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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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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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推给他,支使他做各种杂事,却把最后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同事们看到他写的文章,还会鼓励他投稿。他几乎在这体会到了十三岁以后从未感受到的温暖与呵护。十三岁那年,他的父母双双死于工难,他被唯一的亲人大伯收养,只是大伯家中本有一子二女,经济也颇为困难。他的堂哥许强总会骂他是“包袱”“累赘”,他总是肥大不合身的旧衣服,吃着苦涩的水煮青菜。而那些少有的鱼和肉则进了许强和他妹妹的肚子里。徐强一直欺负他,大伯和大伯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沉默中认同了他的做法。那时,他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即使是夏天,他也依旧穿着长衣长裤。到了他18岁的时候,大伯在屋门前抽烟,看着他背着书包回来,就站起来,把他叫到里屋里。许陌至今仍记得那昏暗的灯光和那不断升起的烟圈,那呛人的烟味和压抑的气氛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许陌啊,一眨眼,你都十八了。你看你强子哥马上就要结婚了,英子姐也要考学了,家里钱不够。你也长这么大,你出去闯吧。”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好。”许陌忍住身体的颤抖答了一句,接过大伯递给他的一个小布包,匆匆收拾了下衣服,便离开了这个他住了五年的家。没有人来送他,或许有下人正在为能够名正言顺地甩掉他这个包袱而欢欣雀跃。夜色中,少年跑得飞快。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都在吃晚饭,摇曳的灯火,满天的星子,还有夏虫的鸣奏,却没有看到这个被命运抛弃的瘦弱少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他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贫穷的生活没有摧毁他的意志,他的眼睛依旧温润如水,他一步步地向前,带着鲜血和伤口,带着孤寂和伤痛,他在黑夜里舔舐伤口,在清晨里开始继续奔波。
  他们从相遇到相爱,不过两个月时间。在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也会不适应,不习惯程翊的温柔,而且还会忧惧。显然,程翊不给他返回的机会,他会转移他的想法,拥着他,亲吻他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他不知道每晚拥着他入睡的人,有多在乎他,在乎他的心情变化,在乎他的身体状况。或许在以后的生活里,他们会产生分歧,但是,程翊相信,他再也放不下这个人了,他是他世界里唯一的美好。
  最近几天,许陌回到家里,总会向程翊说起报社里的那只小猫。小猫是报社的BOSS的妹妹的,她自从上次来看望自己的哥哥时,偶然看见了许陌,便每周来三四次,并且还会带着一只猫。她和许陌年纪差不多,正是一个女孩青春正茂的时候,她有时会故意逗许陌,同他开玩笑。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许陌也开始主动和她谈论时下流行的音乐和各种趣事,而不是倾听的多,说的少。中午吃饭的时候,总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程翊,那只猫好可爱,软软的毛,远远的眼睛,还有小小的耳朵。”
  程翊听到他又说起了那只猫,还有那个女孩的名,,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只是照例让他去卫生间里洗手,温度适宜的水流流过手指,冲走了泡沫。许陌仍沉浸在对小猫的喜爱之情中,也没有发现男人的不同寻常。
  吃完饭后,男人去书房里处理公事,而他在旁边的卧榻上靠着抱枕看书,许陌听着钢琴曲,不知不觉睡着了。程翊完成工作后,看着他如婴儿般毫无防备的睡颜,心情也不自觉地沉静下来。他伸手关掉还在播放音乐的手机,抱起他,往卧室里走去。他想,怀里的这人是他的,触手可及,心里的某一角。倏地坍塌,程翊给他盖好毛毯后,又回到书房,想了片刻后,便拨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吵闹的声音,大概某人又在开始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了吧。他皱了皱眉,几秒过后,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
  “喂,程翊,你多久没有来这儿了,今天怎么有兴致给我打电话?”
  “穆加森,你……”
  “行了,我错了,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最近可没惹祸。况且,我上回帮了你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把那辆客户送你的跑车借我开开。”
  “你妹妹最近是不是常去报社?”
  “嗯,她这阵子常来,你也发现许陌的笑声多了吧!”对方沉默不语,穆加森心里不禁有些发紧。他这个好友兼竹马,从小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摸样,总是抿着嘴,极少对什么产生兴趣。两人从小一起读书、长大,他对程翊非常了解,此时敏感地感到对方的不悦。
  “哎,我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不是你让我找人开导他的心情,现在这不是挺有成效的。行,我知道了。你是认真的吧。我看那孩子很老实。”
  “他的好,我当然知道。我会和他……一辈子。”
  “那就好,我可不忍心那么好的孩子受到伤害。还有,你什么时候正式介绍他和我们认识一下?”
