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人所爱,我不服!君子不夺人所爱!对吧?二爷即便硬要我的人,也得让我心服口服!”
卫方勉闻言,越发来了兴致了,哟嗬!竟然还说喜欢她?!哎呀!太好了!一个小聋女,还有人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喜欢她?看来一定有她的好处!回头得让曦之再加码!
“那你倒是说说吧,怎么个让你心服口服法?你是不是心服口服了,便乖乖给我把人送来了?”
“……是!你要是让我心服口服了,我便将人送来,可你要是不能,从此咱们就当没这回事!”郦复摸了摸荷包,想着昨天小七的话,咬了咬牙答道。
“哦?有点意思!那你说,怎么个让你心服口服法?”
“我们……掷骰子!赌大小!二爷若是能赢了我,我便把人送来,二爷若是输了,还请日后不要再为难我的小七!”
“这样啊?看来郦二爷很有把握啊!你这样做,可也不是君子所为啊!我可只对美人感兴趣,对赌没甚兴趣,我又何必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和你赌呢?”
“这……我……我不管!二爷也不能让我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就这么拱手让人!”
“那……我找个人和你赌,行不行?要是行,咱就赌一回,要是不行,我就还是和老公爷说话去!我就不信,老公爷和你一样无礼。”卫方勉说着,眼睛又看一眼在旁边呕得要死的郦夏。
郦夏正咬着唇拽着郦复的袖子,恨不得打郦复一顿,见卫方勉看来,尴尬的扯了扯笑。
郦复低头看一眼快被大哥扯下来的袖子,知道回去了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只好点头:“好!行!你找个人来赌!”
卫方勉摸着鼻子,笑得像只狐狸,说:“那赌注呢?你是把我的聋美人即刻押在这里,还是立马写张文书与我?我可得看见东西才能有那个兴致啊!”
“这……”提到小七,郦复心中纠结起来。
他其实并不想将小七搬出来,可心里总带着侥幸的心理,这么回去也讨不了好,赌一把自己还有些把握,小七都夸自己来着,‘都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小七那手骰子掷的,自己还从未见过有人比得上她,我可是小七教出来的!
郦复捏了捏荷包,想着昨天唐七糖的夸奖,手探进怀里,咬了咬牙,把那贴身藏着的身契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拍,说道:“好!这是身契,有本事,你赢去!没本事,从此再别想着我的小七!”
卫方勉笑盈盈的拿起那张泛黄的纸,很是认真的看起来,心里那个乐得呀,简直要倒地翻筋斗了!得!这身契得自己拿着,看曦之那着紧的样儿,有这把柄在自己手中,日后曦之的人就是我的人,曦之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予取予求啊!
卫方勉憋了笑,转头吩咐从人:“去,把我的疯兄弟请来,就说帮我掷骰子赢美人儿哩!”
很快的,出乎卫方勉意料的快,卫曦之都没来得及易容,只带着个遮了半张脸的银面具,便在从人的带领下进了厅堂。
卫方勉忍着一肚子的笑,从主位上站起来,迎上去一把拉了他的手臂,乘势还捏了捏表示安慰,介绍给郦家兄弟说:“来来来,郦小公爷,郦二爷,这位是我的朋友,比我能赌一些,他代替我!输了,我再不提我的聋美人,赢了,郦二爷,你也不小了,说话得算数!”
这人……似乎有些熟悉,他只穿了身简单的青夹布袍子,冬日里这样的穿着,即便如今二皇子府大厅内暖意融融,看见他也觉得身上冷嗖嗖的。
他上半张脸戴了个银面具,眼洞开得很小,只露出黄豆大的黑洞和下半张白皙极了的脸,那如玉般的皮肤和线条优美的下巴,让人觉得他即便带着面具,也是个俊俏的男人,而那小小的黑洞,却让人觉得他十分神秘……
他身姿挺立,沉默也冷漠,没有对郦家兄弟行礼,反而在看向郦复时,那小小的黑洞中,明显的有一股敌意。
郦复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中忽然后悔起来,他手指又捏了捏荷包,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多些力量。
偏偏卫方勉招呼着他说道:“郦二爷,我这位朋友性格有些古怪,失礼失礼。不过不要紧,只是赌么,赌桌上无大小!我可是率快人,咱们这便开赌!怎么赌,你们自己说?”
郦复忐忑着,不出声。
郦夏忍到此时,反而心中放下了,这样也好,若是能这么解决了,也算了了这事,一个聋丫头罢了,二皇子得了便得了,只要别再和他扯上关系就行,至于二弟,赢也好输也罢,都是他自己的事了,与自己无关!
郦夏便主动催促弟弟道:“是啊!二弟,既然是你自己要赌的,那便快赌吧!也是二爷宽厚,容你自己拿主意,你倒是说啊!”
