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这种子弹侵入人体后会产生人们喜闻乐见的撕裂效应,也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达姆弹。
“子弹威力不足?”
方子民的话,让唐浩然想到后世一些人于战场上自制的达姆弹,也就是所谓的“炸子”,想着便冲刘四吩咐一声。
“刘四,去市上买两头猪来!”
在苏跃扬三人的疑惑中,唐浩然一手拿着刺刀,一手拿子弹,往弹头处刻了两刀,弹头被甲出现一个十字架缺口。
“大人,这是……”
“照着我这么做,刻破铜皮就行,一刀也行,两刀也成!”
虽说摸不着头脑,可苏跃扬还是跟着刻了几发子弹,因为铜皮很软的关系,不过只是一会,便刻出了十多发子弹来。
大概等了半个钟头,刘四便和猪贩一同牵着两头近两百斤的猪进了靶场。
“把猪系在靶子上!”
唐浩然边说,边往弹盒里压着子弹,现在李氏步枪还不能用桥夹装弹,只能一发发的压入弹盒,而且还是单排的8发弹盒,最后两发子弹,唐浩然用的未刻槽的子弹。
“你们看好了,头两发子弹都没刻槽!”
声落枪响,猪的惨叫声顿时在靶场上回响了起来,挨了一枪的猪并没有倒下,只是惨叫着挣扎着,试图从挣脱绳子。
这威力果然很一般。
心里念叨一声,唐浩然再次瞄准了那头猪,又是一枪,因为距离只有几十米的关系,打的倒是极准,子弹准确的击中猪头。
在三人诧异之余,唐浩然又一次瞄准了那头死猪,扣动了扳机。
“啊……”
几十米开外的猪头碎裂的一幕,只吓的三人无不是一惊,瞧着唐大人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之色。
“大人,这,这……”
这还是一支枪打的吗?
“弹头刻槽后,子弹击中物体时,会发生严重变形!”
唐浩然解释了一番,示意他们三人朝另一头猪开枪,不过只一枪,那头猪便倒了下来,尽管只是弹头刻槽,但达姆弹的威力却尽显无疑,待三人每人打过几枪之后,那头猪几乎变成了一堆碎肉,巴掌大的弹头出口处满是断肠、碎骨之类。
虽也算是行伍中人,可瞧着地上如一团碎肉般的死猪,苏跃扬的心里还是禁不住犯起恶心来。
“大、大人……”
“大人,这子弹实在太、太过残酷,非……”
不带他把话说完,唐浩然却笑道。
“非君子所用?”
笑容猛然一敛,唐浩然接着反问道。
“可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一声反问后,唐浩然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是不择手段谋求胜利,这子弹或许残忍,但若在战时,必可一击夺命,或一击致残,别忘记了,赢得战争胜利的手段就是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大人的话,让三人一阵沉默,瞧着地上的碎肉谁都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刘四瞧着那地上的碎片,头皮却是一阵发麻,大人说的倒是在理,可,可若是被这子弹击中了,那可真就……那念头不过只是稍一浮现,他便只觉浑身发凉。
“大人,只是,这于弹上刻槽,未免太过麻烦了,毕竟,子弹那么多,总不能让兵勇一发发的刻吧!”
方子民的问题让唐浩然一愣,这一点自己确实没想到,军械局那边子弹确实给的足,不过三千四百支枪,却足足配了四千箱,多达600万发子弹!若是让那些士兵自制,不定刻出什么模样来。
“这没事,先改上一些子弹,看看让机器局弄一台机器,专门在弹头上刻槽!”
刻槽的机器倒也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极为简单,于机器局中刚一吩咐,便有几个师傅拿出主意来,并不是机器,而是把“剪刀”,只不过“剪刀”的刀头中空,正好容纳弹头,只有弹头顶部开刃,刃头的深度恰好能把被甲刻破,可以像剪铁丝一般于弹头顶部刻槽,完全没有任何技术难度。
待从机器局离开的时候,心下佩服那些师傅的巧智之余,唐浩然的脑海中却思索着另一件事。
火炮!
虽说在张士珩的身上使足了银子,也得到了回报,不单得到三千四百支新式步枪和数百万发子弹,但火炮却只有8门克虏伯行营炮,瞧着是不少,不过也就是淮军一个营的炮数,炮弹也就只有八百发,若是以后再想要,那可就得拿银子买。
一门炮加上一百发炮弹,没有二千两银子,是绝买不来的,以后要是扩建新军难不成,还从军械局或者洋行那里买?
心里就是这般思索着,唐浩然的脑海浮现出了后世的迫击炮,迫击炮有钢管便能造出来,若不然,就“发明”迫击炮?不过现在自己手头好像既然没有工人也没有设备。除非在机器局那边想办法,虽说知道迫击炮的原理,但也不过就是仅限于知道它的构造罢了,没准机器局那边会有什么办法?
