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照这样理解的话,那那些珠宝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相反是没有查出来的那些才更为重要。”阿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想在那些没有被调查出来的石室里一定还有更为见不得光的秘密,或许就和那些尸体有关系。
“可不就是这样说的嘛!可惜,咱们越是着急,越是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琅少恨恨道,照这样缓慢的进展,只怕三年五载都无法将整个地宫的地形调查清楚了!
透过那一张写满了焦虑的脸,阿夏便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想到那些足以和国库媲美的金银珠宝以及另外一间石室的兵器火药,自然能联想到造反,只是那藏在幕后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阿夏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桌子上的地形图已经渐渐被风吹干了,琅少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上面,仿佛那一张不完整的地形图仍在眼前一般。
望着那如冰山一角的地形图,不知怎的,琅少忽然想起了谢小桃,想到了那日是她亲自打开的石室大门,心中闪过了一丝困惑。
按道理来说,那般复杂的暗格是不可能一次解开的,而谢小桃却是那么轻易的完成了,想想就觉得匪夷所思。
老天爷,你说小桃花是不是知道什么?抑或说,她与那幕后的正主儿有过交集?琅少默默地问,埋藏在心中的疑惑则是越来越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琅少站起了身子,缓步走到了窗户边上,敞开了一小条缝隙,打算透透气,熟料竟会看见谢小桃。
小桃花?琅少有些惊讶,努力地瞪大了眼睛,复又将那人的身影看了个仔细,最终确定是谢小桃无疑,唇角不由得浮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都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如今他只是随便想想罢了,老天爷就叫他遇见了她。
大抵是察觉出了琅少的反常,储沂轩也是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琅少的身边。
储沂轩顺着琅少的目光望了过去,刚好看见谢小桃与丫鬟连翘一同钻进一间铺子,便是特意留心了一下店铺的名字,才发现是一间金铺,“怎么?最近她也开始喜欢上这些女人用的东西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窦初开吧?是个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岁都会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扮自己,就连一向睿智淡若的谢小桃也是不能例外。
这时,储沂轩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后不可能再把谢小桃当孩子一般对待了。
孩子?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孩子?怎么会是孩子呢?他怎么会突然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储沂轩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对谢小桃为何会突然出入金银铺子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和好奇了。
“喜欢吗?你看她平日里都戴那些簪啊、花啊的吗?”琅少问,“我想她去那里,一定有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恐怕就要问问当事人了。
341两支发簪
是啊,平日里的谢小桃可是不喜欢戴那些花啊、簪啊的。认识谢小桃这么多年来,储沂轩好像还从来没有在她的头上同时出现过两支发簪呢,就连衣着也是那种寡淡的颜色。
这样一想,反而是叫储沂轩更为好奇了,好奇着一个平日里不喜欢打扮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那专门打造首饰金银的铺子里。
去看看。带着那份好奇,储沂轩迈步走出了这间房间。
见状,阿夏连忙跟了上去。
呃……这就走了?琅少微微一怔,不用猜也能猜出他们这是奔着谢小桃而去的,他也想过去看看,但今日的是一身男人的装扮,若是贸然出现在谢小桃的面前,只怕还没等说几句话就会被她那位贴身丫鬟连翘识破身份。
无奈之下,琅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哀怨地叹了一口气,转念之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想了好半晌适才想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就是那个一向以面冷心冷著称的储沂轩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追着别家的小姐寻了过去。
奇怪,阿轩怎么会对小桃花这样热情呢?琅少在心里问着自己,问的同时,脑海里又是浮现出当日在山洞里时的情景,一股淡淡的醋意随着那份深刻的记忆慢慢散了出来。
他并不能确定储沂轩对谢小桃是否存了别的心思,但还是由衷的希望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琅少一边想着,一边重新将目光移到了窗户外面,正好看见储沂轩和阿夏从酒楼里走出来的身影。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陆九爷的金银铺子走去。
不过老天爷好像并没有把好运气慷慨地赠送给那位丰神俊朗的帅气王爷——在他们向前走的同时,谢小桃和连翘也是走出了铺子,留给别人一个只能远观的背影。
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两道纤瘦的身影,阿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向储沂轩小声询问:“爷,要不要去追?”才一问出口,就遭到了对方的反对。
储沂轩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悠闲的模样好像是平日里散步一般。
阿夏看着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自家主子在故作姿态罢了,看样子是不想把自己是专程为谢小桃而来的意图表示得太过明显。
想想也是,如果谢小桃没有这么快就离开铺子,他们还可以走进去,装作是无意间的偶然相遇,而如今若是执意追随过去,只怕是个人就会生出一些别的念头了吧?
