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作者:御风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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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作者:御风南冥-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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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立刻凑于一处,低语不止。待到海镜将所有细节安排妥当,热腾腾的饭菜也被小二端上,逐一放在桌上。
  众人已吃了好几顿干粮,瞧见桌上鸡鸭鱼肉一应俱全,不由食指大动,纷纷提筷开吃。
  一碟红烧肉丸摆上桌面,凌沐笙眼神一亮,抓了筷子便去夹,却将肉丸落回盘中。费源光见状,笑嘻嘻替他夹起,放在他碗中,“小沐,还有什么想吃的?”
  凌沐笙指了指几个菜,费源光一一为他夹上。海镜不由笑了笑,“费大哥真是体贴入微,将来你的媳妇可享福了。”
  费源光摸着脑袋傻笑起来,目光却始终锁在凌沐笙身上。海镜与风相悦吃着饭菜,都觉这二人关系有些暧昧,不觉递了个眼神。
  众人用过晚饭,便回到房间沐浴休整。由于在马车上颠簸数日,又在承王府中打了一场,个个皆是精疲力尽,沾床便睡。
    
    

  ☆、第108章 披荆斩棘收故园(1)

  而今正值春季,越往南走,春意越浓,四处皆是美景如画,海澜庄也不例外。此时,庄内樱树桃树纷纷开花,几处院中皆是花海连绵,娇烂漫红。风过之时,花瓣飘落千尺,犹如红雨缤纷,美不可言。
  然而这美丽的景色却换不来海澜庄昔日的热闹,由于薛家兄妹之事,加上庄内资金匮乏,无法支撑悬赏,海澜庄此时已是门可罗雀,分外冷清。就连贴在外墙上的悬赏图画也已许久未变,上面污迹斑斑,有几张甚至只余下一半。
  不过这日,久未迎客的海澜庄中却来了两名客人。那二人趁着天光熹微、四下无人之际,提着一个棉布包袱由侧门进入庄内,着人去报刘氏。
  此时,刘氏方梳洗完毕,听侍女通报有人来见,便理了理衣衫,将一头青丝规规整整盘好,戴了几枚珠花来到厅堂。
  堂内,只见花逢君与游眉毫不客气地分坐金丝楠木方桌两边,一人耷拉着眼皮转着铁核桃,另一人上上下下瞧着自己光滑的指甲,即便刘氏已经走入,也没有半分迎接之意。
  而那楠木方桌上,则放着一个藏青色棉布包袱,包袱中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个长宽一尺的方形匣子。
  见到那匣子,刘氏眼神一亮,疾步上前便要去取,“这、这就是……”
  游眉将手往包袱上一搭,拦住她的动作,“老夫人,我们按照约定将你要的东西带来了,不过,您若是不请来海庄主一同查看,我可不会让你打开这匣子。”
  刘氏皱了皱眉,“当初与你们定下约定的是我,为何定要渊儿同看?”
  花逢君转着铁核桃的手指一停,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道:“君子易交,小人难防。花某虽不是君子,却也不及某些小人阴险毒辣,担心被人利用陷害呐。”
  刘氏不悦地瞟了二人一眼,“利用陷害?当初你们做下的这等行径还少么!若是不将匣子里东西与我一看,解药你们休想拿到!”
  游眉两手托腮,往桌上一撑,一双媚眼波光流转,“那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海镜究竟是死是活了。”
  刘氏咬了咬牙,正踌躇之时,身后忽的传来了海渊的声音,“娘,堂内怎么如此吵闹?出了什么事?”
  刘氏一惊,一回首便见海渊已跨入堂内。眼见花逢君与游眉笑容满面凝注自己,海渊神情一僵,疾步来到刘氏身边,低语道:“娘,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虽低,仍是没能逃过花逢君的耳朵。花逢君转了转铁核桃,阴测测道:“海庄主,你还不知道么?老夫人为了你,不惜将我们放出地牢,让我们去取海镜性命呢。”
  海渊一震,脸上血色尽褪,“娘,您怎么能……海镜再怎么说,也是父亲的……”
  刘氏摇了摇头,一把握住海渊的手,“渊儿,我知道你一向宅心仁厚,但海镜何曾领过你的心意?若不是他,你父亲会弃我们母子于不顾?若不是他,海澜庄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海渊抿了抿唇,没有言语。刘氏见他动摇,握着海渊的手略微收紧,“渊儿,若是你不忍心,就由娘来背负这个罪过!如今事已成定局,再没有人能威胁海澜庄的安全,娘就算背上一世骂名也算值了!”
  听着这二人对话,花逢君啧啧几声,冲游眉摇了摇头。游眉也面有鄙夷,手指在红唇上一点,望着刘氏,“既然海庄主来了,多余的话就少说些吧。老夫人只要将解药备好,我们这就打开匣子,让二位过目。”
  闻言,刘氏从袖中摸出一方锦盒,将其打开,露出三枚白色药丸,“解药就在这盒子中,冷绝魂没能回来,我也不想过问,你二人待会将解药服下即可。”
  游眉看了一眼药丸,又看一眼花逢君,将包袱解开,抬着内里的漆皮檀木匣子缓缓站起,向刘氏走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将海镜的头颅交给老夫人了,打开之时,可别被吓到哦。”
