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人回应他,储沂轩也不恼,“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认识认识?”
听着储沂轩的声音,融夏公主便是明白自己被发现了,只好驾着马,从树影后面走了出来。
储沂轩没有想到一直跟着他们的会是融夏来的托娅公主,但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没想到公主也会跟踪别人。”
如此的直言不讳叫融夏公主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托娅跟着王爷也是情非得已。”她看了看谢小桃,“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对于喜欢偷偷跟踪别人的人,储沂轩一向都没有什么好心情招待,特别是还有之前的玉笛事件,两件事结合在了一起,他又如何能同意对方的请求?“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好。”其实,在他心里根本没有把谢小桃当做过外人。
奈何融夏公主并不知道谢小桃在储沂轩心中的位置,不愿意开这个口。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一阵子,融夏公主才意识到也许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有机会和储沂轩像现在这样相处了。她抿了抿嘴唇,“王爷,当年你在边陲驻扎的时候,可曾碰见过我融夏的人?”
“碰见过很多,不知道公主指的是哪一个?”储沂轩敷衍地反问。可当年,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大越与融夏交壤的地方,别说是碰见了,就是杀,他都已经杀了无数,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融夏公主说的是哪一个呢?
“他的身份很特别,王爷大可仔细回忆一下。”融夏公主又道。
储沂轩可没有功夫再陪她浪费唇舌,“如果公主真的想找人的话,本王倒是建议你去找皇上,尤其是对于像你口中所说的身份特别的人。本王还要急着把皇妹送回去,就先不奉陪了。”说着,牵起马缰,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融夏公主想要阻拦,但储沂轩根本就不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这般冰冷的态度,还是她第一次遇见。
直到他们走得足够远了,谢小桃才是鼓起勇气问:“王爷好像很排斥托娅公主?”在方才储沂轩与融夏公主的对话中,谢小桃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储沂轩闷闷地哼了一声,“对于存有功利心的女人,我一向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免得等天黑了,说不清楚。”
谢小桃应了一声,认同了储沂轩的提议,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些回去。只是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也受到了伤害。
……
在一个较为隐秘的山洞中,储沂烨将浑身湿漉漉的苏婉婷放在了石台上,就在他尝试着生火的时候,原本陷入昏迷的苏婉婷幽幽醒转,才一睁眼就看着了身边的男人,登时被吓了一跳,“王……王爷……”想到刚刚才醒过来的自己,心里不免又是咯噔一声,赶忙去检查自己的衣服,终于是发现了自己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这……”
“方才马匹受到了惊吓,本王追了你一路,到最后还是没有阻止你掉入小河中。”储沂烨淡淡地说,复又添了一句,“本王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你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经对方这样一提醒,苏婉婷隐约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是王爷救了我?那有没有……”她欲言又止,很想问问对方当时有没有人其他人看见,可又担心这话问出来以后,反而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有没有什么?”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储沂烨充满疑惑地问。
苏婉婷摇了摇头,“没什么,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储沂烨勾唇一笑,他要的可不是一句感谢那么简单。自从马匹突然受惊以后,他是一路追随苏婉婷没错,可快到小河边的时候,也是他用暗器偷偷打伤了苏婉婷那匹马的马蹄,才害得苏婉婷落入河水中的。“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方才本王也是因为事态紧急,才会……”他停顿了片刻,“待千日朝会结束,本王自会去侍郎府上解释缘由。”
苏婉婷的心又是好一阵慌乱,虽说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可在救她的时候显然也有了肌肤之亲,这要是传扬出去,她可是不好再嫁给他人了,“王爷,你也会说了刚刚是因为事态紧急,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完全都是迫不得已,咱们又何必再去纠结于那些细枝末节……”
对于苏婉婷这般严肃的态度,储沂烨还真是吃了一惊,但也明白要靠这一件事恐怕是无法抱得美人归的,索性就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没想到苏小姐竟是如此豁达的一个人,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是本王还说什么要给你一个交代之类的话反倒是显得小气了。”言罢,又意识到了什么,继续道,“苏小姐大可放心,刚刚并无第三人在场。”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刚好遂了苏婉婷的心意,只要他们谁都不把今日之事说出来,就没有人会知道!“那就有劳王爷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苏婉婷对着储沂烨感激地笑了起来,她尝试着站起身子,却觉手臂一痛,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啊……”
