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logy思维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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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思维空洞-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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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于赵直而言,曾经留下过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伤痕。

那伤痕曾让他流下过不同于小时候被围殴的那种泪水。

那伤痕曾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但是赵直从来始终都没有畏惧过男人,更没有畏惧过黑夜和斗争。

当真正的恐惧和危机来临的时候,赵直始终选择——“握紧拳头!”

他从未妥协,也从不妥协,他来到了这里,被欺压被羞辱,他遇到了前所未有地想逼迫他屈服的力量,只要他跪下双膝,就可以保全平安,获得安详,可是他始终都没有屈服,纵然粉身碎骨,只要一息理智尚存,他就不会屈服。

他在心底暗暗起誓:血债必血偿。

虽然他和梁哲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是逃出这家精神病院,但他此刻想的还不大一样,除了逃出去之外,他要带走精神病院里的某些东西,比如某些人的性命,比如某些人的权利……比如用某些人的鲜血洒在走廊里,洒满墙壁。

赵直轻吸了一口气,和王小胖四目相对,他发觉自己正在转变,过去的愤怒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化为了仇恨,仇恨逐渐汇聚凝结,成为了实质的物体,此刻就在他的心底某个地方,伸出手就可以摸得到。

两个人的瞳孔中都留下了对方的影子,影子在左右跳动,如同奔腾的火焰。

此时的赵直和王小胖都不会预料到,在许多年之后,这家精神病院将会流传着一个名叫‘直哥’的传说。

在那个让人热血沸腾而又啧啧称其的‘直哥传说’中,同样会留下一个名叫‘王小胖’的可爱小胖子的身影。

狼群,正在成型。

待狼群真正壮大之日,便该是它们喋血归来之时。

第78章 背负的伤

余文泽站在镜子面前,已经站了两个小时。

模糊的镜子里面映照出了他的身躯,他的四肢,他的脖子,他的短发,还有,他的脸。

此时他的脸上,有一块椭圆形的疤,这块疤印在眉心往上一指的位置,额头的正中间,疤痕还是新的,像刚刚冒出芽的一小团绿草。

他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疤痕,嘴角受疼痛的牵引而微微抽搐。

一块火红的钳子灼烧了他的皮肤,也刺穿了他的心灵,鼻子尖似乎还能闻到那股肌肤烧焦的味道,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肌肤燃烧发出的‘嗤嗤’声响。

他的眼皮发红,眼圈四周布满阴影,这阴影几乎将他的整双眼睛都蒙在了下面,透过阴影的间隙,可以隐约看到两道沉痛的目光。

他就这样盯着自己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这曾经是一张秀美到让女人都心生嫉妒的脸,这曾经是一张让男人误以为他是女人的脸,这曾经是一张让他自己备受苦恼的脸。

可,即使他不曾喜爱过这张脸,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烧伤自己的脸,弄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疤痕来。

他伸出手,在镜子上摸了一把,镜子变得清晰了一些,他再次将脸靠近,仔细看着那块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颤抖的笑容,这笑容像是冬天的风一样刮在他的脸上,既生硬又锐利。

他从镜子前离开,趴在了床边,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箱子,打开箱子,扑面而来一股腐旧的气息,在箱子的角落,他取出一块卷起的纸张,展开以后,是一幅画报,李小龙的画报,赤裸着上身,握紧双拳,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愤怒。

他将画报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又从箱子里面取出几件衣服,是李小龙的经典背心,他将背心扔在了床上,最后,他从箱底取出两根双节棍,其中一根已经断为了两截,断裂处可见腐烂的痕迹。

端详了片刻之后,他将那根断裂的双节棍重新放回到箱子里,将另外一根夹在了腋下。

他转过身去,再次面对着镜子,带着疤痕的脸,布满沉痛的眼,微微上挑不屑的嘴角,这个表情,这个形象,这个样子,是如此自然。

他轻轻地呼吸,心底没有悲痛,反而充斥着一种想要发泄的欲念,这个欲念憋了他将近二十年。

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躯缓步迈了进来。

透过镜子,余文泽看见了那个人,那是他的大队长,孔武。

孔武将房门轻轻关上,站在门边,像一尊铁塔,但铁塔的脸上却有一种无法隐喻的表情,不管是什么,反正那不是他经常挂在脸上的那种让人感到害怕的杀气。

“大队长。”余文泽转过身来,对着孔武行了一个礼。

“有些事,需要自己去争取。”孔武说道,“你一直做的还不错。”

