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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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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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大笑,心中畅快无比,韩暮变笑边道:“那么义父先拿一千万钱来吧,这般仓促,我可一时半会筹不到这么多钱。”

谢安笑声戛然而止,脸上肌肉抽搐半晌,叹息道:“终究还是被你算计了,这一千万可是借你的,日后要归还与我。”

韩暮满口答应,心道:“这钱我要是还了你,我就是你孙子。”

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韩暮满心欢喜的出门回府,目前唯一麻烦的就是府中这一大帮人该怎么办,自己这一走多则一年,少则数月,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

韩暮回到府中,用中餐之时便已经盘算好了,眼下主要两件事需要安排,第一件便是赶紧将药铺开起来,这几日街面上比较混乱,待形势稍好一点,便要将东南西北四座买下来的大门脸改装改装,赶在他出使之前,挂上《回春堂》的匾额,开门卖药了。

虽然韩暮对着《回春堂》的名字不太满意,有些像某些烟花柳巷之地的名字,但碣石老家伙坚持说这是妙手回春之意,老百姓就吃这一套,韩暮只得作罢。

另一件事便是人员的安排,韩暮本来打算俊杰和袁岗一起同行,但考虑到招募士兵训练兵士之事还是袁岗在行,家中无人留守自己也不放心,于是便决定让袁岗和自己一起北上,顺带要了谢玄一起,这小子在射声营干得不错,但不出去经历实战终归不能成大器;自己手头能用之人实在有限,必需要将他锻炼出来。

另外便是几位夫人的安置了,苏红菱是要带着的,她武艺高强,能帮上大忙;其余人等一个都不能带,此去万里之遥,沿途谁知会发生什么危险,起码她们呆在京城虽有相思之苦但绝无性命之虞。

第一八三章此去经年

接下来的几日,韩暮忙的脚不沾地,首先便是皇上的一明一暗两道圣旨下达,明里的圣旨加封韩暮为钦差大臣,从二品建军大将军,以此二职出使秦国,商谈两国边境领土之争,授予节杖并全权处理沿途诸事。

暗里的这一道圣旨则是同意韩暮在北地择地编练乡团,抵御流寇和秦军骚扰,司马昱甚至在圣旨中给韩暮将要建立的军队命名为:北府。

韩暮大为惊讶,没想到自己将要建立的军队真的是历史上的北府军,看来历史并未走偏,自己并未可以提及北府二字,司马昱能赐予‘北府’之名,实属天意了。

桓温一方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对韩暮出使秦国,在他们看来,这是一趟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秦人虎狼岂是那么好想与,只需一个不慎便会丧命秦地;另外郗超还暗地里出了恶毒的主意,若是韩暮未能在秦国丧命,便派大批死士在回国途中伏击,置他于死地,如此一来可推脱流寇截杀,与己无赦,剜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韩暮虽然感到此次出使出奇的顺利,有些惴惴不安,但此刻他已无暇顾及这些,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多做考虑。

韩暮又上奏要了游击军副统领袁岗和射声营校尉谢玄以及在射声营中选拔的三百士兵随行护卫,司马昱一一准奏。

接下来户部礼部便开始准备出使所携带的礼物,包括丝绸,钱银、瓷器、云锦、珠宝等……

圣旨定下的出使日期是十一月初八,时下已经是十月底,只剩下数日光景。

韩暮趁着自己出使前的这段时间抓紧时间在十一月初四将《回春堂》大药房的招牌给挂了起来,东南西北四街设总掌柜一名,由王玉润担当,并设四名掌柜,数名伙计;如此一来内有碣石的制药作坊,外有王玉润掌管的《回春堂》四大连锁药房,韩暮知道钱途无量的日子不远了,待这几处商铺稳定之后,可以继续向大晋各地扩张,反正只要北府军建立起来,多少钱都花的掉。

随着出使日期的临近,韩府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愁绪,谢道韫和王玉润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柳如眉和张彤云便明显不对劲,她们对韩暮只带苏红菱前往颇有微词,按照柳如眉的话来说便是:“你便是嫌弃我们不会武功,害怕拖累与你。”

韩暮只能苦笑,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他又不能明言此去肩负着重大使命,不是去游山玩水,只得百般想就,加意的对她温存;然而柳如眉就是要缠着他跟着去,终于在出发前一天的夜里,韩暮发脾气了。

“如此的不懂情理,你可知此去关山万里,艰险万分?连我都没有把握能照顾好自己,带着你谁来照顾你?”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柳如眉撅着嘴道。

“你照顾自己?你会骑马、打仗、哨探、侦查么?还是你会铺床、叠被、洗衣、做饭?不要再胡闹了。”韩暮的语气重了起来。

柳如眉怔了一怔,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转身掩面奔上楼去,在她的印象里,韩暮还从未和他这样说过话。

谢道韫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轻轻责怪道:“眉儿只不过是想和你一起去照顾你而已,你怎么这么说她?便是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北国,一路照顾你,难道你也要说我不会骑马、射箭、洗衣、叠被么?”

