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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涵光的妖艳俊颜还是如白纸一样苍白，可是一双赤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充满回忆地说：“知道吗？我其实是玄衣教水长老和火长老的儿子。可是生下来就是这么一副被天地诅咒的模样……”
苏小舞静静地听着，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向她倾吐往事，但是有秘密听自然再好不过了。
“爹娘为了我的模样开始夜以继日地吵架，最终丢下我离开玄衣教……呵，女人，我该高兴吗？至少他们没有把我扔了出去……”水涵光脸上现出癫狂的笑容，令苏小舞看得心疼不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是玄瑟教主收养了我，还封我为玄衣教的圣子，教中再无人敢欺负我……”水涵光淡淡地续道，“因为我相貌独特，江湖中人开始流传玄衣教有妖孽现世的谣言，这也是九大派要围攻这里的原因。大概土长老想如果除掉我，九大派就会放过歧天谷吧。”
苏小舞挑挑秀眉，说：“还不错嘛，魔教教主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无情啊！”
水涵光闻言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令苏小舞疑惑不解地看了过去。只见他绝美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绝望表情，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女人，玄瑟教主，是拿我做药人的……”
苏小舞更加听不懂，“什么是药人？”
“身体夜以继日地被各种毒药浸泡，炼制十年，终成药人。药人需要极阴体质，练成之后，见血封喉。”水涵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始终避开苏小舞的眼神，连眼角都不敢抬一下。
苏小舞还是听不懂地抓抓头，最后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那个，什么叫见血封喉啊？”
水涵光终于转过头，赤瞳里带着愧疚的神色，苦涩地说：“就是说……只要沾到我的血，就会在半个时辰内魂归西天……”
晴天霹雳！
苏小舞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随后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自己肩头的那滩已经隐约变成了紫红色的血迹。“不，不会吧……只是，只是沾上一点儿而已？”苏小舞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勉强提起精神问道。
水涵光身体微颤，赤瞳里全是歉疚的目光，轻声说道：“只要沾到了皮肤上，就会……”
苏小舞赶紧跳起身把外袍脱了下来，却骇然发现后颈上早就沾满了他的鲜血。
六神无主地呆愣了一会儿，苏小舞忽然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问道：“那解药呢？总会有解药的吧？”刚才叶离不是说要在半个时辰内找到他们吗？对，别紧张，有毒肯定就有解药的。
水涵光虚弱地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不敢去看苏小舞的反应。
苏小舞大脑一片空白，可是蹦出的第一句话却是，“那个，是怎么个死法？”
水涵光茫然地回答：“是七窍流血而死……”
“会不会很痛苦？”苏小舞反而比他还平静，沉吟片刻后问道。
“应该不会很痛苦。”水涵光别过头，艰难地说。
“哦，那就好。”苏小舞坐下来，背靠在冰凉的石壁上，一时头脑混乱。她中毒了？只有半个时辰的命？哦，不，是不到半个时辰的命……
她死后能回家吗？还是直接去见马克思？
“对不起，对不起……”水涵光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一遍遍地道歉。
苏小舞回过神，摸着他微微出汗的额头，叹气道：“没事，不是你的错。”确实不是他的错，难怪他一开始坚持不让她去擦他唇边的血迹，难怪他会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许久之后，苏小舞叹了口气。
“喂，给我讲讲你们教主吧，就是你们很仰慕的那个，不是慕容玄瑟。”惊吓过后，苏小舞觉得浑身无力，一时提不起精神，只能勉强开口让水涵光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她却没有听清楚水涵光说了些什么，缓缓地歪过头，枕在水涵光的肩头沉沉睡去。
水涵光紧咬下唇，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呜咽声溢出，眼角隐隐有水光滑过。
清晨的日光从假山的缝隙中倾泻而入，水涵光只觉得头上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随后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
