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混账东西
苏景坤与萧绾绾吵架的消息是在晚上的时候传到了苏绍和陈玉珍的耳朵里去的。
当时,苏景坤与萧绾绾就是在院子里发生的矛盾,怕是想不知道都难。
听见了这件事后,苏绍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的大女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儿子就又出了事情,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混账东西现在在哪里?”苏绍严肃地问。
在房间里伺候的下人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汇报道:“还在书房。”
不提还好,一提倒是勾起了苏绍满腔的怒火。他恨恨地想:这个混小子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没事就往书房跑!
这样只知道一味逃避的做法,绝对不是他苏家人该有的态度,更何况萧绾绾可是萧家出来的女儿,若是因为被冷落而负起回了娘家,那他们夫妇俩的努力可算是白费了。
“去,把那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给我叫过来!”苏绍对着下人发号施令,恨不得立刻就把苏景坤用家法处置了。
这一夜到底有多热闹,从苏绍那张已经近乎是锅底色的脸上就足以预料到。
……
苏景坤与萧绾绾吵架一事,最终还是以他主动点头认错而被化解,虽然萧绾绾能从苏景坤的态度里感受到对方并不是十分有诚意的,但从大局考虑还是选择了接受。
和解后的他们第一次成双成对出现在公众场合是在苏婉婷出嫁的当天,夫妻俩还是如刚刚从外面游历回来时的那般伉俪情深,尽管这样的恩爱中有很多逢迎的感觉,但还是羡煞了不少旁人。
苏家嫡长女出嫁是一件大事情,从早上开始下人们就开始不停忙碌,而之前被关了禁闭的五小姐苏婉怡也被放了出来。
前院里,有官员径自来到了侍郎府,才一见到了苏绍就笑着恭贺道:“恭喜苏大人,觅得了一个称心的乘龙快婿。”
是一句恭喜的话,可落在苏景坤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什么“称心的乘龙快婿”,分明是在看他们苏家人的笑话!苏景坤紧紧将手攥成了拳头,奈何事先就被陈玉珍警告过,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当众发出来。
相对于苏景坤的沉不住气,苏绍则是显得要老练许多,不但欣然接受了那名官员的道贺,还与之谈笑风生,春风得意的模样好像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苏绍与一些官员周旋了半天,直到喜娘扶着穿戴好凤冠霞帔的苏婉婷从后院缓缓走了出来,才对着那些同僚说:“各位大人,该是咱们动身的时候了,否则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原本聊得正起劲儿的官员们纷纷点头,附和起苏绍的声音,然后有说有笑的结伴离开了侍郎府。
婚礼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入夜,直到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才意犹未尽地离开。身为新郎官的储沂烨也是被灌了不少的酒,但也只是被灌了个微醺。谁都没有想把他真正的灌醉,若是他醉了,那接下来的洞房花烛要怎样进行呢?
储沂烨一脸满足地走回了新房,在喜娘的引导之下,用秤杆挑起了盖在苏婉婷头顶上的红抬头,一张被打扮得分外精致的无暇脸庞就是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婉婷,不由得赞叹道:“终于叫本王娶到你了。”
苏婉婷最讨厌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话,会叫她想起储沂烨是如何利用阴谋手段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她恨得银牙紧咬,恨不得立刻就杀了面前之人。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扬起了红唇,“是啊,王爷费劲了心思,才终于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苏婉婷的声音并不算大,但还是将刚刚端起合卺酒的喜娘吓了一跳。她抬眼瞧着那画着精致妆容却找不到一点儿笑意的苏婉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
储沂烨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方才的开心也在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对着身后的喜娘道:“你先出去。”
喜娘的脸色变了变,“可是,这合卺酒还没有喝……”从抬花轿进门到拜堂成亲,再到送入洞房,每一步骤都有着严格的时间要求,丝毫不肯耽误半点功夫,否则就不吉利了。
“合卺酒?哼,一段靠阴谋得来的婚姻喝不喝合卺酒有什么区别?”苏婉婷的话越来越刻薄,也越来越有针对性。
储沂烨的脸色也随着变得更为难看了,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喜娘喊道:“都叫你出去了,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
喜娘被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来不及缓过神来,就强迫着自己逃一般地离开这间房间。
自喜娘离开以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储沂烨和苏婉婷两人了,暖融融的烛光照耀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映射出一片微暗的光影。
“怎么?这就把人给赶出去了?是因为心虚吗?”苏婉婷挑着眉,毫不客气地问。
储沂烨却道:“成亲本就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参与。”并没有正面回答苏婉婷的问题。
“果真是心虚了,”苏婉婷更是对储沂烨平添了几分厌恶。
“心虚?本王行得正,走得直,有什么好心虚的?”储沂烨反问。
“好一个行得正,走得直!只怕王爷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了吧?”