正在摆弄火堆的储沂烨立刻放下手中枯树枝,向着苏婉婷冲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手臂好痛……”苏婉婷如实回答,未等她再继续说些什么,储沂烨便是一把撩开了她那湿漉漉的衣袖,才发现上面有了好一片伤痕,应该是刚刚掉入河里的时候不小心被磨伤的。
苏婉婷想要抽回手臂,与其保持一个相对疏远的距离,奈何对方就已经撕断了衣袍,帮着她包扎起伤口来,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苏婉婷有些错愕,她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就连她的父亲苏绍哪怕是极其宠爱她这个女儿,也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有过这样的。然,这样的感觉却也不过只持续了刹那功夫,就已烟消云散,只因为她想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虽然也是个王爷,但终归不是能叫她实现母仪天下愿望的良人。至于对方所做的一切,她也全然当做是讨好自己的举动而已。
“好了。”在包扎好了以后,储沂烨也是松开了苏婉婷的手,他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又开始继续生火工作。
苏婉婷适才注意到面前的柴火堆,“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生火,待你把衣服烤干,咱们就回去。”储沂烨一边干活,一边道。
看着对方那般专注地生火,苏婉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对,她总不能穿着这身湿衣服出去吧?
一个时辰后,裹在苏婉婷身上的湿衣服已经基本上被火烤干了,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什么。“好了,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这一个时辰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她居然与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地呆了这么久!
瞧着苏婉婷那般欢喜的模样,储沂烨的心底却是闪过了一丝不甘,恨时间过得太快,“嗯,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你先从这里坐一会儿,本王去外面牵马。”
苏婉婷没有拒绝,任由对方就这样离开山洞。自储沂烨离开以后,她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对方刚刚坐过的位置,唇畔竟是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以为这样就能够讨好我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了,可以走了。”已经在外面打点好一切,储沂烨再次折回了山洞。
苏婉婷立刻站起身子,向着洞外走,才一走出去,便看见了储沂烨月白色的衣袍上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顿时大惊失色,“王爷,你受伤了?”
“无碍,只是小伤而已。”储沂烨显得十分平静。
小伤吗?都已经把衣服染成了这样,怎么可能会是小伤?苏婉婷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对方不过是在说谎,可一心想着快些回去的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时候也不早了,先送你回去。”储沂烨还在坚持。
“王爷,你真的没有事情吗?”苏婉婷装出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又是仔细看了看储沂烨的后背,在那有了破洞的衣袍上面发现了一截断了的羽箭,适才明白对方口中的小伤到底有多严重。
“真的没事。”储沂烨又强调了一遍,示意苏婉婷赶快上马。
苏婉婷便也收敛起方才的那份虚情假意,蹬上了马蹬,舒舒服服地坐在了马背上面。
一路颠颠簸簸,回去的时候,夕阳却已经西斜,储沂烨只把苏婉婷送到了距离北厢房不远的花园里,接下来的路就由着其自己走了。
临别前,储沂烨不忘叮嘱苏婉婷一句,“苏小姐,胳膊上的伤千万不可以沾水。”
苏婉婷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可还没等迈开步子,又是想到了什么,“王爷,你的伤也是一样要多加注意。”这样的话,自她口中说出,终归是客套大过于关心。
储沂烨淡淡一笑,却不想苏婉婷还有其他话要说。
“今日,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不过,婉婷希望王爷,不要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说话间,苏婉婷对着储沂烨展出了一道柔美的笑容,适才迈着细碎的莲步,向着回处走。
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匆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赶忙去给陈玉珍报平安,免得对方一直担心、记挂。
……
因为很多马匹受到了惊吓的缘故,所以一场好好的赛马比赛被迫中断,当然,在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以后,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再关心谁输谁赢了。他们都只是在庆幸所有的人都是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至于昏迷中的大铭公主是在转天早上才醒过来的,听说是伤到了腿,由着寺中的圆悟方丈亲自诊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之所以叫圆悟方丈帮着医治,一来是考虑到谢小桃也才刚刚受了不小的惊吓需要好好休养,二来则是考虑到圆悟方丈最擅长给人接骨疗伤。