  “嗯,等这周周末吧。”
  程翊挂了电话,抱紧许陌的腰,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也睡下了。
  第二天下午,许陌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了鞋架旁的那只猫。他立刻跑过去抱起它,鞋也没来得及换。程翊听到声响,赶紧替他换好拖鞋,又让他洗净双手,用完饭,洗漱完毕后,才允许他去同那只猫亲近。
  “程翊,这猫是你买的吗?”
  “嗯。”男子坐在沙发上,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你起就好。”
  “不如就叫墨墨吧!你看它的眼睛多亮,像宝石一样。”
  “好,你不会再去碰别的猫吧!”
  “呃,好吧!反正这只猫也很可爱,比那只还要小。”
  “这是只猫仔,才两个月大。”
  “哦,难怪他那么小,那么轻。”
  小猫听不懂两个人的对话,只是尝试着舔了舔温热的牛奶,不时“喵——”的叫了两声,蹭蹭许陌抚摸它被毛的手掌。”
  程翊比同龄人要显得早熟,似乎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冷酷、淡漠的样子。在别的小孩鼻涕、眼泪弄得一身脏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在别的孩子喜欢玩沙、打水枪、赛陀螺、捉弄班上的女生的时候,他却在房里翻阅世界名着,读财经报刊。长大后,在别人四处求职的时候,他已经取得了金融、经济学、数学等学位,正坐在自家公司里当总经理。所以,像小猫小狗等之类可爱的生物从来不在他感兴趣的范围内,他只是为了爱人对小猫的喜爱而再次破例,他容忍这样一只生物生活在本来只属于他们二人的领域内,这本来就很反常。这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但是,他的私心里更是不能容忍,有那样一个女孩,和许陌的年纪相仿,他们相处得过于开心了。是的,程翊不能允许,许陌只是他一个人的。或许有一天,有更多的人发现许陌的好,许陌会不会离他而去,然后娶妻生子,去过正常的生活?他也没有把握,毕竟当初是他主动的,是他强行把许陌拉到这条道上来。在他心里,许陌是一块璞玉,虽不像钻石那样锋芒毕露,但他却是块暖玉,自有他的无双清华与隽美。他是他发现的,怎舍得拱手让人?想到许陌发现小猫时的高兴神情,他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一只小猫,总比一群人要好,他像狼一样,时刻关注敌情,绝不容忍自己的领地遭到侵犯。而且,穆加森的妹妹——穆黎宣,一位正在攻读心理学硕士的跳级生说,受到过伤害的人,如果与动物相处,会有助于恢复他们的心灵创伤,给予他们安全感,从而改善他们的心理状况。
  正因为如此,程翊才会让穆黎宣去接近许陌,只是,他没想到,许陌会如此喜爱那只猫,会与穆黎宣,这位长相甜美、性格奔放的女孩处的如此之好。才短短一周,他就天天从许陌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听他们讲的各种趣事。
  


☆、夜语蓝心

  chapter6 夜语蓝心
  随后的几天,许陌下班回来的时间也提早了,甚至还会忍着害羞的样子,主动亲吻他。很快便到了周末,周五晚上,他们睡得有些晚。至于他们在干什么,嘿嘿,不要想歪,程翊只是陪许陌,不,还有那只猫,看了一部电影,电影内容是人与狗的感情。许陌看哭了好几次,程翊又忙着安慰他。第二天早上,他们便起得晚了一些,许陌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等到他们吃完饭,再看看电视,各自看看书,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出门,许陌起初有些紧张。在他的心里,能和程翊成为朋友的人肯定不同寻常,大概都很优秀吧!
