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谱。”
陈氏闻言紧张的看了长桓一眼:“我只愿他们赶紧找到那谢家的小四爷,人也是好好的,千万别有什么不对,若不然,事虽不是从我儿处起,却偏偏是我儿得了恩惠,到时……”陈氏哽咽起来,无法说下去,林贾氏当即抬手轻拍她的背抚慰:“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她是这么说的,可一直向外张望的眼神,却摆明了她这话有多么不自信。
长桓见着一家人如此,立时脸色凝重见白,林熙才旁看到他如此,不由为他担心,急忙拉了他的衣袖说到:“大哥千万别自责,这事错不在你的。”
长桓转头看着林熙,未置可否,屋内的人纷纷醒悟过来,急忙劝言。
“桓儿;你可别胡思亓L想,不管那小四爷救的回来不,都不是你惹的祸,大不了我们一家上门为那小四爷戴孝;也绝不会让你有事!”长桓如今可是林家的希望之星,林贾氏直接丢出一句硬话来给他撑起,免得他自己乱心。只是这话出来,却无端端暴露了自己对于谢家小四爷的脱身根本毫无信心的事实。
陈氏闻言自是泪水滴答,林熙又急得扯长桓的胳膊,眼看着一家人这般模样,算着半个外人的叶嬷嬷无奈之下轻咳了一声说到:“你们这样;除了乱心乱了阵脚,又能有什么助益?事情结果未明,谢家什么意思还没表态,你们就这个样子,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嘛!”
屋内几人闻言后,各自收势,长桓则抬头看了看叶嬷嬷,冲其一躬身道:“求嬷嬷教我;我该如何自处?”
“得人恩者,知报。”叶嬷嬷平静作答,长桓便顿在了那里;半晌后冲叶嬷嬷又鞠躬一次,而后便默默垂手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了。
屋内无人说话,便觉得气氛更加压抑,正在这种磨人的时候,章妈妈折了回来:“问了门房,宫里的御林军出了一队来,加上九门巡卫的那一队,两路去了沧江。”
叶嬷嬷闻言挑了眉:“御林军还出了人?”
章妈妈点头,林贾氏立时捉了叶嬷嬷的胳膊:“老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对?”
叶嬷嬷眨眨眼;继而冲林贾氏小声解释道:“老夫人您没在宫里过,有些事尚不知情,那御林军同九门巡卫虽然都是隶属禁军,归皇上直属操控,却也有别。今个这事,皇上若是买谢家的面子;九门巡卫去了就足够了,毕竟九门辖事内,应着这个,而御林军乃是守卫皇城的军队,若不是皇城有变,实难用它,偏它今日里也出了一队来,足可见,皇上很在意这事啊!”
陈氏闻言在旁扶了额:“我的天哪,谢家竟如此得皇上盛宠。”
叶嬷嬷却是扫看向了林贾氏,林贾氏也扫看向了她,两人对视一眼后,林贾氏开了口:“你的意思是,皇上对这个小四爷很看重?不会吧?”
叶嬷嬷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几息后才开了口:“与其说,看重的是谢家小四爷,我倒觉得看重的是小四爷背后的什么……”说着她眼一扫表桓:“桓哥儿,你细细与我说说那祸事从何处起?”
长桓立时作答:“是从画舫上起的,游到江心时,大家正在品蟹,未料附近的两船尖叫纷纷,正做乱时,我们的船也晃动起来,随即有人高呼水匪,继而权贵们所带家丁与人交手,慌乱里,有人发现船被凿洞,我们便往高处去,后船倾进水,我们无处可躲,几个家丁带着我们跳江往岸上游,游到途中时,拽我的那个,被水匪杀戮,我落了水,兀自呛水时,有人从后拖拽我出水,一路往岸边游,我听他人言,知是谢家小四爷,邻近江岸时,他推我上岸,等我爬上去再伸手拉他,他却没了身影,附近的几个家丁听我大喊,也纷纷入水,却未见人,而后附近民众来了些许相帮,随即来人更多,我被送了回去,告知了爹爹,爹爹便立刻带着家丁去了江边。
叶嬷嬷闻言沉吟了片刻,开了口:“这便有两个可能了,一嘛,是水匪所出,让皇上大感不安,毕竟皇城脚下有此乱匪,危国如难,不得不出了御林军,二嘛,便是我说的,只怕那谢家的小四爷,牵扯了什么事,让皇上比较……挂心。”
林贾氏和陈氏立时对望一眼,都面色沉重,没有出声。
一个时辰后,林昌未曾回来,外面也没什么动静,眼看着夜已深,陈氏眼瞅着长桓和林熙在这里陪着,便有些心疼,出言说到:“时候不早了,你们困乏了吧,回去歇着好了!”
“不,娘,我不去!”长桓摇头:“谢家小四爷为救我才没了人影的,此时他生死未卜,我怎能回去休息?”说着眼看向林熙:“倒是七妹妹,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回去歇着吧?”
