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时间会告诉他们也说不定。
总统要见你
“洛管家,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急疯了。”总统府邸,焦躁担忧的文叔看到洛云姬走了进来,神情一松,连忙迎了上来。
洛云姬眉目半敛,声线依然:“让你担心了,文叔。”
她话语看似跟平常一样,但是文叔毕竟对她很了解,听了她的话语,很明显觉得有些虚弱。文叔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洛云姬全身上下,目光很快凝结在洛云姬的腰侧,那里颜色暗沉。
文叔皱眉道:“你受伤了?”
洛云姬见文叔抬手就要示意佣人过来,制止道:“只是擦伤,已经上过药了,不要大惊小怪。”
文叔和爸爸是多年的好友,一直都将她当女儿来对待,尤其是爸爸去世后,他更是多番照顾她。此刻他的关心,多少让她有些感动。
文叔心里一松,见伤口的确是处理过,就开口说道:“那就好,总统先生在书房等你,他说您回来后一定要先去见他。”
“好。”总统府邸的监控设备一流,刚才安娜送她回来的时候一定被拍摄了下来,所以她并不好奇为什么南宫傲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洛云姬上了楼,直接来到了书房,南宫傲已经换了一身白色休闲装静静的坐在那里翻看着文件,动作慵懒而优雅,听到有人进了书房并没有抬头。
洛云姬淡声开口:“少爷,我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回家的路。”南宫傲薄唇微勾,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是我的错。”洛云姬知道南宫傲动了怒气,那个时候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够离开他身边,承受怒气好像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情。
“哦?你有什么错?”南宫傲似乎对洛云姬的话颇感兴趣,至少头抬了起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目光最后闲散的落在了她的腰上,最后淡淡的停格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
南宫傲心神恍惚了一下,在这六年的记忆中,她的脸色好像从来没有红润过。
洛云姬顿了顿,歉声道:“当时场面很混乱,您的处境也很危险,可我并没有在您身边保护您和艾玛小姐,我很抱歉。”
话落,南宫傲的眼神一时间翻涌不息,但是细看下好像又是一片平静无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洛云姬,什么话都没有,但是洛云姬却有了一种沉闷的感觉,就连呼吸好像也被他的目光夺去了大半。
“你受伤了?”终于,南宫傲暗哑开口,声音有情却似无情。
“小伤。”她熟练说着惯用的话语。
小伤?南宫傲有趣的挑眉。是啊!这六年来她每次在外面受了伤,回来后都会告诉他,她受的只是小伤。就连上次的扎心之痛,她也说只是小伤,不碍事。
不碍事吗?安东尼私底下告诉他,南宫绝的那一刀如果再深一点,洛云姬现在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了。
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堪称久远的怒气,他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洛云姬,淡声道:“过来。”
洛云姬犹豫了一下,走到了他的书桌前,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中间隔着书桌,这让洛云姬觉得安全。
显然这不是南宫傲想要的,他没有说话,深邃黝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洛云姬心里叹息一声,认命的绕过桌子,来到南宫傲身边。
不痛的,少爷
“痛吗?”南宫傲问她,不知为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洛云姬诧异于他的笑容,但还是说道:“不痛。”
这一次,南宫傲低低的笑了出来,他实在不该期望些什么,她的答案这些年来千篇一律,实在是了无新意。
他的笑声其实很好听,就像上好的美酒,醇香而又怀远。
“啊!”晃神的瞬间,腰侧忽然一阵剧痛,因为没有预知,她痛苦的闷哼出声。
仓惶的低头看去,南宫傲笑的一派邪肆,他那双修长干净的左手正紧紧的捏着她的伤口。
疼痛伴着黏湿从伤口上覆盖的纱布下渗出,很快弄脏了南宫傲的手指。
她的第一感觉是,少爷的手脏了。
“痛吗?”他的手掌还压迫感十足的停留在她的腰上,话语却极尽温柔。
“不痛的,少爷。”她的声音有些飘,甚至有些颤音萦绕。
“啊!”又一阵疼痛传来,她知道她惹怒了眼前的男人,因为这一次的力道他下的更重,偏偏他眉眼之间均是一片化不开的涟漪春色。
“痛吗?”他笑容中夹杂着一抹生硬。
“不……痛。”她倔强且嘴硬。
他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眼中最后一丝温度退散,右手搂在她的腰间,她脚步一阵虚浮,身体已经倒在了他的怀中,而她赫然坐在了他笔直修长的双腿上。
“傻瓜,怎么会不痛呢?瞧瞧你,脸色都这么白了,还逞强不承认,不乖。”他沾血的左手指尖温柔的描绘着她的唇瓣,苍白上沾染了嫣红,为她添了一抹血色,但却看起来很诡异。
唇瓣带来的暧昧酥痒令她的疼痛分散了不少,她看着南宫傲,她看不懂他,如果说六年前她还能看懂他,可是六年后她却是越来越不清楚他的想法了。
明明前一分钟,他像一个笑面虎一样肆意凌虐着她的伤口为乐,可是后一分钟却能够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好像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视的珍宝一样。
珍宝?她苦笑,或许以前是的,可是现在他眼中心中的珍宝并不是她!
