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logy思维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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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思维空洞-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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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牵扯到梦,就会联想到各种各样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比如说梦话,比如梦中磨牙,比如梦游,甚至梦游杀人……还有半夜被噩梦惊醒,以及鬼压床等等……

显然这些离奇的事情都与梦境有关,准确的说,都与潜意识有关,如果一个人太过压抑,那么就会在梦中进行补偿,释放自己压抑的一面,或者是给予警醒。

而相比于这种源自个人潜意识的梦境行为,集体潜意识显然更加让人感到好奇和难以捉摸。

集体潜意识又叫集体无意识,是全人类根植在内心深处的一种意识形态,它与个人的经历无关,只与祖先的经历有关,甚至可以说,所有祖先们在过去几千几万年发生的事情,都通过遗传到了集体潜意识当中,它默默地藏在无意识的深处,随时等待着给与发掘者以启迪和明示。

就好比一个人的脑海中藏着大千宇宙所有奥秘,只不过这奥秘需要人为地去探索,或者是通过梦境的方式去探索。

这种梦境,又被称为预言。

根据二子自己的说法,他现在正在做这件事情,也就是通过一个旷日持久的梦境,来揭示自身的集体潜意识,通过集体潜意识的预言来揭示整个人类的荣耀兴衰。

听起来,好像是痴人说梦。

但却有先例,比如荣格就曾经预言了一场战争和一场巨大的火灾,而在过去,牵扯到宗教的一些隐秘学说中,也有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预言。

那么二子究竟在做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他没有细说,或者说,这种事情他无法通过语言表述出来。

他整天就躺在床上,像半个个死人一样,整日昏睡,他有没有睡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苏醒,也不知道。

他的说法甚至有一种狂想的成分在里面,让人很难相信。

但是赵直相信,他不光相信,他还给予了莫大的支持和鼓励,之前没有人相信王小胖的时候,他就相信了,而直到亲眼见到王小胖之后,他更是毫无怀疑,他很明确地知道,王小胖确实能够将人看成某种动物。

而二子,毫无疑问,也具有某些特殊地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这种能力,与做梦有关。

在最后的时候,二子再次提到了谭维。

二子道:“在去年遇到梁哲的时候,我曾和他聊过几次,从他那里,我得知了一个同样会做梦的女孩,当然她不仅仅会做梦,还会造梦,甚至她的梦境是延续的,而且有一种特殊的超出人类的能力——拉人入梦。”

赵直吃了一惊:“拉人入梦?”

二子:“据说她们曾经利用谭维的能力成功破获了一起案件,找到了被藏匿的人质,当时我对自己的研究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也没有多少心得和体会,但一年之后的现在,我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悟了。”

赵直:“所以你想见一见那个谭维?”

二子:“如果真的如梁哲说的那样,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你要知道,在梦里,人无所不能。”

赵直:“可是你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见?”

二子咧嘴道:“所以如果再见到梁哲,一定要问问谭维的具体相貌,以及详细的信息,还有她最熟悉的梦境地点,我相信,她一定有一个类似于梦中基地一样的东西。”

赵直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二子忽然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哀伤般的眼神望了赵直一眼,随后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床。

赵直本来想说几句什么,但想了想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不着急,他有信心。

今天孙震阳似乎有些反常,直到七点吃药的时间到了,他依旧没有从床上起来。

来喂药的是两个年纪比较长的护士,她们似乎满怀心事,而且眼神和表情中都透出一股愤怒。

孙震阳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红,眼神也有些迷离,似乎是生病了。

但不管生病还是没生病,他们始终都有病——精神病,所以药不能停。

最近几天,赵直都没有拒绝吃药,他似乎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当护士离去之后,赵直坐到了孙震阳的床前,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道:“孙老师,你感冒了。”

孙震阳眼睛都没睁,含糊地道:“我没事……”

“肯定是昨晚降雨,冻着了。”

“我说了我没事……”

赵直走到门前,透过小窗,喊住了一名护士,让她给捎带一点退烧药过来,然后又返回房间,煮上了沸水。

没过一会儿,一个护士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将一个小药包扔进了病房中,随后急忙离去。

赵直甚至连道谢都没来得及,从那名护士紧张的表情和慌张的动作来看,外面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直为孙震阳冲了药,又扶住他的身子,帮他喂了下去。

