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收到过一支发钗和一对手镯,还是你家少爷与媒人来的时候送过来的!”采莲如实道,心里自是委屈莫名。从始至终,她真的没有收到过那些东西,又去哪里给他们变出来呢!
看到这里,几人算是看明白了,一定陈家的人欺负采莲目不识丁,才会故意摆出这么一道的!
“莫不是你想赖?!告诉你,那是陈家的东西,不管怎样总是要还的!到哪里都赖不掉的!”男人不依不饶着,言辞之狠厉,叫人不由得害怕起来。
采莲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琅少及时拦下。琅少一挺身,挡住了采莲,“若是还不出来呢?”
“那就用人来抵!”男人也不客气地回答,然后对着另外两个同伴打了眼色,是要动手的信号。
274陷阱陷阱
在得到指令以后,另外两个彪形大汉便是把袖子撸到了胳膊肘上面,看架势颇有几分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他们掀翻了桌子,可谓是把架势做得十分足,然后伸出手去抓采莲。
可有琅少在的地方,又怎么能允许他们这些人渣胡作非为呢?
琅少把采莲推进了秦楚衣怀中,“照顾好她!”说完,便是与他们动起手来。
在来到戚川以后,秦楚衣已经看见过好几次这样凶残的场面了,但再一次经历以后,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尽管是害怕,但也不再如以前一样,要靠躲在谢小桃的身后,才能勉强定住神。
秦楚衣把采莲护在了自己怀中,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后面,生怕刀剑无眼,伤到她们。
而谢小桃呢,则是死死地守护在老妪的身边,但老人家毕竟是乡野妇人,加上年事已高,见到对方这般来势汹汹,直气得血脉翻涌,眼前一黑,竟是昏了过去。
谢小桃掏出一颗药丸,送到了老人家嘴里,却是没有叫醒对方的打算。她想就这样昏迷着为好,免得看见什么血腥的画面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就是想治估计也不好治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场面就陷入了混乱当中,只是还没有等谢小桃她们看清楚,其中一个壮汉已经被琅少踹出了门。
“啊!”伴随着声音,是一道柔美的弧度,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而留下的短暂的美丽剪影。
剩下两名彪形大汉皆是怔在了原地,因为他们也没有看清楚琅少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人制服的。
未等他们反应,琅少便抓起了其中一人的胳膊,以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之摔倒在地,“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听着这赤裸裸的幸灾乐祸,第三名壮汉便是朝着琅少扑了过去。熟料琅少一个侧转,不费吹灰之力就躲开了对方的这一记熊扑。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那名壮汉始料未及的,甚至连停下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直直的向着墙面撞了上去。这一撞可谓是结结实实的,装出了不少灰尘。
谢小桃她们连忙掩住了口鼻,直到灰尘落下,才缓缓松开了手。
谢小桃佯装生气道:“你斗个蠢猪也就算了,干什么把脏东西也带出来了?瞧瞧你刚刚那一下,差点把房子都撞塌了!”
“是,是我考虑不周了,”琅少连忙躬身作忏悔状,“我这就去把那些不该有的脏东西丢出去!”说完,抬起脚就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壮汉踹出了门,接着是第二个,不偏不倚刚好砸在最先被丢出去的那个壮汉身上,复又将之撞飞。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做完之后,琅少适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门槛边上,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下次看你们还敢不敢来捣乱!?”
三名壮汉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却是不敢再去动手招惹琅少,“你……你给我等着!过些日子,我们再来问你要聘礼!”言毕,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跑得那叫一个急,几乎可以用连滚带爬来形容了,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结束了。
秦楚衣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紧紧抱着采莲的手,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暗叹:还好有凤姐会武功,否则她们这几人恐怕都要遭殃了。
谢小桃替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老妪盖好被子,走到采莲面前,关切地询问:“你还好么?”