什么事情?储沂烨不由得陷入了深思,沉默了好一阵子适才想到了什么,“如果你是在怪罪本王对你的失信,那本王也认了。当时,在山洞里本王是曾经答应过你,不会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可后来实在是情势万分紧急,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说出来的。除此之外,本王真的想不出任何可以保护你的法子。”每一个字眼里都透露着真诚,像是孩子在真诚地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苏婉婷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于她而言,储沂烨又何尝只做错了一件事?不过,对方连失信这种事情都是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承认那一切全都始于阴谋算计?
苏婉婷站起了身子,走到圆桌前,径自端起了其中的一杯酒,“王爷,谢谢你的主动保护。不过,我苏婉婷就是和土地爷喝合卺酒,也不可能会便宜你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那杯酒倒在了地上。
面对着这样赤裸裸的挑衅,储沂烨却是没有生气,走到了苏婉婷的身边,“只是撒了一杯酒而已,没关系,咱们还有很多。”他从苏婉婷的手中夺过酒杯,添了酒水,“看得出你对本王好像存有很深的芥蒂,但不管怎样,咱们这婚也算成了。这合卺酒也不过是随便走个形式而已。”
一语戳中了苏婉婷心痛的地方。他们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过礼的,就算不喝这杯合卺酒,她苏婉婷也终归是成为了储沂烨的妻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顶着那锐王妃的头衔了。
“但你要清楚,本王之所以会娶你进门,完全是出自于一片真心,自然是容不得你有半点的不快乐。你要是不喜欢这门婚事的话,马上就可以从这间房间里离开,本王不会加以阻拦。从此以后你就继续做你那侍郎府的大小姐。”储沂烨认真地道。
苏婉婷略略吃了一惊,但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是有了几分心动。可当她看见外面的星光点点以后,所有的幻想便在瞬间烟消云散。如今天色都已经这么黑了,她就是再回去,谁又能相信她还是完璧之身?别说她那未完成的皇后梦,就是普通的世家公子哥也未必肯迎娶她进门了。再说苏绍那边,其实已经默认了储沂烨这个女婿,她就这样贸贸然地离开,只怕也要被再次遣送回来,与其那样,倒不如在这里呆着落个安生。
见着苏婉婷一直未动的身影,储沂烨便是猜出了她的心思,不敢说全部,但也是七七八八了。忽的,他的唇角向上一勾,勾出了一道几不可查的弧度。他仰起头,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本王已经喝了,你的那杯喝不喝的,全随你意,你若是喝了,本王就当你愿意给本王一个好好补偿你的机会。”
补偿?对,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明明都已经说过要叫他后悔娶了我进门,现在还没有开始,怎么就想着离开了?苏婉婷恍然大悟,重新走回到了桌子前,凝视着那杯已经被酒水填满的杯子,只觉得异常刺眼,“如果我喝了,王爷打算怎样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储沂烨问,言辞里不见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不管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尽力帮你去实现的。”
“尽力?原来只是尽力而已啊。”苏婉婷嘲讽地笑笑,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辛辣的酒水沿着喉咙一直流到了心肺,换来一阵火辣辣的痛,“那如果我说,想要王爷的命呢?你会给吗?”
“会,只要你乐意要,本王绝不吝啬。”储沂烨不作犹豫。
苏婉婷立刻抓起了桌子上的剪刀,准备刺向储沂烨的心窝,却是被一阵眩晕打断。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正举着剪刀的手也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随着“当”的一声,剪刀被摔到了地上,而苏婉婷的人也是绵若无骨地软倒在了储沂烨的怀中,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533新婚之喜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窗外便是响起了阵阵鸟鸣。愉悦的鸟儿躲藏在绿叶之间尽情唱着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歌。
欢快的声音此起彼伏,将还在睡梦中的苏婉婷硬生生地吵醒了。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是因为换了地方的缘故,睡得难免不太踏实,昏昏沉沉。
苏婉婷揉了揉还带着疲倦的眼睛,缓缓坐起了身子,一节洁白的藕臂映入了眼帘,如玉般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一怔,连忙低下了头,才发现原本穿在身上的新娘喜服已经不见了踪影。顷刻间,所有的疲惫与困倦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不敢相信的又将盖在身上的锦被偷偷掀开了一角,看见的却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怎么全都不见了?苏婉婷只觉得头更痛了,努力回想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能记起来的也只有自己负起喝下的那杯酒,却是全然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声音落下,便有婢女试探着问:“王妃,奴婢可以进来帮着您梳妆了吗?”
