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应声而入,山本未来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刚要开问,却被上前而来的金姐打断道:“哎呀,来就来吗!干吗还带礼物呢!”说完乐呵呵地翻着茶几上的两袋东西。
“不是!”山本未来欲言又止道,沙发上的堂本真吾见状却笑得很开心。
“不是什么?”金姐翻着山本未来买的衣服疑惑道,“我说未来啊,你买的衣服我不能穿啊!颜色太鲜艳了,款式也太新潮,尺寸也不合适啊!你买的哪里的啊,现在我陪你去,赶紧把这些都换掉!”
“啊!”山本未来十分愕然道,一旁的堂本真吾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
金姐抬头看见山本未来脸色,又用她那十分灵活的大脑想了想,立刻得出了不妥之处,话锋一变道:“哎呀,你瞧我,喜剧看多了就爱开玩笑!未来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山本未来心中大石放下道。
“金姐,其实我们这次来之前就知道易峰出差了,我们过来主要是想看看王珍珍母女在不在这里的!”沙发上的堂本真吾受不了妇女们的鸡婆,开门见山道。
“是啊,金姐,珍珍来过没有,我们刚才去她家,发现家里没人,于是就上来看看的!”山本未来笑道。
金姐一听到珍珍刚才还万里晴空的脸色转眼变成乌云密布,叹了口气道:“珍珍她被绑架了!”
“什么!”沙发上的二人惊起道。
金姐见状又叹了口气,脸色悲伤道:“珍珍前天被人抓走了!天佑他们正在追查,我那儿子易峰也因为这事情郁闷得出门了!(纯属金姐的想法)”
“珍珍被谁抓走了啊?”山本未来话语颤抖道。
“听易峰说,那人是日新集团的主席山本一夫!”金姐说着说着不禁泪光闪现道,“可怜珍珍那么好的孩子,心地善良、人又长得漂亮,还是我们家易峰的女朋友,说不定很快便成了我媳妇了!怎么偏偏遇上这种不幸的事情呢?”
“山本一夫!”闻言的二人身上同时散发出阵阵煞气。
一旁的金姐只觉全身一凉,好像一只冰块滑入了内衣,贴着她热烘烘的皮肤不断融化。反射性地打了一个哆嗦,金姐提了提精神招呼道:“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山本未来闻言制止道:“不用了金姐!我们还有急事,就不喝茶了!这些衣服本来是买给珍珍的,就搁在您这里吧!还有这些食物,也送给您吧!”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又不是买给我的!”金姐为难道。
“您不用客气了,易峰是我们的恩人,您是他的母亲,就这点东西应该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山本未来压抑住心中潮水般的愤恨回道。
“哦,那我就收下了!”金姐答应道。
“那我们先走了!”山本未来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堂本真吾,开口说道。
“我们先走了金姐!”堂本真吾招呼道。
“嗯,去吧,别耽误了事情!”金姐点头道。
二人出了易峰家,又来到电梯里,按了键。
见电梯门合上,山本未来心中积蓄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双手用力地敲着电梯的墙壁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让我不得安宁!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父亲!为什么我会是他的女儿!”
“砰!砰!砰!——”电梯原来用金属板做的墙壁不禁被山本未来敲得凹凸有致。
堂本真吾见状不由上前从背后抱住情绪失控的山本未来,语气悲切道:“不要这样未来!你冷静些!”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真吾!”山本未来的泪水突然如破了大坝的山洪倾泻而出道,“我原以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坎坷,又遇到易峰的帮助,总该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吧?可是,可是现实的残酷为什么总在我快要看见幸福曙光的时刻出现?为什么?难道我山本未来作为山本一夫的女儿就注定要背负起这个恶魔般的父亲所犯下的罪孽吗?难道老天爷真的看不惯我们在一起吗?”
“不会的!未来,相信我!我们的将来是幸福的!”堂本真吾语气坚定道,“只要有我堂本真吾一天,山本未来就一定是个幸福的人!因为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堂本真吾坚定的话语和宽阔的胸怀就好像一支强心剂般注入了山本未来原本崩溃缭乱的心扉,山本未来泪眼婆娑道:“我们该怎么办,真吾?”
堂本真吾闻言考虑了顷刻,回道:“易峰不在,我们先去找况天佑和马小玲!他们应该对这件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嗯,听你的!”山本未来转过身来,如个受伤的孩子般把头埋入堂本真吾的胸怀,语气弱弱道。
堂本真吾见状,温柔地用手帮山本未来理了理耳边的发鬓,捧起山本未来雨打梨花的脸庞,目光投射到她的眼眸道:“记住,未来,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我堂本真吾再无所恋,所以忘了那些不开心的,因为现在我们还在一起!”
