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拉着她的手,眨着那双无辜的眼睛,语气里满是失落:「你是不是有了别的朋友就不要我了?」
害得她当时眼泪流了一大筐,从此以後再也不和别的小朋友玩了。
「呃……那……那算了。」清秋低下头,轻轻地回答。
顾朗满意地重新搂上她的腰,表情满是欣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年前无意听到的那段她和计然丶葛叔的讨论。
葛叔:「你们听说过一句话不?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这,就是你们高贵冷艳的葛叔我的追女守则。但是……对男的呢?」
无意听到对话的顾朗浑身一颤,葛叔的涉猎范围……已经扩大为男女不忌了吗?正当他想出去谴责葛叔的惨无人道的时候,他听到——
清秋:「若他深情相对,就为他拒绝各种桃花。」
计然:「若他没脸没皮,就让他占尽各种便宜。」
她不会知道,当他听到她的那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满足,就像那喷涌而出的泉水般溢了出来。她更不会知道,那时的他静静地靠在转角的墙壁上,笑得一脸傻样。
阮玉站在窗户边,远远看着办公楼底下浓情蜜意的两人,紧紧攥住了手。她听说,尹清秋不过是个司机的女儿,可是她也听说,他爱着尹清秋,从尹清秋出生开始。
自从清秋知道了阮玉的存在以後,她去顾氏集团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了。她虽然看得出阮玉的野心,但阮玉隐藏地很好,除了眼神里总是蕴含着爱慕以外,她从来不做一些越线的事情,因此清秋也不好意思先发制人,毕竟,爱一个人,并不是过错。
她只是不开心,但却无法责怪。
清秋工作的公司於顾朗的公司离得不远,一周後,临近下班,清秋照例步行到顾氏集团等顾朗下班一起回家。她满脸笑意地经过秘书室,顺便朝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只有王珏一个人坐在里面。她停住脚步,心里隐隐地泛起一阵担忧,说她草木皆兵也好,说她嫉妒心强也罢,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王秘书,那个……阮秘书呢?」她推开门,连走进去都省了,站在门口直截了当地问。
王珏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回答:「她去向顾总报告项目进度了。」
报告这种事情,不都是王珏亲自来的麽?
清秋眼神一冷,但表情依旧礼貌,轻轻微笑着回了一句:「谢谢。」然後轻轻甩上门直直走到了顾朗办公室的门口。她握着门把,突然又有些犹豫,万一……她真的只是在报告进度怎麽办?因私忘公这种事情,不是她的作风。
她轻轻敲了敲门,在她敲第二下的同时,办公室里传出了一声熟悉而急切的声音:「请进。」
清秋轻轻地扬起了笑脸,看来他也在等着自己的救援呢。她直截了当地推开门,毫无惊讶地看到了一副撒狗血的情节。柔弱的女子,一脸柔弱地靠在她深爱的男人怀里,脸色红红的,顺便带着点衣衫不整,连衣裙的吊带有些移位,一副刚完事的样子。而男人却西装笔挺,穿着完好,脸色冰冷的同时带着一丝尴尬。
清秋心里啧啧了两声,虽然公司里各处都有空调,但这麽大冷天穿吊带是不是略显夸张了些?她冷着脸走到顾朗面前,瞥了他一眼,然後毫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她身边的阮玉。她深深地呼了口气,抬起手,一副原配要打小三的样子。
阮玉看到她的动作,表情很委屈,但心里却很开心,只要她打下来,那就说明她的计划成功了,她成功地挑起了尹清秋心里对顾朗的不信任,而情侣之间,一旦因不信任产生嫌隙,那就必定走不远了。
正在她隐隐期待的时候,清秋却突然转身,啪地一声扇到了顾朗脸上。顾朗惊讶地看着她,虽然他知道她只是装装样子,因为那一点都不痛,但心里却仍然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失落,不是因为她的巴掌,而是因为她的不信任,他以为,她是最懂他的。
正当他失落地想要垂下眼的时候,他却看到她伸出手,直直地指着阮玉,而眼神却一动不动地聚焦在他的身上,大吼了一句——
「顾朗!办事都不脱衣服!你把她当什麽?!妓/女吗?!」
顾朗愣了一下,才在心里笑出了声,但表面却依旧平静。他轻轻地松了口气,知道她相信他,那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而原本一脸得意的阮玉则瞬间黑了脸,她没想到尹清秋对顾朗的信任那麽深,更没想到这个女人这麽懂得指桑骂槐。
作者有话要说:
丶除敌经验
「痛不?」阮玉气冲冲地离开後,清秋才一脸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脸,语气温柔地问了一句。
他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说她雷声大雨点小的巴掌,演的很好。
「我以为你真的误会了。」
他看着她,眼神很温柔,更有种松了口气之後的放松感,清秋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脸,一转身坐到了他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刚才被打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
她抬起脸,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我那麽容易误会你,怎麽对得起我们二十几年的相处呢?」
