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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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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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就这样对他李鸿章让了步。

“太后,难道,祖宗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这么丢给汉人吗?”

难怪奕訢会这般的恼怒,太后竟然许了开“议政会”,应了“八督议政”的事儿,自此之后,这皇上、朝廷可不就成了摆设,可不等于拱手将江南让给了汉人。用汉臣保江山是一回事,可与汉臣共享江山那又是一回事,这祖宗可有祖训传下来——“汉臣可用不可信”,更何况现在那些汉臣都生出离心来了。

太后倒好,非但把那离心视而不见,反倒是主动让出权来,拿出与“汉臣共治天下”的风范来,纵是当年圣祖爷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不过也就是哄汉人玩的戏言罢了,也就是当今迫于无奈才会用那些汉臣。

“若是让汉人夺了江山,那唐逆又据着关东,到时候这天下可没有咱们满人容身的地方!”

这正是奕訢担心的地方,或许说是横在每一个满洲人心头的刺儿,在他们的眼中,于中国他们永远都是外人,自然担心那些中国人把江山夺走之后,自家的容身之地。

“六爷……”

长叹口气,慈禧瞧着似有不解的奕訢,随后将一份折子递给太监。

“你先看看荣禄的这份折子再说吧,”

慈禧口中的荣禄是西安将军,就在昨日慈禧与恭王、醇王商议不下时,荣禄的折子却在会后到了宫里,也就是这份折子让慈禧看到了希望。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荣禄……”

对于荣禄,奕訢并不陌生,于是便先看着其密折,看着折子上的内容,他的脸色不由一变。

“说起来,这荣禄也算有些才能,就像他说的那样,说一千道一万,这归根到底,还是咱们满人自己个不争气,若是当年平发剿捻的时候,咱们把八旗的兵练起来,又焉能有今天汉臣尾大不掉的局面。”

慈禧一边说,一边感叹着,这密折非但直接指出汉臣疆吏的不臣之心,亦道出了“外重内轻”的本质,本质就是满人自己不争气。

“这几百年下来,咱们旗人生下来便有那落地银子,衣食无忧的成日里就知道提个鸟笼子、逛个戏园子,那还有一丝刀马娴熟的模样,骑射尽废如此,这汉臣自然也就有了野心,当年世祖、圣祖皇帝那会,那汉臣有几个敢生异心的,自己不争气,就怪不得旁人。”

“我也觉得他的话,不免过分,可是也有说得有理的。”

在荣禄的折子里,将八旗子弟抨击的无以复加,就是连奕訢瞧着也忍不住想为旗人说上一句话来,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是实话。

“道理倒也是这个道理!”

思索片刻,奕訢说道:

“若是能点选八旗精锐,以西法操练,考选旗中子弟入武备学堂,以西法育之,如此一来,不出数年,想来亦能练出一支精兵来。”

尽管对“八督议政”仍然极为抵触,但奕訢却不得不承认,荣禄的折子里提的法子无疑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不过他瞧着荣禄奏折上的“皇族掌兵”、“练新军”、“固江山”,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厮的这一套法子,完全是套用的唐浩然的法子,只不过过去是用汉臣练兵,现在却是用自家人去练兵。

可这自家人能靠得住吗?

自然的奕訢想到了八旗洋枪队,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旗人,对洋操不感兴趣,对洋枪同样也不感兴趣,这么些年不仅洋操操练不起来,连洋枪也懒得拿。大抵只对增加的粮饷更热心,八旗洋枪队连洋枪都懒得摸,平日洋枪都锁在柜子里,不见天日。

到了最后,甚至到了上级来点校的时候,这些旗兵也不露面,临时雇些人来替他们扛枪站队,好在旗老爷的风范,全国上下都一样,这旗人毕竟是自己人,得宽容一二,可这一宽容便宽出了事儿来。上级即使看出名堂,也无可奈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甚至就连朝廷自己早都不指望八旗打仗了,这样的人能指往的上吗?这些人宁可缩在军营里抱残守缺,啃着铁杆庄稼得过且过,指往他们练兵……虽说心里明白,可他却知道,对朝廷来说,已经没有了旁的法了,至少,至少这京外三营风气还算不错,还有关外的旗人到也可一用。

“可这练兵是要练……”

恭王垂首低声的问道:

“可若是这国家的军事大事,都由议政大臣们决定了,这朝廷可不就成了摆设,到时候,他们若是不同意咱们旗人练兵,又怎么办?”

八督沆瀣一气,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而奕訢的话却让慈禧冷笑了一声,

“我还就不信了,这八个总督都能一个鼻孔里出自,这从古至今,什么样的朝廷里也就只能容一个权臣,若是有个两三个,那皇家自然也就轻松了,他们八个人里头,张之洞又焉能服他李鸿章,从他刘坤一,卞宝第又岂会从之李瀚章?”

