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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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骄妃-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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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根本无暇答话,丝毫也没有要停顿的意思,好半天,才忽然‘呃’的一声,打了个嗝,当作对唐七糖的回应。

唐七糖也饿了,自己拿了一包点心,慢慢的也吃了起来。

朱檀倒开口了:“说得轻巧!你要是也这么饿上几天试试?再说了,你这牛肉还真不错,不是一般店家有的,我吃着倒有些御厨的味道,即便不是御厨,也得是御厨徒弟做出来的!”

唐七糖不禁笑了,说:“说得你好像吃过御厨做的一样!朱檀,你不觉得,你在我面前吹这种牛,实在太无趣了些!”

“切!你懂什么!要不是你,我还不和人家吹这种牛呢!点心也给我一些!闻着一股杏仁味儿!”

“你属狗的啊?这样也闻得到?”唐七糖拿手里的饼放在鼻子尖闻了闻,是有一股子杏仁味道,自己光顾着吃,倒也没在意。

“你才属狗!我朱檀此生最讨厌狗!快拿来!我尝尝是谁家的东西。”

唐七糖听得都要笑出来了,这乞丐!真是比自己还嚣张!不,比没进慎王府的自己还嚣张。

她抓了几个饼给朱檀,说道:“你这当乞丐的,还这么当自己一回事,怪不得连腿都断了!”

朱檀大概前面牛肉吃得挺饱的,这会儿拿了杏仁饼,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迫不及待的吃了,他喝了口水,才轻咬了一口,好半天不出声,也不再咬。

唐七糖懒得理他,只管吃自己的,朱檀却忽然倾身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小姑娘,你到底从哪儿得的这些吃食?你不会是偷的吧?”

“偷?我从不偷东西!”拿罗四婶家那些东西绝不算偷!那是帮老天惩罚他们呢!唐七糖回答得声音朗朗。

“那你在哪儿买的?”

“我不是买的。”

“那你究竟在哪里得的?”

“这个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

“我干吗要告诉你?”

“……嘶!你这姑娘,你这样真不讨人喜欢!快说,你说了,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的事,重要的事!”朱檀摇着头,人倒退后了几分。

唐七糖闲着也是闲着,便和他打嘴仗:“你也一样不讨人喜欢!你先说事,我再告诉你。”

“……喂!你!……好吧!一直有人跟着你!你逃不了了!快说,哪里得的?”

这下,唐七糖有些耐不住了,忽的站起来,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有人跟着我,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吗?果然是卫曦之的计谋吗?果然自己没逃出去吗?我就知道那死妖孽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你先说,我就告诉你。”朱檀很得意,灰乎乎的脸在月光下和第一次见时一样的不和谐。

“慎王府。慎王府的人给的。”

“你说什么?你和慎王府的人有瓜葛?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次轮到朱檀跳起来,少了一只脚的身影晃了晃,比唐七糖还紧张。

“瓜葛?瓜葛大了!那是我仇人!劫财劫色……劫心的仇人……”

我还有好些银两在那王府里呢!赢的好些银票,地契,玉佩,哦,还有石绿给的!他还天天念叨着要吃了我,可不是劫财劫色吗?亏我还总是想着你!

唐七糖一提起卫曦之,就觉得忿然,暗自咬牙骂了几句,心中疑惑起来:竟然又是他使的鬼主意,我还真以为我逃了呢,可还有人跟着我,他这是想干吗?

唐七糖最后几个字便说得不甘愿而小声,但显然朱檀并没在意这些,倒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靠在了塔墙上说着:“是仇人就好,是仇人就好……”

唐七糖着急的问着:“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我的?几个?在哪里?”

朱檀静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说:“看来我们还挺有缘!既然我还答应过要以命相帮你,我便帮你摆脱了他们!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供我吃喝,帮我离开庆京三百里!”

“随便去哪里都行?”

“对。只要离开这儿。”

“我要去西南面,你去吗?”

“去!”

“成交!”

~

清早的寺庙后山,清新而安静。

鸟雀的欢唱,并没有让人觉得吵闹,反而有一种自然的愉悦心情围绕。

木一揉着眼睛,从一处石碑后走出来,和黑蛟打着招呼:“早啊,头儿!还没出来?”

“没呢!”黑蛟觉得这日子真是太无聊了,气恼的弹起一块小石子,前面树上一只正梳毛的鸟儿,便直直的从树梢掉了下去。

木一的目光,见怪不怪的撇了一眼那鸟儿的方向,又马上转到了塔上:“这位姑娘可真能睡,昨儿睡那么迟起,今儿又不知道要睡到几时。”

“唉!木一,我也去睡会儿。等她出来你再叫我。”

然而,等木一来叫醒黑蛟的时候,情形却似乎有些不对。

“头!不对啊!您看这日头,这游人进出的,那姑娘难道还睡着?”木一并不很着急,这塔就一个出口,正如昨日黑蛟所说,那姑娘不可能变成鸟雀飞走,他倒是担心是不是生病什么的了,毕竟当时去到那什么袁家村就是说看病的嘛。

“可说不准。女人家都这样,才走几步路,便累了!要不,你换身衣裳,上去看看吧。我太显眼。”黑蛟也没很在意,虽说自己有些不耐,但视线的确没有离开过塔。

木一应着,赶紧打扮成小厮模样,如游客般悠然的上了塔。

可是,很快,他却风风火火的下来禀报:“头儿!没,没人了?!不见了!”