采莲迟缓地点了点头,一双唇瓣张开了复又合上,她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刚刚收到的惊吓,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放心吧,有我在,又怎么可能会叫你们出事呢?”琅少在一旁接话道,言语里自是对自己这一身本事的自信满满。
谢小桃看向了琅少,“好了,别从那里臭美了,快些把屋子收拾干净吧。”
在他们的谈话间,采莲渐渐恢复了过来。她向前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琅少重重地磕了个头,“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或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张小脸上又是染上了透明的泪痕。
见着采莲哭了,琅少立刻就变得慌张起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怕女人哭。“喂喂喂,不要这样好不好?先起来再说话!”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把采莲从地上扶起来,“你这样又是哭又是跪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更何况他只不过是随手一帮忙而已,对方却行这样的大礼,叫他情何以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表达谢意,谢谢小姐的仗义出手。”采莲泪眼婆娑地说。
“今天要不是有小姐在,恐怕我已经被他们抓走了。”她虽然是个乡野女子,却也清楚,一旦被抓走以后,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除了被卖去青楼红馆,再无其他的出路,甚至极有可能会先被那几名壮汉……
琅少笑了起来,“你这样说,把她们又放在哪里呢?”今日要不是谢小桃下山为老妇人治病,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因为放心不下谢小桃才会一同下山的。
经琅少这样的提醒之后,采莲才想起默默现在不远处的另外两名女子。她的依次从秦楚衣、谢小桃的身上扫过,“谢谢两位……”
“好了,别谢来谢去的了……”未等采莲把话说完,秦楚衣就是开口打断了,“今日只能说是勉强躲过了一劫。”是的,只能是勉强。如果不是谢小桃来了,如果不是琅少又恰好跟过来,后果真的不敢想象。而且这种事情若是不能从根上解决,难保下次还能这般幸运!
说到这件事,采莲的眼里又是泛出了点点泪花,“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拿过他们说的那些聘礼!你们要相信我!”
此刻,谢小桃虽然已经认定这件事与采莲无关,但还是想要听一听事情的原委,所以并没有及时表态,相反,则是秦楚衣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秦楚衣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采莲抽抽搭搭地向着他们讲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当陈家派人来家里提亲的时候,采莲并没有答应,因为奶奶从小就教育她人穷点不可怕,但不能短了志气,所以哪怕是后来陈家少爷陈玉寒与管家一同前来的时候也是一样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分毫。可是,陈玉寒是个细心的人,只一眼便发现了躺在床上的老妪。
陈玉寒便以此为谈话契机,在听采莲说完奶奶的病情以后,当即拿出了五两银子给她,要其去帮着奶奶找个好大夫。采莲心生感激,在心里更是认同陈玉寒的为人。后来,陈玉寒便告诉她,如果她肯嫁,他会请天下最好的大夫为老妪治病。想到奶奶多年被顽疾折磨的痛苦,采莲动摇了,还动摇的那么彻底!
再后来,采莲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收下了玉镯和发钗。
又过了两日,为首的那名彪形大汉便是把新娘喜服带了过来,还要她在那个所谓的清单上按下了手印。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所有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是为采莲的事情感到同情,而另一方面则是在回味,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走回去的时候,已近黄昏。西斜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映射得很长很长,留下了一段交叠不明的阴影,亦如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锦儿,我觉得问题是出在那壮汉的身上,一定是他私吞了聘礼!”沉默良久,秦楚衣终于耐不住了,主动说出自己的观点。
谢小桃蹙了蹙眉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该如何帮助采莲度过难关。”说着,她拉住了秦楚衣的手,“楚衣,你自小在宫里长大,又没有听说过那些聘礼?”
“你的意思?”秦楚衣有些听不明白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想办法仿造一个假的出来,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
“可是,陈家人就不会发现吗?”
“发现了那又怎样?咱们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惩治那三个人渣!许他们使阴招就不许我们诬赖他们一把吗?”谢小桃认真地说。
“这样啊!可是,那些东西,我也没有见过啊。”能流入宫中的东西多半都是很名贵的,又岂能与百姓家里的寻常之物放在一起?就算是拿清单上最名贵的去比较,恐怕也比宫中之物差上那么一点。
“那你能不能去问问嬷嬷?近来嬷嬷对我似乎有很深的成见,我……”说着说着谢小桃便是垂下了头。
最近,秋月对谢小桃的态度是比以前差了很多,总是嫌弃谢小桃只知道躲在屋子里看书,不干活,叫原本是娇贵之驱的秦楚衣帮着去做。
其实,最近秦楚衣也没有怎么干活,总是喜欢躲在房间里疗养情伤,同样不干活,落在秋月的眼里便是不一样的感觉。
听见谢小桃这样说,秦楚衣便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那我先回去问问,你们在后面慢慢走。”免得到时候秋月又会觉得这是谢小桃在使小聪明。她这样想着,提起裙子便是一路小跑着朝着他们的院子跑去。
谢小桃目送着她离开,直到走远才渐渐收回了目光。
琅少看着谢小桃,试探道:“好了,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你总该说说你的真实想法了吧?”
