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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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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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桃无语,虽然很排斥与男人有这样的肌肤之亲,但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呆着。

微寒的风息中,一股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是谢小桃头发上的味道。这股味道,琅少闻了两年。他打趣道:“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桃花居然怕死!这样的话,那以后你再不乖,我就带着你往天上飞一圈!”玩世不恭的结果,自然就是换来了一记恶狠狠的目光。

谢小桃瞪着琅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我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所以,但凡是想要伤害到你性命的人,你都会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就像小兽受到惊吓一样?琅少这样想着,嘴里却是问:“为什么?你的样子不像是会怕死的。”说着,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真的怕死的话,就不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的挡在楚衣的面前了。”

谢小桃淡淡一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我的确怕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未了的心愿,就这样死了,我会死不瞑目的。”

谢小桃明明说的是那样的认真,但不知道为何琅少就觉得十分好笑。他笑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愿会叫你连死不瞑目都用上了啊?”

谢小桃侧头,睨了他一眼,“很好笑吗?”问完这句话后,便不肯再多言一句。

见着谢小桃不说话了,琅少适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小桃花,能同我说说你究竟有什么心愿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谢小桃没有回答。

良久的沉默之后,琅少又问:“真的不可以和我说说吗?咱们可是朋友。”

“咱们是朋友不假,但还没有到交心的地步,不是吗?”谢小桃冷冷地问,然后继续道,“这个问题,就好像是我逼着你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样。”

琅少无话可说,他可以答应谢小桃的任何一个要求,但惟独这一点做不到。他的身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他害怕自己一旦摘下了面具,对方也会同其他人一样,拿自己当怪物看待。

两人缄默无声的在风中飞行,呼呼的风声从耳畔响起。琅少带着谢小桃落到了储沂轩的面前,而对方早已戴上了那张银色的面具。

谢小桃看了看琅少,又看了看储沂轩,淡淡地道了一句,“谢谢。”然后选择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见着谢小桃一派处之泰然的淡定模样,琅少又是生出了几分好奇,“你就这样坐下了?”

谢小桃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储沂轩的身上,根本没有看琅少。

琅少更加无语,“看样子,你是打算听曲儿了!可你不怕他突然出手杀了你吗?”

谢小桃淡淡一笑,“要杀早杀了,何必拖拖拉拉等上两年?”何止是两年,算起来他们认识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了,只不过这三年来,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所产生的交集更是少之又少,但奇怪的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谢小桃总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却无关乎情爱风月。

想想也是,琅少哭笑不得地坐在了之前坐过的巨石上,不再多说一句话。

谢小桃沉浸在他的笛声中,原本烦躁的心竟然慢慢恢复了平静。这一刻,她终于相信原来声音也是可以抚慰平人的心灵。

她静静地听着,奈何很快,一曲儿笛声便进入了尾声。看着储沂轩慢慢放下了笛子,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帘。都说美好易逝,果真如此。“曲子真好听,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吹出来的吗?”

“用心、专心。”储沂轩回答,平静的声音随着风息飘向了远处,很快便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会中。

用心?专心?谢小桃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试试吗?”第一次,她想去尝试一下笛子,熟料竟然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你不行!”

“为什么?”谢小桃不解,“我会很用心的学的。”她只是想以后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能靠笛声来安抚自己烦躁的心。不是都说有志者事竟成吗,她会很用心的去学的,难道还不可以吗?

“因为你心中杂念太多。”储沂轩回答,“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想就一定可以做好的,除非你能放下一切,只做这么一件事。”

放下一切,只做这么一件事?听上去很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特别是对于谢小桃来说。

“很多事情不是说你想,就一定可以做到的。”储沂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直接说不想教她就算了。”琅少在一旁接了话,然后开口劝慰起谢小桃来,“小桃花,别理他。这个家伙就是如此,跟着师父久了,说话做事也越来越像那个糟老头子了,总是喜欢说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说着,他弯下腰抓了一把土,“你再这样纠缠下去,说不定他就会说,这个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说你抓住了就能拥有的,相反,抓得越紧越是容易失去,到最后极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呃……听着这样颇有禅意的话语,谢小桃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来净空师太的影子,因为对方也常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净空师太说,人之所以常常觉得不快乐就是因为追求的太多,而真正肯塌下心、全力去做的却太少,以至于花费了时间却一无所获。

当真是如此吗?谢小桃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走进了一个怪圈子——想要把握住所有的机会,可苦苦追寻了很长时间,却仍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谢小桃向储沂轩询问。

“明确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储沂轩毫不吝啬地回答。

“最想要的?”谢小桃困惑,要认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谈何容易?

