扬着东越的旗帜。

  洛斯早已得知叶轻霄即将抵达的消息,带着众将出城迎接,当叶轻霄来到他面前含笑拍着他的肩膀时,这位平时有点玩世不恭的将领竟然激动得红了眼眶,连续说了几声“陛下”,语不成句。

  叶轻霄一一安抚众将,最后把目光定在沈曼身上,温言道:“沈将军,这次委屈你了。听说令兄得知你降了旭日国,派人给你送来了决绝书。等朕回朝之后,一定给你正名。”

  沈曼虽是叶辰夕的党羽,但毕竟叶轻霄已登基两年,在沈曼心中,仍然对叶轻霄心存敬畏,此刻闻言,只觉得心下一酸,连声音都有几分沙哑:“谢陛下!”

  洛斯看叶轻霄一行人掩饰不住疲态,于是说道:“陛下奔波数日,必定累了,不如先去歇一会吧!”

  叶轻霄点头,带着一行人回到城中。洛斯早已把府衙收拾好,待叶轻霄到了之后,他又命人准备洗澡水和膳食。

  当叶轻霄洗去一身风尘、用过晚膳,已是月上花梢之时,他身披狐裘,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苍穹如墨,一执冷月如勾,与地面上的灯火相辉映。千里白骨、荒原孤坟都掩盖在夜色之中。

  堂堂帝王,站在天地之间,也只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存在,如何敢与天命相抗?

  正沉浸在忧伤的思绪中,忽有一人来到他身旁,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叶轻霄回过神来,转目望向叶辰夕,眼前的人身穿团云织锦长袍,显得玉立修长。虽然城楼上狂风呼啸,他却不惧寒意,昂然迎风而立。

  叶轻霄收回目光,答道:“我在想,楚傲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我们没有入侵旭日国的打算,便要尽快撤离此地。”

  叶辰夕闻言点头:“旭日国强盛已久,楚傲寒又非昏庸之君,虽失青河关,但众志成城。我军即使一时军威大盛,但国内局势未稳,倘若北方的天磐国趁机入侵,我军便腹背受敌。”

  “所以我想尽快回国稳定局势。”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整个苍茫天地,任由冷风拍打着他们的脸。少顷,叶辰夕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说道:“临走前,臣想留些东西给楚傲寒。”

  叶轻霄无奈一笑,问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叶辰夕神秘地看了叶轻霄一眼,笑意更盛:“明天你就明白了。”

  翌日清晨,叶辰夕来到青河关附近某座城的衙门,在墙上公布了一份参与叛乱的旭日国朝臣名单,里面洋洋洒洒列了一大堆人,既有先皇旧党,又有楚傲寒的亲信,至于里面有多少人真的参与了叛乱,那就只有叶辰夕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份名单必定会在旭日国的朝廷掀起巨浪,成为党争的最有利武器,名单外的人会不停写奏折弹劾,名单内的人却人人自危。

  当叶辰夕在墙上划上最后一笔时,衙门外已有不少人在远处观看,叶辰夕扔下狼毫,向他们说道:“你们若有幸见到楚傲寒,就跟他说这是本王送给他留念的。”

  语毕,他走到侍卫准备好的马旁,一抓马缰,踏上马蹬,稳稳坐在马背上,他扫视四周的百姓一眼,长笑一声,策马翔扬而去。

  当他回到青河城之后,旭日军已在城外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撤离。城中的百姓早已迁到附近的城池,如今城中空无一人。

  出发前,叶辰夕把青河城付诸一炬,火乘风威,这座被视为旭日国门户的雄关渐渐掩没在大火中,一片烟雾苍茫。而东越的雄兵则在火光掩映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帝王业?天下安澜》第一部即将完结,为了让亲们更了解他们以前发生的事,某飞决定先写前传《风尘三尺剑》,前传里有两个主配对:薛凌云X墨以尘,叶辰夕X叶轻霄,等前传完结后,某飞会继续写《帝王业?天下安澜》第二部。

  希望亲们多多捧场,谢谢。

  27、圣珈旧事 

  行军数日,终于到了旭日国与东越国的边境,此时天色已晚,大军急行数日,人马俱疲。叶轻霄下令休整,然后找了一个较高的山邱,眺目远望。

  离国数月,一直受制于人。如今再踏上这片国土,叶轻霄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但思及与叶辰夕离别在即,那浓浓的离愁又上心头。

