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英杰都跟在黄天赐和赵新义身旁,但不知怎么的,他总有种尴尬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抽不入那两个人的世界中去,虽然那两个一直不怎么说话,自己时不时地找话和黄天赐闲聊,可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却很明显,最终,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去追求走在前面的李子旭三人。
赵新义和黄天赐两人走了一段,赵新义最终忍不住问黄天赐怎么会来出演《吾国风情》。
黄天赐笑咪咪地说:“感觉这个节目满有意思的,一直很想出演,最近时间比较多就申请了。”
赵新义横他一眼,道:“申拓的突然缺席是不是你干的?”
黄天赐反问道:“他缺席了吗?我不知道有这件事。”
赵新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黄天赐说:“这真的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一些事可能太巧合以至你不信我,不过我可以发誓,陈少冲和李申拓的事我都不知情。”
赵新义瞥他一眼,淡淡地说:“但愿吧。”
“嘿,你不用对着我就像对着仇人一样吧,我哪儿得罪你了?”黄天赐打趣道。
“你没得罪我。”赵新义平静地说,只是谁也不知道每次他一看到黄天赐,内心就像小鹿在撞,那种心悸的感觉让人难受,他不愿承认,更不敢承认,对着这么个男人,还是个深刻信奉自己是神的男人(虽然他确实有那样的实力),他竟会有这样的感觉。
黄天赐突然拉住赵新义的手往一旁带去:“走这边。”回头朝赵新义狡黠地眨眨眼。
赵新义在被他拉住手时心头猛地一跳,很想立刻甩掉,但当他看到对方的眼神时,不知为何又心软了,任由对方拉着走入一条小道。
小道宽仅三十公分左右,由大小高低不等的石头铺就,不时还会攀高过坎,一路上黄天赐都以引导者的身份不时提醒赵新义小心脚下,攀高时更是帮扶牵扯。
小道走起来比大路累人得多,但却是条捷径,当两人到达山顶时还未见其他人的踪影。
站在一道寺庙门前,赵新义左右望望,问:“你怎么知道这条捷径的?”
黄天赐笑笑,说:“晚些时候告诉你,走,我们先去找那几棵银杏树。”
“你知道在哪儿?”赵新义更加惊奇。
黄天赐看他一眼,只笑不语,领头往庙门进去,进庙门后又沿着围墙旁的小石路往庙堂后面攀爬,不远,两人远远看到一排粗壮古树。
此处是此山最高峰的峰顶,地势较平,一栋殿堂修葺在崖边,殿堂前八棵两人合抱的古老银杏呈半圆形围绕栽种,中间奇怪地空出一个空缺,四周满是花开得正艳的杜鹃,三面《吾国风情》特制的旗帜就插在殿堂前方的香炉旁。
赵新义兴奋地过去拔了面旗帜,浑身瘫软地靠着香炉坐了下来。
黄天赐过去也拔了面旗帜,放下背包将赵新义从地上拉了起来,环视四周道:“你对这里有没有印象?”
赵新义想也不想的摇头,说:“我这是第一次来这儿,怎么会有印象。”
黄天赐看着他淡淡一笑,拉着他朝一棵大树走去。
“你做什么?”赵新义小声质问,用力想将手抽出来,黄天赐不理他,径直将人带到大树旁,让他的手放到树干上……
作者有话要说:
☆、融入
粗大的银杏树突然无风自动,嫩绿的枝叶摇晃着发出轻微的声响,旁边的树似乎感应到什么,也都摇动起来,枝叶相互拍打摩擦,像在低语,又像在欢迎赵新义的到来。
如此神奇的情景,也让一旁的工作人员感到惊讶,不停歇地将这影像一一拍摄下来。
殿堂内不知何时走出一名老道,站在大门前朗声道:“有客自远方来,何不进内堂一叙?”
黄天赐回身冲那老道一揖道:“我们此番尚有任务在身,待闲暇时必来唠扰。”
老道单手还以一揖,道:“无量寿佛,既如此,老道便在内堂恭候大驾。”返身回了内堂。
赵新义忍不住小小声问道:“你认识他?”
黄天赐眼含笑意地回望赵新义,道:“即是道家人,便是故友,何必在平是否认识。”
赵新义瞪他一眼,还想说些什么,下方传来人声,放眼一看,白英杰和陈思源正快步往这里跑来。
来到近前,陈思源猛地快跑几步将最后一面旗帜抓到手里,左右看看,才发现黄天赐和赵新义,不禁奇怪道:“噫,你们怎么先到了?”
白英杰此时也赶了上来,看到黄天赐和赵新义也不免有些惊讶,问:“你们不是走在最后吗?怎么反而先到了?”