“死小鬼！居然敢欺骗本姑娘！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水涵光惊讶地睁开双眼，只见苏小舞生龙活虎地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 。。
第十八章⊙毒药，冰神极渊（1）
水涵光迎上苏小舞虽然带着恶狠狠的表情但却满面纵容的笑脸，许久不曾被人温暖的心猛地一紧。
水涵光露出比苏小舞还诧异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双目因为阳光的缘故微眯起来，上下打量着苏小舞。
“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我现在是鬼魂啊？”苏小舞越想越气，这家伙是不是骗死人不偿命啊？还以为一觉就睡死过去了，没想到醒过来还是在这个石室里。
看到水涵光“色迷迷”地紧盯着她，苏小舞才反应过来因为昨晚脱掉了外衣，她现在只身着白色的内袍，气得又一个栗暴弹过去，口不择言地说：“看什么？没看过女人啊？闭眼！”
只见水涵光赶紧闭上双眼，苍白的俊颜上浮现出可疑的两片红晕，期期艾艾地回嘴道：“是没看过这样的……”
苏小舞瞬间有想晕倒的感觉，赶紧从石室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一件黑袍穿好，又扔给水涵光一件，秀眉一横，说：“你也穿上吧，省得着凉。”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他还像昨晚那样衣衫不整。
幸亏现在没人发现他们在这里，要不然她苏小舞的一世清白全毁了……
不同于神情变幻莫测的苏小舞，水涵光满腹疑团地穿好衣服，越想越不对劲。自然地想抬头往苏小舞的方向看去。说到底，他还是不信有人能从他的毒血里幸免。可是一眼望去，却一下子呆住了。
苏小舞把满头丰盈乌黑的秀发斜拢在一边梳理着，另一边的脖颈处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肤，使得身着黑袍的她更显得英姿飒爽，比起白衣的她别有一番韵味。
水涵光赶紧别过头，脸上微微发热。不对啊，他明明喜欢的是……
苏小舞梳理好头发，见水涵光一脸迷茫地靠在石壁上，叹了口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水涵光见苏小舞体贴地替他把石缝中的阳光用衣服堵住，心下虽然感动，但口中仍然倔强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昨晚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可恶，早知道不和你说这么多了，以为你要死了才向你交代的！”
苏小舞心下感叹这圣子的恢复能力真强。昨晚还奄奄一息呢，今天就恢复到盛气凌人的模样。唉，昨晚虚弱的样子多可爱……
“那这是怎么回事？”苏小舞无奈地一摊手，应该不是幻觉吧？昨晚除了感到困倦之外，他说的该有的症状一律都没有啊！
水涵光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半晌之后才说：“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让你百毒不侵了？还是身上带着什么避毒的物件？”
苏小舞闻言一愣，吃过什么？呵呵，这问题问得好。想当初她在峨眉后山把所有的果子全吃过了，谁知道是哪个在起作用？还有她身上带着能回家的玉佩和同样花纹还能诡异变形的扳指，无论是哪个东西保佑了她，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百毒不侵，这个护身符太好了。简直就是武林人士的终极梦想啊！苏小舞盯住水涵光白皙的脖颈，心想要不要做回吸血鬼再试试？但是她还是抿了抿唇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还没有这个胆量。
水涵光见苏小舞没有反应，所以自顾自地续道：“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你能在冰神极渊的极品迷毒中醒来。”
“什么？”苏小舞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冰神极渊，传说是从唐朝流传下来的极品迷毒。无色无味，一滴便可消散在空气中，范围极大。中毒之人犹如在深渊中起起伏伏，随用药量的多少而逐渐丧失五感。最轻是夺走人支配四肢的能力，最重的程度是把人变成无人能叫醒的活尸体，最后生生地被饿死。”水涵光缓缓说道，脸上却是少见的严肃神情。
啊，那她不是差一点儿就变成植物人啊！苏小舞回想起昨夜那种痛苦的感觉，不禁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战。“那这毒有解药没？”
水涵光摇了摇头，长可及地的银发也随之摆动，“此药解法神秘，世间拥有此药之人本来就少得可怜，知道此药如何解法的，就更加稀少。但是如果不是太严重的症状，都会在长短不一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苏小舞呆了呆，追问道：“这样也不能确定我确实是百毒不侵啊，也许是我中的迷药用量不多，所以及时醒过来了啊！”
水涵光抬眼，一双赤瞳泛着妖艳的光芒定定地看着苏小舞，徐徐说道：“中此毒者，最快也要两个时辰才能解开。土长老带人进来之时，你本应浑身无力、口不能言地任凭他对你栽赃陷害，而你当时已经可以自如地活动了。”
第十八章⊙毒药，冰神极渊（2）
苏小舞暗呼一声好险。当时确实是危险到了极点。如果她没有及时醒过来，她铁定是罪名落实，即使叶离知道她没有武功也不能表面上偏袒于她，土长老大有可能趁乱解决掉她，顺便解决掉水涵光。