林熙眨眨眼:“不,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长桓冲她淡淡一笑:“我不用你陪,你还小陪着也没什么助益,倒不如回去休息。”
林熙摇摇头;伸手拽着长桓的衣袖:“大哥错了,祖母,娘亲此时愁眉不展,嬷嬷更是几番斟算;大哥你遇事在此不安我的亲人个个都难以安枕,我如何能睡呢?嬷嬷说,同气连枝家人一心,此时我若跑了,哪里就一心了?我要陪着你们。”
长桓闻言一时眼圈泛红;而那边林贾氏抬手唤了林熙:“我的乖孙女,快过来!有你这知一心的孩子,我林家遇上什么事,都不怕!”她言语中,将上前的林熙搂进怀里,便是昂着脑袋言语:“咱们就等着,看看老天爷给咱们的是什么路吧!”
天边泛起鱼白的时候,一部分家丁回来了;陈氏立在院里没见到自家老爷,急急的抓了管家询问:“老赵,老爷呢?”
“老爷还没回来;说人还在江边呢!”
“什么?”陈氏脸色白了一分,其实挨到早上这个时候,仍没什么动静,大家便意识到,谢家小四爷安全得归的可能性很低了,可有道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底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但听到自家老爷还在江边,陈氏便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抱不抱希望的问题;而是该想着得如何善后才好。
“太太,我们沿着江河搜寻,只捞到几具百姓同水匪的尸首,根本没见那位小爷的。”护院王大见太太焦急,上前低头答话:“老爷我们几个回来休息几个时辰,再回去换些兄弟回来;看这意思得是还要寻个几日的。”
陈氏闻言点头:“辛苦你们了,这是大事,你们苦一些,待事过去后,我会多给你们一月的月钱的。”
护院家丁闻言,自是言谢,当下管家带着下去休息,陈氏折返回屋。
屋内大家都睁着一双困乏的眼等在那里,唯有长桓一脸凝重之色,看着甚是叫人替他担心。
叶嬷嬷再内听的清楚,当下言语道:“老夫人,这么等,不是个法子,看着情形,找寻之事,少则三五天,多则可达月,这么熬,谁都吃不消,倒不如都好生的休息,每日咱们中留一个出来守夜,万一有什么也好立刻应对,如何?”
林贾氏点点头:“你比我见识多,更有主意,这会儿,你定吧!”
叶嬷嬷笑了一下:“我也定不了,我还得去递交帖子,看看今日里有没机会得见吧!”
林贾氏点点头,开口发话,命大家各去休息,一番安排好,陈氏同长桓暂且定守,其余人都各自回去休息。
叶嬷嬷带着林熙回往硕人居,走到院子里时,她打发了两个瞌睡丫头去准备铺盖洗漱等活路,自己拉了林熙的手走到了游廊之下,轻声问着:“你可好?”
林熙看向嬷嬷,点点头:“我没事的,嬷嬷。”
“可有不安与担心?”
林熙抿了唇:“就是一面之人,听其逢难,也会叹息,何况他是救了我大哥的人,我若无有担心,怕是枉做人了。”
叶嬷嬷叹了一口气:“你知我问。”
林熙低了头:“嬷嬷不必担心,我只是希望他能平安而已。”
叶嬷嬷仲手勾起了林熙的下巴:“可若是不保呢?”
林熙看着叶嬷嬷,声音沉沉:“那便只能节哀,顺便。”
叶嬷嬷闻言,伸手搂她入怀,拍了拍她的肩头,而后说到:“这也算是你的一次劫吧!好了,快进去歇着吧!”
林熙答应着入屋,洗漱之后,躺去了床上,她本以为自己定会睡不着的,可胡思乱想了没一会,人就迷糊上了。
而林熙被安置休息后,叶嬷嬷则立刻写了帖子,托了厨娘董氏带了出去,而后她便在屋内补眠,睡到近中午的时候,门房送进来一封信给了叶嬷嬷,叶嬷嬷得了信后不久,人便出去了。
待到中午的时候,林熙睡起来吃饭,才听说叶嬷嬷出去了,立时心中牵挂,随便的吃了几口,打算静心去做账,可没做出两页来,她就坐不住了,因为脑袋里都是长桓那张过分凝重的脸;她便收拾了东西后,出了屋,朝长桓的院落里去。
到了那边才知道,长桓根本没回来;她便又去了正房那边,才入院,就看到陈氏正在给长桓整理衣裳,林熙一见他们两个穿的规整,这心里就起毛,立时凑了上去问询,才知母亲竟是要带着长桓去谢家那边门房上候着。
她瞻着长桓那凝重的神色;伸手扯了扯长桓的衣袖:“大哥,你可千万别自责啊,熙儿怕!”