黄天赐但笑不语,赵新义冲他瘪瘪嘴,对白英杰和陈思源解释说黄天赐找到一条近路,难走一些,但却没想到这么快到达山顶。
白英杰大声叫起屈来,早知道跟着黄天赐和赵新义,自己至少也能拿个第三,顿时引来陈思源的嘲笑。
几人谈笑一会儿,李子旭和王雷也都到了,就地休息一会儿,趁着天还未黑尽,队员们将山顶庙宇和那八颗千年古银杏做了一番介绍,赵新义这才知道原来八颗古树中间空出的位置竟是另一棵雄性古银杏的。
此处之所以被选入《吾国风情》的拍摄,也因这几棵古树的神奇,原本这里共有九棵银杏,八雌一雄,雄树百年前无故死亡,按理说,这八颗存活下来的雌树将不可能再结果,可这八棵雌树不但生长良好,每年还都硕果丰收,曾引来众多专家研究考察,但一直都未能找出雄树死亡的原因和这八棵雌树依然开花结果的原因。
晚饭前,赵新义、黄天赐和陈思源三人因获得了旗帜得以在屋内休息,三人闲话一会儿,赵新义和陈思源不知觉中都睡着了,黄天赐独自清醒,静默地趴在赵新义身旁眼也不眨地看着对方。
一会儿,赵新义翻了个身,背对着黄天赐低声道:“你还不休息一会儿,晚上的还有就寝休息,不知道几点才能睡呢。”
“我不累。”黄天赐微笑着说完,还是躺平了身子,望着天花板道,“你还记得那茶是谁教我制作的吗?”
赵新义低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还是制茶高手,不过你们有钱人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挺好的。”
黄天赐苦笑道:“这制茶的始祖终是你,当年为助族人消食解病而尝百草,茶,就是那时候被你发现的,几千年来,我所试过的茶有千百种,但终未再尝过由你亲手制作的这般滋味……”
“所以我今天能自己把茶制出来?”赵新义低声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赵新义,是名普通的演艺人员。”
“那陶铁怎么办?”
赵新义愣了愣,正在答话,房门被推开,李子旭走了进来,赵新义连忙翻身坐起,冲李子旭道:“哥,累坏了吧?”
李子旭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伸直了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说:“真是又冷又累又饿啊!”
王雷跟着从屋外进来,笑道:“大哥,下回我们真得加把劲儿,让小的们多干些活儿,我们多歇着些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得为综艺献身了。”
赵新义见王雷关上了门,奇怪地问:“噫,英杰哥呢?”
“他啊,洗澡去了。”王雷坐到李子旭身旁,拉了个毯子盖在腿上,角落里睡着的陈思源动了动,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李子旭和王雷互看一眼,猛地扑过去压住陈思源,将冰冷的手往陈思源身上摸,引来陈思源不停地大声尖叫,赵新义在旁看得大笑,李子旭和王雷边弄陈思源,边哈哈大笑。
黄天赐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完全无法溶入到他们的世界中去,在一旁陪笑地看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赵新义敏锐地察觉到黄天赐的尴尬,低声道:“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早就和亲人一样,经常这样玩闹,如果申拓在的话,被捉弄的就会是他。”
一通玩笑下来,李子旭和王雷也都暖和了许多,几人坐作一堆开始闲聊,一边等白英杰回来,一边等待新的任务公布。
考虑到这次登山的辛苦,制作组在晚饭问题上没有给出任务,让队员们从背上来的背包中取出燃料、锅具和食物,自己动手制饭。
晚餐比想像中丰富,黄天赐的背包里除了他的衣物外,竟然还暗藏了一份肉排,食物包里多是方便食品,还有少量的新鲜蔬菜,六个各自分派任务,洗米洗菜切肉造饭。
经过刚才的闲聊,黄天赐此时的尴尬感已经减弱不少,自动自觉地去灶房搬了柴枝来生火,又不知在哪里找来了几根铁签,抓了几块切好的肉串在签子上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负责切肉的白英杰怪叫道:“喂喂!那样烤出来怎么吃啊?还没腌呢,没味!”
黄天赐一边在肉上裹了些什么,一边架到火上,笑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洗了菜过来的赵新义看到,假意威胁道:“你要把肉烤糊了,晚饭就没你的份了!”
“你就这么不信我?”黄天赐笑道,一边将火上的肉块翻了一下,一股幽香夹杂着肉香顿时飘了出来,让闻到的人忍不住咽起唾沫来。
洗好米过来的陈思源惊喜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看到黄天赐正在火前烤着什么,赶紧奔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火上的肉块问,“你做的?真香!什么时候能吃?”