木一脸色有点发白,这差事,看着无聊,可万一真把人丢了,那自己还能活吗?

黑蛟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塔,掷地有声的答:“不可能!这姑娘擅变!守着塔!我一个一个去查!”

已经近中午了,太阳老大,即便三月里,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也挺热的。黑蛟满头的汗,一气儿施展轻功直上到顶,根本顾不上几个游客看他的眼神。

然而,上塔顶只一条道,塔里也就那么几个人,可就是没有了唐七糖的身影!

黑蛟又几乎是飞驰下去,再一层一层的找,即便那些人看起来身量上完全不像,他也不再放过,拽住每一个人,拎拎脖颈,扯扯胳膊,在人们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一脸急切地又回到了塔顶。

没人!

真的不见了!

死丫头!小狐狸精!到底去哪里了?!

黑蛟气得在塔顶哇哇大叫,高大的身躯随着光影摇动,一拳打在塔墙上,塔墙瞬时破了个大洞,墙砖簌簌掉下来好几块,木地板都摇了摇。

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顶层更是一个人没有,地上还有着鸟粪灰土,显见游客都很少上来,毕竟只是个塔,光秃秃的一目了然,人能躲到哪里去?

黑蛟黑着脸,不甘心的继续往下找,在塔底和木一会合,几乎不愿意说出结果,心存侥幸的问道:“你在下面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木一赶紧摇头:“没有!我眼珠子都没敢转过。没有!”

黑蛟还是不甘愿,眼睛喷火:“昨晚你我换班前,你可有疏漏?”

木一看着黑蛟的脸色,赶紧单膝跪下来:“属下不敢!属下真的未曾疏漏过!属下知道……主子的心意……”

黑蛟心情复杂,他几乎都想听见木一说,是,我疏漏了,我瞌睡了,人可能跑了,那他赶紧去追,未必追不上,可现在,凭空不见了,那怎么说?

黑蛟不死心,一语不发又上了塔。

就这样,两人来来回回在塔里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楼梯都要给他们踏出洞来,可人,照样不见踪影!

没办法了!

总得回去复命啊!

不管怎么说,职责所在啊!

黑蛟咬咬牙,吩咐木一:“你赶紧往西南方去追!我回去禀报主子!若是有消息,赶紧让鹰木旗传信回来!”

夜晚来临,塔安静得如睡着了一般。

唐七糖先从塔顶的一处墙洞隔层里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呛得自己一阵咳嗽,才见朱檀手里抱着个盒子也爬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往楼梯走去。

朱檀没有了拐杖,走路很不方便,摇摆的幅度太大,一走动,晃得整个地板都在动。

唐七糖只好站过去说道:“那!借给你用一下肩膀,可别想着占便宜!”

“呵呵!”

朱檀忽然笑了起来,有些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塔里,很不好听:“占便宜?这辈子,朱檀我是不可能咯!走吧!不是你说要趁夜离开的吗?”

唐七糖不再出声,半撑半扶了朱檀往塔下走去。一天没有往西南走了,万一明日病发怎么办?能走多少是多少吧!

慎王府里,卫羲之捏着昨日黑蛟送来的信,看了又看,喃喃自语:“哭?哭了很久?糖儿,你怕了吗?还是痛?唉……”

窗外,巨大的玉兰花树也已经开了花,微风送来阵阵清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在寝殿里,却使这富丽精致的寝殿似乎更空旷了些;屋角侍立的宫人木然如雕像,和那些四处摆放的玩器赏瓶一般的了无生气。

卫曦之眼睛看了一圈四周,仰头重重的躺倒在了榻上,为什么她走了,连这周遭的空气都不一样了呢?

“糖儿,我后悔了,我真不该放你离开!你等着!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一定要把你逮回来!”

卫曦之咬了咬唇,想放下手中的信纸,却还是又拿起来看了一遍,再放下时,不禁轻声骂道:“黑蛟啊黑蛟,你能不能多读点书,多通些文墨?什么叫啼哭不止?到底如何啼哭不止?到底多久是不止?!”