“对了，听梓夏说，歧天谷的位置很少有人知道。这次九大派大张旗鼓地###，是不是你们教里有内奸啊？”苏小舞坐在水涵光的身边，奇怪地问道。如果是土长老叛变，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水涵光紧咬下唇一言不发，苏小舞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毕竟被自己手下的人打伤并背叛，肯定不好受。
没想到水涵光一把挥开她的手，有些蛮横地说：“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
死小鬼！苏小舞倾身过去，两只手一把捏住水涵光有些清瘦的双颊，哼哼道：“还害羞？昨晚任凭我捏扁搓圆的是谁啊？小鬼，本姑奶奶不怕你身上的什么奇毒，所以过来让我好好蹂躏一下！”
水涵光迎上苏小舞虽然带着恶狠狠的表情但却满面纵容的笑脸，许久不曾被人温暖的心猛地一紧。
眼见水涵光赤瞳里隐隐有水光泛起，苏小舞吓了一跳，赶紧放开手，看到他苍白的面容上被她掐出来的两片红晕，呵呵地取笑道：“都多大了，还怕疼？”
水涵光抬起右手遮住双眼，嘶哑地说：“是啊，真的很疼……”
两人笑闹了一阵，水涵光突然正容开口道：“内奸不是土长老。”
苏小舞一愣，反问道：“何以见得？”
水涵光的那双赤瞳里闪过一丝杀机，语气冰冷地说：“他想杀我，也不过是想在九大派围攻的时候保存玄衣教而已，不可能主动透露歧天谷的位置，引来外人的围剿。毕竟他自己也是玄衣教的长老，这样做对他没有好处。”
苏小舞闻言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那又会是谁？”
水涵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眉间皱成几道波纹，好久之后才摇头道：“想不通。教里的人都曾立下毒誓，绝对不会透露歧天谷的位置。而且，土长老从哪里得到的冰神极渊，这也是值得怀疑的。”
苏小舞想了想，不解地问道：“那，那条虚假的九大派情报是叶离怕你担心，交给你的善意谎言吗？”
水涵光默念了几句“善意谎言”，若有所思地说：“不是，这条消息是风月阁发给我的。教里和风月阁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都是由我直接负责。”
“生意？”魔教也有生意做？苏小舞捏着下巴超级好奇。
水涵光斜着赤瞳瞥了苏小舞几眼，冷哼了一声道：“算了，你都已经知道很多教中的秘密，也不差这一件。风月阁的营生是贩卖情报，而情报的来源自然需要人手。武林正派大都固定一处，而且不屑于这种事，所以风月阁的线报来源大多都是散落各地的玄衣教和丐帮。”
“然后你们需要的情报就直接从风月阁拿？”苏小舞见水涵光点了下头，说，“你们的人收集的情报转给人家，然后再从人家那里得到情报，这不是很怪？”多此一举还是怎么的？这样做多容易被人控制住耳目呀？
水涵光低头沉思，从侧面看，如画中的精灵般俊美，苏小舞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摇头暗叹世人真是不会欣赏啊。如果放在现代，肯定是偶像派的级别啊！嘿嘿，不过在这里她还能近距离观赏。
“经你一说，确实有点儿奇怪。”水涵光妖艳的赤瞳在银白色的睫毛下异彩连连，“可是风月阁和我教合作了三年，都没有出过任何状况。而且风月阁素以能综合分析情报而著称，所以我得到的情报常常要比从手下那里得到的全面多了。“
苏小舞嘴角微翘以表示不屑，哂道：“那为何这次会出错？这次九大派围攻歧天谷的事情虽然决定得比较突然，但是路上我们也走了好久，这在江湖上已经不是秘密，为何这么关键的情报还会误报？”
水涵光沉默不语，显然也是想不通。
苏小舞仰头看向头顶的石块，心想难道是华山掌门尚君诚有能力影响风月阁的人，令他们修改情报？
水涵光微闭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在迷离的光线下，他的苍白面容带着超乎现实的病态美。他嘴角现出一丝苦涩的表情，轻声道：“其实，我们和风月阁合作的初衷是想寻找教主。”
又是教主。苏小舞不着痕迹地撇撇嘴，一个抛下整个教的人，值得教众这么苦苦地寻找吗？教主说不定躲在哪里去练乾坤大挪移了。本来想顺口讽刺几句，苏小舞一看到水涵光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想说的话到了唇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所以，纵使内心对这个玄衣教的教主好奇到了极点，苏小舞也只能暗自在心内猜测。在慕容玄瑟后面接手教主之位的人，十有###是那人的后代。因为看水涵光和叶离怀念的样子，肯定不是像土长老那样的老头嘛！嗯，不过前提是慕容玄瑟不是像方不败那样……
想到这里，苏小舞不禁轻笑出声，然后在水涵光疑惑的目光下尴尬地轻咳几下，转移话题说：“那边的箱子里有几块腊肉，我们先将就吃些，边吃边想之后怎么办。”
不等水涵光有什么回应，苏小舞已经跑过去拿回了腊肉，分给他一块。“你说，我们为何还要躲在这里啊？难道你是不相信叶离？”苏小舞拿掉堵住石缝的衣物，凑过去向外张望。
突然射进来的阳光让水涵光微闭双目，淡淡地说：“我虽然不会怀疑叶离，但是我更相信此时土长老肯定会时时刻刻跟在他左右，防止我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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