至于其它几位总督,慈禧倒是没有说,可听她这么说,奕訢焉能不知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借这八个总督互相牵制,如此一来,这朝廷自然也就能腾出手来,而且还能借着机会挑动八督间的抗衡。

想了想,点点头,心知已经没有更好法子的奕訢又说道:

“让他们互相牵绊着倒也是个法子,不过若是要练八旗新军,非得在这八督之前,臣以为咱们现在应该趁着唐浩然兵逼京师的机会,在八督之前,就把这练八旗新军的事儿定下来,这样将来,纵是那些个乱臣贼子想要拦,怕也拦不住。”

这几句话已到口边,发觉不妥,这“乱臣贼子”的话,还是不能乱说。现在朝廷比过去还需要这些“忠臣”,有了这些“忠臣”互相牵绊,这朝廷便能享几年平安,便能练上几年的兵,到时候,这大清国便还有得救。

“还是六爷您想的周全,就这么着吧!”

慈禧连连点头,最后又看着奕訢说道。

“说到底,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六叔,您也瞧着了,这些个自许忠义的汉臣,现如今都干了些什么,这祖宗的江山传到咱们这,可不能在咱们手里丢掉了,六叔,您在一旁可得多帮衬些……六爷!”

到最后,慈禧太后遂即吩咐门道:

“你就传话给军机拟旨吧!这个掌兵的人选得弄好了,”

当宁寿宫里头的叔嫂两在那里商议着的时候,出了宫的李鸿章这会却已经回到贤良寺,一路上李经方几度欲开口询问,可李鸿章却是没有说一句和衣而卧,只是皱着眉头,待径自来到西跨院后,等到那茶水上来之后,眉头紧皱的李鸿章这会才看着李经方说道。

“太后同意设议政会了!”

啊!

这是好事啊!这,这可不就意味着,意味着自此之后,这李家可不就……就在李经方心生浮想的时候,李鸿章却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旗人一族的灵慧全落到太后身上去了,这议政会瞧着是开了,只怕自此之后,事物不断了!”

其实,从慈禧断然同意设议政会那一瞬间起,李鸿章方才真正意识到慈禧的手段老辣之处,原本得他可是存着与朝廷扯上几日,甚至心存着必要时放唐浩然进关的念头,可却未偿想到太后竟然如此果断,直接让出权来,

现在这权是让出来了,可若是接下来的话……皱着眉,李鸿章看着面带喜色的李经方,听着自己的话后,全是一副不解状,于是便把话说开了。

“这北洋水陆师一年的协款几何?过去有朝廷的旨意在,各省不得不协,可现在……”

摇摇头,李鸿章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其它七督当真是唯他命是从,现在大家伙之所以联通一气,为的是保住自家性命,可待到八督议政的折子下来后,到时候旁人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惟命是从了。

“自此之后,这直隶便是直隶,两江便是两江了!”

父亲的感叹听在李经方的耳中,他却只是不以为意的一笑。

“父亲,他唐子然于朝鲜办洋务都能筹得千万两银子,以直隶、山东、河南之大,兴办洋务又焉能不成,实在不行,到时候,把给朝廷的银子截下来一些,不就够了吗?”

如果说是任驻日公使的经历使李经方学会的什么,那就是必须要办洋务,而且要大办洋务,如那唐浩然于朝鲜一般,只有如此方才能富国,方才能强兵。休不说旁人,那唐浩然正是不就是靠着洋务成的势,起的家嘛!

“嗯!”

点点头,李鸿章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最后看着李经方说道,

“现在提这个都还早,再说将来还能打着朝廷的名义往地方上再要些银子,地方上多少总还得顾着些面子,当下最紧要的是,朝廷等着咱们去和唐浩然拼命,而各省也等着北洋的实力都耗在唐浩然的身上,单是在奉天,咱们北洋差不多是伤着了筋骨,若是再打下去的话……”

宦海沉浮数十年的李鸿章,自然知道,无论是对于朝廷,亦或是各省而言,这北洋都是他们的心头刺,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与唐子然拼个两败俱伤。

于朝廷心中兵强马壮的坐拥陆水师的北洋是朝廷的心头之刺,对于地方的疆吏来说又未尝不是如此,尤其是现在,这议政之后,于地方而言最紧要的怕就是实力了,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希望北洋与唐浩然拼个两败俱伤,以坐收渔翁之利。

“再打下去,咱们北洋伤着了筋骨不说,到最后恐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尽为他人做嫁衣!”

“爹,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如了愿!”