不过现在提这些还早,不过千人两营的部队,八门75毫米行营炮,火力已经可谓之“强大”了,等到了朝鲜,先把汉城的机器局收过来……汉城的电报局、机器局以及铸钱局等诸如此类的洋务衙门,早已经落到唐浩然的眼中,只待人到朝鲜之后,便把那些地方慢慢的“收归已用”。
“朝鲜啊……”
想着朝鲜那地方,甚至有些险恶的局势,唐浩然的眉头却还是忍不住一皱,虽说从旁人那里对朝鲜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还推迟了起程的时间,可问题是自己身边却连一个真正了解朝鲜的人都没有,若是就这般到了朝鲜,可不就是睁眼瞎?
王伯恭,想到翁尚书的那位好学生,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那位王大人到是曾于朝鲜任职,不过其对袁世凯的专横却多加指责,甚至称“朝鲜之今日,全系袁世凯之误”,可他显然忽视了一点——朝鲜自身的企图自立之心,如果朝鲜能乖乖的做中国的属国,又岂会有那么多事?
让其去朝鲜啊……
成事不足啊!
可除了王伯恭还有谁呢?
似乎再没有其它人了,心里忧烦着,刚进行辕大门的时候,李光泽却急急赶到门口。
“崇山,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人,幸不辱命!”
李光泽施了个礼,然后又稍声说道。
“海军衙门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他们等着咱!”
因推迟赴任时间的关系,与北洋水师巡视仁川的日子便有了冲突,没了炮舰“护送”,唐浩然自然有些不太情愿,所以才在推迟上任时间后,派李光泽往京城在海军衙门加以打点。这打点实际上也就是银子事,李光泽在京城花银子找门路,这边自己还得往李鸿章那跑了几次,如此一来才推迟了水师启程的时间。
“衙门那边吐了话,最多等咱四十天,朝鲜那边的局势紧着那,东洋人随时都有可能派军舰过去,若是他们派了军舰,海军衙门那边怕误了国事……”
“误不了!”
李光泽这么一说,唐浩然却是冷笑着,现在的日本可不是几年后的日本,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个信心,但是四年后,也是提心吊胆的,只不过是没想到满清太不争气罢了,于是便自信的说道。
“小日本,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虽唐浩然的话声不大,可两人这么边走边说,话还是传到了行辕厅堂内,原本与厅堂里坐着正在喝茶的青年听着这一番话,更是惊的站起身来。
“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敢同找咱们的麻烦!”
走出堂厅的青年听到这一句话后,先是一愣,旋即面上露出赞同之色。
“大人所言极是!现在东洋人确实还不敢找咱们的麻烦!”
这位是?
唐浩然有些疑惑的瞧着这个从堂中走来的陌生青年,以前没见过啊!就在李光泽刚欲介绍时,那穿着长袍的青年立即抱拳深鞠躬道。
“下官驻朝鲜汉城总领事唐昭仪见过大人!”
第1章袁世凯的心思(求推荐)
伴着徐徐晚风,空气中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这是从汉城独有的味道,作为朝鲜京城的汉城,街道上街道都充满了泥泞和恶臭,路旁堆满了垃圾,人们随意在街上倾倒大小便,载运货物的牛只也随地便溺。莫说是西洋人,便是清国官员有时候也会被汉城内空气中弥漫的臭气和道路上的粪便、猪群惊呆了,甚至曾有人被扑鼻的臭气熏得当场呕吐。
唐绍仪这位留美幼童出身的驻龙山商务委员即驻汉城领事,使是被扑鼻的臭气熏得当场呕吐众人之一,不过在使朝五年之后,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汉城的臭气,不过每到夏日,那弥漫于汉城上空的异味,总让人无法适应,以至于不得不在领事馆所在的太平馆,也就是南别宫点起薰香。
不过,此时唐绍仪的心思却没在这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臭味上,他只是不时的看着垂头看着茶杯默不言语的袁世凯。
朝廷的旨意下下来了——作为驻朝总理大臣的袁世凯,将转任台湾布政使,这不能不说是朝廷的恩宠,于驻朝总理大臣,于朝鲜看似风光,纵是朝鲜王对其亦需恭顺有加,左右朝鲜政局,俨然朝鲜的太上皇。但朝鲜毕竟是外藩,而台湾虽孤悬海外却是国朝行省,能为台湾布政使,意味着袁世凯真正进入国朝官场之中,而不像出使朝鲜,仍游走于官场之外。
与唐绍仪所想不同的是,此时袁世凯内心却五味杂阵,自从收到那份电报之后,他的心里便泛起五味来,原因无他,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虽无总督之名,却有总督之实,于朝鲜任上五年间,左右朝鲜政局,俨然朝鲜的太上皇一般。
这种万万人之上的感觉,又岂是“小小”的台湾布政使所能相比,虽说在朝鲜,内有朝鲜离心,外有日人之危,可这种“太上皇”的感觉着实诱人,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也就是于朝鲜,他深切体会到权力的美妙。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一个月前,借着日本的一着“蠢棋”,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朝鲜全权”,虽说这“全权”不过只是朝廷一时之言,可日本人却盯着这两字,同样的袁世凯亦看上了这两字,正准备借这两字于朝鲜大展身手的他,却被突然的调令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下焉能舒服。
但在另一边,台湾布政使——这意味着他将籍此真正踏入国朝官场,成为一方大员,这般位高众是叔祖亦无法与之相比,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
一面是实实在的权,一面是更好的前途,如此一来,袁世凯内心自然也就陷入了百般的矛盾,
“慰亭兄,听说原本皇上那边有意让唐子然出抚台湾的,可谁曾想太后边插了一句,你们两便对调了!”