顾朗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搂紧怀里,在抬头吻上她的唇的瞬间,语气坚决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清秋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只感觉身体很热,嘴上麻麻的,待到他放开她,她缓了一下情绪,才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三个字,迷惑地问了一句:「你为什麽说对不起?是她的错不是吗?」
顾朗摸了摸她湿润着的红唇,感觉刚缓下来的欲望又开始蹭蹭直冒。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中满是温柔:「是我没注意,才会让她有机会做这种可能令你误会的事情。」
清秋微微一笑,脸色红红地摇了摇头,看着他严肃的脸色,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於是突然神秘地笑了笑,俯身凑到他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刚才和她没做的事情……要不要和我做?」
顾朗明显愣了一下,喉头咕咚了一声,抬眼,眼睛里微有些发红。他伸手轻轻地压下她的头,语气有些颤抖地凑在她唇边问:「真的?」
清秋笑着点了点头。
於是……顾朗瞬间从绅士变成了流氓,一把抱起清秋,大跨步往休息间走,门「彭」地一声,卡哒落锁,掩去了一室的春光。
自从出了这件事以後,清秋才深刻地觉得,公司里有这麽个隐患,到底是个祸害,但是清秋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麽除了她。凭良心来讲,阮玉的工作能力不错,清秋自然也知道不能因私忘公,因此也不好直白地让顾朗开除她,只能让顾朗自觉地离她远点。顾朗经过这件事,自然也相信了清秋的话,於是在暂时没有借口调走她的时候,也就随着清秋去。
清秋觉得,自己估计是阴谋论看多了,看什麽都觉得处处是阴谋。为了解决问题,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拜访一个具有铲除第三者经验的人——顾夜。
敲了很久的门,计然终於红着脸出来开了门,清秋叹了口气,怎麽每次都与上次的场景一模一样。她盯着计然红彤彤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淡定地说:「我找顾——」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不对啊,吴楚之乱又不是顾夜平的,他只是添乱的啊,於是话顿了顿,伸手拉住那个看似傻呆呆但没想到摆平吴楚还挺有一套的计然,直接往自己房里拽。
「清……清秋姐,你……你干嘛……」如果说上次被葛叔拖出去,计然还不觉得有什麽被卖掉的危险,那麽这次,她觉得自己必定是要被卖入窑子或者是做人家的童养媳了。
「尹——清——秋!」房间里传来了顾夜的一声怒吼,她老是在关键时刻来敲门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关键时刻把人拖走,知不知道男人老是压抑欲望的话,会压出病来的?!顾夜一下子怒了,想着,爷什麽时候也到了这种压抑欲望的地步了?!
显然他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压了那麽多年。
清秋头也没回,大喊了一句:「作为姐姐,我去教她一些床上的技巧!」
房间里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冷冷笑了一声,笑话!技巧不会他自己来教吗?!还用得着她来?!於是大吼了一句,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愤怒,和激动——
「给我好好教!」
计然低头,脸红得像火烧一样,明明楼下什麽人都没有,她却觉得似乎听到了众人的哄笑声,还有……葛叔的嘲笑声——
「哈哈哈,然然,你竟然连这种技巧都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女人的!哈哈哈……」
她愤怒了,脑子里闪过葛叔笑着的时候那张欠揍的脸,更愤怒了,葛叔一个大老爷们儿凭什麽嘲笑她一个真正的女人?!於是丝毫不顾拉着自己往前走的清秋,往楼下大吼了一句:「葛叔!你要想有嘲笑我不是女人的资格,就先把你多出来的切掉!!!」
清秋停下脚步,瞬间觉得囧了,回头看着愤怒地胸口剧烈起伏的计然,轻轻提醒了一句:「葛叔都不在,你还骂他……」
「哎?」计然也囧了,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厅,低下了头。
清秋伸手大拇指,给了她一个赞,「骂的不错。」
她觉得,或许自己没找错人,计然这个人,看似傻呆呆的,但毕竟是和葛叔待久了的人,被压迫之下,总会催生反抗,在葛叔的嘲笑下,总会诞生骂人的强者,这个强者,似乎就是计然。
「啪」地锁上房门,把计然往床上一推,清秋坐在床沿,拉着她的手问道:「告诉姐,要怎麽摆平第三者?顾朗他秘书,绝对是个隐患。」
「姐,你……确定是问我?」计然吓了一跳,在她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听到清秋向自己徵求意见,这就像一只公鸡听到一只母鸡问他:「要怎麽生蛋,蛋才不会碎?」时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摆平了吴楚嘛!」
计然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呢,於是满脸自豪地笑言:「那请她回来吃顿饭嘛!」
刚说完,想想又不对,吴楚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请吃饭也是正常的,但那秘书是清秋姐的敌人,似乎……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吧,於是脸一红,开始结结巴巴:「呃……好像,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呃……」
清秋压根没有听到她的後一句话,只是想着她的前一句。对啊……请她回来吃顿饭嘛!