“还远远不够。”余文泽说道,他额头上的伤疤开始发疼。

孔武往前两步,站在余文泽的面前,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才道:“你会成为一名合格的院警。”孔武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道,“或者是一个优秀的人。”

说完之后,孔武伸出手握住了余文泽的手,然后轻轻拍打了一下。

余文泽发现自己的掌心里多了一张纸条。

孔武伏在余文泽的耳边低声道:“给郑圆圆。”

“郑……”余文泽紧握住纸条,话还没问出口,已经明白了,“放心,大队长。”

孔武走后,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毫无疑问,他们都在偷听,余文泽将纸条贴紧口袋藏好,把箱子重新塞回床下,将画报贴在了床头,然后迈开步子,走出了房门。

这是他受伤之后的第一次出门,走廊里有几个院警在偷看,有一个院警迎着他走了过来,他昂着头,没有躲闪,当两个人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那个院警闪开了。

“脸上长了一朵花哦,小婊子。”院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菊花长到了脸上。”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这才是窝囊废该有的样子嘛。”

“我觉得腮上还要刻几个章才行。”

声音在身后渐行渐远,在来到一楼之后,有个人站在门口等他。

“你还算识相。”吴野说道,同时伸出手摸向了余文泽的额头,“让我看看我的艺术品。”

余文泽将头扭开,往后退了一步道:“吴副队,那件事过去了,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就再来一个,但现在,我要去巡逻了。”

“哈哈哈哈!”吴野身后几个院警大笑了起来。

吴野耸了耸肩,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拍了拍手掌道:“这才像话,以后好好干,会有甜头给你吃的,但如果你再犯错的话,我保证就不止是脸了。”吴野迅速贴近,用警棍戳了戳余文泽的小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余文泽的嘴角抖动了一下:“我相信一定会的。”

说完之后,他便从吴野的旁边绕了过去,走出宿舍楼之后,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忽然有些恍惚,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了,他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到了天空中高挂着的红彤彤的太阳。

他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前行,脸上载着一道疤痕,身上背着无数伤痕,可他的心底没有悲痛,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甚至想笑,但笑容却始终浮现不到他的脸上。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从来不笑……或许并不是他们不友好不善良,而是他们背负了太多的伤痛。

在这家精神病院,不笑的人有很多,其中就包括那个身高马大的郑护士长。

余文泽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郑护士长从重病楼走出来,他立马迎了上去。

“郑护士长,我有话要给你说。”余文泽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道,同时他的脚步并没有停,继续往前走去。

郑护士长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了身子。

“说。”郑护士长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

余文泽忽然转过身来,顺势将手中的纸条放在了郑护士长的手腕上,低声道:“有人让我将这个带给你,你看过之后自然会明白。”说完之后,余文泽就朝着前方快步走去,就好像刚刚他仅仅只是在巡逻。

郑护士长将手腕上的纸条捏在了掌心,望着余文泽离去的背景,愣了许久。

阳光有些刺眼,她低下头,揭开了纸条,眯起眼睛,看起了上面的字。

可是,纸条上并没有字,而是画着一只小鸟。

郑护士长的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嘴角因为控制不住的激动而颤动着。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耳边有个浑厚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圆圆……圆圆……”

她看见一只小鸟从脑海的黑暗中一掠而过,留下一串嘀啾的音符,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将她揽住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对她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后背又开始疼了,一瞬间疼痛就袭遍了全身,她紧咬着牙关,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她似乎能感受到后背上一道道伤痕正在滴血。

“郑护士长,你怎么了?”

郑圆圆陡然睁开眼,看到章悦正在自己的面前。

“我没事……”她将纸张捏在掌心,直起身子,迈步往前,短暂的调整之后,她说道,“普通病区最近情况怎么样?”

“除了有几个病人不服从管理之外,一切正常。”章悦道,“护士长,你确定你没事,你都流汗了?”