瞧着袁世凯一副眉宇不展的模样,唐绍仪于心下倒是羡慕起这位老兄的官运了,五年前,以26岁之龄总督朝鲜,五年后,转任台湾布政使,在国朝官运如此之顺的,怕也只有他袁世凯了。
“哎!只恐怕,日本人那边,估计这会正笑着那!”
在朝鲜众所周知,凭着于任上的“专横跋扈”多次粉碎日本插手朝鲜,谋取朝鲜的企图,日本人早已将其视为“喉头之刺”,甚至更多次与“开化党”人联手暗杀他,现这般调离朝鲜,日本又焉能不笑。
“这会正在那里欢笑的,怕还有朝鲜王和那些开化党吧!”
唐绍仪的言语间全无一丝恭敬可言,有得只是发自腹肺的轻蔑,那朝鲜王全不知日俄于朝鲜野心,几番试图背清自立,全不顾朝鲜之国力,一但背清必人他国所侵的现实。而袁世凯为强化国朝与朝鲜的宗藩关系,防止朝鲜独立自主的倾向和日俄等国的窥伺。不可避免的干涉朝鲜内政的做法引起了朝鲜国王和一些大臣的不满,朝鲜王秘授使臣结交朝中清流,不断对其弹劾他,要求将其撤换。
现在袁世凯离任了,他李熙怕就是做梦也会笑出声吧!
“哼哼!”
冷笑一声,袁世凯看着唐绍仪反问道。
“少川,你以为你那本家是个省油的灯?”
虽说从未见过唐浩然,可其写的《泰西策》、《泰西纵横术》与《盛世危言》三部书,他却是一字不落的反复看了数遍,在袁世凯看来自己这个继任者,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是不是省油的灯,我不知道,可朝鲜这地方?恶邻环伺于旁,稍有不慎,不知会生出多少乱子来,他唐浩然来朝办新政……”
摇摇头,唐绍仪不无担心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他准备如何协助朝鲜办这个新政,若是让日本人称了心,只恐怕朝鲜之事尽毁一旦啊!”
唐绍仪的担心让袁世凯的眉头微微一皱,先是思索片刻,而后又说道。
“只希望,他当真尽掌泰西纵横之道吧!现在这朝鲜虎狼环视……”
轻摇其首,袁世凯站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南别宫的园景,瞧着电灯下站岗的卫兵,心下不禁再次泛起阵阵苦涩,原本他正欲于朝鲜行以大事,可谁曾想……前功尽弃啊!
朝鲜、台湾……
这两个词反复于他心间翻滚着,左间不舍,右间难弃,鱼与熊掌又岂能兼得。心下长叹一声,袁世凯回身看着唐绍仪,面上泛着些许苦色。
“少川,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方才能重逢,这朝鲜是为国朝最后藩蓠,那唐子然,虽通解西洋,可却不知朝鲜之局,你于汉城任由,还要对其多加帮衬,以固我藩蓠啊!”
袁世凯的一番话,只说唐绍仪连忙点头称是,可他心里却忍不住犯着嘀咕,那唐浩然尽掌朝鲜全权,其又岂会言听自己这个驻汉城领事之言?
“少川,我想让你先去一趟天津!”
凝视着唐绍仪,袁世凯突然道出了他的想法,实际上这也是他夜邀唐绍仪的原因。
“去天津?”
“对!”
袁世凯点点头,看着唐绍仪语气认真的说道,
“那唐子然,虽说解尽西洋,可于朝鲜这地方,却全是不知,便是从马名乾与金明圭那,所得不过只是二人之言罢了,若其为二人所误,朝鲜之事必将尽毁,朝廷有大恩于你我,你我焉能不效全力,以固藩蓠,你去天津,将朝鲜之事,尽解与其,若其信你,少川,你自可留于朝鲜,若其不信……”
沉吟片刻,袁世凯瞧着唐绍仪。
“此般是非之地便不宜久留,届时少川可请遣往主持台湾海关,焉不比留此是非之地要好?”
袁世凯言语间的关切,只让唐绍仪心下一阵感动,他连忙起身恭礼道。
“慰亭兄待小弟实是倍加关照,值此尚未忘小弟……”
唐绍仪的感动,让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