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说着竟把脑袋都往他胸膛上靠了,而此时谢慎严看着梢间的门被拉上,他一把抽开了自己的手退后两步:“那个,六姨子啊,我知道你苦,不过还请自重,我知你情绪激动,举止有过,但希望你此时更尽本分,恪规守则。”说着便转身似要去。
林岚一愣,抬手抹去脸上泪痕一把抓扯了他的胳膊继而盯着他:“你,你说这话?是谁刚才抓着我的胳膊?又是谁趁着扶我环腰不放?我不过与你诉苦罢了,你竟叫我恪规守则,谢慎严,别以为你是谢家家主,我就可以任由你欺负,大不了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要闹的街坊邻居都知你那谦谦君子玉郎之名下,是一副怎样的贪色嘴脸!”
谢慎严闻言脸上满是惊愕,随即便在林岚气势汹汹话语撂下后一脸惶恐:“你我乃是亲戚,此等行举有亏,丢人那,这只是一时不察而已,你何故发难?伤了你的名,你不也难堪嘛,还是大家各退一步不提罢了!”说罢一甩胳膊!
“凭什么我要各退一步,我林岚岂能任你白占便宜?”林岚说着迈步挡在了谢慎严面前。
“那不然你想怎样?”
林岚抿了唇,随即人往前两步又和谢慎严蹭在一起,话语也变得娇柔软糯起来:“什么叫我想怎样?你是谢家家主,堂堂的玉郎,更是我的妹夫,我却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寡妇,夫婿在,我守的是活寡,夫婿死,我守的是死寡,我的内心好空你知道吗?我不求什么别的,只求你可怜我,疼惜我而已!”
谢慎严眨眨眼:“怎么疼惜,怎么可怜?”
林岚抓了谢慎严的手一只让他环抱上了自己的腰身,一只更放置在了胸口:“我只要你抽空陪我排解一下寂寞,别的一无所求……”
谢慎严摇了头:“不行,这会对不起你妹妹的。”
林岚眉一挑:“有什么对不起?姊妹共侍一夫又不是没有?再说了,我又没打算说出去让人家知道,只你我两心知而已……”
“两心?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心!”谢慎严说着便要抽手,林岚却死死按住:“你不答应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立刻叫人?”
“信!你这等不要脸皮的泼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谢慎严话音刚落,双手一个抖力摆,林岚哪里抗的住,直接就摔去了一边。
谢慎严望着她一脸厌恶:“恶妇啊恶妇,你夫婿过世才堪堪五天,你便想着如何觅下男人,你还要脸不要?”
林岚咬了唇:“我是不要脸,可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谢慎严,你敢摔我,我要叫你身败名裂!”
“好大的口气啊!仗着自己伶牙俐齿,眼泪婆娑就想颠倒黑白吗?我告诉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林岚瞪眼:“怎么,你当我不敢吗?”她说着就要往外冲,谢慎严快她一步,一脚把门踹开,指着外面言语:“你去,只管大声的喊,倘若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帮你把街坊邻居都招呼过来,让他们听你信口雌黄!”
大凡权贵最怕名声受污,尤其世家更是谨小慎微,林岚顺势相挟,却不料谢慎严完全不吃这一套,而这一脚踹门踹的她反而心中突突,倒不敢贸然出去,只是盯着院落里大眼瞪小眼的一众仆从不知该怎样言语,直直顿了两息后,一声嚎啕转身就扑去了曾徐氏的床边,扬声哭了起来:“婆母,你快醒醒啊,你的儿媳被你的侄子欺辱啊!”
她这一嚎,嚎的满院丫头都是惊讶,但随即一个二个却都低头各自忙碌全当自己没听见,林岚嚎了几声为见又用,伸手就掐上了被吵醒还发懵的弘哥儿,立时弘哥儿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而小孩子的嗓门那可亮多了,不一会,隔壁院落的人听着小孩子啼哭不止便往这里跑,结果一看到自家家主背手立在主殿门前,满院子的人都当自己耳背,立时都默不作声的掉头退了出去。
林岚见状意识到情况完全和自己想象有所出入,这嚎啕大哭便减弱了许多,此时谢慎严望着她厉声言语:“林六!你好歹也是林家女儿,是我妻房的姐姐,当初你德性有亏,我娘看在你妹妹的面上为你搭桥做路,让你跟了我表弟,否则,以你嫡出之身,焉能做他正房?我看曾家遭逢变故,这几日为着曾家后事忙上忙下,问你两句宝姨娘所出,好看抚恤银子使在哪头,你却一昏二粘的搭上我,还敢说我欺辱,林六,我谢慎严是什么人,我谢家又是多大的业,我要什么女人得不来,需要碰你这丧夫的寡妇?晦气!”