“嗯!”山本未来抿着嘴,坚定地点了点头。
“哎呀!我的电梯怎么啦!”电梯外,响起了古叔“惨绝人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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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被放在树蜡涂覆的草筐里的孩子,顺水漂来他的床榻之岸。他怎么能让这个装着孩子的草篮顺流飘向狂暴汹涌的江涛?——《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第一百三十二章 老头的生日
香港油麻处警局,况天佑办公室。
“中饭时间,天佑,走,一起去外面搓一顿!”口中嚼着口香糖的高宝拉起坐在靠椅上许久都没动弹的况天佑说道。
况天佑见状用手拨开高宝的手,语气淡淡道:“不了,没胃口!”
高宝见状皱起眉头道:“别这样吧,都干了整整一上午了!兄弟一场,就当陪我吃顿饭吗!”
“不了,真的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吧,我在警局喝杯茶就行了!”况天佑解释道。
“你呀你呀你!”高宝伸起食指不断摇晃指点道,“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知道我最不满你什么地方吗?”
况天佑不语。
“看你这么渴望就告诉你吧!”高宝一副煞有其事道,“就是我们兄弟两从来没有好好的吃顿饭!每次不是有事就是肚子疼,要不就是没胃口!你说我这个兄弟当得容易么?看看别人,都是一起泡澡桑拿,下馆子吃海鲜。况天佑,你就连一次饭局都没赏过脸!唉!我这个兄弟当得真是苦啊!”
况天佑见状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合上桌上的文件,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走吧,兄弟,今天从了你!”
高宝一见立刻来了精神,像个骚动不安的猴子,来到况天佑身后,双手扶在况天佑的双肩上,推着向前走道:“嘿嘿!真是够义气!不过话说回来,请你一顿饭比请港督都难!”
况天佑被高宝强行推着向前走,伸手打开门苦笑道:“那,丑话说在前面,我真的没胃口,只能喝杯茶,你自己点东西吃吧!”
“行行行!”高宝点头答应道。
“还有,你请客!”况天佑揶揄道。
“行行行!不就一杯茶吗?你也太好招待了!”高宝乐呵呵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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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内。
“啊!怎么样,天佑?这里的环境不错吧?”高宝抿了一口奶茶,扬手指着四周的环境道。
“嗯,外面的海景不错!”况天佑眼神透过餐厅对外的落地大玻璃,看着玻璃外清新宜人的海景道。
“那是!我高宝挑的地方能差得了吗!”高宝挺了挺胸膛,顺了顺上身穿着的黄色棉袄道,“对了,你真的不点东西吃?放心,我钱包里钱多得是,随便点!”
况天佑闻言笑道:“不了,我真的不饿,你见过我饿过吗?”
高宝闻言嘿嘿笑道:“也是,我还真没见过你小子吃过东西,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电影里面的吸血鬼,专门喝血就是不吃食物!”
况天佑闻言一愣,随即恢复正常,手拿调羹,优雅从容地调合着杯中的奶茶道:“为什么只是怀疑,而不是肯定?”
“肯定?你当我没常识啊!吸血鬼怕光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要是天底下的吸血鬼都成了你这样,那到底和人还有什么区别呢!”高宝不以为意道。
况天佑闻言饶有趣味道:“你说得也对!要是吸血鬼都成了我这样,那到底和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你不是吸血鬼吗!哈哈哈!”高宝大咧咧地笑道。
况天佑见状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否定高宝的无知还是在否定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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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岛市位于日本本州西南部广岛县境内,濒临濑户内海,面积740平方公里,人口114万。城市北端的太田川分流成六条大河贯穿全市并与赖户内海紧密相连。市内河川纵横,素有“水都”之称。
广岛命名并建城于1589年,1889年建市。1945年8月6日,人类第一颗原子弹投在广岛,当时40多万人口的广岛瞬间毁灭。战后的日本政府致力于广岛的复兴和重建,1949年8月,日本公布了全国第一个特别法律《广岛和平纪念城市建设法》,广岛由此得到快速的重建和发展。
广岛的人民一提到美国就像南京的人民一提到日本,惨烈的历史里荡漾着血一样的腥臭恶梦,心底老是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怨气,一代传过一代,伤痕虽然渐渐消失,可心底的憎恨却是刻骨铭心。
