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寅冷笑:“我东海龙宫,什么珍稀异宝没有?怎会稀罕你的东西。”
黄天赐淡笑道:“看看再说。”
赵新义狐疑地接过匣子打开,顿时满屋幽香,一颗淡绿色丹丸发着幽幽的绿光静躺在匣内,赵新义微感惊愕,放到鼻下仔细一闻:“九转阴阳固魂丹?这不是……”
黄天赐盯着赵新义的眼睛说:“不错,这就是你当年赠于我的九转阴阳固魂丹,这世上仅此一颗。”
光听名字,在坐的人便知这药丹不简单,再知道这药丹竟是出自炎群之手,更觉此药非同小可,孙寅冷笑道:“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所有人也都看向黄天赐,心中同样有这疑问。
黄天赐不答,笑咪咪看着赵新义,赵新义将木匣合上,淡然道:“此丹虽能救人于危难,但刚才女娃的情形,却不适合服用此丹,固魂丹,药如其名,是起固魂作用的,女娃被春神所伤,体内除她自己的魂魄外还有春神播种下的木种生命灵力,如果在那个时候使用此丹……”
赵新义话虽未说完,但在场众人除陶铁外都听明白了,还不在状态中的陶铁见赵新义说到重要处停了下来,忍不住催道:“如果在那时候服用了此丹会怎么样?”
朱方东用手肘撞了陶铁一下,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低声说:“木种也带有单魂,固魂丹吃下去,不就会连木种的单魂也强化了?到时候公主的伤势就更难救治了,你真是笨!”
陶铁气哼哼看着朱方东,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虽然不服气,但此刻也不好表现,怒瞪了朱方东一眼,不哼声了,白涟飞和池松在旁看得偷笑。要知道,陶铁虽勇猛善战,无人能及,但脾气也极为暴躁,一有不满便骂个不停,上世之事自不用说,今生再见,他也霸气十足,时常因一些小事将白涟飞等人骂得狗血淋头,好在大家本是义气男儿,倒也不与他计较,但每每他被东方诸教训时,还是让众兄弟深感解气。这世上除了炎君,怕也只有东方诸还能在言语上治他一治了。
孙寅问:“那现在这丹对女娃有什么用处?”
黄天赐解释道:“女娃公主伤势虽已平稳,但她始终是精魂所化,短时间内经逢两次大战,精气有所不足,魂虚魄弱,固魂丹可以稳固她的魂魄,培养新的精气灵力。”
孙寅看向赵新义,赵新义点头,孙寅哼道:“即然如此,那就让你们抵一回车资好了。”
赵新义将木匣递给孙寅:“你去喂给她服下。”
孙寅大喜,接过木匣往卧房去,哪知刚一进去就听他惊叫一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赵新义一马当先奔了过去,却被孙寅当在门外,推开孙寅走进,赵新义看到女娃安稳地躺在床上,不禁责怪地回望孙寅:“你叫什么?”
孙寅一脸惊慌地指着女娃说:“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新义不明所以,又看了女娃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变什么了?她不是好好在这儿吗?”
孙寅急了,上前拉开盖在女娃身上的被褥,说:“她变小了,你没看出来吗?!”
随后进来的黄天赐打量了女娃一番,说:“不错,第一次在齐国大厦内见到她的时候,她看上去大概十三四岁,在咖啡室时感觉像十七八岁,而现在……”
床上平静躺着的女娃,此时俨然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眉眼间虽与之前所见没有多大改变,但却充满稚气,身长也矮了不少,赵新义却毫不惊讶,睨着孙寅道:“当年你害她时,她有多大?”
一提起旧事,孙寅不禁脸上一红,喃喃道:“那会儿我已有三百多岁,不过按人类的生长来算,也就十一二岁,女娃那时大概……”眼睛一亮,道,“她怎么会变回当年的相貌?”
赵新义轻叹一声,手指轻抚过女娃的眉眼,说:“她至死时,也只是个幼女,又怎会真正长大?”
黄天赐问孙寅:“你后来是什么时候重遇她的?那时她的相貌如何?”
孙寅想了想,说:“事后不久,我就发现她所幻化的精卫鸟,还将她取笑了一番,再之后便没再理她,一直到一千多年后,我在海边看到她时,她已是十二三岁模样,也是那次,我和她交谈之后,冰释前嫌,毕竟当年我也年少气盛,确实做错了……”愧疚地看向赵新义。
黄天赐淡然道:“女娃公主一心想要成长,但她的魂体终是八岁的幼女,如今恢复原貌,也不定是件坏事。”
孙寅面露失望神情,痴痴看着女娃稚嫩的面庞。
孙寅回到客厅,赵新义忍不住问他那日他离开后,他和陈皓斯等人又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日黄天赐追着赵新义离开后,女娃顿失了报仇的对像,陈皓斯等人虽有道术,却也非她和孙寅的对手,在几番对战之后,陈皓斯等人皆被孙寅制服,女娃并不想多造杀戮,便令陈皓斯等人发誓对此间发生的事情保密,并处理掉余下的冤鬼,让他们完成拍摄,陈皓斯等人自不愿被卷入这些上古天神的恩怨中去,当即应承下来,孙寅也就放了他们,随后女娃因体力不支由着孙寅将她送回东海静养。
黄天赐听完便好奇地问:“你当年怎么会选择在那里建立齐国大厦?”