唉,爷要是个登徒浪子就好了。阿夏在心里感慨着,然后便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复又将身前的储沂轩看了个仔细,忽然明白了什么
登徒浪子!可不就是如此嘛!她家主子平日里就是太过严肃了,总是放不下王爷的高姿态,以至于连喜欢的姑娘都追不到手!此时此刻,阿夏已然得出了自己的一套结论,总觉得身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打一辈子光棍,便是擅作主张地越过了储沂轩,径自朝着金银铺子快走了两步。
阿夏走进去的时候,店里边的伙计正在整理东西,专心致志的,若非是余光里突然闪过了一道红色的影子,只怕都不会察觉到有人来了。
伙计抬起头,只看了一眼,便是被阿夏那张有些特别的脸吸引住了目光,不知是不是常年练武的缘故,使得那张俊俏的脸庞并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英气,像男儿似的洒脱不羁。
在伙计的认知里,这样的女子是不怎么对首饰感兴趣的,就算真的踏进了金银铺子,只怕一般的首饰发簪也很难入得了她们的眼睛。
一番计较过后,伙计连忙堆了笑,朝着阿夏走了过去,“这位姑娘,你是来看发簪的,还是来挑选镯子的?您来我们这里,可就是来对了,我们这里的首饰金银可是整个戚川最为有名的。”说着,他想着招呼阿夏向着那放着最为名贵的首饰柜台走,那里放着的都是由陆九爷亲自打造的饰品,就是拿到上京城去,也一样能拿得出手。
阿夏顺着他的意思,迈步走到了那台子前,低头,看了看那些饰品。
伙计仔细地瞧着阿夏的每一个动作,见她对那双蝶戏花图样的发簪感兴趣,脸上的笑容又是浓了几分,“小姐这是中意这支叫做蝶恋花的发簪吗?小姐可真是有眼光。这支簪可是我们的师傅前几天才打出来的,今儿个上午才摆在台子这边的。”说着,便开始了夸赞,滔滔不绝的,只把那簪子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阿夏来这家铺子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么一支小小的发簪,自然没有那份耐心去听他口若悬河的赞美之声。“停,这位小哥不用帮我介绍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伙计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问:“不是来挑选首饰的?”见着阿夏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回过味儿来,立刻摆出了另外一副严肃的神情,“这位姑娘,既然你不是来挑选首饰的,那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真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虽然语气还不至于太过恶劣,但总叫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为此,阿夏不以为意,因为在上京城里她看过比这更夸张的,加上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伙计,她还没有必要同这样的人计较什么。她端着那份淡淡的笑意,“方才,我好像看见苏四小姐从你们这铺子里走了出来,便好奇是什么样的首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这样啊?”伙计有些犹豫,端着一副为难的样子,“苏四小姐是来过我们铺子,但她买过什么东西,我还真不能随便告诉你。”
这是变着法的要银子了?阿夏在心里狠狠将伙计鄙视了一番,但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元宝,在伙计的眼前晃了晃,“这样就不算随便了吧?”
见到有银子来了,伙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正欲把它抢过来的时候,却看见储沂轩已经将一只脚迈了进来。
是……是荣王爷……
伙计有些不确定,又把那人仔细地看了两遍,才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奇怪,怎么堂堂的荣王爷会光顾这里呢?不过好在九爷前几天专门雕了一支男人用的白玉簪!
就在伙计一心盘算着如何赚钱的时候,熟料储沂轩突然开了口,向着阿夏问道:“阿夏,叫你进铺子打探点事情,怎么墨迹了这么长时间?”
啊?伙计心头一颤,这才想到原来面前的红衣女子就是与储沂轩形影不离的侍婢阿夏,悬在半空的手便是立刻放了下去。
阿夏又岂会这样轻易放过他?“王爷,奴婢刚刚是想着打探的,熟料这个伙计死活都不肯告诉奴婢,无奈之下,奴婢只好掏出银子,还没等到下文,您就进来了。”她想,她家主子一定是因为看见了她手中的银子才会大发善心主动开口帮着解围的。毕竟,她家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抠门,虽然这点小秘密只有她和长东两个人知道。
储沂轩看了看阿夏手里的银子,“原来在戚川随便问个事都需要花银子的啊?那你确定这十两银子出手就一定能问出来吗?”
