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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那个男人再一次发出呵斥声,一挥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将连翘甩到了一旁。
连翘脚下拌蒜,整个身体瞬时就失去了平衡,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再结结实实与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不想却是撞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是长东。一向憨厚的长东本来是因为听见了这边有响动,想着过来看看情况,哪曾想会看见眼前这一幕,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有佳人撞进了自己怀抱。
长东想要伸出手扶住连翘,却忽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呆板的他只好放弃了出手的念头。
相对于长东的扭扭捏捏来说,连翘则是没有什么反应。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阻止这一帮人瞎胡闹。
借着长东的怀抱暂时缓了缓神儿,连翘便是毫不犹豫地站稳身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有另外一个声音抢在了她的前面。
“你们不好好在房间里修养,全都跑出来做什么?”说话者是谢小桃,见着这帮人来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她只是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和长东一样,她也是因为听见了动静,不放心,才赶过来的。
“小姐,他们……”听见了谢小桃的声音后,连翘鼻尖竟是泛起了好一片酸涩,指着那些准备闹事的病患道,“他们打算出去找您理论……”她用的是“理论”,但心里却是明白应该说是“算账”更为恰当。
看着连翘那一双已然染上了一层水雾的小脸,谢小桃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对方那一双冰凉彻骨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柔声细语地安慰道:“放心,这里有我在。”
“苏四小姐,你来了正是时候,刚好省去了我们找你的时间了。”为首的那个男人道,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生气。
谢小桃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点畏惧的神色都没有流露出来,“你们找我做什么?”
“当着大伙的面,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那个男人严肃道,除此之外,脸上再无多余的表情,“我们大伙所生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谢小桃微仰起头,注视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要高出一头的男人,看见的是一张面色不善的脸,“医都医治了这么长时间,能不能治好,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发现在这座宅子里的每一个病患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在他们的身上有做人最基本的良知,所以她相信这些人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正如谢小桃预料的一样,那个男人果真是没有打算说谎,当然也没有正面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和自己的亲人团聚?”
这个……
这个问题的确是把谢小桃问住了,一时之间,竟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没有发现那几个新害了瘟疫的百姓,相信至多再过十天左右,她就会把宅子里大部分的人都放出去了,可眼下情况有变——又有人得了那可怕的霍乱,说明外面并不如她之前想象的那般安全了,就这样贸贸然把这些才刚刚好转的人放出去,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谢小桃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自己辛辛苦苦救治的百姓因为大病初愈而又一次染上那难以对付的疾病。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见着谢小桃迟迟都没有回答,那个男人的耐性终于被磨没了,“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瞒着你们?你凭什么这样质疑我家小姐?这些日子里,我家小姐是如何尽心尽责照顾你们的,相信你们一个个心里最清楚!”连翘气不过地指责着那个男人,想到前些日子,谢小桃为了这些百姓不眠不休换来的却是如此质疑,她的一颗心真的寒了不少。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对于连翘的突然打断,男人很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苏四小姐,你之所以迟迟不肯回答我们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是不是戚川的疫情根本就没有控制住?我们的亲人恐怕早就已经染上瘟疫了,是不是?”
谢小桃微微一怔,完全没有料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的盘问自己。纵然心底有无数的疑问,她还是保持着方才的镇定自若,向着对方反问道:“难道你们就这么希望自己的亲人染上瘟疫吗?”
“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事实本就是如此。我们大伙都已经知道了,前几天咱们戚川又有人得了霍乱!”
这……谢小桃微微瞪大了眼睛,水亮亮的眸子深处多了一丝惊骇,但很快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既然谢小桃这样问了,那个男人便是将它当做了是一种默认的回答方式,“我们不但知道了这些,还知道那些新染上瘟疫的人就和我们大伙住在同一个宅子里,就是东边一直有人看守的房间!”