到了这个地步,郦复也知道总不能再反悔了,否则自己更没有了护着小七的理由了!
郦复一把扯下荷包,倒出骰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眼睛撇一眼那身契,沉声说:“好!就掷骰子,赌大小!”
话落,大厅里有片刻的沉默,所有人的眼睛,看向这进来了还没有说过话的神秘面具人。
卫曦之双手抱着胸,眼睛在小小的面具洞中盯着那张身契,仿佛要从那洞中长出只手来,好一会儿,他开口:“好!赌大还是赌小?”
郦复闻言,倒是愣了愣,通常都赌大,怎么还有赌小的么?他便说:“这位朋友这是何意?”
“赌大,三局两胜,四点尊!赌小,一局定论,谁小谁赢!”面具人连声音都透着股子冷意,但言简意赅。
郦复想了想,果断的说:“赌大!我先来!”
说完,怕面具人反悔似的,一把抓了茶几上的骰子在手中摇了几摇,凑在嘴上轻声祈祷:“满园春满园春,小七小七小七!”咬着牙的把手散开,桌上六个四点儿红艳艳散开一片。
郦复挺满意,冲面具人挑衅的抬抬下巴。
卫曦之不出声,一步便跨到茶几上,一甩手,桌上的骰子已然不见,没见他摇,再甩手,桌上六个四点摆得像朵花似的。
郦复一看,他那日日随身带着的玉骰子,这会儿在人家桌子上是怎么看怎么扎眼。
他心下着急起来,知道自己今天遇上高手了,可,可这赌约是自己提出来的啊,现在只好硬着头皮赌下去了。还好三局两胜,只要自己下面好好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小七,我决不能把你输了!
他越在意,心中越是紧张,越紧张,他便越没底。第二把,那六颗骰子捏在手中许久,都没有甩出去。
偏偏卫方勉还要刺激他:“哎,我说郦二爷,你若是就此认输,也好省点我这疯兄弟的力气啊!”
郦复心中又是一急,撤手一把便甩了出去,却见六颗骰子在桌上转悠转悠,其中一颗却转悠到了地下,在二皇子府擦得发亮的金砖地上跳跃几下,最终以一个三点的面,停下了。
郦复懊恼而着急,脸涨得通红,咬着唇不出声。
却见面具人脚步轻轻的站到那骰子前,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一抬脚尖,那小小的骰子便跳进了他的手心,他极洒脱的一个转身,纤长的手指探向茶几,另外几个骰子便也入了手,再转身,茶几上六颗骰子又是鲜花盛开一般摆好了。
郦复看着那红彤彤的骰子,只觉得气血上涌,脑子里轰轰然一阵,抬头看见一旁郦夏那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同情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了。
他呼吸都急促起来,突然一把抓了那茶几上的身契纸,紧紧攥在手里,咬牙切齿的对面具男子说:“不算!这次不算!桌子小!拿骰盅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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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我把小七输了(首订四更)
卫曦之面具后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身契,背着的手握了握,抬眼看见卫方勉那好整以暇,看戏看得笑意浓浓的眼睛,沉声道:“可以!不过要赌小!”
郦复闻言,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应承:“好!”
下一秒,却听面具男子冷冷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把身契放下!”
原来不知几时,面具男子已经和郦复站得很近了。
郦复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浓浓的冷意,他身子不禁抖了抖,却始终不肯将身契放手,两人就这么站着,一高一矮的身影中间,竟然有着浓浓的火药味。
“嗤!”卫方勉突然的讽刺笑声,打破了两人莫名的剑拔驽张气氛。
郦夏疑惑的看看面具男子,再疑惑的看看卫方勉,不禁冲郦复低喝一声:“二弟!休得无礼!是你自己要赌的,如今你输了一局,人家也许你再赌一次,你还要怎样?快把身契放下!”
郦复自知理亏,咬着牙,只好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地把身契放下了。
卫方勉笑眯眯的慢慢踱过去,拿起那被郦复攥得皱巴巴的纸,拉拉平整,弹得扑扑响,却揣进自己怀里说:“哎呀,得防着那些言而无信的小人啊!万一赢了,说好的好处不给我,我没地方哭去啊!郦小公爷,你且做个见证,不是我要先拿,可是有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呀!”
郦夏闻言,也只好苦笑。
这,这些人,到底都在想什么,他们真的是在为了一个聋女下赌?我怎么觉得不值当呢?难道我那天没看清楚,那聋女当真国色天香世间少有?那四皇子的事我要怎么和他说呢?他会不会也这么在意呢?他会不会就算明知道是郦复的人了,他也还是要呢?嘶!这个……
郦夏忽然觉得这件事情麻烦更大了起来,他有些不确定的冲卫方勉笑了笑,却又低下头想四皇子的事了,万一四皇子也这样呢?怎么办?怎么办?皇后姑姑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我?怎么办?
