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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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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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记得几个并不经常往来的远亲,形同虚设,自然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会好过,但总比留在这么个杀人窟中安稳,即便到头来无人愿意收留,她亦可独自生活,绝不会没有半点出路。七爷说的如此可亲,可他真会帮她好心寻找?!即便找到了,然后呢?他会告知她,送她走?他的威胁,藏得很深,可这一回她又能装作听不懂吗?

“何时把单子写好了,亲自来交给爷。”

男人笑颜对她,丢下这么一句话,最终拂袖而去。

待他离开许久,韶灵独自坐在书案前一个时辰,面前是那纯白如雪的宣纸,她手边的墨笔,终究不能写下一个字。

韶灵最终还是改了主意。

那张宣纸,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团,她紧紧攥着,像是捏着许多人的脆弱性命。

……

最近,七爷的心情很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玄冰宫的几个头头接二连三地消失在世上,渐渐的,玄冰宫三个字,淡出在世人眼前。

七爷才二十岁,如此年轻,云门却暗中取代玄冰宫,成为武林上三足鼎立的门派之一,一时间,江湖上的有识之士,纷纷前往投靠云门。

每一日,云门的声势都在大涨。

韶灵懒洋洋依靠在后门,淡淡望向不远处的后山,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后山的鬼故事……都是真的吧。

黄业安月初便不再来教导她,说她可以出师了,这三年来,她通过了他每一次的考试,治一些并不稀奇的毛病,早已游刃有余。她不知是否该怀疑,这是七爷的授意,自从那回她提起要离开云门,他们之间显然疏远不少。

“让我好找!又想偷溜出去?”马伯一脸阴沉,气冲冲地朝着后门走来,指着她又是一顿训斥。“快牵两头马出去,陪七爷去狩猎!别让七爷等!”

每回马伯都是冷着脸指责她,她却并不厌恶,从不往心里去。她不是圣人,没想过要人人喜欢,七爷的那种不太分明的眼神,才是最令她最不安的。

她不怒反笑:“马伯,我上回给你做的茶包你喝了吗?”

马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不客气。“喝了喝了!这天底下什么样的好茶我没喝过!”

韶灵走入马厩,选了两匹马,笑着越过他,唤了声:“马伯——”

“又干什么!”快六十岁的老人皱着眉头,面色冷沉地喝了一声,怒气腾腾。

“马伯的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茶一定要继续喝,虽不名贵,但我给马伯加了些药材,对改善气血有点用处。”韶灵抚了抚马背上的鬃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浅,轻声开口。

“学了点皮毛就来献宝!”马伯冷哼一声,眼底的怒气却消散了几分:“还不如花点心思把七爷伺候好了!”

韶灵展唇一笑,脚踩马蹬,意气风发地跨坐上马背,双指往唇畔一吹,清亮的哨声划破天空,另一匹马踏着碎步,紧随其后。

马伯久久望着韶灵的身影,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严厉的脸上不再有丝毫怒意。

这就是当年那个快没气的孩子?!

她成长的比他意料当中还要出色,七爷……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吗?!

韶灵望着身下的骏马,七爷素爱华丽,马鞍缰绳全是上等的,云门马厩中有百余头强壮骏马,颜色品种不一,七爷却惟独中意其中的几匹。这些马中翘首的脖颈上围着鲜明的红缨,缀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铃铛,踏着铃声而走,威风八面。

她挑选的这两匹骏马也是如此,在马厩中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它们一身华彩,骄傲地昂首,不可一世。

扬了扬手腕上的金铃,她冷冷一笑,原来不只是庆贺她重生的礼物,而是……宣誓他所有权的贵重锁链啊。

韶灵俯下身,趴在骏马耳畔,眼神愈发幽暗,低低说道。“我们是一样的,对吗?”

马儿嘶鸣一声,歪了歪脖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马首,抬起头来,安安静静地望着前方的院落,四月天,整片桃林弥漫着粉色光彩,湖畔幽然沉寂,又一个春季悄无声息地来了。

……。

------题外话------

亲们觉得七爷咋样,留个言呗…。

嫡女初养成015一箭射杀

眸子一转,她在偌大庭院中找到那人,他今日着紫色劲装,双手套着黑色护袖,玉冠束发,比起往日更坚毅俊美。

指了指他面前桌上一字排开的几把弓,七爷扬唇一笑,潇洒恣意:“来,挑一个。”

她低头细看,这几年自己用的弓箭都是最寻常的,而摆放在她眼下的这几把弓成色形态各有千秋,是个中精品。有的精巧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轻弓,有的形状粗豪,洒脱跋扈,浑然天成,是男子惯用的弓。

她的指尖,停在其中一个刻着飞鹰的银弓之上,握在手中,分量不轻,暗暗摩挲,却更是爱不释手。

七爷但笑不语,自顾自拿了箭筒和弓上马,韶灵跟在他的马后,不远不近,始终保持三五步的距离。

在路口跟七爷分道扬镳,约好半个时辰后,再来清点各自的猎物。山林中草长莺飞,野兽众多,她却无心分出胜负,好几回对着远处的飞禽走兽抬了弓,最终不曾拔箭。

天气转暖,她手心发汗,握着银弓更觉沉重,在丛林中觅得一处水潭,她俯身掬水,若有所思。

马伯看的紧,她根本不能踏出云门一步,今日能跟七爷单独出来,是千载难得的机会。

半个时辰……快些的话,她能到幽明城的城门,只要一出城门,她就自由了!

