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给?他们给的,只不过是给正常价格的一两成而已。”伙计解释,“以前有人气不过去衙门里告过,但一个买一个卖,一个出钱一个出物,加上县老爷也不愿意得罪山匪,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太过分了!”琅少气得直撸衣袖,恨不得冲过去把那山匪胖揍一顿!
“好了,你就别去挑那个头了!”这一次阻拦他的是谢小桃,“这世上那么多不平事,又岂是我们说管就能管的了的?”
“呃……”琅少没有想到谢小桃会这样说。
“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该咱们管的事,还是别管了,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谢小桃劝说着,根本不打算琅少与那个嚣张的山匪起正面冲突。
见着山匪离开了,谢小桃这才迈开步子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将还跌坐在地上的老乞丐扶了起来,又给了其一锭五两的银子,“拿这个去买点吃的吧。”如果这个乞丐够聪明,这五两银子足够叫他改头换面了。
老乞丐感激涕零,连连道了好几声谢。
谢小桃淡淡一笑,算作回应。这时,一缕幽香突然飘了过来,寻着味道望了过去,才发现是一家卖云吞的小摊,香喷喷的味道勾得谢小桃的肚子也是有些饿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谢小桃朝着小摊走,选了一张长凳坐了下来。
“小桃花,你干什么不叫我……”琅少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正想询问其中原因,可惜还没有说到重点,就被谢小桃的声音盖住了。
“老板,来三碗云吞。”
“不,来四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正好我的肚子也饿了!”
360死皮赖脸
是谁?谢小桃在心里问道。
这个声音乍一听来有几分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是想不起声音的主人的身份,可以肯定那人一定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并且每天都能见到面的。
伴随着这份疑惑,谢小桃等人纷纷转过了头,在看清来人是谁以后,皆是表现出了不一样的震惊。
谢小桃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人渣!
陈……陈玉寒?那个害了采莲的人?连翘想。
琅少的眼底则是愤恨,这禽兽,我们不去找他,他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在两名侍从陪伴下,陈玉寒如松柏一般挺立在众人面前,尽情地欣赏着他们不一样的反应,眼底闪过了一丝欣喜与得意。贱人们,是不是见到大爷以后很惊讶啊?这段时间大爷可是修养了好一阵子,就等着找你们算账呢!
想到采莲生前所受的那些苦难与痛苦皆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无数的怨恨便是被不受控制地吸到了一处,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唉唉唉,就三碗,我们可没有第四个人来吃那碗云吞!”琅少对着小摊的主人喊,免得对方真的把他们误会是一起的了。
可惜,陈玉寒却是个不要脸的,明明都已经这样说了,仍是恬不知耻地坐了下来,甚是恶心地反问道:“怎么?戚川赫赫有名的女医官居然连碗面都请不起别人吃吗?”
“请?”琅少挑起了眉毛,“我们为什么要请你啊?你算哪根葱啊?”
惶恐琅少再爆出什么粗口,谢小桃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说到云吞,是给正常人吃的,自然是没有你的份,不过你要是真的饿了,医馆里倒是有好多的药材,我倒是可以以市价的两倍卖给你。”
明明谢小桃的意思已经表示得足够清楚了,可落在陈玉寒耳朵里却是成了另一番滋味,“市价的两倍?看不出苏医女还是挺有赚钱头脑的,这么高的价格也亏你开得出来。我是不是可以告你一个欺压无辜百姓之罪?”说白了,就是污蔑谢小桃趁火打劫。
听得琅少恨不得冲到陈玉寒面前,狂扇对方那张臭嘴,一直打到解气为止,但他也明白自己不可以这样做,就算是真的要做,也要选择个没人看见的地方,以免给谢小桃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琅少勉强稳了稳极为不平稳的气息,总算是把愤怒强行压了下去。他笑了笑,笑得极是美艳动人,“陈家公子做起事来还真是认真,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连三岁小孩子都不计较的,不想你居然较起真来了,看来是与我们积怨已深。”说完这句话后,赶忙转头看向了谢小桃,“师妹,我好怕啊,只怕咱们今儿个还没吃到云吞,就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了。”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用手拍起了自己的胸脯,看起来好像是真的被吓到似的。
陈玉寒也是笑了起来,“没想到凤小姐居然是个胆小的!”他坐了下来,口蜜腹剑地安慰道,“别怕,今儿个我是真的打算来吃个云吞,咱们一起岂不是吃的更为香美?”
