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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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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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落下,陈玉珍立刻对着苏婉怡瞪起了眼睛,教训道:“你这孩子仗着我和你父亲的宠爱,在府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就算了,怎么在外面也这样?你可知道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皇宫?”今日,这话幸好是只同陈玉珍自己说说的,要是被外人听见,可就是冒犯、大不敬的罪名,搞不好是要割舌头的!

苏婉怡不服教地撇了撇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人!”见着陈玉珍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凝重了,她只好妥协道,“好了,母亲,别生气了!这样的话,我也只是同您一个人说说而已,要是当着外人的面,绝对不会说这种混账话的。您的女儿懂得审时度势的!”

听见女儿如此说,陈玉珍绷着的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有所收敛了,看着苏婉怡没有说话。

苏婉怡却道:“不过,刚刚女儿所说的,确实也是事实。我入宫的这些日子来,的确是发现太妃的脑子不如以前好使了。”

“什么意思?”陈玉珍不解。

苏婉怡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近来,太妃总是忘东忘西的,才刚刚做过的事情,很有可能,转过身子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透过女儿的话,陈玉珍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是谨慎的又追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苏婉怡反问,然后向对方说了一件事,“就拿昨天来说吧!明明太妃已经传召过秦楚衣去缝制鸳鸯锦了,结果人家前脚刚走,她老人家后脚就不记得了,还端着茶琢磨着为何秦楚衣没有来。”她顿了顿,见着陈玉珍似是还有听下去的欲望,便是吞了吞口水,复又继续说道,“可怜的秦楚衣被前前后后叫过去三次,结果她老人家还是没记住,到最后竟然认为是秦楚衣故意不来,把人家给罚了呢!”

这样的消息可以说是绝对的震撼,只是听上去是那样的匪夷所思!陈玉珍细细地打量着苏婉怡,发觉对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是有了三分相信,剩下七分则是在质疑。“可是,今日太妃帮着那小贱种洗三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啊!”

“那是因为太妃是时好时坏呗!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事才会被秋月隐瞒住的!”说着,苏婉怡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似是在为太妃感到惋惜。

“胡闹!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就被一个下人瞒下去呢?”陈玉珍有些生气地问。自太后薨逝,大越朝就以太妃最为尊贵,而他们苏家也全都是仰仗着太妃才会有着如今的牢固的地位。可以说,太妃是整个苏家的脊梁骨,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健康更为重要的了。

“可有请过太医?”陈玉珍又问。

苏婉怡摇了摇脑袋,如实道:“这倒是没有看见,听说好像有个叫什么千机老人的老头帮着她老人家诊过脉,至于说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不是说她不想知道,而是太妃将消息瞒的太死,外人是很难打听到什么可靠的消息的。

陈玉珍忽的皱起了眉头,“小怡,这些日子你好好陪陪太妃,若是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和你父亲!”不知怎的,在听完苏婉怡说出这件事以后,陈玉珍的心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担忧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太妃的身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却是比谁都希望太妃能平安健康!

239其乐融融

窗外,飘起了雨,淅淅沥沥地雨水打湿了青色的瓦片,润湿了那些浮躁在空气里的尘埃。

永安宫中,太妃正在各种珠宝玉器间忙前忙后地跑着,一边清点,一边念着:“奇怪,哀家的玉如意放哪里去了?”

秋月走上前来,询问道:“哪个玉如意?”

“就是轩儿从融夏带回来的玉如意!”太妃解释。

秋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解地说:“太妃,那柄玉如意不是已经送出去了吗?”

闻言,太妃的脸色立刻变了,隐隐间透着一股怒意,“胡说!那柄玉如意是哀家留给霜姨娘的孩子的,怎么可能随便送出去?!”她对苏景康的宠爱要远远超过其他人,但凡是留给小家伙的东西,是决计不会再送给其他人的。

秋月有些无奈,“可是,的的确确是送出去了啊。”

“跪下!”太妃冷声呵斥道。

秋月微微一怔,什么都没有说,便是跪了下来。

太妃抬起手指着她的鼻尖,“是不是你这婢子偷偷摔坏了,不敢告诉哀家?那柄玉如意可是哀家给孩子准备的洗三礼物!”

秋月什么都没有说,眼底却多了些许异样,有惊讶,有同情,还有一些辨认不出来是什么的复杂情感。

这样的眼神自然是落入了太妃的眼中,见对方神情有异,她也是愣在了当场,旋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打量着秋月,“是不是哀家又忘记了什么?”

