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怡然自得相比较,苏婉婷则是显得要慌张许多。
苏婉婷偷偷看了谢小桃一眼,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珍儿……珍儿啊……她……我也没有见到呢……”
“一定是有事情,否则你不会是这般模样。是不是那丫头欺负你了?我看她是舒坦日子过到头了!”陈玉珍气鼓鼓地说,“这种时候,居然放着大小姐不知道服侍,要不这样吧,先把紫月拨过去给你用。”说完,她忽然意识到紫月已经事先借给了谢小桃。
“母亲……”苏婉婷有些犹豫。
陈玉珍抬起头看向了谢小桃,琢磨着要如何张这个口。
“母亲,如果大姐姐的身边真的缺人手的话,就把紫月安排过去吧。大姐姐是咱们苏府的门面,梳洗打扮都容不得一丝马虎大意。”谢小桃却是主动开口,帮着她们解了围。
看着谢小桃能如此的善解人意,陈玉珍也不觉对其多了几分赏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谢小桃昨日肯站出来帮着苏婉婷说话。
505使臣刁难
很快,大臣们便都坐在了各自的位置,静静等待着各个附属国使臣的到来,全场鸦雀无声。期间,只有皇上到来的时候,才纷纷行礼,惊起了一片不小的动静……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千日朝会居然连四国之一的融夏也派了托娅公主和使臣来。
随着内监的通报声,附属国的使臣依次上前送出前来朝拜的礼物,直到第三位使臣上来的时候。他来自一个叫木托的小国,但一出口却是叫全场震惊不已。
“尊贵的皇上,”那位来自木托的使臣当着众多人的面,恭恭敬敬地向皇上作揖,行了一礼,“我从木托而来,特意献上了我王从四海苦苦寻觅多年天蚕纱衣。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为您送上翡翠盘龙的,可谓是诚意满满。”天蚕纱衣是由天蚕吐出的丝线所织,别看只是一件小小的衣服,但却是要耗尽五十年才能完工,与之相比较,三年前的那尊翡翠盘龙则是要显得逊色许多,“可我却没有想到时隔三年,这里竟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甚至连上京城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皇上明白这是来自木托的使臣开始向自己发难了,正了正身子,等待使臣接下来的话。
“三年,整整三年,这里还是维持着老样子,不禁叫我想到了我们那边的一个故事:在木托有座山,山顶上住着最为尊贵的鸟群,我们称之为圣鸟,可在这些鸟群里却有一只霸占着山顶的好位置整整三年,不飞、不动,甚至连叫都不叫一声。皇上想知道这只鸟是怎么样的一种下场吗?”木托使臣得意洋洋地望向了坐在最为尊贵位置的皇上。他话中的用意在为明显不过了,用他们那边的圣鸟比喻大越,实则是想表明,一直以来大越都霸占着最好的土地,却是三年都无所作为,凭什么还要叫他们这些附属国不断地上贡朝拜?
对于这位木托使臣的刁难,皇上自然是明白潜藏在对方话音里的恶意,他想,接下来那位使臣一定会说,后来那只圣鸟不再受人尊敬,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傻鸟、懒鸟、笨鸟,甚至是饿死。可这种话,他又如何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呢?一时之间,他还真是有些头痛。
不但是皇上,就连在场的所有朝臣都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之中,每个人都想为皇上分忧解难,站出来挫挫木托使臣的威风,奈何一点思绪都没有。
谢小桃也是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只怪这位木托使臣出的问题太过刁钻。她偷偷看向了几位王爷。
自小就生性怪癖的慎王爷储沂谨正忙着品自己手中的那杯明前贡茶,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样,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仿佛不管使臣如何刁难,都与他无关一般。看来,这位主子根本无心争夺皇位,只想做一个脾气古怪的闲逸王爷。
与他反应差不多的,则是荣王爷储沂轩,他本就是在边陲长大的,是应该拥有广阔天空的苍鹰,根本就不屑被那小小的皇宫禁锢,自然是不愿意去费这个心思,在众多文武百官的面前出风头。
至于其他王爷呢,都是一些平庸之辈,很想在这么盛大的场面下表现一二,奈何绞尽脑汁却始终也想不出办法。
难道在大越就真的没有人能想出办法吗?谢小桃不禁在心里问,又将视线移到了太子的身上,看情形,对方那边也是没有想到什么满意的说辞。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木托这样的小国比下去了,日后大越要如何面对其他的附属国?谢小桃心知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也是开始琢磨起摆放在眼前的难题了,虽然她也不太爱出风头,但也懂得要为皇上排忧解难的道理。
然而,还未等谢小桃认真地想,对面便有人站了起来。她抬起头,看了过去,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瑞王爷储沂烨,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这个人渣给忘记得死死的了。
“在你们木托一定会觉得那只鸟是只懒鸟、蠢鸟,抑或是笨鸟,认为它必死无疑,但本王却不这么认为。它之所以会被你们称之为圣鸟,自然有过人之处。”储沂烨大摇大摆走到了花园中央,面对着木托的使臣自信一笑。
木托使臣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惧怕,也保持着刚刚的姿态与之谈笑风生,“那依瑞王之所见,它有什么样的过人之处呢?”
