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陈建勋道:“这人是我家雇来的保姆,有些事情,我是不是能跟着听听,这个不违反原则吧?”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是觉得不放心。二是还有几分怀疑。
“没有问题!”女冬医才。
我干脆坐了下来,示意老陈把人带过来:“说,你在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田大姑已经被老陈打没了脾气:“这是块儿风水宝地,我要在这里养鬼,又弄不走这家人,只能装成保姆躲着。可是他……”
田大姑指了指陈建勋:“他身上官气太重了,小鬼都不敢进来。我干脆就用风水局挑着他夫妻不和,只要他不回家,我就能养小鬼了。”
“你……”陈建勋气得双眼直瞪。他爱人当时就哭了:“我家对你不薄,你怎么能……”
我冷笑道:“有些术士是不讲理的!在她看来,没把你家弄得家破人亡,已经是恩惠了。你们家的事情结束了。我也该走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听的。今天的事儿,我希望在场的人都能保密,要是上面追究起责任,别怪我事前没打招呼。”
“一定,一定……”陈建勋把我送到门口:“您看我家。”
“没什么大不了,找个风水先生重新布置一下就行。”我没时间跟他闲扯,拉上田大姑赶回了鬼手。
等进了总部田大姑彻底蔫了:“几位,几位,我没惹着你们。求你们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放你妈屁!”老陈一脚把人踹了个跟头:“你养的小鬼儿,把我兄弟魂魄都吃了。还他妈没惹着我们。今天不把你折腾出稀屎,我算你拉的干净。”
田大姑看见那个被我吊在梁上鬼魂,立刻叫起了撞天屈:“我冤枉啊!我真冤枉啊!这只鬼是我的,不假。可是,她趁我不注意跑出去了,我也正在找它。”
我冷笑着坐了下来:“看来,你是想喝一杯我这儿的待客茶吧?”
“我真没说假话,我发誓,我发血誓。”田大姑的脑袋都快磕破了,她知道我说的待客茶是什么意思。术士里面都管招待俘虏的第一道大刑叫待客茶。
我看他说的不像是假话,厉声问道:“我兄弟,练得是外家功,没有人加持的鬼魂,能近他身么?伺候待客茶。”
我们这儿哪儿有什么刑具啊?老陈出去转了一圈,最后逼得没招儿了,把仓库里的水电焊拎进屋了,拿火对着了就要往田大姑眼睛上喷!
“别,别……”田大姑吓蒙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再说。”
田大姑围着叶木看了半天:“这个人原先就少一魂一魄。”
“放屁……”老陈话没喊完,那个鬼魂就尖叫道:“我早就说了,他少魂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田大姑叫道:“对对,他原先就少魂魄,绝对假不了。曾经有高手帮他安置了魂魄,要不然他原先肯定是个白痴。动手的时间,应该有二十年左右。我发血誓!”
田大姑真的发了心头血誓。
我顿时懵了,叶木虽然有时做事不怎么着边儿,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白痴。可眼前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转头道:“小猫儿,马上查一下叶木以前的资料。”
小猫儿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叶木所有资料都是从大学开始。以前的东西全是伪造的。也就是说,叶木等于是大一开学时忽然冒出来的人。”
“叶木的资料是假的?”我一下子懵了。
小猫儿道:“不仅是叶木,包括他父母的资料都是假的。情报组那边发觉,叶木越往前去的资料就越模糊,甚至有人给他洗白过一次杀人记录。”
第一七一节 老阎王去哪儿了(上)
“妈的,怎么回事!”我暴怒之下反手把那个鬼魂捏了粉碎:“把这个老太太关起来。好好看着,要是我发现他的是假话,我就一刀一刀活剐了她。”
我知道现在发脾气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弄清叶木身上发生了什么。
现在唯一的线索只能落在的叶木师父狂佛身上了。
等我们几个辗转找到隐居在大善寺的狂佛时,他只看了叶木一眼就摇头道:“闫檀越果然还是走了。”
我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狂佛道:“几位听说过名震江湖的老阎王么?叶木就是老阎王。”
“什么?不可能!”我下意识的否定道:“老阎王失踪将近二十年,叶木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五。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狂佛道:“这件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闫檀越约战杀仙故意输给对方半招,被杀仙一掌打下万丈绝壁,诈死退出江湖的事情。人人皆知。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当年闫檀越落下断崖之后,去找忘情老祖,帮他忘情。”
“忘情老祖?”我听师父说过这个人,术道上把忘情老祖传得神乎其神,可我师父却对他不屑一顾。这个人在我师父眼里就是一个高明的催眠师,能将人催眠之后。让他忘掉一部分记忆。
我师父说过,到了他这个层次,就算敞开心扉,让忘情老祖任意施为,也抹不掉他半点记忆。老阎王的功力跟我师父不相上下,忘情老祖一样奈何不了他。
狂佛继续说道:“闫檀越从忘情那里失望而归之后,就找到了贫僧。说起来,贫僧还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想在大善寺出家为僧。但是,贫僧觉得他尘缘为了,就婉拒了他的要求。那时,他也遇见了叶木。”
“叶木?”我反问道:“叶木那时应该只有四五岁吧?”