王妃……多么刺耳的称呼?可现在的苏婉婷只想着先叫自己穿好衣服,便也没有去较这个真儿,“进来吧。”
须臾,一个头顶梳着两个小鼓包儿发式的丫鬟端着铜盆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将铜盆架在了盆架上,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小瓷瓶,径自走到了苏婉婷的身边,“王妃,叫奴婢服侍您来上药吧。”
“上药?上什么药?”还处于混沌状态的苏婉婷整个脑子里想的全是昨晚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对方要给自己上什么药。“无病无灾的,上什么药啊?”
听闻此言,丫鬟忍不住“噗嗤”一笑,指了指苏婉婷香肩上的那抹红红紫紫的痕迹,“当然是用来抹在这些痕迹的上面,用了这个药膏,保管一天就能完全消退下去。”
顺着丫鬟手指的放下,苏婉婷将目光移了过去,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了身子,可来自下身的疼痛感却叫她双腿一软,不得不又重新坐回到了床榻上。
她苏婉婷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是明白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因为喝酒而产生的空白记忆,也在这一刻全都在脑海里补全了。
苏婉婷紧紧咬住了下嘴唇,只在心里责骂储沂烨,责骂他为何会是这样的混蛋,居然趁着她喝醉了的时候,对她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喝醉……不,她只喝了一杯酒而已,断断不可能是喝醉那么简单。一定是储沂烨在酒水中下了药,害得她睡得像死猪一样,被人……都不知道!
“王爷呢?”苏婉婷的口气可不温柔。
那名丫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认定这是苏婉婷在使小性子。身为一个妻子来说,谁会希望当新婚之夜过后的转天就看不见自己夫君的踪影呢?“王妃莫急。早上的时候,王爷是被管家叫走的。不过,临走以前,他特意吩咐过奴婢,等过半个时辰就来敲门,帮着王妃梳洗。”连去处理公事以前,都要想着自己新迎娶过门的娇美新娘子,这样的男人也是足以值得托付终身的。这是她的想法,然而她终归只是一个丫鬟,并非自小在金汤银匙中长大的苏婉婷。
“半个时辰?没想到他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苏婉婷好似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呢喃,甚是无力的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床边的木柱上。对储沂烨的鄙夷又是浓烈几分。在她看来,储沂烨之所以这样急匆匆地离开,完全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无法面对她的表现。既然他是那种做了却没胆量承认的龌龊鼠辈,那她就闯过去找他好了,找他好好理论理论昨天的事情!
已经被成功点燃了怒火的苏婉婷是在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中重新回到了现实的。她低下头,才发现原来是这个小丫鬟正在帮着自己涂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和耐性去等对方把药膏擦好,便是开口阻止道:“不用涂了,你先把衣服给我拿过来,我要穿衣服!”只有穿戴整齐才能出门见人,才能兴冲冲的去找储沂烨理论!
丫鬟不敢违背自己新主子的意思,放下了手中才涂抹了一半的药膏,从桌子上拿起那件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帮着苏婉婷穿戴整齐。
在系好最后一根衣带的时候,原本紧紧闭合在一起的木门被人同外面缓缓推开,着了一身暗红色长袍的储沂烨一脚迈过了门槛。他是最欢白色的,可为了迎合自己是才刚刚成亲的事实,也只好选了这一身略显红艳的颜色。
“这么早就醒来了?”储沂烨笑着问,话语里透着说不尽的温柔,若是一般的女子,在听见自己的夫君这样问,恐怕早就已经沉溺在这份夹着宠溺的声音中了。
可苏婉婷对他储沂烨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更别说像普通女子的那般倾慕了,“这太阳都已经升得这么高了,若是再不醒,只怕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叫王爷为所欲为了?”这是一句饱含着不善于针锋相对的言辞,可落在不同人的耳朵中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那个还在帮着苏婉婷调整衣饰的丫鬟在听见这样的话后,只道苏婉婷是太过豪放,居然同着她这一个小丫鬟的面,把那属于夫妻之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而跟在储沂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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