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思嘴角一翘,“我要去写功课了,三哥和妹妹也快点出门吧。”
老太太经常让他们兄弟和二房、六房、杨婉月亲近,存的就是让他们将来扶持的心思,这无可厚非,他们兄弟也对这些兄弟姐妹另眼以待。只是这两年,老太太是完全让他们和六房与杨婉月亲近,大姑娘一出嫁,二房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就更低了。
这样的厚此薄彼,身为同样不怎么遭老太太待见的长房,心里自然不舒服。于是有空就去点个卯,尽尽孝,没空那就算了。
老太太听了如画的回话,心中微微不高兴,但还是勉强笑着对下首坐着的九爷、杨婉月道,“他们既没空过来吃婉月做的水果羹,如画你送几份过去。”
如画顿了顿屈膝应是。
“婉月表妹的水果羹味道这么好,三哥他们是没口福了。”九爷在一边笑道。
老太太脸上立时浮起了满满的笑容,“你喜欢明儿让你表妹再给你做,只是今天可不能用多了,凡事过犹不及。”眼神划过九爷和杨婉月,某种念头一闪而逝,又马上被狠狠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老太太脸上立时浮起了满满的笑容,“你喜欢明儿让你表妹再给你做,只是今天可不能用多了,凡事过犹不及。”眼神划过九爷和杨婉月,某种念头一闪而逝,又马上被狠狠压下去。
78俞姑娘
“我们先去古方斋,再去醉欢楼;吃用完膳游湖。”林瑾衡骑在马上喜滋滋的说着自己的安排;满满当当。
林延恩笑;“今天凡事都由妹妹做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迎面有一行人疾驰而来,发现还是熟人。
“你这是怎么了?”见周誉脸色微沉;林延恩也是收了笑。
周誉沉声道,“宋姑娘病情加重!”宋家姑娘是周誉未过门的妻子,去年定亲,原本今年初夏就该过门的,不想临出嫁的时候;竟是染了怪疾;这婚期也就被拖延至今。
林延恩一顿;道,“若有什么,你传个话过来。”周誉本该在西山大营,这样赶回来,宋姑娘恐怕情况不妙。
周誉点点头,“我先走一步。”
宋姑娘缠绵病榻,林瑾衡也知道,便道,“宋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誉表哥宽心。”
周誉扯了下嘴角,“借衡妹妹吉言了。”拱手之后打马离开。
林延恩和林瑾衡对望一眼,宋姑娘这病,到了如今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数了。周誉生而母亡,宋姑娘又如此,外面传的可不好听,不过那些流言蜚语又马上被压了下去。
林延恩朝林瑾衡宽慰一笑,“我们先去古方斋。”古方斋是京城有名的洋行,里面经常有各种西洋玩意,林瑾衡淘了不少宝贝回去。
林瑾衡选了一个望远镜,两个八音盒,一套钻石首饰,钻石很稀少,价格也不低,但是主流还是没有把它作为重要饰物,大家还是习惯珠宝玉石,钻石不过是一种稀奇的玩意罢了。
这套钻石首饰包括五款珠钗,三对耳环,一条项链,,一个胸针,一对手镯,还有两枚戒指。
林瑾衡取了一支流云簪,对着阳光,光芒璀璨,忍不住笑起来,自然是不能和现代的相提并论,但是比她在福建见过的已然好了很多。
“姑娘,这簪子真漂亮!好亮啊!”
林瑾衡偏头,就见一名五官端庄秀丽的姑娘俏生生站在那儿,穿着金丝织锦衣,撒花纯面百褶裙,身后站着两个十五六岁大的丫鬟,都含笑看着她。说话的丫鬟目光惊艳的看着林瑾衡手中的流云簪。
林瑾衡微微一笑。
那眼神灵动的丫头脆声问伙计,“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首饰吗?”她看出她们姑娘也有兴趣。
伙计笑着道,“这样搭配好的一整套是没了,要过一段时间才有货,不过各种独件儿的首饰还有。”
另一个机灵的伙计已经端了两个大盘子上来,里面都是闪烁着光芒的首饰。
伙计嘴皮子利落道,“这师傅是我们专程从西洋请来的,和咱们自己的师傅合作,做出来的首饰那是整个大历朝头一份,姑娘来的可巧了,今儿是头一天拿出来。”
林瑾衡觉得自己运气更好,最后一套搭配好的首饰被她挑中了。
那位姑娘开口,吴侬软语,应是江南人士,“你们一整套的头面什么时候出,能否给我留下一套?”
