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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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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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权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满是痛心的样子,最后一步步走到朱盘烒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朱棣可以为天子,吾儿为何不可?若没有父王,他老四不过是个贼囚而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能成王,父王亦可。子怡,你记住父王今日的话,你是凤子龙孙,乃太祖嫡亲血脉,异日你当为君,知道吗?”

朱权说话的时候,双眼通红,嘴唇哆嗦,竟是有点癫狂,反反复复地道:“对此,你需深信不疑,合该你做天子……”

而这番话,却似乎是嵌入了朱盘烒的心底深处。

朱权道:“你若是不成,孤王还有孙子,你也有孙子,只要血脉还在,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说到这里,朱权突然沉默了,良久才道:“这几日,父王要去拜访一下朝中的重臣,是了,太子那边也要让人活动一下,太子是储君,可是老四表面上喜欢汉王,让太子颇有疑虑,这么做,怕是老四的制衡之道。不过……有疑虑未尝不是好事,他有疑虑就会想着做好人,可以为我所用,罢,父王乏了,你下去罢。”

朱盘烒磕了个头:“儿臣告退。”

从厅中出来,朱盘烒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其实他既不喜欢大宁,也不喜欢南昌,他喜欢的是南京,而父亲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深处。

他背着手,宛如小大人一样走出来,招来一个宁王近卫,淡淡地道:“郝风楼,这个人是什么路数,给我查一查。”

近卫躬身道:“卑下这就去查探。”

朱盘烒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他和朱权不同,朱权总是想着他的大事,总是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在年轻气盛的朱盘烒看来,自己堂堂天潢贵胄,岂可受一个小小百户的侮辱?若是吃了这样的亏都不声张,那么成这大事又有什么用?

第一百章:冲我来

“这就是御刀?吓,我三两银子可以去三石坊那儿打两把……”

曾建手持着御刀,左右观摩了几下,接着各种的鄙视。

郝风楼觉得有些悲催,这御刀怎么就不像御刀呢?话又说回来,谁又会想到堂堂天子曾经的佩刀如此的朴素,这不科学啊,就好像广大人民群众的想象力一样,怎么着也不会认为皇帝吃的也是米饭,就算是米饭,那也该是一天吃一百碗才是。

郝风楼将刀抢回来,尽力一副淡然的样子:“御刀,御刀,看了你也不懂,你知道什么。”

周芳在一旁咳嗽了一声,道:“是啊,是啊,曾总旗,你不晓得就不要乱说,这就是御刀嘛,百户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罢朝曾建使眼色。

相比曾建,周芳要可恶得多,至少郝风楼是这样认为的,曾建不信,是直截了当说出来,周芳也不信,偏偏还要笑着说是,然后挤眉弄眼,这让郝风楼有一种被人忽悠的感觉。

郝风楼再次将御刀配在身上,已经不再感觉狂拽霸气了,移开话题道:“周书吏,近日让你去北镇府司跑动,那边怎么说,东城千户所的差事还没有着落?”

周芳苦笑道:“学生四处去打听,腿都跑断了,倒是经历司那边有点消息,据那边的意思是这事儿得挪到年后,指挥使和几个同知、佥事甚至是镇抚大人,似乎是想先敲定了千户的人选再下任命。可是这千户到底**,眼下却没有头绪,学生估摸着指挥使大人有自己的人选,只是现在不便拿出来说,其他几位大人呢,现在也都在使劲,总而言之,这里头千头万绪一时也说不清。”

人是群居动物,一旦凑到一伙就不免争权夺利,谁也不能免俗,这锦衣卫也是如此,瞧着这意思,郝风楼觉得争的未必是这些大人,只怕在这些大人的背后各有靠山后台都在牟足劲争取。否则纪纲是指挥使要安插一个自己人还不是跟玩一样,偏偏这时候按兵不动,显然忌惮的不是下头的同知、佥事和镇抚,应当是这些人背后的人物。

想到这里,郝风楼不由摇头,周芳口中所说的千头万绪还真是精准。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根线头,这根线牵在哪里,也只有天知道,千户们背后是几个核心的锦衣卫高官,锦衣卫高官的背后又都是谁呢?

“罢……随他们去吧,咱们做自己的事,这不是要过年了嘛,百户所里自己采买一些年货,到时候分发下去,到时候本百户要亲自发红包,人人有份,大年初一让大家都来点个卯,聚一聚。”

其实到了岁末,许多人已经没有心思在公务上了,郝风楼如此,曾建、周书吏这些人也是如此。

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正在这时,一个校尉飞跑而来,气喘吁吁地道:“立春楼出事了,有人闹事。”

曾建斥道:“出了事,你们自己不会处置?”