韩暮忽然觉得自己心绪不宁,他心中的不安情绪被柳如眉这么一闹全部表现了出来;他有些愧疚,低声道:“我也是心情不好,这一年多来,我们还没有离别超过三日的时候,要不我带上你们?”

谢道韫噗嗤笑道:“你是去出使,难道是去带着家中……妻妾游山玩水么?”

韩暮挠头道:“要不我把眉儿带上吧,看她伤心的样子,我怪难受的。”

谢道韫青葱般的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道:“便只是她么?你抬眼看看周围,韩暮是真男儿,别在我们身上消磨掉太多的锐气。”说着拉起韩暮的左手,指尖在那道伤疤上轻轻划过道:“这天下还有多少大事要你去做呢,今晚好好安慰她们,别在想太多了。”

韩暮看看周围,张彤云,王玉润,叶儿、翠儿、晴儿诸女都眼中带泪,看着自己,心中感叹,最难消受美人恩。

当晚韩暮奋起龙虎之威,大被同眠将一个个悲戚戚的小美人们弄的要死要活,柳如眉奋起悍妇之勇,虽精疲力竭仍然痴缠不休。

最后韩暮偷偷摸进谢才女的闺床上,伸手一摸,居然有两个娇怯怯的身躯横陈在床上,张彤云不知何时偷偷跑到谢道韫床上和她共枕而眠;韩暮听着她们既害怕又期盼的急促的喘息声,心中暗笑,赤裸着身体钻进床上,搂着二女沉沉睡去。

两女面面相觑,随即明白这是韩暮在给她们最后的机会,此次行程看来确有凶险,韩暮是怕破了她们的处子之身之后会令她们抱撼终身;两女从内心里感觉到韩暮真挚的爱意,都偎紧他坚实的臂膀,闭目睡去。

次日一早,韩暮便和苏红菱穿戴整齐,袁岗和谢玄早已带领三百精选的射声营士兵和四十名飞虎队员在府门外等候,碣石老先生也站在寒气逼人的雾霭里等待着送别韩暮。

众女昨夜劳累过度,只有谢道韫起来跟随韩暮来到宫城之外,只是不知张彤云这丫头一早起来,此时不知在何处,人群中倒没见到他。

司马昱在宫城外司马署率众官摆酒相送,这次连桓温和郗超、王珣等人也在列,韩暮跪拜领酒辞辞司马昱。

在众人的簇拥下,韩暮一行缓缓出了北门;谢安,王坦之,谢玄,俊杰以及和韩暮平日交好的十几名同僚和手下将领等人一直送到城北十里长亭方才停步挥别。

谢安拉着韩暮的手眼中雾气蒙蒙道:“一切小心在意,京中之事我和王大人,张大人在必然不会有闪失。”

王坦之和张玄也都在此刻真情流露,拉着韩暮的手细细叮嘱,他们已经得知韩暮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各自都下了血本,两人一共掏出近五百万钱装车给韩暮带去组建北府军之用。

韩暮长揖到地道:“有劳三位大人了,我府中众人还要劳三位大人操心照应。”又转头对俊杰道:“小杰切记要处处小心谨慎,有事多多请教三位大人。”俊杰躬身应诺。

韩暮转身走向马车旁一袭鹅黄罩头披风打扮的谢道韫,谢才女早已手扶车楹珠泪暗洒。

两人执手无语,韩暮忽然叫身边侍从拿出纸笔,洋洋洒洒挥笔写就一词,递于谢道韫之手,俯身在她唇边一吻,转身上马,看了一眼健康城方向,毅然转头喝道:“启程!”

一行三百四十余人押着几十辆大车碌碌北去,减去渐远,终于转过一道山棱消失不见……

谢道韫直到再也看不见韩暮等人的身影方才收回泪目,展开那张韩暮所写的字笺,但见一首《雨霖铃》词跃然纸上,词曰:

寒蝉凄切。

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

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

千里烟波,

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

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谢道韫鼻子一酸,两行清泪再次扑簌簌流下,打湿了手中的词句——

PS:步步惊心卷终,请看下卷:纵横北国

纵横北国

第一八四章大江东去

大队人马一路朝北,一个时辰后,到达大江边。

宽阔浩渺的长江滚滚东去,直冲入海;韩暮策马屹立江边,面对着浩浩荡荡奔腾不休的长江突发奇想:在这大江东去的入海口,是否会有个城市叫东海市呢?那里可是自己的家乡啊。

他甩甩头苦笑一声,丢掉这荒唐的念头,队伍前边的谢玄策马赶来报告到:“三哥,我们要上船渡江了。”

韩暮点点头,两人来到码头处,三艘高大的官船停靠在江边,正是谢安事先安排好的送韩暮等人过江的官船,韩暮低声吩咐道:“上船!”