伙计自然连声答应了,一整套下来起码百两银子,这样的大生意怎么能不接。
林瑾衡想着钻石首饰如今挺少见,她在福建见过的切割技术远没有这样好,看来中西合璧,非比寻常,便想给重华等长辈和几个交好的姐妹准备一套,便问眼前的伙计,“我能不能自己画样式,你们照着我的图纸打。”
伙计知道林瑾衡的身份,很想接这份生意,不过,“这要看样式如何?”留下三分余地,万一不成,得罪了贵人,他们可承受不了后果,又道,“不如郡主将样式给小店,让我们师傅看一下,再给您回复。”
“那好,等我画好了,送过来。”林瑾衡点头。
伙计眉开眼笑,见林瑾衡*不释手的把玩面前的首饰,便安静的站在一边随时准备回答这位娇客的提问。
那位姑娘猛地转头,看着林瑾衡,眼神复杂。
主仆三人离林瑾衡不远,也听到了郡主的称呼,京中这个年纪能称一声郡主的只有两个,昌华长公主的女儿莫馨蕊丹阳郡主,另一个就是重华长公主的女儿林瑾衡琅华郡主,尊号跟着长公主一辈的‘华’字走,可见这两个郡主身份上的差别。丹阳郡主守孝,眼前这个应该是琅华郡主了。
林瑾衡似有所感的偏头,对上那位姑娘恬淡自若的眼神。
那姑娘带着温和的笑容,上前行礼,“臣女俞氏拜见琅华郡主。”
林瑾衡示意芷言将人扶起,不是正式场合,这种大礼显得太郑重了。又想俞,想不起来,这姑娘也面生的紧。
“我家姑娘是俞阁老府上的大姑娘。”俞姑娘的丫鬟脆声自报家门,她家姑娘一直随着大老爷外放,才刚回京城。
阁老那真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招牌,内阁是朝廷文官阶级的权力中枢,里面的人相当于以前的丞相,也被人称一声相爷。
京里炙手可热的豪门,林瑾衡多少都听过一耳朵,俞家有这么一位简在帝心的阁老,自然也算的上豪门,何况俞家可不是俞阁老一枝独秀,家族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俞家这家族史颇为有趣,祖上也是开国功臣,老祖宗是侯爷,不过如今爵位已经没有了,华丽丽的从勋贵世家摇身一变成了书香门第,是清流一派的中流砥柱,纯臣。
多少勋贵人家想成为第二个俞家,只是开国百余年,俞家只有一个。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就着里面的玩意,闲话了几句,林瑾衡发现俞姑娘懂的可真多,一个花瓶一方砚台,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并且似乎是顾忌着她的年纪说的不仅浅显易懂还趣味横生。
“这套首饰倒是不错,还有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群人。
正听的兴味盎然的林瑾衡转头发现,果然是熟人——周瑶,就说耳熟呢!
伙计也认识周瑶,知道这位不是好性子,手上还拿着马鞭呢,心中叫苦,面上还是微笑,“周姑娘,对不住了,最后一套就在郡主手上。”
周瑶一挑眉,“她付银子了吗?”这是明知故问,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去账房结算,鲜少当场付银子的。
伙计深知这一点,都要急出汗了,他们最怕就是遇上这样的情况,谁也得罪不起,一个不好就拿他们发火。
“买东西自然要当场银货两讫,她没付银子,自然不算她的,给我包起来,我带了银票。”周瑶一抬下巴,示意身后的丫鬟上前。
道理如此,但是伙计要哭了,支支吾吾,“这,不是,我们铺子允许先拿货再付银子。”
周瑶一笑,“你们这样是不是该关门了。”
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吧!
伙计把求救的目光的投向林瑾衡。
林瑾衡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笑容和煦,“打开门做生意,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贸贸然改了,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阿瑶还是莫要强人所难。这规矩定出来就是让人守得,不守规矩的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周瑶愣了愣,委实没想到林瑾衡今天把话说得这么透,就差指着她的鼻子直接骂她不守规矩了。
关于林瑾衡和周瑶之间的纠葛,重华长公主只告诉了林瑾衡一句话,别人畏大皇子之势,他们家可不怕。
重华得给她皇兄面子,不能和小姑娘计较,但林瑾衡可比周瑶还小,只要不出格,他们长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白了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各凭本事欺负人,谁也别想回头找家长撑腰。
林瑾衡也不理发怔的周瑶,示意伙计把她要的东西装起来,“贵店以诚待客,日后必然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闻讯赶来的掌柜松了一口气,亲自给林瑾衡装盒。他们若是站在周瑶那边那就是实打实的落了卫国公府与重华长公府的面子。按规矩行事,大皇子便是觉得被他们扫了面子想秋后算账,理也在他们这边,何况他们背后的东家也不是一般人,林瑾衡又表了态,大皇子还不能只手遮天。
周瑶回过神来,挑眉看着林瑾衡,冷笑道,“不守规矩的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望林姑姑也牢记自个儿说的这句话!”等她的规矩成为所有人规矩之时,就看林瑾衡能不能,守规矩!
林瑾衡微微一笑,“我记性向来很好,”似笑非笑瞅着周瑶,“说到规矩,我竟不知你见了长辈都不行礼是哪门子的规矩!”辈分高,身份贵,就是好!