  “他们很好相处,你不用怕,我跟他们讲过了。”程翊亲了亲爱人的眼睛,牵着他的手,准备开车去他们的目的地——Blue Night。
  “嗯。”许陌感觉到程翊的体温,热度传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笑了笑,在心里为自己鼓气。
  程翊细心地帮许陌系好安全带,放了首轻松的歌,便开车前往蓝夜酒吧了。
  蓝夜酒吧在东区十分有名,它独特的装修设计与高档的品味,使它口碑极佳。待他们抵达Blue Night时,只见酒吧门前人来人往,泊车的侍者似乎与程翊极为相熟,赶忙过来替他们找好停车位。程翊拥着许陌进入酒吧,穿过热闹的大厅,他径直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房间。程翊推门,带着许陌进去。
  许陌看到房间里大概有五六个人的样子,有他在报社里的BOSS和那个和他一起聊天的女孩,还有一个人,长得和程翊有几分像。他有些诧异,转头望了望程翊。对面正在唱K的女孩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亮,飞快地跑到他的面前。张开的手臂还没触到许陌,就被程翊挡住了。
  “许陌,快到这儿来。我们一起唱K吧!”穆黎宣想去拉许陌的手,却被身侧释放的冷气以及那含着警告之意的眼神所阻挡。想起老哥前几天的提醒,她可不想再惹怒他,便顺势做起了介绍。
  “这是我哥,也是你的上司,你不用对他客气,不想工作时甩给他也没关系。”
  许陌虽然觉得太碰巧了,但也没再往深处想。
  旁边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孩走过来,在许陌看不到的角度,冲程翊点了点头。
  “许陌,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程翊的弟弟,程恒修,正在读大三。”
  其他的人也陆续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乔远,是程翊的助手兼秘书。”
  “我是宋晋,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另一位长着娃娃脸的男孩轻松地说道,说话间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哎,你可别被那张脸蒙骗,他可是电脑鬼才呀!”
  “死孟平,你干嘛揭我的底?你个花花公子。”宋晋重重踩了孟平一脚。
  孟平夸张地吸了口气,宋晋的脸也跟着皱了皱。
  “Hi;我是孟平,是程翊手下的公关经理。”
  许陌冲他们点了点头,先前紧张的心情也终于如悬石落地般放松下来。宋晋拉着他,说要教他打游戏。许陌平时极少玩这种小游戏,从前是因为没有电脑,长年下来就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惯。后来遇见了程翊,程翊又以电脑辐射大而嘱咐他不要经常坐在电脑前。如此一来,他对这种游戏知之甚少,感觉十分新鲜。赛车在快速移动,宋晋在旁边指点他,如果玩输了,宋晋则会哇哇大叫。大家吃吃饭,喝点酒,听听音乐,再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陌也渐渐和他们熟悉起来。后来,他们又开始玩纸牌,程翊和许陌一组,宋晋和孟平一组,乔远去卫生间了。期间,许陌赢了好几局,等到乔远回来的时候。许陌看见他身后的一个服务生推着一个大蛋糕进来。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也熄了,只剩下几盏彩色的壁灯,烛火摇曳,奶油、水果的香气浓郁诱人。程翊扶着他的手切好蛋糕,又让他许了愿,然后吹灭蜡烛。直到其他人把礼物交到他手上,他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谢谢你,程翊,今天我很开心。”
  “傻瓜,我们早已不分彼此了。”
  因为大家劝许陌喝了点酒,而许陌酒量极小,虽然大部分都被程翊代喝了,但他还是有些微醺。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等他坐在车里,在回家的路上,程翊以为他睡着了,却未曾想到,许陌居然会主动谈及那段往事,亲手揭开那道他内心深处最深的伤痕。
  “程翊,你知道吗?自从我的爸妈去世,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时间一长,连我自己也忘记了。”
  “嗯,我都知道。”程翊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我不怪他们,他们的生活也很艰难。但是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生活太孤单了,有时我真的很无助。”
  “嗯,以后有我,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程翊抹掉他眼角的泪,轻抚他的背,许陌的眉终于舒展开,安静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谁感那么点兴趣,给我留个言吧,不要只路过啊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哎,这听起来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哈求评论


☆、却是故人来

  Chapter7 却是故人来
  在那以后,宋晋、程恒修等人和许陌的联系便开始多起来。许陌有时还会去程翊的公司。他不知道,程翊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向来是冷漠的,起初也有许多年轻的女职员对他大献殷勤,但最终却因为程翊的冷酷而失败。大家私下里都在猜想,程翊将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而大约在两个多月以前,他们发现自家老板,有时会露出那种温柔的笑,还会经常给人打电话,而这在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事情。后来,经他的好友穆加森证实,他们向来冷清的BOSS,居然谈恋爱了。难怪老板最近不像以前那样“不近人情”,甚至算得上令人“如沐春风”了。果然,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得不一样。于是,大家就自然地产生了这种想法:未来老板娘”很厉害,进而,就对其产生好奇、崇拜的心情。
  然而,许陌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意料之外的故人给打乱了。那天下午,他刚做完报社的工作,走出报社大楼的大门,就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住。他顿下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那个身影。
  “许陌啊,我是大伯,前些天听你刘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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