话音刚落,门外却响起了黑蛟的声音:“启禀王爷,黑蛟有要事禀报。”

卫曦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跃到了门边,在侍女惊诧的目光中,自己个一把撩开门帘,沉脸就问:“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黑蛟有苦难言,真是的!那小丫头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禀王爷,唐姑娘不见了!”黑蛟不敢迟疑,认命的单膝跪下,如实禀报,等着该有的惩罚。

然而,沉默。

院子里鸦雀无声的诡异,可以听见风沙沙吹着树叶的声音,也可以听见卫曦之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黑蛟不敢抬头,像头顶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努力垂着脑袋。

却忽然,卫曦之低笑一声,旋即便是大笑。

他清越磁性的嗓音笑起来很是好听,可是,黑蛟却听得心揪了起来,那笑,怎么越听越怪异呢?

黑蛟缓缓抬头望,却看见才两日不见,但好像憔悴了许多的慎王爷,他俊美精致到世所罕见的容颜依旧,却看起来那么忧伤而绝望,他魅惑的眸中有着伤痛,有着一种让人见之心痛的挣扎,正痴痴的望着西南方向。

黑蛟心中难过,干脆双膝都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个头:“属下失职,请王爷重责。”

卫曦之脸望着远方,声音幽幽的传过来:“起来吧。我早就想到过,她肯定能逃脱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进来,把这两日的事细细说,别遗漏了任何一点。”

☆、第四章 老鸨子和小流氓

下桥头镇,离开庆京后往西南方向最近的镇。

镇子不大,却因为靠近着国都庆京,镇上很是繁华,客栈酒楼,食肆勾栏,虽不能和庆京比,但也算得上热闹的了。

只因为附近还驻扎着守护庆京城的守兵么,这男人一多,酒和女人的生意,都算得上好生意。

柳巷,就在镇子上那代表镇子名儿的一座七孔大桥边,白日里没啥人走过,晚上却是全镇子最热闹的所在。

此时正是时候。

巷子里,随处可见挑了红灯笼做生意的人家,欢声笑语不断,莺莺燕燕无数。

唉,到底只是个镇子,这妓女们做生意的地方,也都只是这隐在巷子里的人家,而不是像庆京那样,布置精雅的花楼。

唐七糖挑开窗户帘子,往外张望了一会儿,暗自感叹着,回头再对上正抱着鸡腿啃得起劲的朱檀,不禁皱眉:“吃吃吃,你怎么一直在吃?”

朱檀也皱眉,放下鸡腿,拿帕子擦了擦嘴,抱怨道:“一点也不好吃!唉!这种地方,连鸡都做不出鸡味道来!真是糟蹋了这鸡。”

唐七糖看着他的样子,都要气笑了!

这老头子,说只要负责他的吃喝,可哪里知道,他挑剔得很!

吃,都要吃好的,酒,还要纯酿的!

真不知道他当乞丐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过了这么久乞丐日子的!

你看他!如今洗澡洗了几次,竟然还讲究得没完没了起来了!

衣服,还非要绸缎的,从里到外!连擦嘴的帕子,竟然还要纯白色的!

你爷爷的!你到底是乞丐?还是乞丐王啊?

还好他身量不高,这借住着的暗娼寮子,那老鸨子身材微胖,跟她买了几套让朱檀穿着,倒也还合适。

况且他这张脸,以前自己第一次在街上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不和谐,可当时自己没想出来,也没放在心上。但如今他扮成个老婆子,唐七糖便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不和谐在哪里了!

对!没胡子!

老头灰白头发,灰白眉毛,却没有胡子!

相比他满脸的褶子,那下巴光滑得很,唐七糖帮他还粘了颗痣上去,如今看着,他几乎就是个老鸨子了!

唐七糖自己呢,早就易容成了个形容猥琐的小个子男人,一身绿绸小厮服,非但没有一丝贵气,此时她脚踏在圆桌旁边的鼓凳上,简直就是个痞气十足的小流氓。

她拿筷子敲了敲碗,冲对面的假冒老鸨说道:“喂!你真当我是大傻冒了啊?你说说,这三天你花了我多少银子了?一会儿让我买车,一会儿让我买酒,要住进这地方的是你,如今嫌弃吃食的也是你!我可跟你说啊,我已经没银子了!接下来你再这么挑剔,我可不管你了!”

朱檀扮成女人以后,似乎找到了感觉了,此时翘起兰花指,对着唐七糖撅着唇点了点,看得唐七糖一阵恶寒。

他却还得意的笑着,一把雌鸡嗓子雌雄莫辨:“你这孩子!怎么?想过河拆桥?当日,可是你自己答应了供我吃喝,我才帮你忙的,现在反悔可不是义气之举啊!况且,银子罢了,生不带来,死不能带去的东西,你看得那么重作什么!”

“哟!你既然这么看得开,你怎么不去自己挣?”

唐七糖看他那享受的小口呷了一口茶,却又嫌弃的喷出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发狠道:“哼!光说不练!不是我说你,你这腿,是被人打断的吧?你这手指,是被人砍了的吧?”

然而,朱檀毫不在意,晃着头,只管挑挑拣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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