垂眸立在边上的俞姑娘,眼神一暗,抬眼看林瑾衡,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盛气凌人的精致脸庞。
等周瑶行完礼,林延恩从门外笑着走进来,他之前在另一间屋子里选物件,过来倒是看了一场好戏,他家妹妹原来也是有爪子的,甚好!
“妹妹选了什么?”笑睨一眼周瑶,“三哥带了银票出来。”
周瑶冷哼一声,态度敷衍的又向林延恩行礼,然后水红色的衣袖一甩,带起一阵香风,大步离去。这位表叔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小时候她嫉妒林延恩得宠,也找过几回麻烦,最后遭殃的都是自己,自此以后对他退避三舍。
林延恩看了看几个盒子,微笑问,“要再选一些吗?”
“我饿了,要去用膳。”在古方斋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偏头对俞姑娘道,“下次再会。”
俞姑娘顿了顿,垂下眼微微福身,做出恭送的姿态。
林瑾衡觉得这位俞姑娘太多礼了一些。
林延恩只以为是林瑾衡认识的人,遂点头示意,携了林瑾衡往外走,偏头问话,目光温润,嘴角含笑。
“这位就是卫国公世子!真俊!”一个丫鬟忍不住道,林延恩家世显赫,圣宠隆重,又文武双全,还如此俊俏,鲜少有人不知道,不少闺阁女子私底下都会讨论。
另一个丫鬟一推她,“胡说什么呢,回去告诉嬷嬷,仔细捶你。”
俏皮一吐舌头,又看一眼她家姑娘,低着头,细细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表情莫名。
作者有话要说:俏皮一吐舌头,又看一眼她家姑娘,低着头,细细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表情莫名。
俞姑娘
79宫中人
萧太后闲适的靠在软榻上;不远处;林瑾衡嬉笑着放风筝;目光*怜又带着追忆;她的阿衡若是长到这个年纪,该也是如此吧!
楚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立时便知道萧太后怕又是想起来了早夭的大公主;心里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公主和九皇子的早夭一直是萧太后的痛。尤其大公主是萧太后的第一个骨肉;千娇万宠养到八岁;天真烂漫又贴心,不想小小年纪就被高氏害了去。对重华长公主;萧太后再也不敢将她完全护在羽翼下,说来,以太后当年的处境也没能力为重华长公主遮住所有的明枪暗箭。没能力为子女遮风挡雨,萧太后这心也不好受。
如今她瞧着萧太后和重华长公主几近于溺*林瑾衡,未尝没有弥补当年遗憾的意思在里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她楚嬷嬷都明白,太后和长公主岂会不知,尤其是太后有大公主的前车之鉴在,两人应是有了万全之策才会如此行事。
楚嬷嬷瞧一眼林瑾衡,笑容明媚,眼神干净,若可以谁不想女儿家如此,一辈子都不用为那些糟心事勾心斗角,机关算尽得来的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好。
“诶呀,断了!”林瑾衡趔趄了一下,身边的丫鬟忙上前稳住身子。林瑾衡仰着头,一脸可惜的看着天空中渐行渐远的风筝。这风筝虽然难看了点,但可是她和萧太后两人亲手做的,完全的不假他人之手。
随侍的一边的太监见状,忙命人去捡回来,又满脸堆笑的问林瑾衡,“奴才命人给郡主再放一个起来?”
林瑾衡摘了戴在手上的护套,边往萧太后处走边道,“今儿个不玩了。”
萧太后伸手把林瑾衡揽到身边让她坐在榻上,拿了帕子给她擦汗,嗔道,“可是累了,说了让别人放,你偏要自个儿来,我瞧瞧,手勒疼了没。”两人本好好的在看书,这丫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记载着各种奇形怪状风筝制作方法的书来,也不管是秋天,就人来疯的要放。
林瑾衡笑嘻嘻的把手伸出来给萧太后看,“带着护套呢,一点儿都不疼,看着别人放哪里有自己放的有意思。再说了这纸是我糊的,架子是您做的,画是我描的,字是您题的,当然要自己放了才有意思。”
“淘气!”萧太后笑指林瑾衡。
林瑾衡笑着躲萧太后的手,她如今可是九岁,自然可以淘气,等到十九岁想淘气都怕是不能了,偶尔童趣一把,她自己玩的开心,疼*她的长辈们也开心,何乐而不为!
祖孙俩笑闹了一会儿,这风筝也被人捡回来了,不过却不是他们这边的人。
互相行礼之后,仪态万千的贤妃和勤嫔站在萧太后和林瑾衡面前,一个风姿绰约如牡丹,一个清丽脱俗如幽兰。
林瑾衡和宫里有分位的嫔妃差不多都打过照面,环肥燕瘦,春华秋实,只有你想不到的类型,就没有这宫里没有的。她皇帝舅舅委实艳福不浅。
站在勤嫔边上的十三公主笑弯了眼,上前几步,递出手上的风筝,“这是林表姐你画的吗?”
林瑾衡接过风筝,福身道谢,又点头道,“让公主见笑了。”
十三公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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