秋月点了点头,但很快便又摇了摇头,叫人越看越糊涂,根本看不出来她想要表达什么。

太妃苦苦一笑,自嘲地说:“瞧哀家这记性,孩子的洗三礼早就过完了,哀家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景康。怎么好端端的就忘记了呢!?”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指游曳在桌上的玉器上,心思便随着那凹凸不平的纹理起起伏伏。

在她的声音里,秋月品尝到了蕴藏在其中的苦涩,也是为太妃而感到难过。近来,太妃发病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为此,秋月没少偷偷抹眼泪。

“好了,你起来吧。”太妃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有气无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苏景康的洗三礼应该是在半个月前就举行过了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忘得如此的彻底!

应着声音,秋月从地上缓缓站起了身子,一双唇瓣微微张开,主动开解道:“太妃这是贵人多忘事。平日里,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难免会有个记错的时候。”

是记错吗?太妃在心里问着自己,问了很多遍,仍是无法用这个理由还说服自己。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要为哀家遮掩了,哀家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这话听得秋月十分痛心,想到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主子染上了这种注定去不了根的顽疾,她的心就好像被刀扎似的疼。

太妃提起步子,慢慢朝窗子走了过去,望着窗外那一片由水珠串联起来的帘子,心头慢慢染上了一层哀愁,淡淡的却是难以化开。“你说,是不是所有人在老了以后都会同哀家一样记不住事?”

秋月勉强挤出了一道笑容,“太妃言重了,您现在还很年轻,怎么就把自己往老了说呢?别说是太妃,就连普通人被琐事缠身,也会忘东忘西的。”

太妃没有说话,就是那么安静地伫立在窗前,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

侍郎府,霜痕怨。

谢小桃正在陪着霜姨娘说笑,看着对方正怀抱着苏景康,满脸幸福地笑着,她的脸上也是漾起了甜甜的笑容。

“这个小调皮,又开始嗦娘的手指头了!”一旁,苏云轻不由得惊呼道,看似责备,言辞中却是溢满了宠溺。自从小家伙降生以后,她来霜痕怨的次数也比之前多了许多,而且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待片刻就马上离开。现在的她仿佛有很多时间来陪霜姨娘,最长的一次竟是足足呆了整整一个下午。

“三小姐有所不知,小少爷这样的举动代表以后会疼娘!”张嬷嬷笑着道,复又将视线移到了小小的苏景康身上,由衷的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像谢小桃一般孝顺,毕竟霜姨娘为了生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听见这话以后,霜姨娘自然是十分欢喜的,看着苏景康的目光益发柔和,却是谦虚地说:“嬷嬷就不要替他辩解了,这只是小孩子本性使然,将来长大是什么样子,还得另说。”可是,哪有娘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是孝顺的呢?对于霜姨娘来说,她并不太期待自己的儿子长大以后能有多大的作为,只希望能孝顺,有事没事多陪陪她,别叫她感觉自己是在为别人生养孩子。

“娘,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三岁看老,您看弟弟这么小就如此粘人,将来肯定也是围在娘的身边转悠,自然是个懂得疼娘的孝顺孩子。”谢小桃笑盈盈地接了话,心里也如同张嬷嬷一般,对那孩子充满了无限期望。景康,你可是娘的希望,寄托了她所有的爱,一定一定要为娘争气啊!别像你那个没良心的三姐姐,一心只想着去讨好主母!说着,她也是抬起手去逗弄那小小的人儿。

见谢小桃的手指头伸了过来,苏景康好像是看见了更好玩的东西,二话不说便是把霜姨娘的手指头丢到了一旁,挥舞起小肉手,拽住谢小桃的手指头便往怀里拉扯,一边拽着,一边嘿嘿地傻笑着,虎头虎脑的,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这样的举动逗得正在给霜姨娘剥葡萄苏云轻忍俊不禁,“看来,弟弟比较喜欢他这个四姐姐!”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笑得心照不宣。苏景康的小命是谢小桃抛弃了声誉才换回来的,跟她亲近也是合情合理。

“轻儿,你可能是忘了,冬儿刚出生那会儿,也像康儿如今粘着锦儿这般模样粘着你呢。”或许是太过开心的缘故,霜姨娘主动说起了过去的事情,才一说完,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复又纠正道,“我是说锦儿刚出生那会儿。”只是这样的解释难免会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苏云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吗?原来我小时候居然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啊!”与苏云轻的反应相比较,谢小桃则是来得坦荡许多,只当霜姨娘口中说的是“锦儿”,而非“冬儿”。