谢小桃的眉头终于是忍不住皱了起来,心忖着他们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一次,为首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打断谢小桃的沉默,而是转过身子,对着那一大片病患,煽动道:“既然苏四小姐什么都不肯说,咱们大伙就自己去看看!”说完,领着大伙就向着那间房间走了起来。
“站住!”谢小桃大声呵斥道,“你们想去哪里!?”
在她呵斥的时候,长东已然走到了大伙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可不是连翘那样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加上又是习武多年的武夫,往那前面一站,果真是有几分威严。
“都给我回房间里去。身子都还没有好利索,一个个的就想出去,是不是真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谢小桃也终于是一改平素的温柔,声音变得十分冰冷。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叫那些人去接近那间房间的,并不是因为害怕那个秘密瞒不住了,而是担心他们的身体。
然而,她的态度越坚决,那些百姓就越是坚信房间里的情况一定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一辈子?我们的一辈子还能有多长?”
在听说戚川又出现了新的疫情以后,这些人早就不认为自己的病还能被医治好了,就算现在有了好转之势,相信过不了多久,依旧会被恶化的。
“今天,我们就是死,也要去那个房间里看个明白!”
这群人怎么这么较真啊?谢小桃只感觉头痛欲裂,才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牙尖嘴利,竟然在这一瞬间没有了用武之地。
长东立刻板起了脸,“你们谁若是胆敢再向前走一步,就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了。”他只是一个习惯舞刀弄枪的粗人,并不知道谢小桃究竟在顾虑什么。他只是一个严格遵守自家王爷吩咐的仆人,对于那些想要为难谢小桃的百姓从来都不会什么手下留情。他也只是一个单纯地心疼着谢小桃的人,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以多欺少的事情。
“走开!”为首的那个男人对长东挑衅地吼道,真不知道,他是不害怕,还是根本没有领教过长东的威力。
声音落下,长东便是对着那个男人动起了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以反剪的姿态将其擒得死死的,“都说了叫你们回去,你们怎么还敢向前走?”
在场的病患都是一些平头百姓,纵然因为失去理智变得有些难以对付了,但始终还是一些市井小民,见着长东真的对他们动起了手,他们心里也是生出了几分畏惧。
“没想到,苏医女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没想到,平日里那些和颜悦色全都是装出来的!”被长东死死拿住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将一切过错都怪罪到了谢小桃的头上。
长东听得那叫一个生气,又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登时,那个男人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仍是不愿意服软,“乡亲们,你们都看见了吗?这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从始至终,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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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虽然是置气与不服的成分居多,但也是极有煽动性的,特别是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危机关头,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还长着一个脑子,可以用来思考,用来辨别事情的真实了。
连翘听得很是气愤,几乎把肺都要气炸了。她冲到那个人的面前,看着已经被长东成功擒拿住的男人,一张小脸早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通红了。“你不要信口雌黄!如果我家小姐不是真的关心你们的话,这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又是什么?如今你们的病是快好了,觉得自己可以不再需要我家小姐的帮助了,是不是?然后,你们就开始肆意编排、诬陷我家小姐了,是不是?”想到这段日子里谢小桃的辛苦,连翘真的恨不得狠狠抽死对方。她不明白这群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还是早就已经被狗吃掉了?
连翘还想着再说一些什么,却是被谢小桃拦了下来,“连翘,你先退下去。”
“小姐……”连翘只觉得莫名委屈,却仍是站在原地不肯挪动半步。她不能走,她要留下来保护谢小桃,为其挡住那些明枪暗箭。
“退下去。”谢小桃又发出了一声命令,目光便是移到了长东的身上,“长东,你也把他放了吧。”她指的自然是被长东用蛮力压弯了腰身的男人。
“放?他那么胡乱编排苏四小姐,凭什么放了他?”长东也是不依不饶道,方才对方是如何诽谤谢小桃的,他可是亲耳听见的,而且清清楚楚,“苏四小姐莫怕,这件事就是闹到了王爷那里,王爷也是为你做主的。”这件事本来就是谢小桃占理,既然如此,他们又何须惧怕这些只知道埋怨且不讲道理的刁民?