略思量片刻,深知北洋水陆师是李家最大依持的李经方自然毫不迟疑地说道:

“爹,若不然,我亲自去朝鲜见一见唐浩然,我尽力去同他谈,直到谈妥为止,我就不相信他能看不出来现在的时局?再打下去,他又能得到什么?”

李经方的这个主意转的极快,李鸿章听了深为满意的点点头,转脸看着李经方说道:

“你能明白就好,不过,今天的这个局面,只怕他唐浩然早在当初起兵的时候,就已经算出来了,现在咱们需要的就是等!”

“等?”

挑了下眉头,李经方诧异的看着父亲。既然现在这个问题最是紧要,那还等个什么?再等下去,没准他唐浩然的大军可就打进来了,到时候这北洋的家底不定又被打没了多少!

“对,就是等!”

李鸿章的双目微微一敛,朝着室外的毛毛细雨看去时,用极为自信的言语说道。

“等着他唐浩然主动找上咱们来!”

在道出这句话时,李鸿章倒是显得极为自信,其实从接到那份“八督议政”的通电之后,他便隐隐猜出唐浩然的心思来——其目的所在绝不在朝廷,而在权势,借举兵而固自身之权,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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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不同之处(第一更,求月票)

大军越过山岗后,村庄开始密集起来,在山沟或者山间的平原上,这儿一座村庄,那儿一座村庄,使人感到已经来到了“文明之地”,在过去的十五天中,由机动警察改编的驻朝军团第三师,一直沿着山路上行进着,沿途虽说遭遇吉林防军、练军的阻挡,甚至不少民团亦受官府的指派阻拦,给第三师的行进带来了不少麻烦,可对于第三师而言,真正的威胁实际上却是山路的漫长。相比之下,清军的阻挡以及民团的袭扰,似乎并没有对部队造成多少影响。

越过张广才岭在朝着拉法方的的官道上,路边几栋房屋冒着这会只剩下了些许燃烧后的断垣残壁,在房舍废墟前的空地上,几具尸体散布其中,任由蝇虫叮咬着,从死者身上的衣裳上,也许是逃溃的清军残兵作的恶,他们在败退的路上同样烧杀抢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完全不见丝毫官兵的模样。

虽是如此,对于第三师的官兵来说,相比于路上作恶不断的练军、防军,最让人忌恨的却是官府招募的猎户组成的练勇,在那些人眼里,穿着黑军装的驻朝军的脑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按吉林将军长顺发出的榜文,驻朝军的脑袋值五两银子!

虽说清军的抵抗不值一提,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尤其是那些猎户,完全把驻朝军当成了“猎户”,十几天中,多支小股部队或落单的战士吃了亏,被抢了枪、砍了脑袋。然后脑袋便成某个官府向上邀功的“证据”。

因为部队的任务是“路过”,更为重要的目标是占领吉林城的关系,所以,才使得在沿线总有太多的漏洞,甚至就是在他们的后方,那些夺下的县城,至多不过只有一个排的部队在防守,甚至不加防守。

因为后方不稳,加之后勤无法保障的关系,所以只能沿途征发粮食、肉食,以保证部队能够顺利“路过”,而在征粮队不断遭到散兵游勇的袭击后,对曾于朝鲜执行剿匪任务的第三师官兵来说,他们立即对此作出了反应。

不过在进行这些清剿行动的同时,却又拖慢的部队的行军速度,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山路与平原不同,地图上二三里的路程,竟走了六七里才行,漫长的行军,只使得所有人有点无缘无故地生起气来,可虽是部队既然要行军,依然要继续往着吉林的方向进军。

“该死的清国奴!都是他们害的!”

由于一夜未曾入睡的关系,金允林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来。他之所以一夜未睡,是因为昨天征粮队遭到了袭击,死了三个人,按照规定派出了一个连队去搜索袭击征粮队的土匪,而金允林即参加了这场“战斗”,以至于一夜未睡。在他看来,那些甘心当清国奴隶的人无疑就是他一夜未睡的元凶。

清国人与清国人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同,在清国人的眼里头,他们是“乱逆”,不过在有些清国人的眼中,他们却是解放者,但在吉林这种人并不多,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所看到的可不是新军“解万民于水火”,将百姓从满清奴役中解救出来,他们看到的是十两银子一个脑袋的赏钱!

“金班长,您读过书,你说为什么那些人非听官府的,咱们可都是汉人!我瞧着昨个枪毙的那些土匪,不也是汉人吗?”

王立权显得有些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汉人还要帮着满人的朝廷打他们?而在他背后背着的那口大黑锅的一边系扣着一柄腰刀,那是昨夜的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作为伙夫,他亦得到了一件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都是群当不够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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