可是,容不得他们兄弟二人多想。也不知道这二皇子府的下人是怎么训练的,很快的,便有仆从弓着腰、低着头,用红漆托盘托着两个镶金边的蓝瓷骰盅,和好些个寻常的骰子上来,沉默而恭敬的往面具男子身旁一站。
面具男子也不知什么来历,那样子倒比主人二皇子还要有气势一些,他手指轻勾,一个骰盅便被他白玉般的手指夹着放在了身前。
郦复不甘示弱的也一把拿了一个过来,此时眼睛里看这面具男子,那就如看仇人一般。
两人也不出声,但却挺有默契的拿起骰盅摇了几摇,只是面具男子要比郦复先放下罢了。
郦复眼睛喷着火,正要打开,面具男子忽然出声:“且慢!”
“你要怎样?”郦复心如火烧一般,口气极冲,这掷骰子虽是自己提的,可怎么觉得自己落入圈套了呢?
为什么突然会跑出一个这么厉害的人来?为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知道自己真的很厉害了!连小七都夸我呢!为什么要跑出这个人来!
卫曦之透过面具那小小的洞孔,瞟了一眼得意偷笑的卫方勉,冷冷的对郦复说道:“谁小谁赢,输了不许赖账,今日把人送来,若有延误,本……本府的主人可饶不了你!”
“咳咳!对!本皇子决不再姑息!郦小公爷,你可是见证人,到时候可不能说我欺负人啊!”卫方勉心里笑得打跌,但还是十分了解卫曦之的,看,真着急了,差点本王都说出来了!他此时很识相的帮忙开口,还拉上了郦夏。
事到如今,郦夏还能说什么?即便他刚才正在想着四皇子会有的反应呢,可都这样了,当然得先把二皇子打发了呀,他只好点头:“是,我知道,是二爷宽厚,我二弟也不是那样的人。”
郦复却只作未听见,他心中并不好受,但到底最近练习得勤,此时心中也算有底,咬咬牙嘴硬了一声:“哼!难道你以为你会赢?”便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骰盅。
当看见六个一点红艳艳的开在骰盘里时,虽然自己心中早知道是这样,但还是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抬着下巴冷声对面具男子道:“难道你还能比满盘星小?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面具男子却忽然笑了。
他白如美玉似的半张脸上,薄唇轻勾如新月,那霎那间的恣意轻狂笑容,让看着他的几人都晃了晃眼睛。
郦复更是看得觉着自己的身体抖了抖,但再看一眼自己面前的骰盅,不禁也壮胆笑起来:“怎么?不敢开了?哼!把身契还给我!”
却见面具人笑意盎然,手轻提,面前的蓝瓷骰盅一拎,眼前便出现了排成一列的六颗骰子,顶端一粒红色一点,如晨星般,高高的,孤独的,却又炫耀似的落在众人眼睛里。
卫方勉也笑了,两颊酒窝深深,啊,曦之,这一幕何其熟悉啊!
如果唐七糖在,一定会恨得咬牙切齿,混蛋,你偷师!
是啊,如今偷师的赢了拜师的,唐七糖师傅啊,这可怎么好?
~
郦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二皇子府的。
直到此时,他的脑子里只印着那一列骰子,只印着那骰子上的唯一一个红点,那红点,不断在脑子里扩大,扩大……漫得他满眼血红。
他站在二皇子府的门口,完全的失魂落魄了。
石绿皱着眉,喊了他好几声了,可郦复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石绿在四周看了看,小公爷已经带了几个人先走了,身后还跟着顶轿子,急匆匆地,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临走看二爷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到底怎么了?自己这样的从人,也没有进去大厅的道理,到底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二爷得罪二皇子了?那肯定是为了小七的事!
石绿心里也着急起来,小七到底怎么样了!他使劲地拉了拉郦复的袖子,郦复竟然摇晃了几下身子,扑通坐倒在地了!
石绿更着急了,凑到郦复耳朵边喊了一句:“小七到底怎么样了?二爷你说话啊!”
郦复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石绿。
当他的目光刚刚聚焦看清石绿的人影时,“哇”的一声,便抱住石绿大哭起来:“石绿,我,我把小七,输了!啊啊啊……我把小七输了……啊……”
石绿被他抱得也倒在地上,闻言却一个翻身半坐起来,反手抓住了郦复的手臂,手指紧紧掐着他,声音大得吓自己一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把,把小七……输了,输给二皇子了!我的小七!怎么办啊!石绿!怎么办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