谢小桃心知长东是出于一番好意,可她心意已决,只好当众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把他放了吧。”
长东微微愣了愣神儿,“苏四小姐……”他的唇翕动了好半晌,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有话想要对谢小桃说的,奈何他生来愚笨,平时就不怎么善于说话,如今又比平时来得要激动一些,就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小桃点了点头,无比认真道:“放了吧,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可怜的百姓而已。我有几句话想对他们说。”
见着谢小桃如此坚持,长东也只好选择了顺从,很是听话地放开了擒住对方的手,却仍是不忘在那人耳边提醒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儿,要是你敢做出什么对不起苏四小姐的事情,休怪我的拳头不客气!”早在很久以前,他与阿夏就接到了储沂轩的命令,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护谢小桃,绝对不允许出任何一点差池。其实,就算没有储沂轩那句叮嘱的话,长东也是会这样做的,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真的是越发喜欢这个弱弱小小却天生带着股倔强的聪明女孩儿。
少了长东的压迫以后,那个男人终于能站直了腰板,下巴高高扬了起来,用一种挑衅式的目光直视着谢小桃,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那个男人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那一群百姓也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好像是约定好了一般,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谢小桃的下一步动作。
谢小桃也是慢慢站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极是淡然的依次从众人的身上扫了过去,然后开口,幽幽地说:“乡亲们,你们不是好奇那间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吗?”她顿了顿,又将众人的反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正如你们所说的一样,那间房间里的的确确是染上了瘟疫的百姓。”纵然谢小桃一直都不希望别人会知道这件事,可眼下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就没有了隐瞒下去的必要。
谢小桃深知,这个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同大伙说道说道,“那些人也的的确确是新染上瘟疫的。我知道你们埋怨我是故意隐瞒。是,在发现戚川又有人染上瘟疫以后,我的确是打算把这件事压下去,可并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这个时候,那些听着的人的脸上明显有了烦躁的意思,好像并不想听谢小桃所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谢小桃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着她的话,“你们大可想一想,如果事情真的如你们想的那样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冒险把那些人带到这座宅子里来?是想寻求刺激,还是把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成傻瓜?”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哼出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从来都不敢这样想。”她从来都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从来都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首的那个男人追问道。
“我只想把他们带过来,这样才好方便为他们医治。我也是个人,纵然学了一点儿治病救人的本事,但始终都还是一个人,一个弱弱小小的女孩子,根本做不到把自己劈成两半,分头治疗。”谢小桃言辞恳切,字字皆是发自肺腑,“于是,我将他们带过来了。可我知道,如果他们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一定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特别是你们这些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势必会影响心情,动摇自己对生存下去的渴望!这才是我隐瞒你们真正的原因。”
“苏四小姐,说得可是真话?”显然,那个男人并不太相信谢小桃的话,内心深处的质疑仍是没有消减多少,“那我且问你,我们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谢小桃淡淡一笑,“都已经医治了这么多天,你们的身体是怎么一个情况,想必你比我更为清楚吧?”很多事情,说一千道一万,却始终都没有亲身感受过来得更有说服力。当然,她也相信,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有人顺着她走的,“想想看,你们来的时候是什么一个样子,再想想看现在,能不能治好,还要我说下去吗?”
“可戚川的疫情根本就没有控制住!”那个男人又一次开口,将话绕道了依旧在肆意蔓延的瘟疫上面。
谢小桃不自觉地挑起了眉头,“因为戚川新出来一批感染的人,所以你们觉得是自己传染了他们?”
男人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难道不是吗?”
谢小桃又是一笑,笑容比之前要更加淡若许多,“为什么就一定要是呢?这些日子里,你们有谁可以站出来告诉我,私底下曾经和除去这间院子里的人有过接触的?”这种问题就算是不问,答案也是肯定没有的,“还有,你们再想想我和连翘,以及这间宅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有人真的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