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他对宋庄主说,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我就快死了。宋庄主却还是用那双平静的双眼看着自己,他说,自然会有人舍不得你。
在梦里,马镖头站在身前,他对着他大声的喊,马孟如,我不是你的顾冯惜,我是神农庄的乌龙!但马镖头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手中的一把剑却毫不留情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他听到马镖头在自己耳边说,冯惜,我喜欢的是南宫。
乌龙被惊出一身冷汗,却无法从一个个梦魇中醒过来,突然在梦中,乌龙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将自己抱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细心为自己擦拭脸上身上的汗水。
乌龙好不容易睡踏实了,却又开始做梦,这次梦中的马镖头温柔而体贴,他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他说,我知道你不是冯惜,你不要离开我。
这次乌龙是真的被惊醒了,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没有焦点,却先感觉到自己干裂的嘴唇上,有柔软的触感,有湿软的舌头伸进自己口腔中,乌龙无法抵抗,将渡过来的汤药连同沾染着那人味道的津液一并吞下。
马镖头抬起头,看着乌龙一双下垂的眉眼,眼神有些游离,苍白的面容因为刚被灌下温热的汤药而终于多了些血色,“你终于醒了。”
语气平和而透着无奈,乌龙有些懵懂,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五天。
第一天小丫鬟在房外敲门,门内无人答应,小丫鬟还当是乌龙在休息不便打扰,第二天小丫鬟再来敲门的时候,便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她推门而入,看到的是床上毫无生气的乌龙,她甚至不敢去探一下床上之人的鼻息。
小丫鬟去找马镖头的时候,马镖头起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这几天都在安抚镖众,没有去探望冯惜,所以他又在使什么小性子,当小丫鬟泪流满面不顾主仆身份,将自己往乌龙房间方向死命的拖拽,嘴里含糊叫着“二当家就要死了”的时候,马镖头一颗心突然就像是被谁的手死死拽住,紧紧扣着,他站在床前,抖着手去按乌龙的脉搏,那细微的脉动,几不可查。
乌龙想开口告诉眼前这个双眼泛红的男人,说自己没什么事,但喉间一阵阵的苦涩让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马镖头端起药碗又喝了一口,俯□想要喂给乌龙,乌龙身体无法做出动作,眼神却是向一边一闪,马镖头知道他在拒绝自己,却仍用一只手轻轻扣住乌龙的下颚,唇齿相触,又是一口苦到泛涩的汤药缓慢的流入自己口中,顺着食道被吞咽下去。
“你现在没有力气,这样可以快些将药喝下去。”说着马镖头就又仰头喝了一口。
在被喂药的这段时间中,乌龙一直在思考着,那句话是在自己的梦中,还是在自己的耳边?马镖头对自己说,我知道你不是冯惜。
TBC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南方人,去东北玩了一圈。。。我这是找虐去的。。。。
☆、暑气氤氲
乌龙总是很享受被人服侍着的感觉的,况且那个服侍自己的人,还是平时总看不惯自己的马镖头,喂药、疗伤、擦身,马镖头亲力亲为,乌龙的伤再重身体再虚也给养了起来。
时值盛夏,乌龙靠在床边有气无力的摇扇子,小丫鬟说了,主子的身体还未康复,不能喝冰镇的甜羹,不能对着风口纳凉,乌龙想洗个澡吧,小丫鬟又说了,主子的伤口还未痊愈,不能碰水,不能做大动作,乌龙心想,你干脆把我蒸了得了。
这天午后,马镖头走进乌龙的屋子,就看到倚在床边的人双眼微闭,手上的扇子滑落在腿上,微微敞开的衣襟有被汗湿的痕迹,额头和面颊上也有汗水顺着肌肤缓缓滑下。
乌龙是被屋子里的水声吵醒的,他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就看到自己屋里对着门的地方架起了一个大屏风,马镖头正在向屏风后的木桶里注水,有袅袅热气弥漫开来。
马镖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过头来正要叫醒乌龙,发现午睡之人已经醒过来了,正愣愣看着自己,马镖头嘴角一扬,把手中的水桶放下,走到乌龙身边道,“你很热吧,这些天确实闷热的很,你不方便洗浴也该难受了,我看着你伤势愈合的不错,就打水让你洗个澡。”说着伸手来脱乌龙的衣服。
“哎……我,我自己来。”虽说伤重的时候乌龙身上哪里没有被马镖头摸过碰过,但那毕竟是非常时期,现在乌龙就算体弱,也不至于起身脱衣沐浴也做不到吧。
马镖头却坐到乌龙身边,拿来一卷绷带,“还是我帮你脱吧,伤在前胸,你抬手不方便,再说,我还要给你换了防水的绷带才行。”