  叶辰夕一直站在他身旁,怔怔地望着千帐灯火,沉默不语。

  少顷,薛凌云和墨以尘急步走近,叶轻霄和叶辰夕心知有异,立刻转过身来。薛凌云急急行礼,说道:“陛下,楚傲寒带了数千士兵正往这边赶来。”

  叶辰夕扬眉,说道:“他来干什么?若只带这点人来找本王算帐,肯定会被本王打得一干二净。”

  叶轻霄低头沉思,楚傲寒若要为难他便不会只带数千人前来,但那人心机深沉,总不会千里迢迢来送行。面对楚傲寒,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薛凌云冷哼一声,轻蔑地道:“肯定来者不善。”

  叶轻霄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旭日国的国君亲自送行,朕自当以礼相待,我们到营门口迎接他吧!”

  语毕,他迈步走下山邱,向营门的方向走去。其余三人见状,立刻跟在他身后,叶辰夕和薛凌云甚至已开始摩拳擦掌。墨以尘见状,向薛凌云笑道:“你别想了,若楚傲寒有心开打,便不会只带数千人了。”

  薛凌云反驳道:“他不来找麻烦,难道真的要送行?”

  墨以尘摇头,两道秀气的眉轻蹙,说道:“我也猜不透他的用意,他处事素来谨慎,绝不做以卵击石之事。但他这次在我们手上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小心些。”

  叶辰夕笑道:“若他敢乱来,日后本王再潜入旭日国,把它搞得翻天覆地,让他后悔今日所为。”

  叶轻霄看了他一眼,斥道:“楚傲寒是什么样的人?你别以为可以轻易让他吃第二次亏,若你再把旭日国搞得翻天覆地,只怕你也没命回来了。”

  叶辰夕不以为然道:“若本王成功了,东越同庆;若本王败了,死得轰烈。”

  叶轻霄闻言一惊,声色俱厉:“你乱说什么?岂可轻易言死?”

  叶辰夕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他很想问一问叶轻霄,若真的在乎他,为何两年前会狠心害他?这件事是他心里无法拔除的一根刺,然而此刻看着叶轻霄那关切的脸,却问不出口。离别在即,他不想在此刻碰触他们之间的感情裂痕。

  叶轻霄似乎感觉到叶辰夕身上突然涌现的失落,一时之间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直视前方。墨以尘和薛凌云对看一眼,也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得相顾默然。

  四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只能听见沉闷的脚步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当他们走到营门口时,已能看见一束束由远而近的火光,在夜色中显得特别张扬。

  东越军中早已得知消息,洛斯派了一队人保护叶轻霄,那队士兵就守在叶轻霄身后不远处,人人手执长枪,神情肃穆,远远便能感觉到那阵肃杀之气。

  在一片让人窒息的气氛中,楚傲寒一行疾驰而至,当他离叶轻霄尚有百仗时,他勒住了马缰,并向身后的士兵举手示意停下,那些士兵得到指示立刻拉住马缰,滚滚烟尘随风飘散。

  楚傲寒孤身一人策马向前,停在叶轻霄面前,露出一抹浅笑:“很久不见了,叶轻霄。”

  叶轻霄回以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不知楚陛下驾临所为何事?”

  当楚傲寒听到那句“楚陛下”时,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说道:“以你和朕的交情,得知你要回国,总要相送的。”

  他说得极暧昧,站在叶轻霄身后一步处的叶辰夕闻言一震,望向楚傲寒的目光渐渐锐利。

  楚傲寒感觉到叶辰夕的目光,微怔,却只当叶辰夕在防备他,不以为然。

  叶轻霄拱手道:“感谢楚陛下的好意,只是外面危机四伏,待久了恐生变,楚陛下还是尽早回宫吧!”

  楚傲寒眸光一转,落在叶轻霄身后的墨以尘脸上,说道:“朕有话想和墨以尘说。”

  叶轻霄微怔,笑道:“那得看以尘愿不愿意了。”

  墨以尘尚未回答,薛凌云便冷哼一声,抢先道:“他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楚傲寒挑了挑眉,笑容未变:“难道你担心朕会伤他?朕孤身一人走过来尚且不怕,你怕什么?”他顿了一下,深沉的目光缓缓转向叶轻霄,语声放慢:“朕要说的事与圣珈族有关,难道墨以尘不想听?”