“想想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吧。”

现在最想要的?谢小桃认真地思考起来,旋即终于想明白对方的意思。是啊,人在某一时期只能专心去做一件事情。而她却是太过贪心了,以为可以同时处理好所有事情,以至于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也依然一点成绩都没有。

她只是一个凡人,做不到面面俱到,为何不能把复仇这件事分成若干个目标,逐一完成呢?

“好了,我懂了。”谢小桃会心一笑,“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在你吹奏的时候……”她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就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

储沂轩像是早已预料到谢小桃会问什么似的,主动开口道:“当你的技艺足够厉害的时候,自然就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听着,琅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储沂轩今夜的这一番话是另有所指。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谢小桃,才发现对方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足够厉害,自然会吸引别人的注意?换句话说,当人足够强大,强大到叫别人觉得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成为被人遗弃的旗子?

一番深思,谢小桃终于想明白了问题的症结,不禁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足够强大了,苏绍他们会不会再一次主动接我回去呢?

想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对,我要叫自己强大起来,只有如此,才能叫自己更好的向着前方走下去!不但如此,我还要重新考虑以后究竟该怎样做才是最为聪明的做法!

264破门而入

经此提醒,一直处于迷茫状态的谢小桃终于是豁然开朗了。这一刻,她终于想通。只是要如何叫自己强大起来,抑或说叫别人明白,她不只是一个会绣花的小女孩,却是成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好在,她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可以努力。她发誓,一年以后,当给太妃的守孝期结束,一定要苏绍和陈玉珍像当初去庵堂寻人那般地来戚川接她,不,一定要比以前更为郑重才是——她要风风光光的从侍郎府正门走进去!

谢小桃一边想着,一边为太妃的忌日做着准备。当然,最忙的要数秋月了,毕竟是太妃身边的老人,数十年的朝夕相伴所建立起来的感情,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能理解的。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琅少居然也被活脱脱累成了狗,至于原因嘛,其实也不难猜——对于一个一直被人伺候着的少爷来说,突然被当做下人使唤,拿这拿那,还东跑西跑的,能不累才怪呢。

不过好在,在众人的精心准备之下,祭拜之礼总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清晨,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棂射了进来,打在了有方砖堆起来的大通铺上,明明已经照到了琅少的脸上,却是没有将之唤醒。

大铭公主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琅少毫无品相可言的睡相,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这样睡觉的。

她走到了床边,径自坐了下来,审视着琅少的皮相来,怎么看怎么也没有看出来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模样。

这种人真的是锦儿的师姐吗?居然连被子都不懂得盖好,要是叫其他人看见了,岂不是连名节都没有了吗?大铭公主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些痒,伸出另外一只手挠了挠,不想竟然闹出了一个活物——蚂蚁!

“啊!”她大声地叫出了声音,同时从床上跳了起来,“救命!”

睡得正香甜的琅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醒,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也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他下意识的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退缩到了床的最里边。

大铭公主还处于惊吓状态,“你的房间里有蚂蚁!”

“蚂蚁怎么了?见过毛毛虫吗?还有蟑螂!”琅少端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反问道。

毛毛虫……蟑螂……一时之间,大铭公主的脸都被吓绿了,便是不再把这间房间当做房间了,“天啊,这里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琅少汗颜,自动忽略掉大铭公主的这一句话,而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昨晚因为太累的缘故而没有洗澡,故而是穿着中衣睡的。若是什么都没有穿,加上睡相又不怎么好看,刚刚的那一会儿工夫,还不都得被人看光了去?

