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死心,每天每天都去见他,五年来日日如此,就算……就算他不见我也没关系。
总之我不会死心。
阿虫人很好,体贴又会照顾人,你值更好的人,我们是好朋友。”话落,抽回神绪目光炯炯的看着阿虫。
曾经负人千百,今日爱人不谅,才知苦处;不该再负,不能再负,能避则避!
阿虫讶然,然后抓抓头潇洒淡笑:“你发现啦……”
王乐叹气,如此待我,目光追随,岂能不发现?
“等雨季过后,下山再试试吧,兴许你的心上人只是拉不下脸,五年我都不放弃了,你再试试,好吗?”有个同伴一起努力,他才更能坚持下去,对吧?
阿虫定定看着他,有些犹疑,几许无奈,还是应了声:“好。”内心百感交杂。
拒绝的毫不留情啊!
雨季持续了半个多月,王乐跟阿虫的关系保持在友好却还是客气的范畴内,唯一不变的是王乐依然每天到山洞报到,头几回阿虫坚持陪王乐去,但王乐不领情,最后阿虫没办法只好让王乐自己一个人去。
日复一日看王乐一脸兴奋之情的前去,日日都抱着期待,然后日日都失望的回来向他抱怨喜欢的人还是不愿意见他,虽然王乐是带着笑意装作没事的说着,可是他却看得好生心疼,好几回都想开口劝他放弃,可是看到王乐抱怨完又笑着对他说:“没关系,明天还有机会。”欲脱出口的话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了。
“阿虫!阿虫!快过来!”王乐焦急的再厅里大喊。
“怎么了?”阿虫擦擦手从灶房出来,刚刚料理的鱼才剖到一半。
“你瞧!”王乐指着厅里角落处,滴滴答答的,雨水直泻而下。“这几天雨势太猛烈又持续太久了,屋顶承受不住凹了个洞开始漏水了,我脚不方便,你能帮我修吗?”
“好。”
拿了工具站在凳上开始将漏缝的地方钉补起来,王乐担心凳子不稳,替他按住凳子,看着他修理漏水的屋顶。
雨水沿着工具滑到他手臂,接着沾湿衣袖,从一小片扩散到一大片,最后整件上衫全湿透了,贴在身上湿湿腻腻的有够不舒服,索性将上衫给脱了。
蜜色的肌肤是常晒太阳的健康肤色,臂膀隆起的肌肉是长年打猎练出的成绩,肩线宽拓、肩胛厚实;腰侧结实丝毫没有多馀赘肉,汗水混着雨水,珠光闪耀……王乐暗自抽息……可恶,好想偷摸一把……!
“阿虫,你身材真好!”王乐赞叹,打掉自己已伸出去想都摸的手。
尤其是日晒足跟不足的黑白分界处,性感聂人啊……
“什?”阿虫专心补缝,敲敲打打的叮当声干扰没听清楚王乐说什么。
“没,你留了好多汗,我帮你擦擦要不?”
五年不曾看过新鲜肉体,如今近在眼前又这么可口,不摸个几下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呐……
琥珀、琥珀,他没变心,五年来他对蠢呆琥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此刻不过是欣赏……对,欣赏而已!
反正他只是看看摸摸、又没办法做什么。
拿起帕子准备替阿虫擦汗,然后顺便偷偷摸个几把乾过瘾……
“什?喔、不用擦啦,反正雨一直流,擦乾也没用啦。”这回阿虫有听清楚王乐说什么了。
“是……是噢。”王乐咽咽口水,心中十分惋惜新鲜肉体与他无缘。
能看不能摸,这是老天给他的地狱试炼吗……?
地狱……当真是地狱……尤其看晶莹的汗珠从肩胛骨滑过背脊掩没在腰侧的裤头时。
裤头下面延伸的蜜色肌肤应该也是富弹性且结实挺俏的吧……
该死,他想哪去了!
静心、静心。
琥珀、琥珀,如今他只爱蠢呆琥,千万要相信他啊!
“快修好了,再给我一块木板吧。”阿虫道。
王乐依言递了块木板给他,然后啊虫又开始敲敲打打,终于将外漏的雨水给止住了。
“修好了。乐乐,不用帮我按住凳子了,让开吧,我要下去了。”
“喔……好。”方才太激动按住凳子了,手麻痹了反而不知力道,才一脱手竟将凳子往前拖了一把!
