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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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骄妃-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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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既然皇叔连庆贺之事也安排妥当了,那侄儿可不可以问一问,皇叔欲立何人为储君?”

“……本来明日才知道的事,但曦侄儿身份不同,皇叔父告诉你也无妨。自然是中宫嫡出,朕的第四子,卫氏行之!”

“甚好。那皇叔,侄儿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皇叔恩准,若是皇叔能恩准了,明日不妨一起昭告了天下,也好一起庆贺庆贺。”

“哦?什么事?你只管说。”

“皇叔父既然觉得我没有子嗣,也将立卫行之为储君,那侄儿想帮先父求一个嗣子,也好承继慎王府香烟,皇叔父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叔父听不明白?皇叔父一向仁心宽厚,人人都知道,皇叔父对先父兄弟情深,对我这侄儿更是关心有加,那如今我没有子嗣,皇叔父不妨将卫方勉过继给我父王,这样也好继续承继下慎王这一支的门庭,天下人定然更会觉得皇帝叔父宽厚仁义了的。”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妃的意思?”

“我母妃自然不会愿意的,她确实希望侄儿早日拿回这皇位。但正因为如此,如今皇叔父要立下储君了,不是也该给她写安慰吗?”

“这……”卫礌愣住,抬眼看向卫曦之。

卫曦之安然的对上他强加掩饰,却依旧凌厉的眼神,不咸不淡的道:“皇叔不妨好好想一下,或者,和几位大人们商议商议?这可是安慰皇祖父和先父亡灵的好事,不是吗?”

皇帝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看向榻下站着的三位大臣,大臣们也相互看了看,又都低下头,不出声。

皇帝又掩饰的干咳了一声,微垂了眼,点名了:“訾相以为呢?”

訾臣相抬头瞄了一眼斜斜靠在榻上的卫曦之,只好跨出一步,拱着手道:“回禀皇上,老臣以为,这确实是一件极好的事。皇上向来宽厚仁和,二皇子若能回归入老慎亲王府上,确实让人……宽怀!啊,宽怀!”

卫曦之听着这话,斜靠的身子慢慢撑起来,笑盈盈道:“訾臣相高见,只是,訾臣相是觉得我从此不再让大家担忧让人宽怀呢,还是觉得二皇子不必与四皇子争那储君之位让人宽怀呢?”

“这!这是哪里话?!慎王爷慎言。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都是兄友弟恭的表率,怎会争储呢?”訾臣相挺了挺背,有些义正词严,可很快,他的背便矮了下去。

“那,訾臣相的意思就是,只要这事成了,便是等于昭告天下,我是个不会有子嗣的人,让人宽怀了?”

卫曦之还是笑盈盈说着,皇帝的眉眼间,却极快的动了动,几不可见的对着正抬眼看的张太师转了转眼珠子。

张太师赶紧站出来,花白胡子轻理了理,冲卫曦之行了个礼道:“还是慎王爷想得周到!这的确是件好事。皇上向来对先慎亲王敬重有加,先慎亲王为国捐躯,皇上多过继一个儿子给先慎王,实在是皇上一片好心,大家皆大欢喜,都是宽怀的事!老臣附议。”

安远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站在原处,拱手道:“老臣以为,这的确可行。慎王爷实在是提了件好事。臣附议。”

皇帝身子直了直,深深地吐出口气来:“既然众爱卿都这么说,那朕也便准了。着宗人府和礼部即刻办理吧,也好慰朕皇兄在天之灵。”

三个大臣赶紧站好了行礼听令,一个个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皇帝眼睛看向歪在一边的卫曦之,一派温和模样:“想不到曦之虽身子不好,还有这份孝心,倒是皇叔父忽视了。明日你便入宫来,皇叔父亲自给你行冠礼!”

卫曦之懒洋洋半坐起来,笑得莫测高深:“我看不用了。行不行冠礼,对侄儿我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倒是四皇子,对太子之位期盼已久,皇叔父该好好与他庆贺庆贺。还有这二皇子要当我嗣兄的事,还请皇叔父早办,若不然,我母妃她……总是伤心。”

“曦侄儿言之有理。皇叔父心中明白。曦侄儿这般明白事理,皇叔父也不会亏待你的!”

“那侄儿便先谢过皇叔父了。”

“好好好,既然曦侄儿身体不适,那便早先回府歇息去吧,明日皇叔父再让人给你送及冠贺礼。”

卫曦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浅浅笑着便辞别了卫礌。

一回到慎王府,便直接去了阮太妃的养怡居,毫不意外的,唐七糖果然也在,见他进来,不住的冲他眨眼睛。

卫曦之看了看坐在一旁脸色不虞的阮氏,冲唐七糖点点头,便也不说话,走到阮氏面前,撩袍跪倒。

阮太妃看看他,本就红肿的眼睛里又卷上了泪,话语也是气恼:“你这是做什么?慎王爷跪着做什么?”