长桓仲手点了林熙的额头一下:“七妹,大哥不会做傻事,你不必乱想。”
听了这话,林熙放了心,陈氏嘱咐她回去休息,立时带着长桓出府;往谢家去了。
晚饭时分,陈氏同长桓也没归来,林熙心中担忧;所幸去了正房的院子里等,这一等就到了戌时的时候,陈氏同林昌回来了,唯独没了长桓的身影。
“大哥呢?”林熙顾不上问及父母如何,急抓了陈氏的衣袖而问,陈氏看了林熙一眼,仲手揉了她的脑袋:“你大哥侯在谢家的门房上呢,说是,谢家小四爷一天没个着落,他便一日不归。”
林熙闻言一愣;随即倒佩服起长桓的心性来,蓦的,脑海里闪过昨夜里叶嬷嬷的那句话:“得人恩者,知报。”
林昌在外劳累,身心俱疲的耗了这么一个晚上一个白天,这会儿早已憔悴不堪;他看了林熙一眼,连和她说话的力气都没,直接入屋休息,林熙便十分知趣的回了硕人居。
这一夜,叶嬷嬷没有回来,林熙到了福寿居陪着祖母一起留守值夜,好让爹娘休息,与祖母有一句没一句说话时,才知道,白天里几个姨娘得闻消息,也纷纷前来探寻,却被祖母丢了一句“都回屋待着不许出门”给直接封在了各自的院里,如此一来,就连林岚也一道的不许出院了。
这一夜,依旧是没有消息的一夜,而到了清晨时分,叶嬷嬷回来了。
她带着一身的露水与疲倦,直奔了林贾氏的正房,进屋看到祖孙两个窝在罗汉塌上熬着等着,当头便丢了一句话出来:“安心吧,谢家不会为难林家的。”
林贾氏闻言激动起来,刚要言语,又看向林熙似有顾忌,可是叶嬷嬷却没在乎林熙,只自己去了门口,叫妈妈把跟前伺候的全打发了,这才折身进屋,一点没客气的坐上了塌,使唤着常妈妈帮她整了热热的帕子和一碗姜茶。
林贾氏内心着急,却始终忍着不言,林熙更是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便一道等着叶嬷嬷喝过了姜茶,擦抹了脸。
收拾规整后,叶嬷嬷这才低声言语起来:“昨个一不留神说晚了,宫里落了锁,就只能在角门处熬了一夜,直到这早上开了宫门,我才出来。幸好这天不冷,只是夜里下露,到底冻了我一场。
林贾氏抬手捉了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叶嬷嬷斜她一眼:“省了这场面吧!”说罢歪了身子,凑得更近了些:“宫里那位昨个夜里见了我了,她知道这事,也与我说了一些,如今,我心里有个底。”
“怎生说?”
“前个出了事,谢家为了找寻那小四爷,立时报去了九门巡卫那里,而后补了一疏,皇上听闻此事大惊,立刻补了一队御林军不镜,还亲自召了明阳侯爷入宫。彼时,她在跟前,听得真切,皇上动用御林军之意我算猜着了,一来真是因为水匪的出入,二来则是因为庄贵妃。”
林贾氏诧异:“这碍着她什么事?”
叶嬷嬷嘴角上勾:“咱们的四姑娘阴错阳差的和庄家小二爷订了亲,却黄了其与谢家十三姑娘的亲事,那亲事谁授意的?”
林贾氏立时挑眉:“庄……难道这次的事……”
“听她说,庄贵妃想要孙家的二姑娘和谢家的小四爷成对,皇上也觉得合适,正和明阳侯爷提呢,偏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档子事,故而出了御林军,估摸着是要查个清楚,怕其中有假。”
林贾氏闻听的咧嘴:“这算什么事?谁假的会把自己孩子性命搭上?真是……诶,那你刚才说谢家不会为难我们林家,这又是……”
“她告诉我的,皇上听说谢家小四爷是救了咱们家桓哥儿出了事,当庭发了脾气,然而明阳侯爷却说,‘救人不图报;又怎可因此而问罪?岂不是仁义倒行?今,只求陛下能为臣找寻孙儿即可!,皇上听了这话,还夸侯爷德厚载人呢!由此,林家倒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谢家不会为难的。”
林贾氏登时长舒一口气,继而对着谢府所在方向,虚欠了一身:“老侯爷仁德啊!”
林熙在旁眨眼,心里狐疑:她?这说的是谁呢?
叶嬷嬷此时又言:“我回来时,听说桓哥儿在谢府门房上候着?”
“是,太太同我说了,那是桓儿的主意;他说,知恩图报,还说……若真格的小四爷有了万一,他日后情愿到谢家府上日日谢罪,当牛做马替那小四爷尽孝。”
叶嬷嬷听了一笑:“难为他有一份赤诚之心,只是他候着就好,可千万别说什么尽孝之词,免得外人误解了他;毕竟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啊!”
林贾氏闻言立时点头,当即喊了常妈妈,叫她立刻着人捎话给长桓;叶嬷嬷当下补了一句:“叫他什么都别说,只管候着,帮着就是。”
“照叶嬷嬷说的做。”
“是。”
“哦,对了,一日三餐,还得叫咱们林府上的人送!”叶嬷嬷又追了一句,林贾氏点头赞同:“对,这些都是我们林家的骨气。”
常妈妈立时应着出去安排,叶嬷嬷却眼扫向了林熙,继而盯了她几眼后;才同林贾氏说到:“她与我提了庄贵妃这边的盘算,我昨晚上出不来,在里面熬了一晚,只能东想西想,结果倒寻出点味来。”说着又扫了一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