这校尉苦笑:“来的人非同小可,弟兄们不敢做主。”

“哎……”郝风楼叹口气,对众人道:“天子脚下当差实在不容易,隔三差五总会有乱子,吴涛,你守在这里,其余人随我来。”

立春楼算是整个东华门最奢侈的**,乃是秦淮河几家画舫的东家一起开办,所有的女子也都是精挑细选,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再加上又是新近开张,装饰尤为奢华,雕梁画栋,非同凡响。

这里的生意也好,通宵达旦的丝竹曲目、迎来往送的欢笑声交织一起,也算东华门的一道风景线。只是现如今,情况却是大大不同。

大堂里,所有的客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和姑娘都躲了起来,只有三四个校尉以小旗赵坤为首站在一边,原本这些锦衣卫,在东华门自是横着走的人物,只是现如今,局面有些尴尬。

赵坤等人被勒令站在一排,边上七八个不怀好意的护卫虎视眈眈,一个华服的少年背着手冷冷地看着他们,少年已经表露了身份,乃是宁王世子朱盘烒,朱盘烒带着冷笑,目光落在赵坤身上,一字一句地道:“你方才说什么?郝百户有令,任何人不得滋事是吗?”

赵坤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是吗?”朱盘烒继续逼问。

赵坤只得道:“这是东华门百户所的规矩,还请小王爷见谅……”

“哈哈……”朱盘烒大笑道:“规矩,规矩轮得到你们这群贱民来订呢?这天下姓的是朱,天下的规矩也就是我们朱家的规矩,你们那郝百户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朱家的家奴而已,一个家奴也配和我讲规矩?

赵坤不敢吭声。

朱盘烒笑得更冷,道:“你来说,郝风楼是个什么东西?”

赵坤尴尬地道:“小王爷……”

朱盘烒猛地踹了赵坤一脚,赵坤打了个趔趄,差点要摔倒在地。朱盘烒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我问的是,郝风楼是什么东西?”

赵坤只好咬牙不吭声。

“你不说?”朱盘烒勃然大怒,整个人变得暴躁起来,狠狠一巴掌甩出去,将赵坤打翻在地,似乎还觉得不解恨,又狠狠踹上几脚,口里大叫:“你说不说?说不说?”

几个朱盘烒带来的护卫见状也冲上前去,拳脚相加。

赵坤被打得头破血流,既不敢还手,又不敢求饶,边上的校尉和力士吓得大气不敢出。

等到郝风楼进来的时候,赵坤已经奄奄一息,脑壳被赵坤的足尖踩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郝风楼左右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朱盘烒的身上,看到了朱盘烒脚下的赵坤的时候,郝风楼目中掠过了一丝怒意,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左右站着的几个‘帮凶’俱都是亲军服色,由此可见,朱盘烒的身份很不一般。

郝风楼上前,抱了个拳:“不知卑下手底下的兄弟如何得罪了公子……”

朱盘烒狞笑:“你就是郝风楼?”

郝风楼道:“卑下便是郝风楼。”

朱盘烒目露杀机:“这就好极了,你前两日顶撞了我父王,今日,我正好有一笔帐要和你算一算!”他顿了一下,又狠狠的踹了赵坤几脚:“今日,我打的就是他,你能奈何?”

郝风楼终于明白对方身份了,面对这样的人,郝风楼竟也一时手足无措,天潢贵胄,这可不是好玩的,你可以言语上冲撞他,可是碰他一根手指头,都是滔天大罪,郝风楼道:“小王爷,若是从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只不过,若是小王爷就算真要找麻烦,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要为难下头的兄弟,尽管冲卑下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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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格杀勿论

朱盘烒冷笑连连,几乎是大吼:“冲你来,你配吗?在这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你一个小小百户也配告诉我该怎么做?来,来人,给我打!”

几个宁王护卫如狼似虎一般将赵坤死死按倒在地,朱盘烒吐出几个字:“打到死为止!”

无数拳脚砸在赵坤身上,立春楼里的校尉力士的脸色顿时变了,却都咬着牙,不敢做声。他们当然清楚,眼前这个人乃是藩王世子,面对这样的人,莫说只是个小旗,便是百户、千户,还不是照样说打就打?

只是这赵坤虽是小旗,平时素来喜欢与人开玩笑,也不端架子,百户所上下和他都相处得不错,此时看赵坤的惨景,不少人的脸色都是铁青。

朱盘烒则是在旁大笑,不断拍手叫好。

郝风楼忍不住道:“小王爷,你到底想如何?”