谢玄朗声喝道:“上船!前锋队先上,清理甲板,后面的将跳板加固搭宽,将车马直接赶上甲板,都小心点。”

众士兵轰然应诺,顿时分头忙碌起来,袁岗带着四十骑飞虎队分散左右警戒。

韩暮满意的点点头,谢玄渐趋成熟,呼喝命令之间颇有章法和条理;袁岗老辣干练,进退有度,有这二人在,自己可省去不少心力。

不一会,跳板搭建完成,众人有条不紊的在谢玄的指挥下将四十多辆满载礼品和钱物的大车赶上三条大船,天近午时,三艘大船装载完毕,韩暮袁岗等人也登上最后一条大船,准备起锚开船。

起锚的命令一下达,船上士卒便合力绞动绞盘,拉动缆绳,将巨大的铁锚拉起;铁锚重达千斤,离水之际带起淋漓的泥沙和水花,威势骇人。

正在此时,有人忽然惊呼道:“岸上有人!”

韩暮等人抬头朝码头上看去,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马上一人紧紧抱着马脖子,贴在马背上,显得狼狈不堪,由于此人脸朝下埋在马脖子的鬃毛处,看不清面目。

但见来人勒停马匹后连滚带爬的翻下马背,朝岸边跑来,韩暮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不由得咬牙跺脚。

来人青衫薄履,头扎布巾,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纤细的腰身、微隆的胸部、如花的娇颜暴露了她的性别,她不是别人,正是从早起便不见踪影的张彤云。

众人看着韩暮,听他吩咐;韩暮面沉如水道:“开船!”

张彤云见船已经起锚,正渐渐离开岸边,不管不顾的踉跄飞奔而来,到了跳板边缘时船已经离开船舷将近两丈,焦急中见韩暮静立船尾,丝毫没有停船的意思,知道他不想让她上船。

张彤云心中气苦,于是把心一横,后退几步忽然发足狂奔,到了跳板边缘时眼睛一闭,纵身跳出。

众人惊呼出声,以张彤云这芊芊弱质女流别说两丈之遥,便是三尺距离恐怕她也跳不过来,这一下险恶之极,只要坠入这滔滔江水中即便不被激流冲走送命,在此水深流急之处怕是也要灌个半死。

张彤云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身下传来浪涛拍岸的骇人巨声,身子急速下坠;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自己身在半空正急速坠往下面滔滔的江水之中,此时她才觉得怕了,大声尖叫起来。

在船上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张彤云的双脚已经没入滔滔洪流中;便在此时,一物如灵蛇般从天而降卷住张彤云的腰身,张彤云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上半空,她再次大声尖叫,下一刻,身体落入一个坚强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睛看时,只见韩暮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盯着自己,双臂紧紧抱着她。

原来韩暮情急之下,在甲板上抄起一根缆绳运用‘清心诀’第四层落叶飞花的功夫,将绳索投掷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张彤云拉了上来,周围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神乎其神的技艺若非亲眼所见绝对无法相信是人力所为,士兵们看向韩暮的眼神由尊敬变成了崇拜。

“你跑来干什么?”韩暮又好气又好笑。

“我……”张彤云语塞了,心道:“人家就是要来跟着你去北国的。”

“张大人知道么?韫姐她们知道么?”

“韫姐知道……我哥也知道,但是他们没拦住我。”张彤云声如蚊呐,不敢看韩暮的眼神。

韩暮本待再斥责两句,但看她满是灰尘,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心下一软叹了口气,转头对苏红菱道:“菱儿带她下去洗洗脸,简直是胡闹!”

苏红菱答应一声上来拉了张彤云往内仓而去,张彤云知道韩暮已经默许她留下来了,心中暗喜,吐吐舌头灰溜溜的跟着苏红菱去了。

在士卒的大声呼喝声中,三艘官船开往对岸,一炷香后船队行至江心,韩暮下令船头转而向西,不理官船上水军的询问,逆流而上,径自往西行驶而去。

芜湖县陆上离健康城八百里之遥,若从水路而去虽路程近了百余里,但因是逆流而行,速度反而不如在陆上行军。

但是韩暮必须要从水路走,自己是北上长安城出使,必然要渡江而过,然后转路往西北方向行进,若非如此直接从陆路前往芜湖县的话,必然不能掩人耳目。

当然韩暮从江心便掉头往西已经是冒了风险,谁又知道桓温的哨探不在暗中窥伺呢?

但韩暮不想再次登陆北岸,再往西前往宣城郡,他为了争取时间,便冒着被桓温等人发现行踪的危险,实际上桓温等人即便知道他乘水路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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