“那母妃这是怎么了?何事伤心?”

“你!你明知故问。明日便是及冠之日,我们什么都没有,诏书诏书不见,子嗣子嗣没有,三大辅臣心早不向这我们,这皇位……就这么拱手相让了!”

“可是母妃,您还有我!如今,还有糖儿!母妃,皇位真不算什么!”

“胡说!怎么不算什么?那是你父王的!更是你的!卫礌怎么配,怎么配!都是我的错!当年就该与他据理力争,宁可争个鱼死网破,也好过煎熬了这么多年!不过如今也不迟,我们手中有人!曦儿,召集人马,将那不要脸的人赶下去!你说的对,我们还有糖儿,还有糖儿的蓝舆呢!糖儿,若是曦之要拿下这皇位,你父王定然会相助的,对不对?”阮氏忽然看向唐七糖说道。

“呃……啊……”

唐七糖支吾着,正不知道该撒谎呢还是混过去,卫曦之却道:“母妃,不用了。我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你快说?只要能拿下皇位,什么安排多好。”

“母妃,先不谈皇位的事。我先告诉您一件事吧,母妃先好好想想这件事。”

“你先起来说吧,母妃并不想责怪你,你跪着做什么?”

“因为,儿子今日做了一件事,怕母妃不喜。我,今日和卫礌提了,让卫方勉过继到父王名下的事,卫礌准了。请母妃也接纳他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二皇子卫方勉,过继给父王母妃,当我的嗣兄。”

“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卫礌的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想干什么?”

“母妃息怒,他不但是卫礌的儿子,更是您闺中好友李氏的儿子。这些年来,他过的不易,你也是知道的。当年李氏突然离世,你也曾说过,这与李氏、及李氏一家和父王母妃亲近不无关系。如今,卫礌要立卫行之为太子,卫方勉处境更会艰难,他脱离出来,便没有了争储资格,且可救他出火海深潭,他心存感激。而母妃膝下,只有我一个,多一个兄弟孝敬您没什么不好,日后与母妃两相照应,不是好事吗?”

“既是好事,你跪着干什么?曦之,你是我儿子,这些年我虽不能日日守着你,可你的心思我还常能猜到几分,可如今这事是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好多了么?你和糖儿……难道你们真不会有子嗣?还是你的毒有什么变化?你老实和我说!”

“不是的。母妃,这事是我临时起意,没有事先与你分说,儿子怕你生气,所以才跪着的。”

阮太妃紧紧地盯着卫曦之的脸,看了好久,最终叹气:“起来吧。若真如你所说,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方勉……就当救他一回罢了!只是这皇位却是两回事!你若是不动手,我便自己进宫!宁可死在卫礌面前,我也要让天下人知道他的无耻!”

“母妃!娘!您何必如此?”

“曦之,我不甘心!那是你父王的!那是你的!”

“我并不想要。”

“你!你不想?你不想?!好!那你父王呢?你能替你父王吗?你能替你父王拿回来吗?”阮太妃大吼着,摇晃着站起来,气得整张脸都变了形。

唐七糖眼看着清明妈妈一个人扶不住她,只好也上去帮忙,阮氏却一把推开她道:“走开,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你也给我去跪着!枉我常常让你劝着曦之,你劝了吗?你不是蓝舆的公主吗?若是你开口,你父王定然会帮忙的!可你开口了吗?”

唐七糖无话可说,见阮氏盛怒,只好也乖乖和卫曦之跪在一起,可卫曦之却突然也怒吼起来:“娘!这跟糖儿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帮父王拿回来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只是你自己的事?你父王呢?你外祖父呢?那些受迫害的你父王曾经的亲信呢?你皇祖父呢?你都不管了?……曦之,你成婚了,你便变了,你什么都不管了!我说糖儿一句,你还这么生气?你,你怎么成了这样?”

“娘!我……”

“你们给我跪半个时辰,好好想想你父王!清明,我们走!我不想看见他们!”

母子三人不欢而散。

卫曦之黑着脸,手紧紧拉着唐七糖跪满了半个时辰,立马抱起她便回了两人的院落,心疼的将唐七糖抱在膝上,问道:“可跪疼了?我知道你最不喜欢跪来跪去了。唉,以后你看见母妃生气,你便先逃得远远的啊。”

唐七糖不禁笑出声:“我没事!我如今也是有内力的人,你瞎担心什么?跪着运行血脉,很快便没事了,你何必为了我顶撞母妃?倒反而招她更生气我?”

“唉!如今,能让我乱了分寸的,只是你罢了。”

“曦,母妃这么执拗,你很为难吧?”

“不,我不会动摇的。她的心思我明白,她除了因我中毒而恨卫礌恨她自己以外,便是我父王的太子之位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你放心。”

“我一直相信你。只是卫方勉这个事情,真是你临时出的主意?”