朱盘烒眼角也不看他一眼,吹了一下口哨,朝王府的侍卫吩咐道:“往死里打,打死了喂狗。”

赵坤被几个侍卫揪着头发,已是被打得不成人形,浑身是血,滔滔大哭:“别打了,别打了,饶命……饶命……”这几个侍卫哈哈大笑起来。

郝风楼的脑子嗡嗡作响,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若是朱盘烒对自己动手,他能接受,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的部众,却是不可接受。他咬咬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小王爷,此前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小王爷恕罪,卑下……卑下……小王爷说的不错,卑下……卑下是什么东西,卑下什么都不是,就请小王爷高抬贵手,若是小王爷还不解恨,卑下自己了断……”说罢,郝风楼狠狠地一巴掌掴在自己的脸上,才继续道:“不知小王爷满意吗?小王爷什么时候满意,卑下什么时候住手。”

啪……啪……郝风楼下手很重,每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都让自己的脸颊上多一个印子,几巴掌下来,郝风楼的双颊已是血红一片。

曾建等人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一起道:“还请小王爷高抬贵手!”

朱盘烒哈哈的笑起来,随即怒道:“郝风楼,你在宫中的时候不是很跋扈吗?不是指着我父王的鼻子大叫什么君臣本份吗?怎么,现在为何求饶了?你要求饶是吗?你从前的跋扈劲儿去哪里了?”

他走上去,狠狠地甩了郝风楼一个耳光,揪住郝风楼的领子,犹如疯子一样:“现在如何,现在怕了?哈哈……你怕也没有用,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父王和得罪我的下场。我不动你,我要先打死这些跟在你后头的狗腿子,是啦,我又想起来了,我知道你的府上在哪里,你的父母,你的亲族,我全都知道,我不动你一根手指头,但是我要让他们统统知晓我的厉害。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朱盘烒放声大笑,笑得整个面目都扭曲起来,他虽然不过十二三岁,可是自幼被人**溺惯了,早就养成了一副乖张不容人忤逆的性子,此时的他更像是戏猫的老鼠,神色癫狂之中带着某种报复的快感。

正在这时,外头传出女子的哭声,几个侍卫突然拉扯着一个女子进来。

这个女子衣衫褴褛,被几个侍卫抓着,不时调笑,头发早已散了,衣衫也差点要扯下来,女子拼命反抗,高声恸哭,朱盘烒眼睛放光,走向这女子,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使她不得不扬起脸来,朱盘烒欣喜若狂地道:“看看这是谁,看看这是谁,哈哈……快看,这里是立春楼,好极了,我带大家来就是要大家来乐呵乐呵的,寻常的胭脂俗粉,我怎么看得上……哈……你们……把她的衣衫剥下来。”

几个侍卫的精神一振,一个个变得更加不怀好意。

女子大叫:“相公……相公……”

郝风楼认出是谁了,乃是曾建的新婚妻子刘氏。

朱盘烒发疯似的叫道:“在来之前,我已经打听清楚,已经摸清了你的底细,哈哈……哈哈……这个女人,我很满意,现在,她是我的了,郝风楼,我不但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还要让所有人知道给你做狗腿子的下场。”

曾建的眼睛红了,豁然站了起来,死死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舌头都咬出血来。

朱盘烒的目光落在曾建的身上,顿时勃然大怒:“狗东西,你还敢站起来,见了我,竟然敢不跪下?你是曾建?是啦,我晓得你,你一向和郝风楼形影不离是不是?来,叫他跪下!”

几个护卫冲上去,有人猛踹曾建的后腿肚子,可是一脚踹下去,曾建纹丝不动。

这时候……郝风楼也站了起来,站得很是笔直,整个人宛如一杆标枪,眼眸死死地盯住朱盘烒,一动不动。

更多人站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朱盘烒怒气冲天地大叫:“怎么,你们想怎么样,我赏脸玩一玩你们的女人,你们莫非不服?”

郝风楼冷笑,眼眸中掠过一丝露骨的轻蔑,可是他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便是刘氏,此时也不再叫骂了。

整个立春楼里落针可闻。

朱盘烒气呼呼地看着郝风楼,又气冲冲地看向曾建,看那一个个站起来,表现沉默的校尉和力士。他陡然大笑:“想不到,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大的胆子,看来今日不把你们统统收拾了,委实对不起你们。”

郝风楼笑了,道:“小王爷,你闹也闹够了,若是现在就走,我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

“什么?”朱盘烒觉得可笑:“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却会永远记得今日的事,永远记得如何收拾你们,如何让你们痛不欲生。”

郝风楼吁了口气,正色道:“周书吏,胆敢在东华门百户所辖下滋事,该当何罪?”

周书吏道:“回大人的话,敢在东华门滋事者,断指!”

郝风楼目光中掠过了一丝决然:“好,现在有人胆敢在立春楼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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