“对!”狂佛道:“叶木是贫僧收养的孤儿。我捡到他时,他缺少一魂一魄。在常人看来是个白痴。但是闫檀越却很喜欢他。天天抱着他玩耍,直到有一天闫檀越做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决定。”
我眉头一动,立刻想到了什么。
狂佛继续道:“闫檀越自绝生机,把自己的魂魄寄托在了叶木的身上。他说,要借着叶木的身躯再活一回,也算是他脱离尘世之前,送给小友的一点礼物。”
狂佛叹息道:“贫僧虽然对当时的事情一清二楚,却并没有出手阻止。闫檀越觉得了无生趣。叶木又神魂不全。闫檀越的做法等于让两个人都得到了解脱。闫檀越能重新为自己而活,叶木也能拥有完整的人生。何乐而不为呢?”
我懵了好半天才道:“那究竟是谁的魂魄在主导叶木,是老阎王?”
“不是!”狂佛道:“当初我也问过闫檀越。他说;‘如果是我主导叶木,那不等于又是一个老阎王?’他只是分出自己的一魂一魄补齐了叶木的神魂。自己的意识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但是每月都会醒来一次。看看叶木身上发生过什么?”
狂佛道:“叶木还是叶木,闫檀越仅仅是在感受叶木的人生而已。据我所知,闫檀越通常不会出手帮助叶木。除非遇见了特殊的事情。”
我一下明白了。
难怪老阎王会忽然出现在国安,把我救了出来。难怪他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难怪当时小美对他完全不排斥。这都因为他是叶木。
在东洋秘葬的时候,我觉得老阎王的背影十分熟悉,那是因为我看到是叶木。但是,我知道叶木只会武功,不会法术,才没往他身上联想。
老阎王离开了,叶木也就废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阎王自己想走,我就没有理由留下他,他本来就不属于叶木。可是。我也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叶木痴痴傻傻的过完下半辈子吧?
我想了半天:“大师,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老阎王的遗容?”
“几位随我来吧!”狂佛领着我们走进了大善事后院的一座密室:“闫檀越的皮囊就在那口棺材里。”
“老阎王没了!”棺材里空空如也,老阎王的尸身不知去向。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修为达到了老阎王那个层次的人,就算死了,尸身也会保持不腐,加上一直有狂佛看护,他尸身的**的可能性非常低。老阎王想要借尸还魂,易如反掌。
狂佛叹息道:“看来闫檀越是离开了,把叶木留在这儿吧!就算给贫僧作伴儿。”
老陈的眼圈红了,小猫儿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抓着头发连绕了两圈:“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小猫儿眼睛一亮:“那里不对,你快说!”
“我没见过老阎王,但是我却知道他极讲义气。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桀骜不驯的牛鬼蛇神打心眼里服他。他就算要走,也不会撇下叶木不管。至少,也应该跟我们打个招呼。”
老陈迟疑道:“万一要是老阎王遇到什么急事。或者是……”
我说道:“狂佛大师与老阎王相交深厚,就算他寄魂的事儿,也没瞒着大师。这间屋子离着大师不到五百米,他带走躯壳,说什么也会跟大师说上一句。这样不辞而别,不符合老阎王的行事风格。”
“阿弥陀佛!”刚才还愁容满面的狂佛也一盏愁容道:“这么说来,确实值得怀疑。”女扔丰划。
我在棺材里摸了一圈,抓出几根头发:“吴非,你能不能用这几根头发推算出老阎王的具体位置,或者是他的去向?”
