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更是不敢妄自推测她的话语,只得以冷静面对。
“不焦不躁,如此人才乃我南朝之福啊!哈哈——”南宫慕青豪爽大笑,忽的话锋一转,“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可成亲了?”
小妖不知道她如此问是何故,只好谨慎地答道:“还未成亲。”
“那朕为你指配一个,可好?丞相家的三公子才貌皆是出众,且刚及笄……”
闻此,小妖假意惶恐,屈膝跪下:“承蒙陛下抬爱,实不相瞒,小人已有心上人,且今生非他不娶!”事到如今,再愚钝也该明白,此次女帝唤她入宫是何故。
“哦?”女帝有些微愠,“是哪家的公子?”
“是被陛下贬为平民,曾经的七皇子——南宫云。”不吭不卑,定定的说出自己的心中所属,既然认定他为自己的夫,那么与女帝对峙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如若想要得到幸福,也必须要通过女帝这一关。
四周的空气凝结,静谧万分,只听风过时,树叶间婆娑的摩擦声。
“不过是个被贬的皇子,怎比得上丞相家的公子?”女帝语气阴恻恻的,双眼眯起,让人不寒而栗,聪明的人定会万般揣测女帝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来说。
小妖深知这个道理,听女帝的口气,她似乎并未原谅南宫云,甚至谈及他还有些恼意,如若她够聪慧,应该立刻封口,不再多言,按照女帝的意思来。可是她此时却想愚蠢一次,她不想为了自己的安康,而委屈了南宫云,而放弃这难得的一次争取的机会。
俯身拜了她一下,方道:“陛下,他虽然被贬,成了平民,可在小人的心中,是对他这个人心动,而非身份。”
“你今年年方十八,可他却已二十有一,你不觉得他年岁有些长了?”在这南朝,男子过了十五便可许配人家,当年云儿过了十八仍不愿嫁,她虽为南朝女帝,却也是母亲,心急难耐之下,才会为他与洪文科指婚,算来,云儿如今已是过了二十了,在这南朝云英未嫁的男子中,也算是岁数有些老了。
“只怕他嫌弃小人有些稚嫩!”
“你听说他曾经的事了?因嫉妒休妻,养女宠,这样你还能接受?”目光闪烁,南宫慕青看着低垂的头颅,唇角微微的勾勒出一个弧度。
“当年的事,小人并未参与,因嫉妒休妻,说明他是个敢爱敢恨的直爽男子,如若能得到他的嫉妒,那么小人做梦也会笑的。再则养女宠一事,也只是相互之间的猜测与传闻,就小人与南宫云
39、坚定的爱恋 。。。
接触这几个月所知,此事极有可能是误会。”说着,小妖抬头看了她一眼,即便她是当今女帝,即便她站于顶尖,可她依旧是南宫云的生生母亲,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让她减少对自己儿子的误会,“况且,小人并不在乎过去,小人只看将来!”
迟迟的,女帝也未出声,可小妖心中并不感到忐忑,只觉异常的镇定,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确定想要的,便是他——南宫云,如若因为自己对皇权的胆怯,而放弃他,那她的这一次重生,又有何意义?她也定会唾弃死自己!
“你胆敢忤逆朕的意思,就不怕朕将你处死?”毕竟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言辞间很是威严。
可这一次,小妖依旧未屈服,直挺着腰板跪立着:“怕,谁人不怕死?可小人更怕,此生不能与他相守!”
想象中的震吼迟迟没有传来,等来的却是夸张的大笑。
“哈哈——”女帝换去了之前的森冷,变回了最初的温和,“平身吧。”
小妖困惑地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云儿毕竟是朕的儿子,骨子里流淌的血是更换不了的,看到你如此真情实意,朕也就放心了!”在生死关头,依旧能如此执着,她那眼神中的坚定以及浑身的淡然骗不了人,看来她是真的对云儿付出了真心。
“朕要你发誓,你绝不会辜负云儿!”