这样的话听得伙计莫名心虚,觉得自己是闯了祸,为了弥补,只好赔笑道:“银子?谁说要银子了?王爷,我想阿夏姑娘是误会了。不是小的不乐意说,只是客人买了什么东西,小的真的不方便说啊。”
“不方便?你这里又不是药铺,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吗?”阿夏不悦地反问着。
伙计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阿夏姑娘想多了,小店只是小本经营,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啊!”
“那你怎么就不能说说苏四小姐都买了什么呢?”阿夏乘胜追击。
伙计欲哭无泪,方才他不过是想借机从阿夏身上捞些油水,哪曾想会落了如今这么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阿夏姑娘有所不知,那发簪是苏四小姐特意找我们的九爷定做的,您就是想看,我也拿不出来样子啊?”
“定做的?”储沂轩一耸眉峰,“既然暂时拿不出来,那就再照那个样子,给本王再做一支!”
呃……伙计不敢答应,“王爷有所不知,那玉是苏四小姐拿来的,我们这铺子里……”
“怎样?莫不是你们这专门做首饰的铺子还拿不出一块像样的玉不成?”阿夏在一旁逼问着,难得表现出这样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弄得伙计不敢说出实情,觉得自己如果照实说,肯定会丢了陆九爷的脸面的。无奈之下,只好采取了一种迂回的方式,斗胆道:“王爷打造那簪子可是为了送给苏四小姐?”他不敢看储沂轩,自顾自说出了想说的话,“小的觉得您还是别这样做了,因为苏四小姐已经在我们铺子里打造了两支那样的发簪了,恐怕不需要第三支了……”
“两支?”储沂轩被这样的说辞提起了兴致,完全猜不透谢小桃为何会打造两支一模一样的发簪。
342开诚布公
“是啊,”伙计点了点头,也不管有没有事实根据,开口便道,“想必是苏四小姐觉得我们九爷的手艺最好,所以才又打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提到陆九爷手艺的时候,他的脸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似的,立刻变得晶亮无比。“王爷,我敢打包票,我们九爷的手艺是全县最好的!”
看着那张已经被骄傲填充得满满的脸时,阿夏忽然觉得十分好笑。这伙计是不是吹牛吹上瘾了?居然当着她家王爷的面这样胡夸海夸的!真以为她家王爷是没见过世面的吗?“全县?”
“其实说全县都是谦虚了,我们九爷的手艺就是搁在上京城恐怕也不会逊色于人下的。”看得出来,当着外人的面,伙计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知深浅地夸赞陆九爷了,说的时候是那样自然,根本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在他打算把陆九爷夸上九霄之际,身后却是想起了一阵干咳,只有干干瘪瘪的两声,但也足以叫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又在这里胡聊什么呢?小心我扣你月钱!”陆九爷端出一副严肃的架势,对着伙计教训道。
伙计又是满脸堆笑,对着陆九爷解释,“九爷,我这也是在帮您树立口碑,您可不能因为这样就随便扣我月钱吧?”
陆九爷白了他一眼,看上去是在责备于他,可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忍心的。见着伙计变得老实了,他也就不再同其计较什么,扭过头,对着储沂轩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把姿态放得特别低,几乎可以低到泥土里面去了,“王爷,伙计嘴上没有个把门的,总是爱胡乱扯闲天,您可别往心里去。”
储沂轩淡淡一笑,“自家的师傅手艺高超,做伙计的夸奖几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又何谈怪罪一说?”
陆九爷的脸上立刻浮出了几分尴尬,“不过是一些混饭吃的小手艺,哪里配得上手艺高超这四个字啊?”
“陆九爷谦虚了。方才,本王听说苏四小姐曾经在您的铺子里前后打造过两支一模一样的发簪,想必是认可您的手艺,您又何必再这样自谦呢?”储沂轩拿着伙计刚刚的话回应着陆九爷,唇角上依旧是勾着方才的浅浅笑意,看起来只是随意的在与对方聊天。
陆九爷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骄傲,始终都是那副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的姿态,“之前苏四小姐是曾经在我这铺子里打造过一支梨花簪,但过了没多久,她说有朋友觉得她戴着的那支发簪好看,所以才又来找我打了另外一支一模一样的。”
“这样啊,”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储沂轩也不好再去坚持什么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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