李子旭过来在陈思源头上敲了一下,说:“就知道吃!还不快去把米煮上,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
陈思源吐吐舌头,拿了米到一旁的燃料炉上煮饭去了。
不一会儿,肉块烤熟,黄天赐将肉块亲自送到每个人的嘴边,得到了一致的赞美,白英杰忍不住催他再烤一些。
赵新义嚼着肉,低声对黄天赐说:“你还真行,拿茶叶裹肉,不但消除了肉的杂味,还增加了茶香和去除了多余的脂肪。”
黄天赐看着他笑道:“这些都是以前的基本食物,多亏你找到了茶,才能让我们吃到这么美味的烤肉。”
赵新义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一餐饭下来,黄天赐和李子旭四人的关系见涨,众人都感叹于这位出生于富贵人家,如何又掌控大集团命脉的贵公子竟是厨艺高手,一点看不出传闻中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富人架子。
饭后黄天赐又当众表演了制茶技术,将一杯杯新制的七色茶水端到众人面前,大家喝着茶就着山里微凉的夜风又闲话了一番。
就寝任务是三项当地的风俗游戏,马打架——六人分别采取三根一种山里常见的野草,系成活结,两根套在一起后相互拉扯,先断的为输,这一轮游戏王雷最终获胜。
宠物跳高——在第一轮游戏中落败的五人分别去抓一只蚱蜢,放到地上后同时放后,跳得最高的蚱蜢主人获胜,白英杰的蚱蜢胜。
木陀螺——一种木制陀螺,上面为圆桶形,下方被制作成圆椎形,底端衔一颗小钢珠,以竹杆为柄,一头系细绳,陀螺在地上开始旋转后以细绳抽掺,保持陀螺旋转时间最长的胜,最终李子旭在这一轮比赛中胜出。
三组游戏大家都玩得很高兴,特别是最后的木陀螺游戏,没能玩上的白英杰和王雷都表现出兴趣来,在拍摄暂停的空档里,白英杰和王雷都去试玩了好一会儿,六个大男人为证明自己才是游戏高手,不停地抽动手中的细绳,夜风中除了笑闹声,还夹杂着细绳抽过空气的啪啪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黄天赐刚才的败北是在赵新义的陀螺滚地之后有意为之,在后面的玩耍中,黄天赐的陀螺一直处于高速旋转模式,陀螺看上去像静立在地上一般。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游戏中获胜的三人回晚饭前拣选好的纸屋内睡觉去了,余下的三人则在平如上的木板上就寝,陈思源不无担心地望着黄天赐问:“这天很冷的,在这里睡觉,你没问题吧?”
黄天赐一边将睡袋套到身上,一边说:“没问题的,你们的节目我也看过很多期,早就做好准备了。”
陈思源笑说:“年轻就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故友
最后洗漱完回来的赵新义发现木床的左右两边分别被陈思源和黄天赐占据,自己不得不睡在他俩的中间,看着一旁已经躺好的黄天赐,赵新义有些迟疑。
似乎感觉到赵新义回来了,黄天赐睁开眼望着站在床尾的赵新义小声说:“发什么呆?快睡吧。”
看了眼已经开始打呼的陈思源,赵新义瘪瘪嘴,说:“你先睡吧,我还不想睡。”说完,往一旁走去。
黄天赐从睡袋里出来,紧跟着追了上去。
黄天赐一把拉住站在平台边上看着远方的赵新义:“既然睡不着,跟我来!”
赵新义一惊,问:“去哪儿?”
黄天赐扯着他往一旁的台阶走去,那是往下午拔旗帜的山顶殿堂去的路:“跟我来就知道了。”
赵新义望望四周,担心地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黄天赐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怕什么?所有人都睡着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被黄天赐说中心事的赵新义,顿觉尴尬,又不愿承认,嘴硬道:“我什么时候说怕人看到了?”
“那你怕什么?”黄天赐干脆放开赵新义的手臂,直接抓住他的手握在一起,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你!”赵新义用力挣了挣,没能挣开,恼怒地瞪着对方。
黄天赐并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就往台阶上走。
黄天赐熟门熟路地穿过银杏树,进入大殿内,从左侧的偏门进入到一条回廊,来到一扇房门前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请进。”
听到这声音,赵新义猛然忆起下午他们刚到这里时出来邀请他们入殿一谈的老道。
房门推开,黄天赐拉着赵新义步入屋内,屋内燃着一盏油灯,将屋子里映照得昏黄一片,像是渡了层淡金。
屋子不大,十几个平米的样子,靠墙放着张木床,屋子中间摆了张圆木桌,旁边是四张鼓凳,一进屋,赵新义就看到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道正站在床前注视着二人,见两人进来,弯腰便是一揖,道:“贫道参见两位圣君。”
黄天赐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