若非是听说了这一件事,谢小桃还真就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她想,连皇上都放心的人,医术一定是非同寻常,于是决定亲自拜访一下。
“大师,不知道公主的腿伤严不严重?”谢小桃并没有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
“没有伤到骨头,修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圆悟方丈回答,心里明白谢小桃此番前来并不全是因为大铭公主,但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毕竟谢小桃也是懂医术的,只要去公主的厢房看一看,一切就会知晓。“若是伤到了骨头,只怕就有的受了。”
“万一伤到了骨头,可还有办法医治?”谢小桃趁机问道。
“有,但恢复起来就要比现在慢一些了。”
“大师是接骨方面的好手,如果有人伤了骨头好几年了,可还有办法恢复如初?”谢小桃试探着问,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绿屏的影像来,她发过誓一定要治好绿屏的腿,叫那个活泼开朗的绿屏回来,可她所能查到的办法就是把骨头打断,摆正位置,叫其重新愈合,至于能不能痊愈,全是听天由命。那可是她最为在乎的姐妹,她又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办法倒是有,但也不是完全能够痊愈。”圆悟方丈缓缓道,“都已经好几年了,想必那断骨的地方早就已经愈合,若是再行治疗,也只能将其打断,可那痛苦也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谢小桃有些不甘心,总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医治。
圆悟方丈却是摇头,“没有,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听见圆悟方丈这样说,她还能再怀疑什么?只是方才满心的期待经在此时落了空,不免有些失望,“多谢大师。”她转身,准备离开,却是被对方叫住。
圆悟方丈从柜子上取出一只瓷瓶,“苏四小姐将这个拿上吧,说不定日后能帮到你的那位朋友。”
“大师……”谢小桃一惊,才发现原来对方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
带着那份失望,谢小桃缓缓走回了北厢房,却是没有想到会在半路遇见瑞王爷储沂烨,而且还是一个气色看上不不太好的储沂烨,“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就是随便走走。”储沂烨随意扯了个谎,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利用昨日发生的事情,与侍郎府拉近关系。
谢小桃挽唇一笑,“王爷怕是想着随便走走,走到我大姐姐的身边吧?”前世,储沂烨就是这般迷恋苏婉婷的,今生也一定错不了。
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轻易戳破,储沂烨倒是显得十分吃惊。
“听说昨天大姐姐是在黄昏时分才回来的,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可锦儿却觉得她是在说谎。”谢小桃并不避讳着什么,但也只把话说出了一半,然后认真地提醒道,“王爷若是真心喜欢我大姐姐的话,一定要快些动手,否则过不了多久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毕竟她也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了。”
“这话是谁要你说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说的。”谢小桃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好像是真的看穿了储沂烨的心事,“如果王爷真的对我大姐姐有意思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王爷一把。”
“你会帮吗?”储沂烨不太相信。
“之前在戚川的时候,咱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共识?我怎么也要履行承诺,不是吗?”谢小桃幽幽道,说得却是无比认真,叫人根本怀疑不得。她想,如果储沂烨真的动了苏婉婷的那份心思,一定会有所反应,到时候,她也一定会想办法撮合这对狗男女,免得他们再去祸害其他人!
在谢小桃的声音中,储沂烨果真是想了很多事情。其实,在昨天的时候,他就想要借着苏婉婷落水一事,将他们的婚事落实下来,可惜遭到了苏婉婷严厉的拒绝。唯恐会因为这件事而与侍郎府的关系闹僵,他索性也没有再去强加逼迫,只是心里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不甘。
此时此刻,储沂烨的心里全都是苏婉婷那婀娜的倩影,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在对方的心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厢房里,苏婉婷正在铜镜前梳着自己的发,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她的肩头,柔柔亮亮,霎时好看。
在她的身后则是忙着整理东西的紫月,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小姐,您也应该抹药了。”
苏婉婷没有转头,“不过就是擦破了皮而已,早就已经不疼了,你也别在大惊小怪的了。”比起那半截羽箭没入身体来说,她这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然而就算储沂烨为了她把心都掏出来,她也一样是不屑一顾。在这个世上,肯为她苏婉婷掏心掏肺的男人比比皆是!“对了,那半截断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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