说着起手拉开乌龙衣物,乌龙本想拒绝的,但一抬手还好,刚一用力就感到胸前绞痛,楞是又痛出了一身冷汗,只得软软倒进马镖头怀里,任他一双温柔大手,将自己轻薄的衣衫褪去,又细心缠上一层层的绷带,乌龙感觉自己全身热燥燥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红热起来,为了不必要的尴尬,乌龙将头偏向另一边马镖头不容易看到的方向。
马镖头也有些尴尬,便未除去乌龙□长裤,他本想扶起乌龙带他到木桶边,却感到怀里的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托在他身上。乌龙抬起头,有些勉强地笑笑,换了另一边的手去搀床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却一时找不到支撑的地方。马镖头紧了紧眉头,身体一低,手跨过乌龙腿弯,竟将乌龙直接抱了起来。
这下乌龙有些着急了,被这么抱着,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很不是滋味吧。
“你别动,我帮你洗。”说着也不顾乌龙挣扎的动作,将他抱进浴桶中,“你坐稳了,别让伤口遇水。”
乌龙坐在床上都是用枕头依着的,如今让他靠自己坐直,却是有些难为他了。马镖头刚一回头取了布巾,就看到乌龙的身子一点点滑进水中,他赶忙起身扶起乌龙,似乎又犹豫了一番,便空出一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也草草除去,在乌龙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光_裸_裸的也坐进了浴桶中。
“你……你这……”乌龙本就被热水熏热的脸更是红的仿似红枫初染,却见马镖头猿臂一拦,将自己重新带入那个温暖宽实的胸膛。
“这样正好,不会沾到水。”马镖头让乌龙跨坐在自己腿上,用一只手托住他上半身,另一只手取了布巾,将温水淋洗在乌龙背脊和手臂上。
马镖头的手隔着布巾在乌龙全身肆意抚_摸,乌龙有些不适应的挪动身体,没想到大腿却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你……别乱动……”低哑而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乌龙都不敢相信这是从马镖头嘴里说出来的。
乌龙艰难推开一些自己与马镖头之间的距离,正撞上马镖头有些慌乱的眼神,乌龙从这双熟悉又陌生的明眸中看到浓浓的情_欲,他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了,自然懂得马镖头的感受,其实他自己也被马镖头一双手摸的有些起了兴致,只是自己还穿着条长裤,没有被马镖头发现而已。
不过乌龙清楚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就算是在楚楼风花雪月的时候,也只会找些如女子般漂亮温顺的小倌作陪,眼前的马镖头么,好吧,乌龙在心中叹道,摸样也算不错,身材也是武人特有的肌理分明,手感很是舒服。
“我……”马镖头倒先被乌龙直挺挺的眼神看的有些慌神了,“我……不是有意的……”说着便要起身,却因为动作有些匆忙,带动了乌龙伤处。
乌龙口中一声低_吟,又将要站起的马镖头拉回了水里不敢再动弹分毫了。乌龙心中好笑,故意低头靠在马镖头脖颈处,鼻息全数撒在马镖头赤_裸_的锁骨上,口中还断断续续浅声低喘,惹得那水中硬_挺_更胀_大了几份。
突然一只手擒着乌龙脑后长发,将他拉的抬起头来,马镖头一双漆黑若深潭的眼睛,如今更是深不见底,他只很短的看了乌龙一眼,便低头一口咬上乌龙侧颈,这个吻粗_暴_而_狂_乱,湿热的舌头舔过皮肤,坚硬的贝齿啃咬过脉搏,带起乌龙一身倒汗毛,那个吻又辗转向下,留恋在锁骨处留下点点深浅不一的红痕,乌龙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马镖头在乌龙背后的手又稍一用力拉扯落在水中的长发,逼迫乌龙更向后仰,修长的颈项弯成惊弓的摸样,展现出更多身前_赤_裸的泛起粉色的肌肤,马镖头让过一边层层绑带包裹住的前胸,张口含住空气中挺立而起的另一边茱萸。
“唔……啊……”乌龙受不住这连番刺激,口中再关不住_呻_吟之声,氤氲水汽中,带着乌龙慵懒气息的喘息,暧_昧_而_情_色,就这么打着弯的钻进马镖头耳中。
马镖头浑身一颤,一手在乌龙消瘦腰腹间上下抚弄,带着乌龙的身体贴近自己,同时抬起头来想将这一声声甜腻的呻_吟_堵进嘴里。
“我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你上次那般折腾……”乌龙摇头甩开马镖头牵住的头发,懒洋洋靠进马镖头怀中,避过那个想要噙住自己的吻,伸出一只手轻轻柔柔搭上马镖头藏在水中的_坚_硬。
马镖头顺势让乌龙斜靠在自己怀里,一手从身后抱住乌龙的身体,另一只手也探向乌龙肿胀起来的_下_身。
整个房间只听到扑腾的水声,和一声声急促的喘息。
当快_感_达到最高点,一阵阵悸动向乌龙涌过来,他感觉到自己在马镖头有力的带着剑茧的手掌中释放了,而自己手中那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炙热,也近乎同时喷勃而出,那热度像是烫伤了乌龙的手,他将沾满马镖头浊_液_的手从水中举起看了一眼,又转过眼看了马镖头一眼,马镖头正定定看着自己,带着还未平复的喘息,那眼神就如同洒在自己手上的液体一样炙热,像是要烧尽自己一般。