他灵活的手指在掀翻她的上衣衣摆,她蓦然抓着了他的手,意含询问。
“让我看看伤口。”他看似妥协般的开口。
“别看。”她怕他不理会她的话,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他看着她,面色阴冷,目光好像化不开的浓雾,但是却没有挣开手,任由她握着。
她从来都不肯让他看她的伤口,虽然他们这些年有时候会同床欢好,但是晚上的时候通常都会让他把灯关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一点上妥协,大概是看到了她眼中那一瞬间涌起的柔弱。
但是不是关了灯,他就不知道她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他有时候摸着她滑腻肌肤上的凹凸时,心脏就好像被人紧紧的攥住一样,痛且快。
瞧瞧,洛云姬,这就是你六年前背叛我们爱情的代价。
他那时候才明白,原来痛和快是可以同期而遇的。
他在无情讥嘲她的同时,心原来也可以这么痛,这么空。
曾经,他是那么爱她,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最珍贵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可是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在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之后,无情的教会了他什么叫恨,什么叫可笑。
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书房娇客来访
南宫傲胸膛因为过往的记忆起伏难平,他收敛思绪,控制住不掐死她的冲动,从她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洛云姬尴尬的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见他脸色不好,一时也没有说话。
她内心苦笑而讥嘲,她从来没有在乎过身上的伤疤,可是在南宫傲面前,她却不希望他看到她的丑陋,即使她早已丑陋不堪。
沉默在寂静中发酵,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试图打破。
她坐在南宫傲的腿上,感受着这份淡漠和压抑,有好几次都想站起身来,腰腹间似乎流了不少的血,是伤口裂开了。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她相信他一定也知道她的伤口流血不止。
他不开口,她就没有开口的权利。
她在想,如果在他怀抱里能够流血至死,似乎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她还没有报仇呢?
她有些恍惚,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起报仇的事情,看来南宫傲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一个行尸走肉。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让安东尼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换一身衣服,然后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你。”
“好。”她从南宫傲腿上离开,看到他手指上的血迹,眼睛闪烁了一下,顺手抽出书桌上的纸巾,单膝半跪在地上,把他的手拿起开始细心的擦拭起来。
他生平厌恶血腥味,所以很多时候杀人的事情都是她在处理,而她也见不得他的手上沾染上太多污秽的东西,尽管现在他手上的鲜血是她自己的也不行。
南宫傲微僵,目光暗沉的看着她,任由她擦拭着,眼神恍惚而迷离。
这种情形瞬间和六年前重叠,只是却有些粉末倒置。
六年前,他会不顾自己的伤痛,细心的呵护她,可是现在却正好相反。
不,这种情形又怎么会一样呢?
现在的她之所以会做这一切事情,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少爷,仅此而已。
察觉到今夜的思绪有些杂乱,南宫傲所幸闭上了眼睛。
洛云姬擦拭干净,这才站起身体,腰畔因为这一动作泛着清晰的疼,她咬着唇瓣,没有发出声音,见南宫傲闭眼小憩,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书房。
待安东尼帮洛云姬清理好伤口,洛云姬简单梳洗过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走向书房,这个时候南宫傲应该还在里面。
洛云姬远远便看到文叔站在书房门口脸色沉凝,待走近,正准备过问,就听到没有合紧的书房内传出男女的对话声。
“傲,我听说你出事了,很担心,你没事吧?”女声里夹杂着担忧。
洛云姬怔了一下,是珍妮。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洛云姬眼神扫向文叔,文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一时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想到珍妮小姐会不听劝,执意来找总统先生,如果珍妮是寻常千金大小姐就算了,可是洛克集团在国内也颇具影响,他这才有所顾虑。
洛云姬好像有些明白了,总统遭到暗杀的事情只怕已经传扬出去了,珍妮前来大概也是担忧所致,只是这份担忧里面究竟掺杂着几分真切,却是没有人知道了。
自取其辱
“珍妮小姐是在叫我吗?”南宫傲冷漠疏离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珍妮顿时仓惶道:“啊,是我的错,总统先生,是我太担心您的安危了,所以才会一时间说错了话,您别介意啊!”