“它伏居在山上整整三年都没有动,目的是在坚定自己的思想、磨砺自己的意志;它三年不飞,目的是在积蓄力量,使自己的羽翼益发丰满;它三年不叫,目的是在静观势态、体察民情、酝酿声威。这只鸟尽管三年来一直没飞,可一旦振翅腾飞必将直冲九霄;尽管它三年来一直不叫,可一旦鸣叫起来,必定会声震四方;尽管三年来一直没动,可一旦迈开步子必将震颤寰宇,践踏八方无耻宵小。”储沂烨越说越激动,好一番慷慨陈词,好一番豪情壮志,才一说完,就叫木托的使臣无言以对,同样惊讶的还有在场的文武百官。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向默默无闻的瑞王爷竟会说出这等的豪言壮语,还是在这么一个盛大的场合下。
唯有谢小桃清楚,其实储沂烨就是那一只蛰伏在山上的鸟,一直不动、不叫、不飞,完全都是在观察势态,一旦找准机会,便会伺机而动。现在,就是他的机会,事实上,他做到了,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过了好一阵子,木托使臣才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对着储沂烨行了礼,“多谢瑞王爷指点。”言罢,便是知趣地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见状,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指点?木托还真是客气,不过在我大越倒是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话外之音则是告诉他,不要骄傲自大,瞧不起大越。他淡淡扫了储沂烨一眼,才发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儿子竟也是如此的优秀。
坐在宾客高位的融夏公主从木托时辰开始刁难的时候,就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每一个人,她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古怪的问题,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闲散王爷破解了。她也是不由得对储沂烨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储沂轩的身上,比起刚刚出过风头的瑞王爷来说,她更关心的则是这位貌若神祗,骁勇善战的荣王爷。
融夏公主端起面前的茶盏,朗声道:“皇上,今日托娅算是见识到了大越男儿的才智了,实属敬畏!现在就以茶代酒,敬大越一杯”说完,端起杯盏,一饮而尽,这般的豪爽连很多男子都要被生生比下去了。
融夏的托娅公主都已经敬了茶,皇上也微笑着端起了自己的茶盏,其他大臣纷纷响应,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就连满园的鲜花也没有了方才的拘谨。
在一片有花香、茶香弥漫的气氛中,融夏公主笑了起来,笑容爽烈、奔放,与大越女子的含蓄完全不同,“托娅是第一次来大越,也是第一次来普化寺,只是有一件事情始终都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皇上顺势问着,却也猜出了恐怕这位初来乍到的小公主要给他们出难题了。
融夏公主面无惧色,“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在普化寺里却有那么多的佛像。他们全都挤在一个寺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啊?”问的时候,还不忘做出几个可爱的表情,好像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果然是出了一个难题,相比较于刚刚木托使臣的问题来说,这个问题则是显得要柔和许多。乍一看起来是一个烂漫少女的好奇之言,实则是在探究皇上对一山二虎的事情如何看待。
“父皇,这个问题就由儿臣来回答吧。”这一次是太子主动请缨,方才已经被瑞王爷抢了风头,若是他这个太子再不所有表示,只怕会失去威信,“既然方才木托使臣是以故事开头,那现在本宫也以一个故事来回答公主的话吧。去过庙的人都知道,一进庙门,首先是弥陀佛,笑脸迎客,而在他的北面,则是黑口黑脸的韦陀。起初本宫也是不理解为何会是这样的安排,可一位高僧用故事替本宫解答了心中所惑,他说相传在很久以前,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庙里,而是分别掌管不同的庙。弥乐佛热情快乐,所以来的人非常多,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丢三拉四,没有好好的管理账务,所以依然入不敷出。而韦陀虽然管账是一把好手,但成天阴着个脸,太过严肃,搞得人越来越少,最后香火断绝。佛祖在查香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他们俩放在同一个庙里,由弥乐佛负责公关,笑迎八方客,于是香火大旺。而韦陀铁面无私,锱珠必较,则让他负责账目,严格把关。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中,庙里呈现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就算都是佛,也有差异,公主总不能叫前来求子的妇人去拜奉不司此事的佛祖吧?”