在整个过程中,孙震阳都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女儿在飞什么的古怪话语……

赵直替孙震阳盖好被子,看着他那张发红的脸,心底忽然涌现出了一股悲伤,在这里,没有人照顾,只有孤独陪伴,而且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

即使是像孙老师这种守规矩的老实人,得了病依旧无人搭理。

就在这时,床上的孙震阳忽然梗起了脖子,吼间发出一声声闷哼声:“厚……厚……厚……”

厚?什么厚?赵直完全不知道孙震阳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震阳忽然紧紧握紧了被角,眉头皱起,嘴唇嚅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孙老师,好好睡一觉吧。”

赵直的手放在了孙震阳的额头上,他的额头似乎比之前更烫了。

孙震阳忽然一把抓住了赵直的手腕,大声道:“厚边!厚边!我要厚边!嗤嗤嗤——”

孙震阳的突然举动吓了赵直一跳,他好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嘶声叫着,同时紧紧抓着赵直的手腕,指甲都快嵌进了赵直的皮肉里。

赵直忍着痛,没有将手臂拿开,他知道此时自己的手腕充当了孙震阳发泄的出口。

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孙震阳就算真的没有病,估计也早就被闷出了病了。

最大的病症,源于压抑。

过了一会之后,孙震阳消停了下去,他的手也从赵直的手腕上松开了,他的呼吸缓慢而均匀,似乎睡着了。

赵直再次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站起身子,走到了门前。

斜对面的门上,有一张胖乎乎圆鼓鼓的脸正在外这边看,赵直微微一笑,低声喊道:“小胖,药吃了吗?”

斜对面小窗后的王小胖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吃了,直哥。”

赵直点了点头,对面门前有一张脸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有些微肿的脸,眼神中带着惊慌,和赵直的眼睛一碰触,便急忙躲开了。

赵直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更加害怕了,他将身子躲在了门后面,似乎不敢跟赵直面对面说话,但赵直能够看见他的一只手还攀在小窗上。

过了一会之后,那个人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小窗前。

赵直一直在等着他,微微一笑问道:“我叫赵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用一种害怕和惊慌的眼神望着赵直,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表情也很慌张,似乎正在观察赵直。

“我叫茗人。”那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很害怕?”赵直用冷静的语气道,“也很紧张。”

“我叫茗人……”那个人再次重复了一声,“我有病……”

赵直还是第一次听见精神病院中的病人自己说自己有病的情况,他不由地问道:“什么病?”

“我怕人……”那个人再次缩回了小窗底下,此时有一个护士从走廊中走过,过了一会之后,那个人才再次露出了脑袋,语无伦次地道,“可我不想怕人,我知道我怕人……可我不想这样……但我就是害怕……”

那个人似乎要哭一样,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不要怕,你可以从我开始。”赵直道,“你觉得我可怕吗?”

“你可以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吗,一直看着……”那个人道,“对,就这样,我希望你看着我,眼神中不要有厌恶,不要有躲避,不要有鄙夷,我希望你对我笑……”

“嗯,我就这样看着你。”赵直微笑道,“我希望你也能看着我,对,就这样,一直看着我,不要眨眼,不要扭头,不要躲开,也不要假装微笑,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看着我。”

“我做不到……”那个人忽然缩了回去,“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就在这时,对面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

“大清早的吵吵什么吵吵!”一个粗狂的声音大声道,“快滚回嫩的床上去!”

房间里面传来了‘噗通’一声响,似乎那个名叫茗人的病人跌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久之后,茗人的脸再也没有出现。

但赵直却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轰隆!”一声响。

八点整,房门被统一打开,吃早饭的时间到了。

赵直第一个踏出病房,径直走向了对门。

第90章 有勇有谋

对面房号408,一共住着三个病人。

其中一个身材瘦弱,眼神看起来如同惊慌的小鹿一样的病人名叫茗人,此时他正坐在自己的床头上,有些害怕地望着迈步走进来的赵直。

“你就是茗人吧?”赵直坐在了床边,他没有看茗人的眼睛,而是望向了对面的那张床,“我叫赵直,是对面病房的病人。”

“我……”茗人将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双手放在身前,不安地搓动着,他极力地装作平静,装作不害怕,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却早已出卖了他。

“你来这多久了?”赵直问道,他望向了茗人,双眼赤诚。

“三个月了……你呢……”茗人想要笑,可努了努嘴,却失败了,他急忙低下头去,吼间发出奇怪的声响,“呵呵……呵呵……”