说到往事,孙寅又苦笑起来,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
多年来人类的不断挖掘污染,早已令各海域出现危机,龙王海神在几次废尽心力平息掉几场大的灾难后,都已相继惘去,以至人界先后出现了几次毁灭性海啸。
大约一百年前,海底再次发生异动,龙太子们想尽办法拼尽全力,也未能保住家园,龙宫就此不复存在,龙族们向天庭告急,迟迟未得到回复救援,不得不舍弃海底世界来到人类世界休养生息,那时,龙族们才发现,人间界早已人魔混杂,神鬼难分,他们隐姓埋名,开始慢慢适应人类的生活。
五十多年前,人间界在转世魔物们的挑衅下发生了又一次大战,龙族为保全精力,全部退回海底,孙寅一族也不例外,他带了族人还有女娃,回到了龙宫旧址,意外地发现龙宫旧址下有不少人类制造的炮弹……
作者有话要说:
☆、父女相认
那些炮弹堆里,有一只箱子,龙族以暴力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信秘信,大意是让这支装满炮弹的战队前往某处进行毁灭性袭击,以占领该处。
当时龙族中有一名龟天师,上通天灵,下通人文,经他考查发现,秘信中所指的地点是一处极为富饶的龙脉所在,龙族如能在那里发展,必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但在当时,那里是人类战争中的和平地带,孙寅想要得到那块地,就必须先毁灭那里,孙寅虽算不上宅心仁厚,但也知杀戮人类是有违天条的,他虽不满人类所为,但也不敢妄为。
哪知那龟天师不知在何处结识了一名人界的居士,两人秘谋一番后,天师竟引炮弹突袭了秘信中所指之处,也就是现在的X市,临行前留了遗书,将事后孙寅应在何处如何建造楼宇发展事业等细节一一列明,并称,此举一是为先王复仇,二是为龙族以后的生计着想。
孙寅看到遗书想要阻止时为时已晚,那天师随炮弹坠于当地,口念往生咒超度此间妄死人类,并以身化符将无法超度的冤魂镇住。
孙寅感于龟天师的执念,照他遗书所言,在战后进驻X市,并将齐国大厦依龟天师遗书所画建造在妄死者最多,风水最佳的医院旧址上。
齐国集团除了有龙族自身的雄厚资产支援外,不知是否真是龙脉作用,这几十年来一直发展迅猛,龙族依赖于齐国集团顺利地在人界生存了下来。
近段时间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厦内鬼影出没越来越频繁,孙寅找人作了几次法也无济于事,一直留在东海海边经营咖啡室以打发时间的女娃竟在这时突然来到齐国大厦,她本是带着深重怨气化身精卫的怨魂,她的出现更加巨了齐国大厦内鬼魄的躁去。
让孙寅更没想到的是,女娃的到来不是为了在这里陪伴他,而是提出了报仇的计划——她已经感知到轩辕氏的存在,隐隐感觉她的父亲神农氏也已转生。
两人商议一番,便有了后来孙寅主动邀请《都市传说》进大厦拍摄,诱黄天赐入局的事情发生。
他一说完,朱方东就问道:“你说龟天师是和一名人界的居士商议突袭X市的事的,你知道那名居士是谁吗?”
孙寅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龟天师只提了到此人是他在人界的唯一朋友,此人对三界之事似乎都很精通,受得鬼天师信任。”
仓颉问:“你后来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人?”
孙寅说:“应该没有,齐国大厦的建造皆是由我龙族子弟依龟天师所留遗书所建,并没有其他人参与。”顿了顿,又说,“再说了,这事情发生在五十多年前,那居士现在就算活着,怕也有百多岁了,或许早已入土。”
“你怎么知道他有多大年龄?”朱方东道。
孙寅不满地看他一眼:“依龟天师的性子,普通人类怎么入得了他的眼?即能与他称兄道弟的,年龄又能小到哪去?再说了,人类若要修为到通晓三界,就算从娘胎里开……”孙寅突然停下,疑惑地看看面前的赵新义又看看黄天赐。众人皆是心中一愣。
风后轻声道:“莫非这名居士也非凡胎?”
孙寅立刻摇头否定说:“不可能,他如果不是普通人,龟天师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又怎么会在遗书中注明是人界的朋友?”