惊愕、不敢置信、欣喜,一股脑的全部涌到小妖的胸口。
回过神来的她,忙咧开唇笑开了颜,孩子般地竖起右手:“我发誓,今生绝对不会辜负云!”说完便是重重的一叩,“多谢陛下成全!”如此轻易地得到女帝的成全,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预料,看来,女帝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对南宫云并无母子情谊。无论如何,想到她可以无所顾虑地和南宫云成亲,便是异常的兴奋。
就在一切都看似平顺时,一个冒失的奴才闯了进来,禀报女帝,翰林学士洪文科离奇死于自家府中,就连宫中御医也查不出其死因。
女帝目光一冷,让她先行回府,自己则带着众多侍卫前去议事厅与众位大臣商讨此事。
刚听闻这个消息,小妖也觉震惊,虽然那洪文科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与她们再无瓜葛,面对她死讯,没有窃喜,也无遗憾,只觉平静无波。
而她死后没几日,不知是从何处传出的谣言,说洪文科在死前月余,经常与江家大小姐发生争执,争吵间言辞残虐,不少人怀疑,洪文科乃是江家大小姐所杀。
最初听到这,小妖只是宛然一笑,不予理睬,可没过两日,便有几名百姓出面,称其见过洪大人与江大小姐当面争执,甚至江府、学士府的几名小厮也是出面证实
39、坚定的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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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这江孜遥成了洪文科之死的最大疑凶,人云亦云,整个南城越传越疯,甚至于江家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南宫云府中。
因为忙着将凤天阁的事宜暂时转手交予鬼手,忙碌了几日的南宫云终于得空回到府中,刚回府便听得到处都在传江孜遥暗杀洪文科一事,错愕之间,也迅速派人去侦察,才知这一切乃是江雨筠搞的鬼,是她在洪文科死后,命人四处造谣,诋毁小妖的名声,甚至于给她强压下杀人的帽子,令她不得翻身。
“汪青,立刻命人去打点,我要入宫面圣!”她必须立马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母皇,也免去母皇对遥遥的猜疑,“另外,将一切推到江雨筠身上,我要叫她自食其果!”南宫云面色暗沉,目露凶光。
这一次,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
可在他行动之前,令一名男子的出面却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40
40、洪文科之死 。。。
在小妖处于流言蜚语的尴尬境地时,宫中却忽然传出有一名自子邬国来的皇子造访,提出要见洪文科的尸首。
毕竟洪文科乃宫中高官,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免引起宫中的隐忧,一日未查明真相,她的尸首便一日不得下葬,皆放置冰窖保存,防止尸体的腐化。
子邬国的毒物令各国谈之色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直面进犯子邬国,百余年来,国与国之间相互之间撕杀,总是不由自主地避开子邬国,而子邬国也从不与她国有任何交流,未表现出任何的野心,是以各国便也渐渐淡化了对它的肖想。
可人们心中都清楚,如若能与子邬国搭上关系,便是多了一只臂膀,虽不能说是称霸大陆,却也在这各自平衡的状态下,独占熬头,令人轻视不得。并非没有人暗中去造访,可子邬国例来不吭不卑,不与其交恶也不表示友好,是以前去之人皆是无功而返。
在前几年,子邬国新一任女帝登基为皇,也听闻她有一个极其宠爱的同胞弟弟,那便是先帝的八子——姬映冰,这姬映冰乃子邬国难得一见的美人,与其姐二人创下了不可缔造的传奇。而叫人惊叹的是,他不仅有上天赐予的容貌,还有着须眉不让须眉巾帼的气魄,虽是男儿身,却有一身高超的武艺,以及令人信服的能力,在其胞姐登基后,便为其效力,成为女帝姬映蓝稳固朝政不可或缺的臂膀。
而他的高能力却使得他在感情上一片空白,不知是对其高不可攀的高贵身份心生忌惮,还是其比女子还要强悍的能力让人怯步,在子邬国,虽有不少女子心中倾慕,却无一人胆敢出面求亲。
在这期间,有两国派遣使者,向姬映蓝提出要向子邬国的八皇子姬映冰提亲,可皆被姬映冰回绝,姬映蓝是个众所周知的宠弟狂,只要姬映冰不愿,她是不会强求。
女帝南宫慕青听闻姬映冰来访,自是诧异、惊喜相交错,忙令人将其引入皇宫,并盛情款待,而对于他要见洪文科尸首的古怪要求,也是应允了下来。
在众人太医以及有牵连的官员陪同下,姬映冰来到冰窖,毫不逼嫌的亲自动手摆弄那已是干硬的尸体,那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让跟随的人觉得,他简直比那冰冷的尸首还要冷。
姬映冰翻看着洪文科如死鱼般的双目,苍白的过分的唇以及有些暗黑的指间,顿时明白了一切:“我知道她是如何亡故的,带我去见陛下。”既然这件事与子邬国有牵连,他自是会说个清楚。
不多时,众多高官聚集在女帝的御书房,围绕着坐于高位的一身明黄。
“你说,你知道洪学士的死因?”南宫慕青急切地问道。
洪文科死去不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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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整个南城便沸沸扬扬,传出那么多的说辞,而所有的锋刃皆指向江孜遥,如若再无法给出个说法,那么她们便不得不前去调查江孜遥,而她也不免会得罪云儿。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早日查出她的死因,从而堵住悠悠众口。
“是!”姬映冰点了点头,忽的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盈盈地欠身,使得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
“八皇子这是何意?”听着身旁的译官凑近她身旁,告诉她姬映冰所做的动作乃是子邬国表达歉意的意思,南宫慕青不禁锁住眉头,满脸的困惑。
“洪学士之死,乃是中了我子邬国的藏红花,此毒由口入,中此毒者三日后即毒发,无任何异常的症状,是以无人能查明其死因。”姬映冰垂着头,想到那洪文科指间的暗黑,便知她以手碰触过藏红花,并送入了口舌之中。
轰的一声,整个御书房都因为姬映冰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混乱,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分防备与仇视。
“三日前?”南宫慕青眼中闪过沉思,“那不是品酒会那日中的毒?”不禁有些不安,难道此事真的与她有关?