“自然不是!我放了那么长的线,总要钓一条大鱼。”

“我觉得也是。”

“嗯!知夫莫若我的糖儿啊!”卫曦之谓叹着,将唐七糖紧搂进怀里,哪里还有刚才生气的样子。

唐七糖也不愿总提起这烦心事,便问道:“曦,明日你二十生辰,你想要什么?”

卫曦之拿额头抵上她额头,薄唇轻勾,轻声道:“我?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九月十七,卫曦之二十岁生辰。

因着前一日阮太妃和卫曦之夫妻俩动了大气,唐七糖一早跟着卫曦之去养怡居等着给阮太妃磕头,却左等右等,阮氏都没有出来。

两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也只能等。

直等到日上三竿,阮氏才白着一张脸出来,不出声的受了卫曦之两夫妻的礼,身子半靠在清明身上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累了,你们要怎么庆贺便怎么庆贺去吧。”

卫曦之心中终究有些愧疚,忙走过去扶着阮太妃:“母妃这是怎么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会想办法的。”

阮太妃摇着手道:“我知道了。是母妃着急了。唉!一想到这些年你受的苦楚,我心中实在难受!这不要脸的人,他选在今日便定下储位,昭告天下,想来筹划多日,早已等不急了!这样也好,等他松懈一些,我们再动手。”

“母妃能这样想便好了,母妃身子要紧,这些事我会安排的。”

“糖儿也过来我看看。昨日母妃着急了些,你别怪母妃,日后,曦之的事,还要靠你帮衬呢!”阮太妃冲唐七糖招招手,唐七糖赶紧也过去执了阮太妃的手,乖顺的靠在一旁。

清明妈妈便笑着凑趣:“娘娘您看,可不就好了嘛?母子之间哪里来的气呢?奴婢让人准备了酒席,娘娘便跟王爷王妃一起庆贺庆贺吧?”

唐七糖也赶紧道:“可不是,母妃,便让我们留下来陪陪母妃吧。”

阮太妃看了看儿子媳妇,垂下眼,微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清明妈妈忙了几日了,那便别辜负了她一番好意!可惜,你父王不在了,这加冠礼……清明,去将东西拿来吧。”

清明赶紧去内室取了个黑木盒子来,捧给阮氏,又满眼慈爱的看一眼卫曦之,顺手去取了个大红垫子来放在榻下。

阮氏捧了盒子,轻轻地抚摸了,指指地下:“曦儿跪下吧。如今你父王不在了,我们处境困难,母妃也无法请一个才学皆备的人来教导你,那个东方师父,又是江湖中人,想到这些,真的不能不让我恨那个不要脸的人。好在你天资聪慧,母妃只是给你启蒙,你却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如今,你已届及冠,母妃谁也不求,便自己来给你加冠!”

阮氏打开盒子,拿出一个金灿灿,双龙戏珠的金冠来,慎重地给儿子戴上了,眼中是仇恨和慈爱夹杂的光:“这是你父王当年的金冠,是你皇祖父亲自给他戴上的!如今你戴上吧,我的儿!只盼你能明白母妃的一片苦心!”

卫曦之垂着头,任母亲给他加了冠,认真恭敬的磕了头,道:“母妃放心,儿子明白的。”

总算,一家人温馨的吃了顿饭,只要阮太妃不提皇位的事,卫曦之自然是哄着母亲的。而显然,阮太妃也知道心再急,一时也没用,清明更是时不时地凑个趣,一顿饭下来,阮太妃脸色便好看多了。

等到吃完了饭,阮太妃看着唐七糖,便笑道:“糖儿以前还教母妃打牌呢!如今倒是许久不玩了,怎么说今日也是件高兴的事,你们便陪我玩一会儿吧。”

打牌是唐七糖的强项,一打起牌,唐七糖便将阮太妃哄得更开心了,卫曦之和清明一起陪着,养怡居渐渐有了笑声。

正玩得开心,外面有人来报说,二皇子卫方勉等在外面大殿,要见慎王。

卫曦之笑:“他来得可真快!”

阮太妃叹了口气道:“唉!终究是个可怜孩子。你去见他吧。”

卫曦之收了手,眼睛看向唐七糖,阮太妃很不高兴的瞪他一眼:“你走你的,让糖儿留下来陪我。”

卫曦之只好笑着走了,往外院正殿去,还没走到正殿,卫方勉便迎上来,四下里看了看,抑制不住的兴奋:“曦之!那个事是真的?我日后可以随意出入慎王府了?”

卫曦之不说话,直入了殿内,才在榻上坐了笑道:“你说哪个事?能来我慎王府,你这么高兴?”

卫方勉也不坐下,只管站在他一旁说道:“我刚得的消息,我便来了!还是他让我来的!没人多说一句什么!我还有点不习惯呢!曦之,你告诉我,那消息是真的?”

“我问你,哪个消息?最近消息太多。”

“自然是我的消息!我,我真要和你当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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