事不宜迟!

她朝着水中的倒影笑了笑,果断起身,刚一回头,一抹寒光刺伤她的眼,她措不及防地伸手遮挡。

她半眯着眼,透过指缝的空隙定神去看,胸口微震——二十步之外,七爷坐在白色骏马上,手中的金色弓箭对着她,发着刺眼的光。

金铜色的箭头,磨得锋利尖锐,箭在弦上,弓拉到最大,蓄势待发。

周遭的空气全部凝固。

韶灵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她盯着七爷身下的马脖子,他不知何时解了金铃,她才不曾听到身后的动静!

那张天人般的俊美面孔上,只剩下淡淡的神情,他的眼底仿佛看不到水边的韶灵,没有一分动摇,蓦然松了手。

那一支箭朝着韶灵飞快射去!

她来不及闭眼。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七爷低沉淡漠的嗓音传来,不疾不徐。“还不收拾猎物?”

转过头去,水边一只野鹿已经倒下,弓箭没入它的脖颈,只留有箭尾,它挣扎了两下就断了气。

她心中一寒,面色冷如冰霜,手中的银弓握得很紧。难道今日他假借狩猎之名,实则试探她是否有背弃之心?!如果被他发觉她有私逃异心,他会一箭要了她的命?!

七爷不曾看她,缓慢至极地摸了摸自己的弓,傲兀而讥诮:“没本事猎到猎物,看来要空手而返。”

韶灵翻身上马,从背后箭筒拔出一支箭,架上银弓,她面无表情地拉弓,蓦地转身,弓箭指向七爷的方向。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未变,侧脸一片阴沉晦暗,缓缓扬唇,眼底平静的毫无波澜。

她眯起眼,紧抿红唇,箭飞了出去,从慕容烨的护袖旁斜斜擦过,射入一旁的草丛中去。双腿一夹马背,骏马奔去前方,伸手一捞,将一只黑色野兔丢入马上麻袋。越过七爷的那一刹那,韶灵双手勒住缰绳,眼底凛然分明:“胜负未分,主上。”

男人闻言,低笑出声,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韶灵策马而去,血色尽失,紧握缰绳。他们开始渐渐暴露彼此的真面目,数年和睦的假象,居然抵不过这数月的腐蚀。

他不纯良,她亦不无邪。

缓缓放下银弓,韶灵垂下右手,藏在衣袖中的五指不自觉地轻轻抖动,这把弓看似精巧,分量不小,她频繁射箭,终究是太勉强自己了。

耳畔突地传来一阵春雷声,她仰着头望向天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身上,落入她的眼里。

“去山洞躲雨!”七爷从她身后奔驰而来,语气仓促霸道,一股子命令人的神气。

两人将骏马拴在山林中,找了个树枝遮蔽的山洞口,一场仓惶的大雨,堵住了他们回去的路。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找了些枯叶枝桠,在洞口生了火,这一场雷雨,说下就下,兴许一时半刻,也停不了。韶灵盯着那团细微的火焰,她自认并不胆小,在水边的那一幕,她却惊魂未定。

蹲在洞口,她将野鹿收拾干净,雨水冲刷了鹿肉,血水从她的指缝中溜走,突地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是在她身旁打下一个惊雷,她的手一抖,半响怔然,最终才不动声色地起身。

“你当真以为,爷会射杀你?”七爷坐在篝火旁,眼底晦暗晦明,嗓音很低。

一想起她在水边回转身来的面若死灰,她的腰挺得青松般耿直,睁着眼忍耐靠近的死亡,指节紧紧握住银弓,指节白的泛着森然的光……他的心一刻刺痛,措不及防,像是摸着一匹美丽的丝绸,却被残留的一根细针刺伤了手。

韶灵抬眼看他,凝望着他许久,她早已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一千遍,一万遍。

慕容烨,若何时你要践踏我的命,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是……玉石俱焚罢了。

她默默一笑,不置可否,将腰际的竹筒打开,往每一片鹿肉上撒着盐粒。

“你平日里说的那句话,如今有了用场,你真是脑子烧糊涂了——”慕容烨邪气地一哂,露出森然白牙,宛若优雅野兽。

她扭过头去,沉默地在支着的木架上烤着鹿肉,火光照亮了她的眉眼。只是她的黯然,再暖热的火焰都无法驱散。

她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当然,她更信不过他。

她宁愿自己糊涂一点,不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她至今找不到,哪怕一个……慕容烨绝不会对她下手的理由。