这样的话语稍稍缓和了霜姨娘脸上的尴尬神色。霜姨娘重新展开笑颜,附和道:“是啊,以前的你很可爱。”

谢小桃抓起几颗葡萄珠,硬是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然后问道:“那现在呢?”样子是说不出的调皮。

霜姨娘被逗乐了,久久没有说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道:“现在的你更为懂事、乖巧!”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谢小桃揽进了怀中,“在娘的心中,你永远都是娘最为贴心的小棉袄!”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像是一泓清澈的小溪流淌进谢小桃的心窝里,浇灌了她早已经干涸的心田。她微微有些触动,甚至可以说是依赖,就那么静静地腻在霜姨娘怀中,没有挣脱的意思。如果您真的是我娘该有多好!娘,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您和弟弟的身边,不能再保护你们了,您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侍郎府远远比想象中的来得凶险!

“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呢?”大抵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张嬷嬷打趣道,“是不是过几年,姨娘也要同小少爷说这样的话?”

听见有人叫自己,苏景康又是欢喜地笑出了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张嬷嬷却是执意认为前者,对着众人道:“瞧瞧,小少爷也是这样想的!”

“嬷嬷又在说笑呢!康儿还这么小,要是真能听懂了,那还不是神童了?”霜姨娘道,复又生出了几分感慨,“算起来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眨眼之间,康儿都快满月了。”

“是啊,这不太妃又开始为小少爷忙碌满月的事情了。”张嬷嬷也道。

葡萄藤下,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气氛美好而温暖,就好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般的其乐融融,就连时间也被感染得放缓了脚步。

在这片幸福的气氛中,谢小桃的心头却是划过了一丝惆怅,可以说从苏景康出生以后,她就没有真正意义地开心过,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太妃究竟打算以什么样的名义将自己赶出去,一边想着,一边静静地等着,眼瞅着一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可惜太妃却迟迟不见行动。

谢小桃腹诽道:奇怪,太妃不是说过,待康儿出生以后,就将我逐出侍郎府吗?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想的时候,藏在眉心间的沟壑变得益发的深邃了。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是太妃决定原谅她了,才会故意忽略的。她隐隐感觉到这其中是另有隐情,但至于是什么,却是绞尽脑汁也猜测不出。

三日后,侍郎府里也开始为苏景康的满月酒宴做准备,然而,在众人都在为苏景康的满月酒宴忙碌不已的时候,一个有关于太妃的消息却是从宫中传了出来,深深地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

240太妃摔倒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众人还没有做好准备,事情便已经发生了。炎炎夏日中,谁也没有想到身体一向都很硬朗的太妃会发生不测——意外撞到了头。

听闻这个消息以后,陈玉珍便匆匆赶往了永安宫,待她赶过去的时候,太医已经为太妃包扎好了伤口,而太妃呢,则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明明已经醒了,但精神却是大不如前。

看着太妃颓靡的样子,秋月在一旁偷偷擦拭着眼泪。这一幕太妃并没有看见,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就比如陈玉珍。

见着秋月偷抹眼泪,陈玉珍的心头掠过一丝不悦,面上却是表现得不动声色。她对着太妃施礼,在得到对方的应允之后,适才起身问道:“太妃,您怎么样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躺在床上的太妃微微一笑,挤出了一道柔和的笑容,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惫外,看上去倒还好。

太妃缓声道:“放心好了,哀家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脚,磕到了头,没什么大碍的。”

她越是这样说,则越是叫陈玉珍担心。“太妃,若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了,可千万别瞒着、藏着,一定要说出来!”陈玉珍急切地叮嘱道,言辞里有三分是在为对方担心,而另外七分则是出于家族利益。

“好了,哀家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太妃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见状,陈玉珍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换了一个话题道:“太妃,您现在身边正需要人照顾,不如把张嬷嬷召回来吧。”

太妃微微挑起了眉梢,“你的意思是哀家的永安宫中无人可用?”

“怎么会呢!”陈玉珍有些尴尬,“我只是觉得张嬷嬷毕竟服侍了您这么多年,熟悉您的饮食作息,有她和秋月一同照顾着,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才能放心。”

听见对方这样说,笼罩在太妃脸上的阴云渐渐有了消散之势,口气也不再如刚刚一般冷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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