凳子一失衡,马上往王乐的方向倾,阿虫失稳,两人惨叫,阿虫见自己欲往王乐身上压去,怕自己人高马壮的会压伤王乐,马上丢开工具用手撑着,勉强腾出些许空间,没全身压在王乐身上。
这一举虽不至跌得太惨,但全身七分重量还是压在王乐身上了。
阿虫身上惯有的青草味袭来,抬头就是阿虫近距特写,他看到阿虫喉结滑动,浑身燥热的抽了一口冷息,心都快跳出来了!
“乐乐,你没事吧?有没有压伤哪啊?”看着身下的乐乐吓傻了,应该要快点起身,可是他却眷恋得不想有任何动作。
他难得靠乐乐这么近啊!
可惜他必须起身了,不然乐乐发现他仍是对他有意思定是要发火的,说不定会避他避得更远。
拉起乐乐,见王乐仍是一脸惊魂未定,替他拍拍灰尘,拍没几下王乐推开他,无措的回道:“我自己来便行了!”
拍拍灰尘稳定心绪,刚刚真是吓得魂都快散了,心脏扑通扑通的多久没这么快跳过?竟然期待可以靠阿虫更近些!
琥珀、琥珀、我心只属于你啊!
“我、我去看我心上人见不见我,晚点再回来吃饭!”话落,急急躁躁的拿了伞,一溜烟的就不见人影了。
进入山洞内,摆下伞,俐落的点起火摺子,像例行公事一般,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充满湿气的土味、火焰燃起照亮的黄澄澄山壁、淡淡的誓言花花香,再往前会是冰冷的石台,石台上会有只他心爱的白色老虎,然后他会对他说些话,摸摸老虎柔顺的皮毛……
“你来做什么?”
幽暗的远方突然传出冷冽的人声,把王乐吓了一大跳,手上的火摺掉在地上,马上就被湿漉的泥地灭熄。
是琥珀的声音啊……他认得这个声音,酸楚溢满鼻腔,内心却是鼓噪不已。
他要看清楚,眯着眼,远处幽暗却有一道金色的双瞳反射着光线,白发暴泻,目光灼灼却似冷焰。
“你……醒了……?”他问得很不确定,嘴唇聂懦又小声,生怕一切都是幻觉。
“嗯。”琥珀淡淡的扫视四周,最后看着王乐。
“喏、你看到那些花了吧,是老子,不、是我栽种的噢,特意……特意种给你的!”王乐喜极,讲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弯下身摘取几朵誓言花,接着缓步的走向老虎,将花儿小心翼翼的放在琥珀手中,厚实的大掌是有温度的、熟悉的……可是琥珀摊着手没有合拢的意思,淡然的看着王乐的举动。
王乐见他没要收,着急了,搬弄琥珀的手指让花握在他手中,这才安心的弯着眼裂嘴一笑,怎知张眼的瞬间花已经砸在他脸上。
“滚,我说过不想见你。”
“呵……”王乐干笑着,将花拾起好好的摆在石台上。
刚睡醒的人,心情总是不太好的。
可能睡久了,关节不听使唤所以花洒了。
他明白的……
一定是这样的。
“那……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落下话,匆匆离去,一反常态的头也不回,因为哪怕是在看一眼或再多说一句话,他眼泪会控制不住的落下,他太高兴了啊!
琥珀醒了啊!
刚见面就哭给人家看多丢人啊,羞也不羞!
翻箱倒柜的找起衣服,红的、紫的、绿的、鹅黄的、镶金边的、绣花的……哎呀,素一点的好呢还是华丽一点的好?就这件墨绿金边双绣云腾的好了……不、不,还是这件袄红衫内衬亮丝黑袖,这样好,平实素雅又带些别致。
喜孜孜的抓起袄红衫对铜镜比了又比,笑得像朵灿花。
“什么事心情这么好啊?”阿虫歪着头笑问,从王乐甫进门就见他衣服一件换过一件,还打开看起来尘封已久,布满灰尘的红漆木箱,里面放着各式配饰,抓起一件又一件配着衣服,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时不时的傻笑,连他都被这欢乐的气息感染。
“喜事。”笑咪咪的回答,狭长的眼形眯成一直线,眼睫卷翘却带点湿濡。
瞧,他高兴得眼眶泛光,原来喜极而泣是这般滋味。
“我跟你说啊,我心上人愿意见我了啊!当然得打扮好看一点,悦己者容嘛。”
“原来是会情人啊……”笑容有些歛下,把脸皱成一副鬼样瘪着嘴说道:“我好吃味哟!”