吴非道:“我准备一下。”
“好!”我安排道:“如果吴非能算出老阎王的位置。我和老陈、子奕、吴非立刻动身去找老阎王,小猫儿,你留在这里看着叶木的肉身。有事儿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
叶木少了一魂一魄,肉身及其容易被游魂占据,留下寺里虽然是一种保护,但是最好能有一个术道高手看护。
小猫儿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狂佛道:“老衲虽然发誓不离大善寺,但是此事涉及了老衲的挚友和徒弟,如果需要,老衲说不得也要往红尘中走一朝了。”
“那就多谢大师了!”我谢过狂佛之后,立刻离开了大善寺,这里的佛气太重,会影响吴非的推算。
等我们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吴非立刻把身上的黄泉钱全都掏了出来,平铺在桌子上。
吴非身上带着这么多黄泉钱,完全是为保命用的。
自古推演天机,就是一种禁忌。上天必然会加以惩罚。轻则伤身,重则减寿,妄图逆改天机者必死无疑,所以算命的人大多都有些残障。
天算吴家的人能一个个完好无缺的活着,完全是因为他们把被老天折损掉的那一部分寿命,用黄泉钱抵消掉了,一旦黄泉钱不够,他们要么会终止推算,要么就得那自己本身的阳寿往里填。想求吴家人推算,必须拿出一部分黄泉钱。他们才会出手。
而且吴家人最强的法术,并不是推算天机,而是逆改对手的命数,那样一来更需要大量的消耗黄泉钱,所以才会有吴家斗命的说法。
吴非向我点了点头,一手按在黄泉钱上一手飞快的推演起了来。
从他推算开始,我的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汗。老阎王这样的术道高手有罡气护体,想要推算他的行踪极为困难,万一引起他的反击,肯定会造成黄泉钱的大量消耗。
我眼看着大片的黄泉钱在吴非手下变得黯淡无光。他的右手却还在飞快的掐动。
忽然,吴非的手指顿了一下,那是他感觉到左手下的黄全钱没了。
我把兜里最后三颗保命用的黄泉钱掏出来,扔在了钱堆里。
我明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是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就算吴非现在停止推算,我也不能怪他。他在淮河时,只用了三枚黄泉钱,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融入我们。现在能把保命的东西一口气全拿出来,已经难能可贵了。再说,命数师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一旦减寿必然元气大伤。
我眼看着最后一枚黄泉钱失去了光泽,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我不能阻止,也没法阻止吴非。
现在开口,会伤了他的心。
三息之后,吴非忽然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两鬓上的头发明显的花白了不少。
“吴非!”我冲上去给他服了一颗丹药,老陈用手抵住他背后把内力源源不断输进了吴非体内。
吴非过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向我艰难的笑了笑:“我没事儿。老阎王最后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山东。等到了地头我们再找。”
“你……”我本来想说你留下。
吴非却笑道:“我必须跟你们一块去,我刚才推算到老阎王正在不停的移动。说不定,等我们赶到地头,他已经走了。等我们去了再说。”
“兄弟,下回再减阳寿用我的。算命的说我能长命百岁,少活个十年八年不算事儿。”老陈把吴非背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吴非趴在他背上:“我等你这声兄弟,等很久了。”
“去你的,别弄的跟怨妇似的。老子又不是基佬。”老陈在骂吴非,吴非却显得很高兴。那是老陈把他当成朋友了。
老陈,叶木都一样,看不起的人,连骂都懒得动嘴。
让我欣慰的是,鬼手现在总算坚如铁板了。如果,吴非和老陈之间永远存在那么一点隔膜,早晚会出现问题。
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七二章 老阎王去哪儿了(下)
有句话叫:“瞎子闹眼睛……没治了。%d7%cf%d3%c4%b8%f3”
我今天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本来急着往山东赶,却偏偏遇上暴雨,航班不能起飞。我们几个只能坐火车去。
我们几个人上车没多久,就看见斜对个坐着的一个小伙儿,比比划划的跟三个妹子胡侃。一会儿给然讲风水,一会儿教人家怎么辟邪……,放在平时我兴许还能听上一会儿,全当解闷了。
可是现在烦的不行,又不好意思开口打断。老陈却没管那些个,扯着喉咙来了一句:“哎,我说哥们,他说的是真的么?那哥们不会是道儿上的人吧?”
我爱理不理的接了一句:“懂的不说,说的不懂,有数的。”
吴非撇了撇嘴:“我跟你说兄弟!你走大街上,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拉着你给你算命。那不是二串子,就是个谣门。真有本事的人谁给你算命,人家躲清闲都躲不过来。还有功夫搭理你这猫三狗四的。”
老陈来了一句:“我听人说啊!要是把老太太穿过的鞋顶在脑袋上,压住自己的阳气,再站十字路口上,就能看见鬼,是不是真的。”
吴非一撇嘴:“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看着鬼,我不知道,倒霉三年那是肯定的了!告诉你这话的人,就没安好心。他怎么不告诉你把什么什么宝贴脑门子上,说不定大白天就能看见,都倒霉到家了。什么新鲜事儿遇不着?”
那个小伙儿被他俩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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