要是真的一块儿,只怕我家小姐就吃不下去了!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连翘做梦也想不到堂堂的富家公子哥居然也会如地痞流氓一般耍无赖!这一次,她算是开眼界了。
琅少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笑容里透着森森寒意,“既然陈家公子非要一起吃,那就随意吧。不过呢,你那碗面钱要自己出。陈府家大业大,相信也不可能出不起区区一碗面钱吧?”
站在陈玉寒身后的伙计立刻瞪起了眼睛,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咒骂道:“泼妇,我家公子叫你们出面钱,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别不识抬举了!以往的时候,就是鲍鱼燕窝、大酒大肉别人也是求着请着叫我们家公子去吃的。”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依照陈家那庞大家族背景,肯定有不少人巴结。“你信不信,我家公子就是不动一个铜钱,也能把整条街的东西都买下来!”
琅少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我说陈家公子为何非得赖着我们,叫我们请着吃云吞呢,原来是真的吃不起啊,没有带钱怎么能吃得起呢?”这样的讽刺伴随着那属于女子才会有的妩媚,将那嘲讽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说陈家公子啊,你要是没带钱就尽管直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山珍海味请不起,但这区区一碗云吞还是请得起的。”
“既然凤小姐说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陈玉寒对着小摊主大声招呼道,“老板,要四碗云吞。”
“对,四碗。”琅少肯定地附和着,“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云吞算我们请,这帐得你付!”琅少也不是善茬,纵然已经挖苦过陈玉寒了,可也不愿意白白叫自己吃了亏,这不,连带着他们这三碗面钱都算在了陈玉寒的头上。
“你……”站在陈玉寒身后的侍从眼睛瞪得几乎可以掉出来了。
陈玉寒却表现得非常大度,脸上的笑意不减,“凤小姐还真是风趣。不错,有味道!”
这人居然厚颜无耻的调戏凤小姐!一旁的连翘听得目瞪口呆,真的无法把眼前之人同大富之家的公子联系起来,特别是无法把他同陈玉珍想到一块去。
“有味道?那你想不想看更有味道的?”琅少反问道,语气却是比刚刚还要妩媚,妩媚中透着叫人无法忽略的危险,叫人一下子便能想到那种美艳却很可怕的美女蛇。
这样的危险叫陈玉寒略略收敛了一些,他向着琅少伸了伸脖子,“且慢,这种有味道的事情,还是等我把你娶回家以后再慢慢表现给我看吧,别便宜了这些不相干的外人。”
什么?这人真的是打起了凤小姐的主意?连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谢小桃也是同样的惊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陈玉寒。莫不是这个家伙真的打起了琅少的主意?呸!真是恶心到家了!
“娶回家?陈家公子可是认真的?”琅少眨了眨眼睛。
“难道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认真的吗?”陈玉寒也是用同样的语调回应着,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从我第一次见到凤小姐的时候,就不可自拔爱上了你。”这话说得是真一半假一半。自陈玉寒在县衙里见到琅少的第一眼起的确是被那一身红衣如火的女子惊艳到了,以往的女子给他的印象都是娇娇小小的,而琅少却与男人一般高,加上那不俗的气质更是寻常女子望尘莫及的,但还不至于叫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陈玉寒之所以这样说,也无非是希望把琅少弄到家里好好琢磨,来消除堆积在他心头长时间的积怨!直到现在,他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些被他们羞辱的细枝末节,不但叫他失去了三个得力的手下,还一把毁了他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只是,他却忘记了,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伪装出来的终归是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的。
琅少端起手中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那你打算把我娶回去当正室还是当个妾呢?”