“哈哈哈,那什么鬼脸啊!说真格的,你觉得穿这件绿的好还是红的好啊?”虽然他比较喜欢红的这件,但参考一下别人意见也不赖。
“嗯……”阿虫摸的下巴络腮胡上下打量王乐,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眉头深锁嗯半天的,搞得王乐有些急躁。
“到底哪件好啊?”
“我……”
“你……?”
“我觉得……”
“你觉得?”
眼巴着阿虫,期待他嘴里能吐出些实用的意见。
这互看良久矜持不下阿虫才吐出一句:“我觉得两件一样好。”抓着头讪笑。
“呿!”赏他一记白眼,有问跟没问一样!
对着镜子又比了一下,还是穿红的吧。
“嗳,我是真的觉得乐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呐!”阿虫无辜的喊冤,他可是很认真的犹豫了很久才想出这个答案耶!
“恶,你哪时嘴巴学得这么会说甜话了?不过——我喜欢听!”这会两人相觑而笑,小小的破茅屋传来阵阵笑声,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夜里阿虫将打来的兔子顿了锅兔肉汤,配上几碟家乡小菜,两人说说笑笑,天南地北的彻夜大聊。
王乐因为明日将要会情人心情既紧张又高兴,持续整晚笑容不减,阿虫则是看王乐这么高兴心情也跟着好,虽然有点泛酸味,但这跟之前拖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意志消沉的王乐比起来,现在这样他比较喜欢。
“嘿嘿,十四点,阿虫你输了!喝!喝!快喝啊!”王乐醉的有些七七八八,喝点酒才不会兴奋得睡不着觉啊!
“呃……不行,我喝不下了啊……”醉醉咧咧的,双颊火红得像猴屁股。
“咯,真没劲,你才喝这样就不行了,我还比你多喝了两瓶耶!”神智还清楚视线倒是有些模糊,“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你啊!”摇摇晃晃的抓起酒杯硬是往阿虫嘴里灌,酒液却大多从嘴角流出。
“这样不算数!再来一杯!”斟满一壶用手撬开阿虫嘴巴强硬的灌进去,然后马上用手捂住,不让酒液洒出,见阿虫皱着眉头笑得好不开心。
阿虫双颊火烫,王乐的手冰凉凉的贴在他嘴上挺舒服的,舒服得他双目胶浊不知神游到哪去,一时半刻什么反应也没。
“喂……喂!你睡着啦?”王乐把手放开凑进去瞧,冷不防的一堵热唇覆在他唇上,酒气跟酒液都跑到他嘴里去了!
王乐推开他,阿虫奸计得逞的大笑。
“哈哈,谁叫你硬要我喝,回你一报!”
“卑鄙小人……看我怎么回你!”嘴巴一抹,抓起酒壶往嘴里又是一大口灌,鼓着双颊气呼呼的又凑近阿虫……
王乐呼出的冷息喷在他脸上,近距离相视让他口干舌燥,期待王乐会用嘴渡他一大口酒。
喝多了……两人都喝多了啊!
勾起嘴角期盼,就在此时此刻两人近得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王乐嘟起嘴不怀好意的”噗”一声,酒液像雾一般喷洒在他脸上……一切实在是太突然……太销魂了……太黯然了……他奶奶的!
“哈哈哈!”一阵爆笑自王乐嘴里溢出,笑得他闹肚疼。
“你啊!想得美!”
有些气恼的抹掉脸上酒液,叹口气跟王乐一起笑,算了、算了,王乐开心就好。
弄好行装,忐忑不安的步入林子,远方便看见白发身影从洞穴内走出,对方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另一个方向,他越是追前,对方步伐也越来越快,草地是下过雨的湿软,加上脚痛,他走不快,心越来越着急。
“别走——!”他喘息不止的叫道。
对方闻声,停下了脚步,他才又快步的走道他跟前,扯开笑容的喊他的名:“琥珀。”
“你又来做什么?”他依旧背对王乐,连看一眼都不想。
“我知道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一开始扯着笑容,后来又怕这样太轻慢,敛下笑容,认真的注视他。
“我是真心的,真的!以前是我不好,我太害怕了,那样的我不像是我,我怕倾尽真心如果有一天你不再这么喜欢我了,那我怎么办?我也怕我说了喜欢你,结果我的喜欢无法持续久远,是不是更伤你心?所以我才至始至中不敢承认说爱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通了,原谅我这个胆小鬼,原谅我好吗?”第一次剖心在心爱的人面前,王乐局促又不安,生怕自己讲得不够明白,怕自己的悔意不够诚意。
然琥珀听完他的忏悔仅是一阵静默,须臾,琥珀才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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