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句话出口,原本低着头沉默疾走的谢四娘猛地停下脚,手中长枪一抖,直向郑姑娘刺来。
前便悄悄注意她们的武大群,以及郑姑娘的护卫大惊失色。
“不可”
“大胆”
“住手”
齐声的呼喝同时响起。
长枪袭来,那郑姑娘腰身摇摆,躲了过去。
“哈”她唰的拔出腰间的跨刀,一脸兴奋,“看样子果真有两下子,来,来,比划比划,看看这卢岩招收军士的资质如何。”
武大群已经走回到谢四娘跟前,一脸的烦躁。
“你现在还挂着老子队伍的腰牌别他娘的给老子惹麻烦还说自己是盐巡出来的,盐巡的人就这样动不动就打女人啊?”他瞪着眼扯着嗓子骂道,骂道这句话想起眼前的人也是个女人,男人不能打女人,那女人应该能打得吧?
他伸手抓了抓头,“娘们就是娘们,麻烦死了”
他不再理会谢四娘,转身忙对着郑姑娘堆起笑道歉。
“郑娘子多多担待,乡下女人粗俗没见识,小姐千万别着恼。”他点头哈腰的说道。
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兵备千斤小姐,感叹这等美人果然还是近观更好看,同样是女人,瞧瞧人家这脸这眼这嘴这胸…。。
“呔”郑姑娘的护卫恶狠狠的喝道。
武大群回过神收回直直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
“滚开滚开。”郑姑娘早已经不耐烦了,摆手说道,一面指着谢四娘,“来来,咱们比比。。”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谢四娘手里的枪。
“枪也行,我随你。”她扔下刀,示意护卫给自己那把长枪来。
“姑娘…”护卫们为难又着急的劝阻,郑姑娘抬脚踢赶他们,自己几步去那营房前的守卫手里抢了一杆枪。
“来来,这位娘子你也别因为我的身份而顾虑,我在家常常和人对打,不信你问他们,我也是受过伤的,凡是那些打伤我的兵丁,非但没有受到责罚,反而会得到奖赏,来,你这次要是打的过我,我就让我爹给你请个甲长当当。”郑姑娘大声说道,一面腰身一摆,将手里的长枪挽出一个枪花。
真的打啊?
武大群有些意外,不由看向郑姑娘的护卫,护卫们一脸无奈。
“谢娘子,那就陪郑娘子走一趟吧。”卢岩的声音在后响起。
大家看去,见卢岩等一众将官已经从营房里走出来了,正肃立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既然卢岩发话了,谢四娘便应声是,走出几步,站在郑姑娘身前。
郑姑娘兴奋的满脸放光,眼睛闪闪发亮。
“点到为止。”有将官提醒道,这话更多的是对谢四娘在说。
虽然不知道这个两人功夫如何,但不管怎么说,郑小娘子是半点不能擦破皮的。
“少唠叨”郑姑娘瞪了那将官一眼喝道。
将官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这烈性女子不知道将来谁能压得住…。。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不由下意识的看了眼卢岩,这边卢岩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这边郑娘子已经摆开架势,一声娇呵长枪如龙向谢四娘袭来。
“好。”将官们不由出声叫好。
看那郑娘子性格骄纵,没想到果真有些本事,这长枪耍的是让人眼花缭乱可见技艺娴熟,那谢四娘除了一开始稍微抵挡一下外,随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呛啷一声,一杆长枪被挑飞插在地上颤抖。
郑娘子收势,微微喘气,看着面前空手站立的谢四娘。
“你不会枪术。”她皱眉说道,“你没学过。”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谢四娘二十多年不过是乡村民妇,在认识贵子之前,只怕连鸡都没杀过。
“我没学过。”她淡淡说道,神情木然。
“开什么玩笑”郑姑娘啪的将长枪扔在地上,竖眉喝道,再也不多看谢四娘一眼,而是看向卢岩。
“卢岩”她大声喊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呢,结果眼里心里除了娘们就没别的在家宠媳妇也就算了,竟然拿军营要事供妇人玩闹呸”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她的护卫们这次也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对卢岩等人施礼道歉,而是看了眼谢四娘,又看了眼卢岩,将头一抬,跟着他们小姐大步去了。
在场的将官亲眼见大人被骂很是尴尬,碍于那兵备千金的身份也不能回骂,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大人。
活该,武大群有些幸灾乐祸,让你宠妇人,这下丢人了吧?