广岛港口,位于本州西南大田川三角州、广岛湾顶端,是广岛县境最大的港口。港湾沿岸分布许多港区,西侧有二十日市木材港、五日市渔港、草津渔港,东侧有海田湾港等,大田川河口支流流经市区,还形成许多港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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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冬季,寒冷的风刀刮过波光粼粼的海面,五日市渔港上,大部分出海打渔的渔船还没回来,还有一些渔船停泊在港口。天气越冷,对于渔民来说,收成越低,风险也越高。所以,大部分这个时节,可以说是渔民们一年当中最休闲的时节也可以说是最难熬的时节。
港口长长的堤岸上,有一间地方宽敞的小吃店,专做地道的海鲜。老板是个中年男子,长得既高又壮,原名叫服部半藏,但几乎没人知道,人们只叫他老鬼。
老鬼有个精明能干的女儿,名叫中山美雪,是日本国际刑警。
今天是服部半藏的50岁生日,他特地准备了很多精美的海鲜,因为她的“大忙人”女儿今天要回来帮他庆祝生日。
小吃店的内部,清一色的深色木板装潢,天花板上挂着各种小小的三角形广告旗帜,五颜六色。店内只放了三张小圆桌和八、九张圆凳,店中央的柜台倒是非常宽大,类似于酒吧的吧台,客人一般都是坐在长长的柜台旁边享受美酒和食物的。
“喂,我说老鬼,你女儿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现在高兴个啥劲儿!”一穿着灰色粗布麻衣,脑门锃亮的光头老汉一手拿着小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道。老汉有个难看但带点可爱的酒糟鼻子,红彤彤的,好像一个熟透的草莓。(这里要重点说明的是,老头说的是纯正的汉语。)
“关你屁事!你老小子也有个好女儿,你叫她也来看你啊!”长台里,一穿着白色粗布麻衣,留着整齐精短的平头,脸型方正的中年男人声如洪钟道。中年男人的汉语同样字正腔圆,就是话语之间难免带上一种异国他乡的韵味。
此人就是中山美雪的父亲——服部半藏,人称老鬼,而他的全名就连她的女儿也不清楚。日本人的等级观念十分鲜明,一个男人,又是一个父亲,不想把他曾经的事告诉女儿,那么她的女儿永远也无法知道。
服部半藏的面貌与年龄很不符,他有着一张四十岁的脸,浓眉大眼,整个人看上去精力充沛。长方形的额头上扎着一根黑白交织的绳子,典型的渔农打扮。
“你说什么!”光头老汉闻言激动地手指着服部半藏的脸庞,脸红脖子粗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提及我的伤心事,你怎么三天两头放在嘴里,就好像你手上天天做的便宜料理!你知道吗,我在你这家店做了六年端酒的,要是按你们日本以前军队里的算法来看,我现在说不定就是一个将军了!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说你怎么了!”服部半藏乌黑的眼珠精光一闪,一片黑影突然从眼前晃过,只见他宽大厚实的手一下狠狠抓住光头的食指,似笑非笑道,“你这个醉鬼!喝酒喝得自己妻离子散!要不是跟老子有交情,老子才懒得理你!”
“哎呀呀!指头断了!你个卑鄙的臭渔夫轻点!”光头老汉没想到服部半藏半路偷袭,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轻点!刚才还跟我谈资格!”服部半藏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兴奋道,“我告诉你罗汉,你要是能当上将军,那么我就是天皇!”说完用力一甩手,放开了光头老汉。
被称作罗汉的光头老汉立刻脸作痛惜状地看着自己的指头,黄豆大的眼睛一翻一翻,自责道:“佛说十指连心,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啊!我对不起你啊!让这个日本小老头欺负了啊!”
“谁是日本小老头!”服部半藏闻言,那粗壮有力的手掌又如黑影般抓来,声音还没说完,手已经先一步到了罗汉手前。可这次那罗汉仿佛事先预测到了一般,那竖起的食指像条泥鳅般一滑,取而代之的是手中的酒壶,被服部半藏手掌用力一抓,“啪!”直接碎裂。
“啧啧啧!”罗汉眯着黄豆大小的三角眼摇头晃脑道,“日本小老头就是日本小老头,老爱使用暴力!”
“罗汉!”服部半藏双手猛的一拍柜台,光洁的额头上青筋直冒道。
“得,看你天天做菜给我吃的份上,我就帮你打扫打扫吧!”罗汉走着虚浮的脚步,面朝着里面的房间,头也不回地嚷嚷道,“今晚又要加菜喽!”
小吃店外,竖着一面半人高的匾牌,上面是用黑色毛笔写的日语:今日暂停营业。
“哗啦啦!”不远处,冰冷光亮的海水不断冲刷着河床,那倾斜着的长长堤岸上,原本铺满坚实方砖的表面不禁长满青苔,隐隐之中,好像一片青色的峦山覆盖其上。
由于这里的环境优雅,所以除了赚钱讨生计的渔民或者工人之外,还经常有游人和情侣散步于长长的堤岸之上。
沿着海水,流过几百米,就有一座跨海大桥,连接近乎百米的海水两岸,架在半空,颇为雄伟。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风水上佳的海港,人流窜动,生意兴隆。
时间如海水般流逝,天空明媚的太阳很快落下西山,深蓝色的夜幕被椭圆的月亮悄悄拉起,遮挡在五日市渔港的上方。
零落的灯光开始在港口的岸上亮起。对岸,一辆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