“别说,你是为了抓蚂蚁,所以才这样不经别人的允许就破门而入的。”琅少再一次追问。

“什么破门而入啊!本宫进来以前可是敲过门的!”

“那公主可有听见同意你进来的声音?”

大铭公主舔了舔嘴巴,“没有……”当时,琅少睡得像一头猪一样,连敲门声都听不见,又怎么可能会及时做出回应呢?“不过呢,这门是敲着敲着自己就开了,本宫以为……所以就进来了。”

琅少抽了抽嘴角,暗忖道:是不是这个小公主在宫中跋扈惯了,所以才喜欢私闯别人房间的?

“不过本宫没有想到,你睡觉的时候居然不关门!”大铭公主用手捏住了下巴,歪着脑袋想,“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嘛,又在这荒山野岭的,若是有什么歹人经过,你岂不是就要……”

听闻此言,琅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既然大铭公主这样说,就说明对方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他这样想着,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没有刚刚的那么紧了。

“公主说的是,不过山中不比皇宫安全。我之所以不锁门,也是为了出行方便。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就可以第一时间冲出去了。”琅少解释着,至于真假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大铭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啊,锦儿有你这样的师姐真好。”不过转念又想想,到底要多大的动静才能把这位睡得如死猪一般的人儿从梦里叫醒呢?

琅少呵呵一笑,又问道:“公主说笑呢。”

大铭公主从广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沉甸甸的,应该是放了不少银子,“太妃的忌日已过,相信过不了多久,本宫就要回去了。这些银子给你,若是锦儿缺了什么,就替她买,千万别叫她再受罪了。”说话间,她将荷包举到了琅少面前,才发现对方居然把自己全部塞进了被子里,连忙问,“这大热天的,你把自己裹得这般严实做什么?不怕中暑吗?”

怕啊,想他琅少可是最怕热的,但怕热也好过别对方揭穿身份强吧。琅少咧嘴笑笑,“民女没有穿衣服,害怕玷污了公主的眼睛。”

大铭公主不解,“怕什么?都是女人啊,有什么不能叫人看的呢?”

“不,这样不合礼数。”

“哦,这样啊。那你就把衣服穿上。”大铭公主道,然后伸出手去帮琅少拿丢在不远处的衣服,却不料竟然从衣服里抖出了两个馒头。

刹那之间,琅少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敢相信大铭公主居然会做这种伺候人的事。当然,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大铭公主一时心血来潮所致。

“本宫说呢,这房间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蚂蚁!原来你是偷偷藏了两个馒头啊!”大铭公主恍然大悟。

琅少尴尬地笑笑,不知该说什么。

“是你偷吃的吧?”大铭公主又问,转念想想,又觉得哪里说不通,“不对啊,昨天我们好像没有吃馒头。你这馒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公主真是英明。这两个馒头是民女好几天以前藏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吃。”此时此刻,琅少已经觉得背脊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了。

“不对,你说谎!”大铭公主断言道,“这两个馒头硬邦邦的,看起来是放了有一段时间了不假,可谁又会傻到一直把它们揣在自己的身上呢?”

这下好了,不但是背脊,就连额头上也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了。在对方的质问下,琅少更是无话可说,半晌,才道:“可能是近日太忙,忙着忙着就忘记了身上还揣着这两个馒头的事了。”

“真的是这样吗?”显然,大铭公主并不愿意相信,“这么大的馒头揣在身上,怎么可能会忘记啊?”

真麻烦!阿轩怎么可能会有个如此麻烦的妹妹啊!琅少欲哭无泪,偏偏又不好同对方说些什么。

这时,大铭公主却像是想明白了一般地睁大了眼睛,“哦——”她故意拉长的声音,“本宫知道了。”她重新坐到了床榻上,对着琅少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

“公主知道什么了?”琅少试探着问。

大铭公主用眼神上下打量着琅少,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被子看穿一切,“以前听嬷嬷说过,有些女孩子天生发育不良,为了遮丑会在胸前填一些东西的。今个,本宫算是见识到了。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笑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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