275身后阴风
“真实想法?我的?”或许是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了,突然到叫谢小桃反应不及,以至于没有弄明白琅少究竟在说些什么,抑或说她根本就是在装傻,不太想探究琅少这样的问题背后指的是什么。
琅少捏住自己的下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凝视着谢小桃,然后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只是搭配着他这样一个男扮女装的装扮,就只剩下十足十的痞相了,活脱脱一个山寨夫人!“难道说,你特意把楚衣支开,是打算同我说些什么贴己的话不成?”说着,他向着谢小桃凑近了几分,颇为自恋地猜测道,“是不是觉得我刚才以一敌三很英勇神武呢?”
听闻此言,谢小桃连忙作干呕状,如果她之前吃了东西,一定会吐出点什么来的,“你啊,这都臭美上了。你本身就是练武出身,打败几个只懂得用蛮力的家仆,还不跟捏死三只蚂蚁一样轻松吗?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她说的没有错,如果今日三人都会武功,哪怕每一个都比琅少差那么一点点,恐怕琅少也不可能如白天那般速战速决了。
这一点琅少也是清楚的,但是好不容易才在谢小桃面前找回点自信,又怎么轻易就这样妥协呢?他挺了挺胸脯,露出那一对被馒头填充得鼓鼓的小山峰,甚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算他们会武功,小爷我也一样该打打,该杀杀!”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力度,便是又添了一句,“不,就算来十个也能轻轻松松地搞定!”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最开始见到某人的时候,某人可是一身的伤呢?”面对琅少的得意洋洋,最好的办法就是倒老账。
这样的话犹如给琅少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浇熄了他所有的欢乐,“喂喂喂,小桃花做人不要这样赶尽杀绝好不好?好歹咱们都是朋友,而且是两年的老朋友,你不要在我正得意的时候翻老底,行不行啊?”
“正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才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揭你伤疤的。”谢小桃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还把自己的“冷酷无情”说成了“有情有义”的样子。
“切,那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琅少狡辩着。
谢小桃却是认真起来,“意外?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会把你伤的那么重?”相比较这个问题来说,谢小桃其实更为关心的是琅少的真实身份。当时,琅少中的是水银灯草的毒,那种毒产自苍鹜,若非是身份特殊,谁又会费尽心思取毒草来毒害一个普通人呢?
“嗯……”琅少陷入了深思,许久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这件事说来话长……”听上去很是敷衍。
谢小桃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一双眼睛里只映下了琅少的影子,“就算是说来话长,只要你愿意说,就总有说完的一天不是吗?”
“小桃花,抱歉。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整件事的原委曲直。”琅少也是认真起来。这毕竟关系到他和荣王爷储沂轩之间的秘密,他倒是无所谓,但储沂轩呢?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故人之女就陷自己的生死之交于险境吧?
“现在不能说,那就是说,以后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谢小桃装作没有发现琅少的为难,乘胜追击道。
琅少沉默,最终还是没有点头下去的勇气。半晌儿,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便是叉着腰道:“哈!你个鬼丫头,本来是说你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身上呢?”而且还差一些就被谢小桃套出了话。在察觉到这些以后,琅少便是不再给对方继续深究的机会,“好了不扯这些了,你总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吧?不可能真的如跟楚衣说的一样,找人去做一些仿品出来吧?就算有人肯做,价格也十分昂贵,而且时间上也未必来得及。”
琅少说的这些事情,谢小桃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呢?她反问:“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姑且不考虑琅少说的那些问题,就从那些聘礼说起,谁都没有见过它们,说句不好听的,存不存在还要另说呢!
“陈家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而且又摊上一个天高皇帝远的戚川,恐怕和地方官早已勾搭上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们为好,毕竟为了一个小小的采莲不值得,而且你也没有那个本事,你只要懂得治病救人就好了。”琅少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只是不希望谢小桃以身犯险。
谢小桃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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