  海渊听罢,默默来到刘氏身边。他见刘氏手指在匣子边徘徊片刻,似是有几分恐惧,便探手将匣子揭了开来。
  二人屏住呼吸,已做好看见一颗血肉模糊头颅的准备。然而视野所及,匣子内竟只有几块鹅卵石,没有任何惊骇之物。
  刘氏一惊,正欲发话,不妨游眉将匣子一翻,猛然撞上她的面门。吃痛之下,她连连退步,正巧撞上一旁桌椅,游眉手臂一拧一绞,便反剪了她的手臂,将她摁在桌上。
  刘氏喘息几声,回神之时,见海渊也已被花逢君擒住,以一柄短刀架在脖颈,不觉又气又悔,“你们、你们难道……”
  装着解药的锦盒“啪”一声落地,门外忽然走入一人,弯腰将其捡起。刘氏的眼睛不觉越睁越大,只见那人一袭蓝衣,眉眼微曲,笑意盈盈,不是海镜又是谁。
  “海镜……你竟然……”刘氏咬着牙,一句话从牙缝中挤出,已是怒不可遏。
  海镜打开锦盒瞅了瞅,确定那是真的解药后,笑着望向刘氏,“我怎样?话说回来,这二人归根到底也是您放出的,我还得好好谢您一番呢。”
  海渊看着眼前场景,已是冷汗涟涟。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海镜,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指示,与娘无关,你快放了她!”
  海镜却毫不理睬,只是缓缓道:“这一切是谁的指示我不在乎,我此来只是想与你们谈一件事。”
  说着,他来到海渊面前,故意拉长了声音,“大哥,将海澜庄就此交给我打点,你与老夫人就住进樱院,安享余生吧。”
  海渊微微蹙眉,“你这是想将我们囚禁么!”
  海镜摇了摇头,“只要你主动告昭天下,将庄主一职让与我,我绝不限制你们的自由,庄内庄外皆可随意走动。”
  海渊一瞥刘氏,满面汗珠一颗颗滚下。刘氏不待他回答,已尖叫起来,“海镜!你这个小人!不仅做了笑面贼,闹了海澜庄,现在还想将渊儿辛苦打理的家业夺去!你干下这等阴险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的目光忽的落在海渊身上,“渊儿,千万别答应这贼人的条件!海澜庄万万不可落到他手中!”
  听着她的话,海镜面上仍是堆满笑容,“老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此来可不是为了征求你们的意见,方才的条件也只是给你们一个脸面罢了,你们就算不同意,海澜庄我也要定了。”
  “你!你就不怕再背上一个恶名,让海澜庄也一同被天下人鄙视吗!我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积累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海渊见海镜心意已决,心下危机重重,不禁脱口嚷道。
  “名声?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父亲振兴海澜庄的目的并非名利,而是一份道义,是用钱财买不来的东西!”海镜神色一瞬肃然,“若你不肯让位于我,就只好请你与老夫人屈居樱院,看着我如何将庄子恢复为父亲期望的模样了。”
  海渊重重一哼,眼光在门外一掠,“看来你是打算强行从我手里将庄主之位夺去了?你以为你在海澜庄如此放肆,真的能够全身而退么!”
  他的目光只向外落了一瞬,但海镜已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眯眯踱到他面前,“大哥,你还有功夫操心我能不能全身而退?我也不瞒你,现在这扇门外,已有幽冥谷的人守住了院落,整个庄子早在我的控制之下,你就别妄想有人会来救你们了。”
  海渊本打算与海镜多言几句拖延时间,待到家仆发现异状赶来救援,听见此话不由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面色微沉。
  而海镜也故意虚张声势,让海渊认为幽冥谷中来了许多帮手,殊不知实际控制外部情况的只有风相悦等三人。
  见海渊脸色骤变,海镜从一旁取了笔墨纸砚,撩了衣袖慢慢磨墨,“大哥,我知道你一向很识时务,现在该做什么,想必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似是带着几分笑意,又隐隐透出威震之感。海渊心头一时涌上一阵胆寒,见海镜将沾了墨水的狼毫笔向自己递来,右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
  海镜看他迟疑不决,干脆提了他的手,将笔杆塞入他掌中。随即,他将桌边靠椅一拉,冲海渊做了个“请”的姿势。
  海渊瞧着堆在眼前的白纸,咬紧牙关。刘氏见他犹豫,忍不住嚷道:“渊儿!不要让这小人得逞!他根本不是你爹的儿子,只是他不知从哪里捡回的野种!和海澜庄没有任何关系!”
  听着这话,海镜嘴角依旧噙着笑容,全无愠色。游眉却是手刀一扬,猛地将刘氏击晕,冲海渊娇笑道:“海庄主,事不宜迟,你再耽搁一阵,可就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了。”
  花逢君手中利刃向下一压,海渊双膝一颤,霍地坐在靠椅中。此时他已完全明白,若是自己不将庄主之位让出,海镜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己方早已落入下风任人宰割,与其继续僵持,不如退求其次。
  更何况,海澜庄目前不仅入不敷出,甚至负债累累,自己已难以支撑……思及此处,海渊握笔的手一紧,墨迹一串串落上白纸。
    