乌龙全身都还沉浸在高_潮_后的余韵中,他像一个初尝_情_爱的处子一般,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乌龙的脑袋却像是与身体脱离了一般的清明,他想,如果马镖头没有疯的话,那一定是自己疯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已经开始构思关于红茶的故事,以及再下一个黑茶的故事,阿睹大的《一生孤注掷温柔》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也希望可以成功塑造一个拥有博爱胸襟的人物。
☆、离别之时
乌龙真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原则的人,马镖头在初次为乌龙洗浴之后,隔三差五的仍然过来照顾他的伤势,期间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两个人默认着这层暧昧不明的关系。有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平平淡淡的,马镖头换完药就转身离开了,有时候两个人又似被某个小动作擦出的火花点着了一般,相互抚摸慰藉,气息相交肌肤相亲。
当第一阵秋风带着凉意,吹落了后院那颗梧桐上的金叶,乌龙的伤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理所当然的,马镖头来看望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乌龙独自坐在自己房中,用陇西买来的那套茶具为自己冲泡二品铁观音,香气氤氲不散,香留满室,也不知从何时起,马镖头已经默许了他爱喝茶的习性,但乌龙却再没去过镖局的茶室。
今天整个镖局的气氛都有些微妙的不同,虽然原本乌龙的房间就没什么人会过来,但今天小丫鬟出来一大早露了一下面,便再不知去向。
当乌龙将目光和思绪统统从窗外拉回来的时候,早已日暮西山过了晚食的时间,乌龙奇怪,平时小丫鬟到了饭点都会来叫自己,不然也会将饭菜端来房间,今天怎么一点人影都瞧不见了。乌龙大伤初愈,又逢大暑刚过天气闷热,也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思,便起身收拾残茶,却听身后突然“碰”的一声响,房门被马镖头撞开了。
马镖头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走进乌龙房间,乌龙不明所以,皱眉看着他。
“你……呃,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马镖头身形不稳,语无伦次劈头盖脸的就问些不明所以的问题。他手中酒坛子摔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尽是一滴酒都没有了。他晃了几步一把抓住乌龙肩头,满嘴酒气全数喷在乌龙脸上。
一股浓浓的曲酒味让乌龙的眉头又皱了皱,虽说致远也爱酒,但在神农庄中饮酒,便是再烈的酒也是小酌浅尝,像马镖头这般不要命的喝法乌龙真是没见过,“今天?今天什么日子?”
“你当然不知道!今天……今天是南宫的生辰……”马镖头抓着乌龙步步紧逼,乌龙承不过他的力,只得节节后退,“呃……马氏镖局里,谁没有……谁没有受过南宫的恩……承过南宫的情……可……可今天!”马镖头说话打结,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乌龙,乌龙退无可退,被马镖头逼到床沿边上。
南宫是个很人见人爱的儒生,见多识广,学富五车,才思敏捷,又体贴入微,镖局里头的事,从老前辈的日常起居到小伙计的家乡何处,他都知道。自从三年前南宫来到这个小城这个小镖局之后,他就似一个温暖的光源,每个镖局里的人都心向着他,今日本是南宫生辰,大伙原本为了答谢他的照顾,都或多或少准备了些小礼,在南宫为马镖头办二十五岁生辰的时候,马镖头就当着全镖局的面,承诺了也要为南宫办一个生辰。如今承诺之日已至,而那人却毫无生气的躺在榻上,无从回应众人的期盼。
乌龙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对着一个已经酩酊大醉的人解释为什么自己不是镖局的二当家?他只能看着马镖头,下垂的双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悲哀。
马镖头昏头昏脑,只一味向前推搡着乌龙,两人重重倒在床榻上,马镖头用全身的力气压住乌龙,带着浓重酒气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一遍遍。
“……对不起,对不起”乌龙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明明被无缘无故伤害的是自己才对,但是他又找不到第二句话可以对现在的马镖头说,乌龙想,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诉你,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马镖头抬起昏沉的眼,如墨般漆黑的双眼,如今更是深如暗潭,他看着乌龙的眼,又低低的说,“冯惜,冯惜,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句呢喃深深扎进乌龙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