“那封遗书能给我看看吗?”黄天赐说。
孙寅苦笑:“自齐国大厦运作上了轨道后,那封遗书便不知所踪了,我也不知是被谁偷了去。”
“遗书是在哪里失窃的?”黄天赐问。
“那封遗书一直由我亲自保管,放在灵犀蚌腹内,若非我本人要取,灵犀蚌绝无张开的可能,但奇就奇在这里,遗书丢失,灵犀蚌却无半点损伤,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灵犀蚌随了我三千多年,万没有背叛我的可能,但也因此事,我将它遣回深海,守我父皇皇陵去了。”孙寅说这事时,愤怒之情犹甚。
如此一通聊下来,所有事似乎都和一个居士有关,自龟天师之友,到曲家沟事件,再到黑枫镇事件,每一件事都有一名居士出来,这居士到底是谁?他们是否是同一个人?黄、赵两派的人都在心中默想。
列车到站前,女娃醒了过来,一出卧房便朝赵新义扑了过来,嘴里叫着爹爹,赖在他身上便不肯下来。
对于女娃回到X市后的归宿,孙寅想将她接到齐国大厦自己的家中居住,女娃却坚决不肯,一定要和爹爹在一起,孙寅只觉心中酸楚,却又无力反驳,女娃和赵新义毕竟是父女,而他……
赵新义此番已接受了女娃是自己亲女的事实,带她离开东海本就有意让她与自己同住,以补当年的遗憾,虽然他想要否认自己是炎君的身份,但在女娃面前,父爱之情也无从掩饰,干脆给她另取了个随自己今世姓氏的名字——赵如珍。
女娃对此毫不反对,只要能和爹爹在一起,便是叫她如猪如狗也不介怀,兴高采烈地向众人宣示自己有了新的名字——赵如珍。
赵如珍除了对赵新义极为亲近外,还特别喜欢陶铁,一口一个陶叔叔,叫得陶铁见牙不见眼,随便赵如珍在自己身上爬来翻去,扯扯头发拉拉耳朵,毫不反抗。
赵如珍趴在陶铁肩上随赵新义回了家,孙寅带着人抬着大包小包也跟了去,尽是参茸海味珍珠珊瑚,只说是给女娃补身和她平日时的玩物,把赵新义的客厅堆得满满当当。
孙寅又在赵新义家中四处看了一番,出来就说:“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住人?不如搬到我集团旗下的公寓去住吧,我给你们准备一间大房。”
赵如珍扑到赵新义怀里,说:“爹爹住哪儿,我就住哪儿,才不要什么大房子呢,这里很好啊!”
赵新义慈爱地摸摸赵如珍的头,对孙寅说:“你把这些东西搬走,我的房子就会变宽了。”
孙寅红了脸,说:“这些都是女娃平时吃惯用惯的,可不能少了。”
女娃嘟着嘴说:“我不要!爹爹吃什么我吃什么,才不要你这些臭东西呢!”
孙寅只觉无比尴尬,可怜巴巴地看向赵新义,赵新义无奈地摇头说:“这样吧,你留下两包,等吃完了你再派人送来,不然这么多东西,我也没地方放,吃又吃不完。”
孙寅忙道:“那就搬个大一些的房子嘛,和我住得近些,也方便照应,你回头该去拍戏了,到时候女娃没人照顾怎么行?”
被他一提,赵新义才想起自己两天后又要去录制新一期的《吾国风情》了,到时候女娃该怎么办,确实是个问题。
孙寅见赵新义表情有了变化,又说:“让女娃住我附近,你有工作的时候就由我来照顾她,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她的起居了。”
陶铁哼哼道:“主公有事的时候,我可以照顾小姐,不用你操心。”
孙寅恨恨的睨着陶铁问:“你一个粗人,会做饭吗?会洗衣吗?会照顾小女生吗?”
陶铁不服地说:“我不会,我会找人做啊,东方诸那里有得是人,我解决不了,还有他呢,我们姜氏一族还没死光,用不着你们龙族插手我们的家事!”
两人在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赵如珍抱着赵新义的脖子问:“爹爹,拍戏是什么?好玩吗?我也要去。”
赵新义慈爱地摸摸赵如珍的头说:“爹爹在现世是一个艺人,拍戏就是用摄像机拍摄爹爹的表演,等你长大一些,爹爹再带你一起去,好吗?”
赵如珍眨巴眨巴眼:“这样啊,那你去工作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当然可以,”赵新义想也不想的回答,“不过可能会比较辛苦,你怕吗?”
赵如珍将头埋在赵新义的怀里,说:“不怕,只要能和爹爹在一起,什么辛苦我都不怕。”
赵新义搂着她,开始思考怎么和周硕说明赵如珍的存在了。
孙寅厚着脸皮留宿在赵新义家中,每天和陶铁争着和赵如珍玩耍,积极地做饭洗衣,家务全包,晚上等赵如珍睡后才去处理齐国集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