卢岩只是笑了笑,没有半点羞恼,似乎方才一切都没发生。
“谢娘子。”他转身要走,又停下看向谢四娘,“你待会跟武大群回去…。。”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武大群打断了。
“回去?还跟我回去做什么?”他嘎嘎笑道。
“不是还没考核吗?”卢岩一笑说道。
“还考核?还有什么可考核的?”武大群接着嘎嘎笑道。
卢岩没有理会他,又看向谢四娘。
“谢娘子,待会的考核事关你能否达成心愿。。”他缓缓说道,“我准你刀枪无眼,生死由命…”
武大群听得一怔,这边谢四娘却是眼睛一亮。
“武大人。。”卢岩又看向武大群,似笑非笑道,“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武大群也呸了声,一句话没说转头大步就走了。
“去吧。”卢岩说道。
谢四娘捡起自己的长枪,在手里紧紧的攥住,转身大步跟过去。
“后来呢?”刘梅宝问道。
屋内烛光摇曳,罩着坐在大炕上的一家三口,她一面帮卢舫剥栗子,一面听卢岩说话。
卢岩穿着家常的袍子,枕着一只手臂倚在靠枕上,张嘴啊的一声。
卢舫便立刻将自己才拿到的栗子送到他嘴边,卢岩啊呜一声吃下去,作势要咬住卢舫的小手,卢舫飞快的缩回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没咬到,没咬到。”他得意满满的举着手说道。
“小傻蛋”刘梅宝笑道将半颗栗子塞到儿子嘴里。
“反正这两天那武大群没来找我,听说这两天出操也没去,给镇抚官告假说病了,据说这病没个三五天不能下炕…”卢岩笑道。
刘梅宝就哈哈笑,虽然她不知道现在谢四娘的身手如何,但她可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城门被鞑子围攻,谢娘子那如同疯癫般不管不顾跟鞑子厮杀的样子。
以命博命,同归于尽的打法从来都不是好对付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才能解开心结…”刘梅宝收了笑,还是叹息了一声,紧接着眉头一皱掩嘴转身干呕几声。
“怎么了?”卢岩立刻起身伸手扶她,一脸紧张。
刘梅宝摆手没说话,用手掩嘴让这不舒服的感觉过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来临
第二百五十二章来临
似乎已经见过娘这样的反应,一旁的卢舫立刻捧起炕桌上的水。
“娘,喝水。”卢舫说道,小心的给她递过去。
“谢谢儿子。”刘梅宝伸手接过,笑道,一面喝了一口,拍了拍胸脯顺顺,抬眼看这边卢岩一脸担忧,抿嘴一笑。
“你还笑,别总仗着你懂药医啊什么的,就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卢岩皱眉说道“明日就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这个就是不懂医不懂药也知道怎么回事。”刘梅宝哈哈笑道。
卢岩还没反应过来。
“妈妈说,娘肚子里有小dd呢,会不舒服。”卢舫一本正经的用从奶妈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对父亲传道授业解惑。
“啊?”卢岩呆住了,怔怔瞧着媳妇。
冬夜沉沉,躺在床上的卢岩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看一下身旁的刘梅宝,一会儿掖掖被角,一会儿听听呼吸。
“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紧张?”刘梅宝干脆翻过身面对他笑道。
枕头上二人面对面相视,昏暗帐子里能看到对方的眼都在闪亮。
“你慢点。”卢岩带着几分责备紧张。
刘梅宝便故意逗他,又翻身过去,气的卢岩用大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刘梅宝吃吃笑着又翻过来,伸手抱住卢岩。
“几个月了?”卢岩伸手抚着她散开的长发,低声问道,“怎么没告诉我?连儿子都知道了,我这当爹的竟然最后知道。”
“这个月才发现的,我打算再过十几天再请大夫诊一下,万一不是呢,告诉你让你空欢喜啊?”刘梅宝笑道,伸手抚着卢岩的眉毛眼睛。
卢岩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最好是儿子。”刘梅宝依偎在他怀里,自言自语道。
“只要是你生的,什么都好。”卢岩笑道。
“别,还是儿子好,宁宝华不是说了嘛,上阵父子兵,还是儿子多点对你好。”刘梅宝说道。
“你这小心眼,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着呢?”卢岩笑道,伸手拍她的臀部。
那里柔柔滑滑挺翘,是他最爱把玩的地方……
他念头闪过,身子便有了反应。
“喂”只穿着裹胸短裤又相拥在一起的刘梅宝自然察觉,笑着捏他的肩头。
卢岩手还放在她的股上,察觉随着她的闷笑,那手里圆滚滚微微翘的两瓣便荡出诱人颤波,再忍不住一把扯下她的短衣,大手重重的抓捏。
刘梅宝被他抓捏的嘤咛一声,抱住了他的腰,耳边是卢岩炽热粗重的喘气,只听得她心慌肤烧,神魂茫乱,不自觉的扭动身子,口中发出嘤咛颤音。
卢岩却在这时硬生生的收回手,自己躺平,深吸几口气压制起伏的情绪。