“我也快一个月了。”赵直苦笑一声道,“可我却感觉好像过了大半年。”

茗人抬起头,看着赵直,双眼一眨也不眨,与此同时,赵直也转过头去,望向了他。

茗人急忙扭头,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身子也往旁边挪去,他似乎想要逃离。

茗人似乎想要找话说,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话语,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慌乱,他的双脚在地面上抖动着,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鼻头,一遍遍摩擦着,鼻头很快就发红了。

“走,吃早饭去吧。”赵直轻拍了一下茗人的肩膀。

茗人‘腾’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我等会……你那个……你先去……”

赵直坐在床上,抬起头,望着茗人,缓缓道:“你猜今天的早餐是包子还是馒头?”

茗人:“你说啥……?”

赵直:“我猜是包子,猜中有奖。”

茗人咧了咧嘴,第一次直面赵直的眼神,他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良久过后,他才道:“应该是……”

“茗人!把俺的鞋子给俺拎过来!”躺在斜对面床上的一个大汉猛地一把将被子掀开,粗狂地叫道。

茗人颤抖了一下,刚要走到窗边去拎鞋子,却被赵直一把拉住了。

赵直走了过去,他看见那个大汉还眯着眼睛,似乎没有睡醒,毫无疑问,刚才就是他恐吓茗人的。

赵直抬起腿,将自己的脚踩在了床头的支架上道:“你要鞋?”

大汉鼻尖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却看见头顶上正悬着一双鞋,鞋底脏乱无比,几块尘土掉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大汉愣了半秒钟,随后怒喝一声:“嫩娘个熊蛋!”

还没等大汉从床上坐起来,赵直便直接压了上去,一只手臂顶在了他的胸膛上,另外一只手臂卡住了他的脖子。

“茗人,关门!”赵直大喝一声,茗人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颤颤巍巍地关上了房门。

“嫩给我放开!”那个大汉操着北方口音,一张紫脸已经涨红,“老子弄死你狗日的!”

“我叫赵直,茗人是我朋友。”赵直奋力顶住大汉,恶狠狠地道,“从今往后,我要看见你再对他吆五喝六,我就弄死你!”

大汉低喝一声,猛地翻身而起,两个人一同滚到了地上,随即扭打了起来。

大汉虽然体格魁梧,五大三粗,但打架的本事却没有赵直厉害,他只知道用蛮力,却不知道用巧劲。

就在两个人一边叫骂着,一边从地上扭打到床上,又从床上扭打到地上的时候,一个光头院警踢开了房门,手中的电警棍在一瞬间‘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赵直听见这个声音,急忙松开了大汉,就地一滚,然后双手抱头,站了起来,望着院警一脸无辜地大声道:“快帮帮他,他犯病了!”

那名大汉眼圈泛红,全身的血管根根暴起,像是完全没有看见院警一样,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扑向了赵直,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滋滋!”电流贯穿了大汉的身躯,大汉摇晃了一下,但没有倒地,继续朝着赵直扑去。

光头院警直接将电警棍戳到了他的腰上:“滋滋滋滋!”

大汉眼珠泛白,浑身颤动,一双手无力地砸在赵直的肩膀上,随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光头院警怒目望向赵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赵直说话,茗人对面的那张床上,突然站起来一个六十岁左右满头银丝的老头,老头怀里抱着一只白猫,他抚摸着猫头,缓缓说道:“是我叫他过来帮忙的,刚才厉山进入了狂躁状态。”

光头院警盯着老头道:“为什么不叫我?”

老头手中捏着一块小饼干,举到白猫的嘴巴旁,低声道:“来,白灵,饿了吧……”

光头院警冷哼了一声道:“三叔,下次出了事就叫我们,走廊里随时都有院警在看守,你是知道的。”

名叫三叔的老头抬起眼睛看了光头院警一眼,冷冷地道:“要等你们来,我的白灵早就死上十几次了。”

光头院警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扭头盯着赵直,恶狠狠地道:“还不快滚!”

赵直耸了耸肩,走到老头跟前道:“谢谢,我叫赵直。”

三叔没有理他,还在逗猫,那只猫胃口似乎一点都不好,不管三叔怎么逗,它就是一口也不吃。

赵直走到了茗人的床前:“走,吃早饭。”

茗人似乎已经被吓坏了,他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只听见喉咙里发出‘呵呵呵呵’的奇怪声响。

赵直直接拉起了他的手:“人是铁,饭是钢,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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