「好主意!谢啦。」
清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满脸得意地准备往门外走,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计然轻轻抓住了手。她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计然低着头,不言不语,但是也不放手,她伸手抬起计然的脸,才发现她的脸色红红的,一脸无措。
「怎麽了?」她轻声问了一句。
计然拽着她的手,又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你……你不是说要……要教我那个……那个的嘛。」
清秋囧了,她只是随便说说的啊!她自己也就那麽几次经验啊!!!但是计然帮了她大忙,她自然也不能亏欠,於是认真地想了想,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说:「有一个最大的技巧……」
「什麽什麽?」计然眼里满是闪亮。
「他要的时候……」清秋的语气很沉重,沉重得几乎让计然以为她是在告诉自己葛叔房里保险箱的密码,「别拒绝。」
计然汗,这话说了不等於没说麽?!清秋以为顾夜和顾朗一样绅士吗?要之前还问一句「想不想?」他除了第一次,之後可都是通知一声「我要」就直接开始的啊!谁管她拒不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丶歼敌准备
第二天,当清秋还在想着要找一个什麽样的借口才能看似合理地请阮玉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大喊——
「然然,清秋,你们的葛叔回来啦!!!」
清秋看着门口那个意气风发的葛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葛叔看着她那个阴险的笑容,顿时吓了一跳。一般来说,清秋是会对他笑的,在他没闯祸的时候,是善良的微笑;在他闯祸的时候,是恶意的嘲笑;在他嘴贱的时候,是无奈的冷笑,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笑得那麽阴险,笑得……像是要把隔壁的傻妞推给他当媳妇儿。
「清欢啊……你葛叔我虽然不年轻,但还风韵犹存着啊……不需要娶傻妞当媳妇儿的啊……」他向後退了一步,双手在胸口画了个大大的叉。
「切。」清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傻妞会看上你吗?要脸蛋没脸蛋,要钱没钱。」
葛叔一下子怒了,她可以说他没脸蛋,但是怎麽可以说他没钱?!
「我没钱?!哼哼……」葛叔翻了翻口袋,才发现空无一物,立即换上一张笑脸,小跑到清秋面前说:「呃……既然你知道我没钱,就帮我向顾朗说说好话,涨点工资呗~~~」
清秋囧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原本的主题,立即和善地对葛叔说:「葛叔,你……有女儿吗?」
葛叔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立即回问:「你怎麽知道?!」
清秋也吓住了,她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可是葛叔孤家寡人一个,怎麽会有女儿呢?看来,又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生的了。
「你真的有女儿?!」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主题,沉浸在这一个巨大的八卦之中。
葛叔叹了口气,面色凝重,「二十多年前,我和我的第13任女朋友,有过一个女儿,分手後,她为了报复我,把女儿送给了一户人家……」
清秋看着他的脸色看了好久,觉得他这次似乎不像撒谎。原来……一直那麽嘻嘻哈哈的葛叔,背後竟然也有一段那麽悲情的故事。小丑摔伤了,痛得哭了,但人们都以为他只是在表演,甚至开始嘲笑。或许在这个家里,葛叔,其实就是那个小丑。清秋顿时对自己以前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愧疚,葛叔毕竟是长辈,她不应该那麽没有礼貌的……
「葛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清秋拍了拍他略显苍老的手,心中很是心酸。
葛叔苦涩地笑了一下,说:「没关系。」
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没关系」,更是勾起了清秋内心的愧疚之情,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她深深呼了口气,坚定地问:「葛叔,你知道孩子被送给哪家人家了吗?」她决定,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葛叔的女儿找到!
葛叔叹了口气,「这麽多年了……也不太清楚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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