“多谢珍妮小姐好意,我没事,时间也不早了,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南宫傲的语气听得出来已经有了一丝不耐。
“总统先生,您怎么对我这么冷漠,我和你那一晚……”
那一晚?这句话珍妮并没有说完,但是文叔和洛云姬都转瞬明白了珍妮的意思。文叔飞快的看了一眼洛云姬,见她正闲散的看着他微笑,一如之前淡漠而优雅,不禁心内叹息一声。
这辈子他见过太多伪装高手,可是总统和洛云姬却是个中翘楚。
“那一晚。哪一晚?”里面传来南宫傲装傻的声音。
“就是我和你相识的那一晚,你忘了吗?我和你曾经是那么的……恩爱过。”珍妮虽然说得直白,但是仍然难掩羞涩。
南宫傲低低的笑了:“恩爱?我们怎么恩爱了?”
似是被南宫傲的态度刺痛,珍妮委屈道:“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好吗?我爱你啊!”
“你爱我?那我就好奇了,你爱我什么?”南宫傲的笑意越扩越大,只是却透着数不清的寒凉。
“我……”
“说不出来了吗?那我提醒你好了,你是爱我的地位,权利,金钱还是我这个人?”
珍妮生怕南宫傲误会,急切说道:“我爱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应珍妮的是南宫傲平静无波的声音。
珍妮迟疑道:“傲,你真的明白我的心意了?”
南宫傲忽然问道:“珍妮小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珍妮说的含羞带怯。
门外的洛云姬有些恍惚,最优秀的男人?珍妮把对南宫傲的喜欢宣泄的淋漓尽致,只是她太清楚南宫傲了,他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往往都是设计好的,如果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话语里夹杂着轻嘲和不屑。
从珍妮前来总统府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将要面对的一系列难堪。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真心话?”房间内传来南宫傲不带感情的声音。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果然,南宫傲冷嘲的声音缓缓扬起:“既然我是最优秀的男人,那我是不是该找到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来匹配呢?”
“当然。”珍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南宫傲的陷阱里面,傻傻的附和道。
南宫傲低低的问道:“你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吗?”
“我……”
“看来我们的珍妮小姐还有一丝自知之明,并不像外界传扬的那样,只是一个花瓶。”
“我……”
南宫傲似乎耐性已经用尽,忽然唤道:“文叔。”
文叔看了一眼洛云姬,洛云姬点头示意,文叔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总统先生。”
“送珍妮小姐离开后,你自己站在府邸门口守一晚上,好好感受一下警卫的职责所在。”南宫傲声音温和,但是却透着冰寒。
“是。”文叔知道自己今天失职了,不敢多说,走到珍妮面前,示意珍妮跟他离开。
珍妮还想说着什么,但见南宫傲的眼神冰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着红唇,跟在文叔身后走了出去,在外面见到洛云姬,皱了皱眉。
洛云姬低头无声致意,珍妮终究是小姐脾气上来,觉得刚才难堪的一幕被洛云姬看到,心里懊恼不已,冷哼一声,倔强的扭头离开。
洛云姬看着珍妮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进了书房。
书房风云
南宫傲背对着她,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她轻轻地唤他:“少爷。”
南宫傲转头看她:“伤口处理了?”他的唇边扬起薄笑,灯光拉了一抹浅亮在他脸上,莹光素流,却映不出深浅。
“嗯。”她被这抹光亮刺得心里发疼,心脏处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侵袭,她怕被他看出端倪,连忙低下了头。
他看着她,秋水剪了的瞳,她的一双眼睛很美丽,此刻微敛,长睫颤动,在眼底的青荫里投下一片迷离,他眼睛闪烁了一下,说道:“这里只有我和你,你还要这么拘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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