    

  ☆、第109章 披荆斩棘收故园(2)

  待到一叠纸张写罢,海镜将其拿起轻轻一挥,冲海渊一扬首,“现在将庄内家仆聚集厅内,告知他们你将让位与我,并派人带这些书信通告天下各派。”
  海渊拭了拭额上汗水,只得暂且按照海镜的要求行事。当庄内上下聚集厅堂,听闻海渊亲口说出这个消息时,心中俱是愤愤不平。但见海镜身在当场,风相悦等三人立于门外,游眉与花逢君各站屋内两侧,也无人敢造次。
  时至下午,海镜便从海渊手中接过海澜庄一切,并将刘氏与海渊送入樱院。二人虽未被限制自由,但海渊也暂且闭门不出,除了海澜庄被夺走的失落与悲哀外,他甚至有些一丝期盼,希望看到海镜因无法解决庄子目前的困境而露出丑态。
  房内,风相悦正坐于一张楠木桌边,翻看海澜庄账册。海镜伏于桌面,手执墨笔,正在纸上画着什么。费源光和凌沐笙则站在二人面前,时不时探头一看。
  最后一笔落下,海镜将纸提起吹了吹湿润的墨迹,而后递于费源光手上,“费大哥,丰夜庄年久失修,杂草丛生,道路难寻,上一次我们走过的地方还略有些印象,便画一份地图给你们。”
  费源光将地图卷了收入怀中,“好的,我们俩一定把丰夜庄每个角落都搜遍,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些蛛丝马迹。”
  海镜笑了笑,“掘地三尺倒不必,上次我们曾在一间密室中听见过水声,但那附近并无河流,你们注意找一找那水声从何而来。”
  费源光点点头,携了凌沐笙,冲海镜与风相悦一招手,笑嘻嘻道:“我们这就启程了,先向你们别过。”
  凌沐笙一瞥二人,只是自信地扬了扬嘴角,没有多话。二人走出门扉,很快便消失于走廊外。
  这时,海镜的目光落在坐于一旁的游眉与花逢君身上,“你们已服了解药,今后有什么打算?”
  花逢君耷拉着眼,用他一贯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出了海澜庄,我二人必定会惹得那群正派伪君子喊追喊杀,虽然花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麻烦事自然少一件是一件,因此我们决定暂且留在海澜庄了。”
  游眉红唇一撅,向海镜抛了个媚眼,“正是如此,所以庄主有什么事,尽管向我们二人提出来,可别客气哦。”
  海镜瞧着二人,也不禁莞尔,“既然你们要吃海澜庄的饭,我当然不会客气。”
  花逢君长长“嗯”了一声,“说到吃饭,花某还真有些饿了,海澜庄多久开饭?”
  海镜看了看天色,确实已接近晚饭时分,便引着几人来到厅堂用饭。
  但到了第二天,海镜与风相悦便发现海澜庄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庄内资金仅能勉强支持平日生活,对于各处钱庄与门派则是负债累累,少则上百两,多则上千两,而这些内幕皆掩盖在海澜庄平静的外表下,毫不为人所知。
  此后几日,海镜接连发现庄内各处失修没落,除海渊时常活动之处与刘氏院落外,其余地方似乎已很久无人问津,顿感不悦,便与风相悦直向庄内家仆所住的院落走去。
  推开柴扉,院中虽是空无一人,但院内房中却像窑洞一般。只见一干人围着一张桌子直吆喝着什么,有人双眼圆睁,直勾勾盯着桌子中央,有人挽着布衣袖口,一副跃跃欲试模样。整个房内乌烟瘴气,骰子的响动夹杂着人们的污言秽语,不住回荡。
  风相悦望了望这番场景,不知不觉皱起眉头,“想不到海澜庄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海镜神色少有的冷峻,猛一拍墙壁,震得灰尘扑扑落下,也惊得房中一瞬安静下来。
  众人一见海镜,虽是惊惶不已,却也不怎么害怕,毕竟海镜在庄内久受排挤,一向不被他们放在眼中,此番更是强行从海渊手里夺走了庄子,众人皆是心有不服。
  海镜眼光在屋中巡了一圈,突然又有了笑容,“看你们热热闹闹的样子,这里比起市井赌坊倒丝毫不差嘛,玩得可还尽兴?”
  说着,他越过人群来到桌旁,将桌上骰子拾起,握在手中把玩,“这里领头的人是谁,站出来。”
  一时间,四下寂静一片,竟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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