见鱼儿好像是上钩了,陈玉寒笑得更为灿烂了,“家中正室之位还闲置着。”言外之意是告诉他们,把琅少娶回家就是做陈家夫人的。
“说得真好听,”琅少言不由衷地夸赞道,恐怕以前陈玉寒也是这样同那些可怜女子这样说的。
“我是认真的,只要凤小姐同意,明日我便命媒人带着聘礼去医馆向你求亲。”陈玉寒乘胜追击,说得有模似样的。
“只怕我还未等坐上陈家少夫人的位置,就要被你退轿了。”
“怎么会呢?我是如此真心对待凤小姐的,巴不得娶回家好好供起来,怎么舍得再退你的轿?”说的时候,陈玉寒便在脑海里勾勒把琅少从陈家退轿出去的情形了,到时候,他还可以顺道把脏水泼到谢小桃的身上,说堂堂侍郎府的四小姐居然终日和行为不检点的女子为伍,难怪会做出那种仵作才会做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谢小桃的目光则是被从远处走来的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住了,那人正是方才把老乞丐推倒的山匪,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灵光一闪,她忽然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毫不犹豫地泼到了说得正欢的陈玉寒的脸上。
“放肆!”侍从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撸起了衣袖。
谢小桃却是一点畏惧之意都没有,“这是在试探陈家公子对我师姐是不是真心的。你若是真的打算把我师姐娶回家,一定不会生气的,是不是啊?”然而,说完这句话后,她又是举着茶壶快速移到了陈玉寒面前,如同浇花一样,把温着的茶水倒了下去。
原本,陈玉寒对着琅少就不是什么真心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谢小桃这般侮辱,新仇叠着旧恨,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了身子,熟料竟然会撞翻了正端着云吞的小摊主,滚烫的云吞便是洒在了他的身上。
而谢小桃在陈玉寒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向后退了两大步,给自己留出了逃跑的距离。
“啊!”受不住痛苦地陈玉寒大叫出声,一把将小摊主推了出去。
霎时,小摊主手里的木托盘就被掀翻了,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走过来的山匪的面前。
361玉牌起疑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结束以后,使得周围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好似有无数张沾满水的宣纸紧紧贴在鼻子上似的,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
两名山匪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地上的木托盘。良久,其中一名身材最为魁梧的山匪才缓缓转过了头,双眸中早已被凶光占得满满当当的了,他咬着牙,吐出一个字,“谁?”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足以叫小摊主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要上前去给他们陪个不是,可想到对方是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言的山匪,便是死活都不敢迈开那个腿。他只是一个靠卖馄饨艰苦营生的穷苦人,既不会舞刀,又不会弄枪,万一对方真的动起手来,他这把老骨头还不得立马就散了架?到时候,他们一家老老小小吃什么,喝什么去啊?
而作为“闹事者”之一的陈玉寒也是有些被吓傻了眼,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般凶残的眼神。之前,他一直不知道原来眼神真的可以杀死人!
就在两人都被山匪的眼神唬住的时候,琅少却突然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已经僵硬得连喘气都是直的的小摊主的面前,他微微一笑,笑容亲切且自然,然而安慰着对方道:“别怕,这个是陈家少爷不小心碰的,依照他的性格,一定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霎时间,陈玉寒如遭雷击,用一种难以置信眼神看向了面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看来他果真是没有看错人,琅少的确是一个特别的“美人”,只是这样一个浑身散发出独特气味的女人才一开口便足以给他招来麻烦。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琅少碎尸万段了。
琅少却是故意曲解了陈玉寒眼底的愤怒,笑得美艳如花,“陈家公子,不就是叫你请我们吃个云吞吗,瞧你这个不情愿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何必要打翻它们呢?这下好了,不但我们没得吃,还险些伤到无辜的人。”这样的语气,搭配上那妩媚的神情,要多勾人便有多勾人。
谢小桃歪着头,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是忍不住夸赞起琅少来,原本她还想去主动煽起这把火呢,可现在琅少就已经帮她做了,还做得如此到位,她除了夸赞以外,还能做什么呢?“唉,可惜了几碗好好的云吞。”
两个人都已经这样说了话,山匪就算再不明就里,也已经弄明白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算”他了。
身材魁梧的山匪走到了陈玉寒面前,挑起了那对冲天眉,咬牙切齿地问:“方才是你做的?”
陈玉寒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小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边缘,一个踉跄,差一些就要摔倒在地,幸亏被站在他身侧的两名侍从扶住了,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熊样!琅少满心鄙夷,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胡作非为的男人,但表面上却要做出一副为陈玉寒开脱的样子,“这位哥哥莫要动怒,虽然这云吞是陈家公子弄翻的,但你也不能这样凶啊?万一把人吓出个好歹,那就不是一两碗云吞的事情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山匪一边呵斥,一边对着琅少挥起了手。
可琅少也不是吃素的,还未等那一巴掌闪过来,就已经灵巧地退到了一旁,退得时候还不忘带了陈玉寒一把,结果可想而知。
陈玉寒虽然没有实打实地接下那一巴掌,但还是挨了那么一下。山匪的手劲本就比寻常人大上许多倍,就算是只挨了一小部分,也非他这样的富贵公子哥能承受的。他将所有怨气都转移到山匪的身上,“你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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