“你!”林岚瞪着眼珠子:“好,谢慎严,你等着,我就让你看看,你身败名裂的了不!”她说着便要外冲,岂料此时一顶轿子却从院口直抬而入,林岚一愣,顿足,谢慎严也诧异挑眉。
轿子帘一掀,露出了裹得厚实如熊的林熙,她的到来让两人都是一惊。
“熙儿,你怎么出来了?你还在月子里!”谢慎严立刻上前言语,更是眼露责怪的眼扫两侧随行,林熙立时抬手言语:“慎严莫怪,是我执意要出来的!”她说着扶了谢慎严的胳膊走了出来,眼望向林岚。
几年不见,林岚越发的瘦,两侧颊骨深凹,看着那眉眼竟见阴冷。
“六姐,好久不见啊!”林熙扶着谢慎严上前两步:“想不到今日一见,你却要身着孝服,头带白花,你叫我妹妹是对你说节哀顺变呢,还是要我说,你心狠手辣?”
林岚闻言瞪大了双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是我妹妹,难不成你要欺负你姐姐我?”
“欺负?”林熙伸手扯了蒙住口鼻的围布冲她一笑:“我刚才在外面可听得清清楚楚,适才你还说我夫婿欺负了你,怎么我一到这里,就成我欺负了?我满共才和你说几句话而已,可一个指头都没碰你!”
“可是你男人刚才他轻薄了我!”林岚立时扯着嗓子大喊:“他对我动手动脚,他对我……”
“他对你许诺要与你恩爱缠绵,还许诺给你荣华富贵是吗?”林熙一脸淡色,林岚倒是被她这话给兑的一时无言,而谢慎严转头看了林熙一眼,眉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林熙冲他轻轻一笑,捏了捏他的胳膊再次看向林岚:“你想让我夫婿因你而身败名裂,我懂,可你也该多等几日才是,是,他是一时不受你诱,你更该多多费心慢慢思量,终叫他一日遇伏,就此洗刷不清,投鼠忌器,这才能保你所求啊!可你手中连点证据都没,如何能把罪名坐实了,叫他身败名裂?又如何能论功行赏,讨得一张护身符,既不用随着谢家林家倒势而罪,还能就此呼风唤雨?”
林熙问到最后一句,依然一脸厉色,林岚迎着她目光中有了闪烁:“你,你说什么论功行赏,我,我听不懂!”
林熙看着她唤了一声花妈妈,花妈妈立刻从轿子后面走了出来,眉眼里充满了怒色。她捧着一个匣子到林熙面前,而林岚一看那个匣子,便已是脸色大变。
“打开!”林熙一声言语,花妈妈将匣子打开,立时一块金色的令牌露了出来。
谢慎严一看令牌便是挑眉:“宫令?”说着他一把抓起,拿到手一个反观,但见其后一只凤凰展翅……
“昔日我进宫时,叶嬷嬷带着我去过,我见到过这样的令牌,方才我去你院落里转了一圈,发现不少东西,其中一样便是这个,当然更叫我惊奇的是,我手里的管事认出了你身边的一个人,还是老熟人呢!”林熙说着冲林岚一笑:“来人,给我制住她,扒了她的外衣!”
第一百五十二章还了业报!
林熙这一声招呼,把满院子的人都弄了个懵,包括花妈妈,但好在身后跟着许多利索的管事,她们中好几个可都是叶嬷嬷介绍来的人,昔日在宫中做个宫女,有些经历,故而一听主母这话,立时前冲,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林岚一听招呼,立时往屋内床帐处奔,一眼看到那个哇哇哭的弘哥儿,瞪着眼就过去了,林熙见状紧张的一抓谢慎严手脚,谢慎严立刻抹下林熙的手,冲了进去!
林岚一把扯了弘哥儿起来,放在身前做胁,只是她才张口,谢慎严似一团影雾十分鬼魅的已到她身前,朝着她脸上一巴掌后,弘哥儿就在她一痛一懵间被谢慎严给抢夺了过去。
谢慎严抱着弘哥儿急退,管事们立刻就把林岚给摁在了地上,只听得衣料撕扯声声,一件似泥捏的白色软料坎肩竟穿在了林岚的身上,其上此刻一堆的手印和拳头。
谢慎严一看这东西,双眼圆瞪,他诧异的盯着林岚身上这件东西,然后发现在其胸口,腰身处,自己的手印赫然在其上,当然此刻已经被一堆管事们的手印给遮盖了大半。
林熙一看此物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后才看着她:“林岚啊林岚,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怎么如此的恶?”
林岚望着她目露恶色:“成王败寇,我输了,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东西?”
“我可以回答你,但你得先告诉我,你身上的是什么东西?”林熙出言询问,林岚睁大了眼:“你不知道?”
林熙摇头。
“哈,叶嬷嬷不是疼你的很嘛,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嘛,怎么没告诉你她做出来的这种东西?”林岚一脸得意。
林熙眨眨眼:“叶嬷嬷教会我的东西已经足够我享用一生,少一样多一样,又有什么呢?何况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自出来后,就被列属于宫中所有,外界不予流传,叶嬷嬷一辈子谨慎,岂会犯错?”