  叶轻霄对上楚傲寒那略带深意的目光,心里隐隐不安,但他的神色未变,转过脸问墨以尘:“以尘可愿意和他谈?”

  墨以尘沉默片刻,终于答道:“既然事关我族,听听无妨。”

  就在墨以尘踏出一步时,薛凌云以锋利似刀的目光射向楚傲寒,威胁道:“楚傲寒,若你敢伤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楚傲寒闻声大笑:“即使朕要伤他,也用不着亲身涉险。”然后他作了个请的动作,和墨以尘走到一边。

  墨以尘看了楚傲寒一眼,容色淡淡地道:“楚陛下有何事?”

  楚傲寒站着的位置正对着叶轻霄,他看了叶轻霄一眼,唇畔泛起一抹愉快的笑意:“朕听说了一件事,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墨以尘扬眉,却没再询问,只是静待他说下去。

  楚傲寒继续说道:“那年薛凌云奉命向圣珈族招降,他出征之后,叶轻霄就失足落水,染了风寒,数日未愈。”

  这件事墨以尘也略有所闻,只是不知此事和圣珈族有何关系。墨以尘问道:“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和我族有什么关系?”

  楚傲寒唇畔的笑意更深,说道:“当时叶宗希陛下去探望叶轻霄,看到叶轻霄正在喝圣珈族的铁曲,于是十分好奇,便问他这是什么酒。叶轻霄说这是圣珈族的酒,名叫铁曲,非常烈,并非一般人所能喝。”

  听到这里,墨以尘已明白了楚傲寒的动机,一阵不安渐渐在心中弥漫,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再听下去,但他的双脚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楚傲寒又再看了叶轻霄一眼,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叶轻霄那俊美的脸在烛火下映得有几分苍白,他很快便把目光转回来,说道:“叶宗希听了叶轻霄的话有些恼怒,跟叶轻霄说这酒并非一般人所能喝,但圣珈族却人人能喝?叶轻霄向他解释说圣珈族民风骠悍,族民自十三岁起便开始喝这酒,所以酒量惊人。然后……”

  楚傲寒注意到墨以尘的脸比刚才苍白了几分,心知墨以尘的心已猜到几分,便继续说道:“叶宗希说若圣珈族人人都喝这种酒,如何不叛?降卒十乱,即使他们今日俯首称臣,又能驯服到几时?若现在不消灭他们,日后子孙御宇,岂非如临深渊?”

  墨以尘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他虽然表情未变,但那纤长的手指已有点颤抖,全身如坠冰窑。

  楚傲寒知道自己已达到目的,聪明如墨以尘,又岂需他言明?当年叶宗希只下令招降圣珈族,却没打算赶尽杀绝,但探望完叶轻霄之后,却又改了主意,这才有了圣珈族的赤族之祸。

  圣珈族在旭日国四降四叛,即使东越招降成功,也必留后患。叶轻霄明明想对圣珈族赶尽杀绝,但表面上却置身事外,直至薛凌云领兵出征,他才不着痕迹地扭转了叶宗希的想法,谈笑间让圣珈族灰飞烟灭。

  墨以尘沉默良久,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双眸仍凄清伤恸,似在经历剧烈的挣扎。不知过了多久,他暗吸一口气,让自己颤抖的双手慢慢放松,双眸也渐渐回复了淡泊幽深,他才抬头望向楚傲寒,问道:“楚陛下可有证据?”

  楚傲寒耸耸肩,说道:“叶轻霄又没做什么,只是耍耍嘴皮子便灭了圣珈族,朕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所以,我不信。”墨以尘的声音清冷而坚决,不禁让楚傲寒一怔。

  “依你的聪颖,即使没有证据,也该猜到真相……”尚未说完,楚傲寒仿佛想到了什么,惊愕地望向墨以尘。

  墨以尘直视楚傲寒,重复道:“我不信。”

  楚傲寒想不到墨以尘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冷笑道:“想不到你也会自欺欺人,你以为一句不信便可以抹杀事情的真相?你不思复仇,竟然还想辅助灭族仇人治理天下。原来圣珈族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他日在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见你的族人?”

  墨以尘的眼睑半张半阖,轻声叹息:“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但能把一切归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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