“原来佛祖也有分工,还真是叫托娅大开眼界。”融夏公主不禁赞叹,同时又有些惋惜,为何不是荣王爷来回答这个问题。惋惜过后,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储沂轩的身上,直接挑明了道,“托娅听说荣王爷懂音律,善笛箫,”说着,她从身侧拿出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玉笛,“可否请王爷帮着分辨一下哪支笛子最好?”
这下,一直置身事外的荣王爷储沂轩也被迫卷了进来。
506哪支笛子
与此同时,融夏托娅公主的话可谓是叫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吃惊得说不出话了。在大越就算是再大胆的女子也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的,而且针对的还是迷倒了万千少女的风云人物。
她这是算什么?算是在表明心意吗?赤裸裸的向其他人表明,她中意的就是荣王爷?
一时之间,不少女子的心中都浮现出了同样的问题,在想的同时,也对那位来自他国的小公主多了几分厌恶。
不管他人是怎样想的,荣王爷储沂轩也只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迈着从容的步子走了出去,走到了花园中央,与此同时,融夏的托娅公主也是带着两支玉笛走到了储沂轩旁边。
“王爷,笛子可不能吹哦。”托娅公主不忘提醒道,自认为给储沂轩提了一个不好解决的难题,甚至忍不住开始期待储沂轩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的样子了。怎么样?这下你总该有点不一样的反应了吧!
怎奈,一直被融夏的托娅公主关注的人儿竟然完全寻不见一丁点的慌乱,表情还是方才的冷冰冰,就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储沂轩从托娅公主的手中拿起了其中的一支玉笛,放在手里掂了掂,也没有再将它放回,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公主手中的那一支才是最好的。”
“荣王爷为何如此说?”融夏公主大为意外,她一直都在看着储沂轩,根本没有看见他有认真的比较,怎么就会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呢?这样,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吧?
只见,储沂轩胳膊一扬,手中拿着的那只玉笛就被摔碎了。他指了指托娅公主手中的玉笛,“这下不就是公主手中的那支最好了吗?”
一时之间,融夏公主脸上的神情变得不太自然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储沂轩居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见到如此场景,原本正在品茶的慎王爷储沂谨竟是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说实话,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六皇弟会这样解答托娅公主提出来的难题。
缓了好一阵子,融夏公主才从难以置信中恢复过来,她对着储沂轩笑了笑,笑得牵强且尴尬,“不愧是马背上的战神,处理问题的方式果真异于常人。”
融夏公主又怎么会知道,在储沂轩的眼中,她根本什么都不是,自然没有必要讨好、卖乖了。
储沂轩淡然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端起茶盏,依旧闲闲地品着。
……
因为是千日朝会,忌酒、忌玩乐,所以并没有以往款待远道而来客人的礼仪,甚至连歌舞都没有准备。在各个附属国的朝臣送上贡品之后,整个会见也就差不多进入了尾声。
大抵是觉得光是这样喝茶聊天没有什么意思,融夏公主便提议邀请大越的皇亲贵胄去赛马,无论男女,都要在马背上一较高下。
皇上无法拒绝,只得同意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小公主的要求,下旨所有年轻男女都可以参加这次的比试。
为了大伙能够更好的面对明日的比试,皇上早早的便宣布了散会。
谢小桃回到了厢房换去了满身繁重的装扮,选了一件轻便的衣服,由着连翘帮忙穿戴整齐。
连翘一边动作,一边在笑,笑得好不调皮。
“傻丫头,你又在笑什么呢?”谢小桃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曾几何时,她也没有见过连翘会这样爱笑呢。
连翘笑着吐了吐舌头,“奴婢只是在笑方才托娅公主。”
“笑她?”
“是啊,小姐难道没有看见在荣王爷将笛子摔碎后,她的反应吗?”说及至此,连翘的脸上又是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这大概就是叫做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吧?恐怕托娅公主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一向尊贵的她居然会在大越王爷这边栽了跟头。“依奴婢所见,她呀就是太高估自己了,可也不想想,王爷是什么样的人,能进入他眼中的女子可不是普通的胭脂俗粉。”也只有像她家小姐一样的奇女子才是荣王爷倾慕的对象。
关于储沂轩,谢小桃并不愿意多作提及,在连翘说完以后,就立刻打断,“好了,你就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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