果然,此关联也有其他人想到,有一名官员迈上前跪下。
“陛下,市井流言并非全不可信,品酒会那日中的毒,有机会接触她的,且与她有过纠结的便是那江孜遥,还望陛下为洪学士伸张。”声音嘹亮,义愤填膺,此人正是洪文科正夫的姐姐,与洪文科私交最好的人。
“这……”南宫慕青愁眉不展,照理说,既然查明洪文科乃属他杀,那么江孜遥的嫌疑便是最大,理当查办,可云儿那边……
又是一员大官上前,一脸激昂:“陛下,此毒既然出自子邬国,其中猫腻还需查清啊!”说完,带着丝轻蔑地看向一旁平静无波的姬映冰,那表情明白的表达着她对他的怀疑。
“是啊,陛下……”
姬映冰听着众人“正义”的声讨,低垂的唇角闪过一丝讥讽。
“陛下,前些日子,我子邬国查出了一名私自向外兜售藏红花的歹人,并从她的住所搜出了一封密信,还请陛下过目。”双手捧着一封开过封的信笺,平举于头顶。女帝轻点了下头,她身边的小官便上前接过那封信,小心地从中抽出密信,见并无异常之处后,才恭敬地递到女帝面前。
女帝疑惑地看着那张纸,只见上面只是写着一般的购买毒物的细则,以及支付的巨额。
“陛下,经查实,此密信乃是由一名女子送到子邬国境内,而此女子在即将被灭口时,被我们救下,并招出她乃是南朝洪学士府中的一名下人,此行只是帮洪学士送信,而信的内容正是要购置杀人于无形的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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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已经对照过,此信正是洪学士亲笔所写。”最终,她购得的正是让她死于非命的藏红花。
“你简直信口雌黄,洪学士怎么会买这害人的毒物?”几名与洪文科交好的官员已是耐不住性子,对着姬映冰大声斥责。
“八皇子,此事仅靠一名下人的说辞,并不足取吧!”事关南朝的声誉,南宫慕青断不会就这么认下来。
姬映冰唇角以不易察觉的角度微微勾起:“自是还有其他证据,为她们传送藏红花以及信笺的人皆被我们抓获,如若这些还不够,那么还有映着南朝学士府标记的银票,只要陛下想看,我都可以命人送来。”只要确有此事,那么必定会留下些什么,而他也自是有足够的证据,才敢亲自到南宫慕青的面前来坦承。
看着南宫慕青一脸的不自在,姬映冰缓了缓口气:“当然,此事我子邬国也有责任,我想那洪学士兴许是购置此毒只为好奇,却不想一时失手,令自己命丧黄泉。”既然为子邬国开脱了责任,那么他也无需再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此时想要让两国面子上都能过得去,也只有给洪文科一个失手的定论。
“八皇子说的很对,既然是洪学士自己失手,那此事就此打住吧,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此事!”双目威慑的扫过整个书房,带着丝愠火。
“陛下,适才我听闻此事令一名叫江孜遥的女子受了不白之冤,此事我子邬国毕竟有管束不严之责,且此毒也的确出自我子邬,我希望能代表子邬国,向这名受冤的女子表达歉意。”姬映冰这几日生活在南城中,已是明白这些说江孜遥为真凶的舆论到底有多么来势汹汹,想要挡得住这样的攻势,也只有以更大的屏风来阻挡,而他的亲自登门道歉足以来作这面硕大的屏风。
不可否认,他也想当面见一见这才貌非凡的女子,来验证自己的失态是为何。
“八皇子有心了。”言语之间,拿捏到位。南宫慕青眯着双眸,带着深思地看着他,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一枝红艳露凝香,加上他那一身清冷的气势,此男子真是不可小瞧了去,“只是此事发生在宫中,如若流传到民间怕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陛下不必担心,我自是知道分寸的。”姬映冰在心中冷哼一声,这就是皇家的威严。
可姬映冰还未来得及亲自登门江家,不知是何人口风不紧,洪文科购置藏红花而令自己死于此毒的事,却是在百姓间流传开来,一时之间,江孜遥洗清的嫌疑,而洪文科则遭到了众人的讥笑与同情。
并且,在此事明了的第二日,洪文科的尸首便被送回学士府,而下葬那日,却是门可罗雀,无人前往。
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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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辉煌,已成了今日的凋零。
而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洗清了江孜遥的嫌疑,八皇子姬映冰也无需再为此事而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