“傻瓜。”刘梅宝闷笑,伸胳膊半伏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一只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走。
“别闹。”卢岩伸手捉住她的作恶的手,哑声说道。
“你别动。”刘梅宝低笑,在他脖颈上轻轻咬了下。
卢岩喉中咕咚一声,身子打个战栗,握住刘梅宝手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恨不得攥碎了掌中的柔荑。
“乖,松开。”刘梅宝笑道,在他胸膛上扭动,一面用力挣脱他的手,好让自己的手往下游移,最终伸进了短裤中握住了那昂扬之物。
卢岩全身猛地绷紧,那要劝阻妻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随着动作,他的呼吸浑浊起来,双手也忍不住将刘梅宝抱紧,但又想到她如今有了身孕,又怕挤到她,顿时又松开手,可是不抱着她怀里空落落的,便又伸手胡乱的在她身上乱摸,最终停在那胸前的浑圆,再忍不住重重的握住。
刘梅宝吟哦一声,手上不自觉的用力,便捏的卢岩低吼一声。
床帐将屋角那盏夜灯摇晃的支离破碎。
畅快淋漓中欲望终于得到解脱,刘梅宝躺着任凭卢岩忙忙活活又是洗又是擦,将床上收拾干净,才躺下来重新拥她入怀,满足的叹息一声,相拥睡去。
迷迷糊糊中觉得地面震动了下。
一向惊醒的卢岩便猛地睁开眼,他一睁开眼,依偎着他的刘梅宝便也醒了。
“怎么了。。”她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炮响,震得人全身都是一颤。
卢岩猛地坐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炮响,大地都跟着颤抖。
一声接一声,一直响了五声才停下来。
平阳卫的城门上,守城的官兵望着冬日清冷月光下的天际,远远的可以看到有狼烟不断的升起。
沉寂许久的鞑子再次大批入境了,趁着大周皇帝更替,趁着民乱四起,他们来势汹汹踌躇满志,要用铁蹄一举踏破这汉人风雨飘摇的江山。
烽火官的敌情碟报正式摆在平阳卫官署的时候,整个平阳卫已经戒严了。
一匹匹的哨马不断奔出,无数的民众挑担推车从四面八方向卫城涌来,更有大批披挂整齐的兵丁一队接一队的跑过,让气氛更加紧张。
就在这紧张气氛中,由十几位护卫拥着的郑姑娘走在街面上则显得闲庭信步,东瞅瞅西看看,一副逛街的模样。
刘梅宝让车夫停下车。
“郑娘子,此次贼奴入寇声势浩大,您还是尽快回家的好,我平阳卫此处临近边境,着实不安全。”她认真的说道。
郑娘子晃晃悠悠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里?你这里比的过我爹那里吗?”她哼声说道,“就在刚才,贼奴已经攻克我爹下辖的独石口,向宣府镇城下集结了,算起来,贼奴分线而破,到你们平阳卫也还有三四天呢,急什么呢,你既然害怕,躲在家里就是,干嘛还上街?”
说着又是一脸恍然。
“哦哦,不会觉得家里也不安全,想要跟在你家男人身边吧?”她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我家太太要去医疗署帮忙的。”刘梅宝的仆妇再听不下去,大声说道。
郑娘子切了声。
“装样子也太早了,依我说,等真打起来您再去才出戏呢。”她哼声说道。
仆妇愤愤的还要说话,被刘梅宝制止。
“郑姑娘,可曾真见过鞑子侵袭?”她看着眼前这个青春飞扬的姑娘,认真问道。
“我当然…当然。。见过。”郑姑娘瞪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底气有些不足。
刘梅宝看着她了然一笑。
郑姑娘被她这笑笑的有些恼羞。
“我听过无数遍我从小就。。”她忍不住又说道,似乎要证明自己什么。
刘梅宝打断她的话。
“郑娘子,鞑子破城极其惨烈,上阵杀敌也不是好玩好看的,生死之事非是儿戏,郑娘子你身份尊贵,还是快些回家的好,如今大战在即,万一护卫不周后果不堪啊。”她认真说道。
郑娘子瞪眼。
“你就少操心吧,还瞧不起我?”她叉腰喊道,“我还怕鞑子不来呢,真要来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保命吧,本姑娘我可是要杀敌的”
说着从背后取出弓箭,羽箭上弦,腰身一沉,娇喝一声,那羽箭快似流星稳准的射入对面街铺的门匾上,羽尾颤巍巍的。
那店铺门前的伙计正在探头探望的张望形式,陡然听得一声响,再看门匾上多了一只箭,便嗷的一声抱头向内窜去。
“鞑子来了”他撕声裂肺的喊道。
这一下街上的人顿时都慌了,没头苍蝇一般乱跑起来,大人喊孩子哭骡马叫乱成一团。
“鞑子没来守备太太在此,无需害怕”刘梅宝立刻示意护卫喊道。
这话重复的几声喊去,再看这边一个金棕色对襟袄的年轻妇人婷婷扶着车门肃容站着,有人认出果真是守备太太,街上的民众这才安静下来。
“郑姑娘,敌兵压境,民心惶恐,最忌动摇军心民心,引起恐慌”刘梅宝竖眉沉声喝道,“要知道我平阳卫已经连下四道军令,有敢擅自通行者杀。有敢动摇军心者杀,有敢不从令者杀,有敢贻误战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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