“那个赵直怎么样了?”郑护士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道。

“他没死,现在活得好好的,今天还帮我解决了一个棘手的病人。”章悦笑了笑道,“不过你为什么问他呢?”

“没啥。”郑护士长闭上了嘴巴,沉吟片刻之后道,“干活去吧,记得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依靠院警。”

章悦偷瞄了一眼郑护士长,微笑道:“那是肯定的。”

郑护士长快步往前,朝着宿舍楼走去,章悦站在普通病区的阶梯旁,望着她那高大的身躯和有些摇晃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逝,随后闪身进入了普通楼层中。

郑圆圆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将房门锁牢之后,再次打开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随后,她愤怒地将纸条撕碎,扔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郑圆圆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硕大的身躯在抖动。

“就这样不是挺好的……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

她走到了镜子面前,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自己上衣的纽扣。

泪花在她的眼眶中滚动,后背疼痛难忍,当纽扣全部解完之后,她缓缓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她半转过身躯,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后背。

她那原本应该洁白的后背上,攀着一条一条干瘪的黑色的蛇,那些蛇不会动,那些蛇是死的,那些蛇是一道道隆起的沟壑,触目惊心。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

从肩部往下,到后腰处,一共六条。

她将胸罩摘下,滑落到了地上,被胸带遮住的地方,还有一条。

不多不少,一共七条。

这七条蛇,就是她身上背负的七重罪孽。

第79章 禁忌幽会

有时夜晚来得很慢,有时又来得太快。

郑圆圆在这样双重的体验当中迎来了这个夜晚,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迷蒙的夜色,翻来覆去,就像丢了魂,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她命令自己不去想,可偏偏脑子里全都是他的面孔,有些话从记忆深处汹涌而出,如同风暴一样袭击着她的心灵。

事情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却又好像近在眼前,在过去的那些煎熬的日子里,她想方设法地躲着她,可是说,她是成功的,她们很少见面,就算见面也装作不认识,或者干脆直接躲开。

为什么他要在现在来找她?给她送来一只小鸟?

这个小鸟曾经是他们的快乐源泉,让他们两个同样压抑苦闷的人相遇相交然后相恋……

那只小鸟已经死了,纸上的小鸟也被她撕碎了,过去的事情永远只能埋在心里,回不去了。

郑圆圆一遍一遍安慰着自己,但不知为何越是安慰,心中越是慌乱。

也许仅仅是一会儿,也许是几个小时之后,她从床上艰难地爬了下来,她穿上了鞋子,披上了一件外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月如钩,凉风拂面。

郑圆圆的双脚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千斤的重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一路究竟走了多久。

模模糊糊中,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圆圆——”

郑圆圆的身子猛地一抖,还没转过身,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这一声叫喊一如往常,还是如此熟悉,她虽然早已不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但此时此刻听见这声呼唤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圆圆。”身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郑圆圆回过头去,望着那棵树下的高大身影,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那是一张黑色的脸,凝重的脸,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柔情。

“孔武……”郑圆圆喃呢了一声,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该来的。”

孔武低沉着声音道:“可你还是来了。”

郑圆圆压抑下自己的情绪,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孔武平静地道:“你一直在躲着我,你知道这样做对我有多么煎熬,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郑圆圆忽然感觉有些生气:“因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也不会发生什么!”

孔武:“你在欺骗你自己,可你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郑圆圆大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孔武:“我想和你在一起——”

郑圆圆愣了一下,这句话她似曾相识,这句话曾经让她感动到落泪,即使受到了严酷的惩罚也依旧心甘情愿,如今当这句话再次从他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她反而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郑圆圆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的萧索,她的声音也随之变低:“你知道的,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就永远不可能。”

孔武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凶狠:“就是因为他吗?!”

郑圆圆摇了摇头:“你还没看出来吗?根本不是他,是整个病院。”

孔武恶狠狠地道:“那我们逃出去。”

郑圆圆往前快速走了两步,怒声道:“不要说这种话。”

“那我们扳倒他……”

“你——你怎么了——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这是在寻死——”

“我已经忍了快十年了!十年,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我也快八年了,我快出去了,你知道的,我不能再犯错。”

孔武提高了音量道:“没有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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