她将几片烤好的鹿肉放在洗净的叶片上,送到慕容烨的面前,一如往昔的伶俐。韶灵坐在篝火另一端,双手压在膝上,紧紧握着水壶。火光照亮她,她一袭红衣墨裙,黑发高高盘在脑后,眉眼之间有一股子淡淡的倨傲和倔强。

他并不心虚地接受她虔心的供奉,新鲜的鹿肉被热火烤过,盐粒渗入其中,虽不精致,却也有一番风味。

“无论在何时何地,主上都不会杀我吗?”

她缓缓放下水壶,收拢双肩,望向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跟平日里那个时刻挂着明媚笑靥的女子,差之千里。

狡猾的人是他,他从来都吝啬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

小剧场

七爷:想吃肉?想吃肉就要收藏留言,否则……

嫡女初养成016残杀男孩

“爷只杀该杀之人。”

他扯唇一笑,眼底却幽暗逼人,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她的闪避,疏离,原来如此。

该杀?

标准由他来定?!他习惯了掌控所有事。

“韶灵,我们扯平了,你也拿箭对着爷,一人一次。”他突然不耐起身,俊美面容上没有丝毫笑意,她的沉默激起他的不快。紫衣翻动,篝火从他身上一闪而逝,却照不亮他阴鹜的眼。

“是啊,一人一次,很公平。”

她寥寥一笑,那笑意落入慕容烨的眼底,却刹那酸涩的无以复加。

她的命运,拿捏在慕容烨的手里。

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可以拿箭对着她,那一支箭能射死她身后的野鹿,自然也能射穿她的心口。

他站在洞口,雨水从天际倾倒而下,在他眼前布了一张水银色的帘子,耳边一道惊雷,劈裂了他心中最坚硬的牢笼。

“慕容烨,你抛弃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有朝一日你再爱上别的女人,她定会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你真心,你记住,千万要记住,这就是你的报应!”疯狂而尖利的喊叫,血色弥漫双眼,随着阵阵雷声汹涌滚来。

他默默闭上眼,负手而立,紫衣翻滚,背影格外寂寥冰冷。拳头重重击上洞口岩壁,灰白石块随雨水稀里哗啦掉下。

那一团炽热的火,烧开了他不为人知的记忆。

身上的湿意,渐渐被火焰烤干,韶灵尝了口鹿肉,却味如嚼蜡。两人各自沉默,她觉得无趣,伸手从一支新鲜树枝上折下一片绿叶,轻轻送入唇中。

清脆的声响幽然徜徉,回响在整个山洞中,曲调清新动人,幽雅婉转,宛若鸟雀齐鸣,蝴蝶扑翅。

耳畔女子的哀恸哭声越来越淡,他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神色莫名锁住盘腿坐在篝火旁的女子身影。

她闭着眼吹着树叶,神色平静祥和,额前的黑发随风而动,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看上去惊为天人。

慕容烨紧绷的双臂,这才缓缓松开,手臂上被大火烫伤的那片丑陋疤痕,不再随着火光跳跃而抽搐绞痛。

他久久凝视着她身上映着的火光,却不曾再被轻易卷入回忆,他的心淌过些许清凉的暖意,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似乎找到那个人了。

慕容烨的唇畔生出一抹复杂之极的笑意,眼底的温柔宠溺,将那张原本就出众的俊颜,更是衬得世间少有。

伸出骨节分明的五指,指节暗暗收紧,将那个女子的身影,全部握在手心,困入执掌之内。

……

远方的湖中蛙声一片,空气闷热潮湿,令人烦躁不安。

几个粗壮的男人,披星戴月而来,一人推着木制推车,还有两人在旁扶着,脚步匆匆,推车的轱辘突然嵌入一颗石子,停滞不前。

“手脚都给我利索些!”有人低喝一声。

一片树叶,缓缓从后院中的树上落下,旋转了几个圈,最终无声落于推车上。

男人们一道用力,大汗淋漓,沉重的推车继续朝前驶去,车轱辘压过青石路面,发出低低的闷响。

无人察觉的到,后院中央的高大梧桐树上,坐着一人。

一到夏日她就喜欢爬到树上歇息,从小养成的习惯,今夜也是如此。

今夜的月亮格外亮,她这双眼睛,更是不曾错看。

那一辆推车之上,尸体横陈,是三个男孩……他们清一色的红衣装束,衣衫不整,脸上,脖子,胸前,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皮肉翻卷开来,红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已经凝固,但粘稠的血腥味依旧令人作呕。

他们的年纪看来还很小,却死的如此惨烈。

她紧紧咬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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