林岚咬了下嘴唇不言,林熙看了眼花妈妈,花妈妈立刻冲过去从林岚身上往下扒拉那东西,而林熙则一面看着一面言语:“你问我如何指你身上有东西,那还得谢谢你的提醒,你方才大声喊着要叫我夫婿身败名裂,我是你妹妹,在家中就见识过你的手段,你素来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岂会不做准备,不握证据?何况这是宫里来的授意,自然是想一招封喉的,没有证据,只靠捕风捉影,不但扳不倒我夫婿所掌的世家,还会引来我夫婿的反击,故而她要的是铁证,是叫他百口莫辩的证据,彼时他的名声真就坏了,也就无从辩护,无从反抗!”
花妈妈把林岚身上的东西扒拉了下来,皱着眉头拿捏着抱到了林熙的面前:“姑娘,这东西好像是面团。”
林熙拿了一点捏了捏,口中轻念:“难道这是那个……橡皮什么泥?”她在叶嬷嬷给她的绢书里看过类似一个相关的东西,那东西她清楚的记得是列在孩童益智篇里的,怎么眼下却成了算计她夫婿的证据了呢?
她捏着那东西在手里捏了捏,赫然发现留在其上的手指纹路,她又看了看被撕在地上的孝服,最后再看看那呢料甲上的手印大小,立时明白了:“原来你要的证据,就是手印,一个和我夫婿手掌一样大小的手印,别且还得是在轻薄之地,六姐,你可真够豁得出去的!”
“哼,少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就处置了我,皇后娘娘会为我做主!”林岚虽然被摁在地上,却言语嚣张。而院子里的人一听到皇后娘娘,个个变了脸色。
“夏荷,去,给我掌她的嘴!”林熙立时大声言语:“这等黑心之人,竟敢污蔑皇后娘娘,将我林家至于何地,将谢家又至于何地,用心如此险恶,给我打到她不能言!”
夏荷闻言立时上去抽打,那嘴巴子,听着声音就叫人咧嘴。
没办法,就是林熙叫轻她也不会轻的—搬出皇后来,想让这里的每个人都背上罪名吗?她们可受不起!所以下手能轻吗?害人精不打打谁?
林岚初始还在言语叫嚣,可越叫嚣夏荷抽的越狠,最后还是一边看着的古妈妈,突然抽了脑袋上的银簪子,推开了夏荷,一把上去塞到林岚的口里又搅又戳,最后林岚是破嘴烂腮掉了牙,一口血水的终于是只叫疼不嚷嚷了!
“再敢乱言,我替奶奶断了你舌头!”古妈妈脸黑黑的丢出一句来,林岚只有呻吟的份。
此时林熙却扶着五福慢慢地挪了过去,她声音不大,也就跟前的几个管事能听清楚:“你靠山是皇后娘娘没错,可是你忘了一件事,她交代给你的事,你没做好,先下你就是个失败的棋子,你的存在会让我谢家知道皇后的算计,你的存在更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失败,你觉得你将来会如何?你以为她会护着你?皇亲国戚素来都是和世家平衡相处之道,为此世家家主从不立于朝堂,而皇上逢大祭祀便要恭请世家家主,手段在背,谁会置在人前?”林熙说着叹了口气:“我本念着你我一家,都是姊妹,处处让着你,可是现在你却把堂子弄得这么大,我相陪不起,与其让你死在皇后手上,让我林家受牵连,我倒乐意狠下心送你一程,就当你是个贞洁烈妇,陪夫而去!”
“林熙!”林岚含糊着声音:“你要杀我?杀我?”
“人要自保,要护着家,当年我就和你说过,无根者无家,是你不要了根,是你抛弃的家,那么现在,我们也只能抛弃你!”林熙说着站了起来,她回身看了一眼花妈妈,花妈妈立刻放下了匣子,有转头从游红的手里拿过来了一个纸包,快步递送到了林熙的手上。
“你当年藏药也花费过心思,结果成为了你的罪证,这一次你聪明多了,事事自己不出头,由着别人去做,就连这东西也都藏在人家身上,好叫你推脱个干净,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对方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婆子,她是皇宫中的人,她很清楚若这东西在自己身上,她横竖都会成为替死鬼,而且她怎么可能让她的主子沾染上这样的事呢?人家已经说了,自打出宫无路去,便在你府上伺候,是你许以重金叫她与你一起药昏了荣爷和宝姨娘,又趁着无人注意密封了窗户,好做个中了炭毒的假象,可是宝姨娘处的丫鬟太精,你怕窗户关死了,丫头不认,你有嫌疑,干脆放了一把火,想叫他二人化了灰,偏偏火势太大,不但烧了他们的院落,也连你的府院都被烧了对吗?”
林岚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其实你也委屈,我知道,因为那把火之所以会烧的那么大,乃是那位嬷嬷根本就多点了两处火,好让曾家完蛋,好让你无处寄身,于是你顺利成章的到了谢家,而后在你姨妈安置的畅园里,她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得到和谢家一样的权势,想要自己不在卑微,就得为那位做一件事,而后你动心了,你那颗不知怕的心,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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