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看了一个比较出彩的表演时即使后面有与它水平差不多的一组,他也会潜意识的觉得第一个看的是最好的。
那个泰国人是先上台的,之后是那两名混血。其实大家演的都大致相同,无外乎就是抱抱亲亲再表达一下自己对对方的思念和爱意。为了表现这一点大家真可谓煞费苦心,后面那组混血饰演西蒙的人更是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那火热的场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直到导演喊了一声“停”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双眼一眨,似乎达成了某种大家一清二楚的协议。
后一个上台的是阮恒,他是从飞机场接机演起的,两人相对奔跑又紧紧相拥,没说两句话便亲的难分难舍,那激情四射、少儿不宜的场面让林一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貌似电影和G片的差距还是蛮明显的?所以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阮影帝真可谓是为艺术献身了,他下台时趾高气扬地看了林一城一眼,那轻蔑的小眼神就差没把他鄙视到沙子里去了。
一旁,林一城的搭档问了一句,“林,你确定我们不需要先对一下台词吗?”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林一城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没关系的,我相信你的实力。”
丫的,外国佬!老子还能在开拍之前先让你占了便宜不成?省省心吧!
阮恒下了台,便轮到了林一城这一组。那人还在问他们要怎么演,林一城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那人无法便只好走到对面。
林一城也懒得跟他比手势,那人觉得他准备的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地奔跑过来,林一城向前象征性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莞尔一笑顿住脚步,反倒转过身朝反方向走了。
“hey!米尔!”西蒙见自己爱人跑了忍不住大喊起来,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从后面锁住他的腰一拉安入怀中。
米尔连忙拍掉他的手,张牙舞爪的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一根手指在西蒙的眼前划过,“说,你这是不是占我便宜?”
西蒙一愣,随即开口,“你就是我的人,哪里算占便宜?”
没有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米尔伸出两只手“啪”地一下左右拍在西蒙的脸上,俊俏的脸被挤扁了形。米尔踮起脚尖凑到西蒙的面前,鼻尖轻轻地抵在一起,他忽然勾起嘴角笑道,“想我没有?”
西蒙整个人都愣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的皮肤很白,笑容更是美的仿佛不属于这个国度,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米尔。
“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米尔不禁挑起眉,一时间又傲然无比,这个人就像一阵风,他让你掌控时便环绕在你身旁,但他有绝不会让你真正的抓住他。
是了,就像三月料峭的春风一样醉人。
“当然想,我每天都在想,想你美丽动人的唇。”西蒙说着捧着米尔的头便要亲下去,眼看着肥美的大餐便要到了嘴边,谁料米尔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西蒙就这么直直地亲到了他的手背上。
西蒙有些不满,微微瞪着眼,米尔的笑声十分清脆,“我不信,你怎么证明?”
西蒙皱起眉,他这个爱人就喜欢玩这些绕弯子的小游戏,“这怎么能证明?难道你能证明你有想我吗?”
米尔闻言慢慢地收起脸上调皮的笑容,深深地凝望着他,那深邃的目光就像一个漩涡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忽然他伸手拉开了自己的领带,只是“唰”的一声,红色的领带便被他朝空中那么一抛,伴着风在两人面前徐徐落下。
西蒙微怔,领带慢慢叠在地上,林一城已经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衬衫,这一刻整个片场的人都清晰地看见他左边的锁骨处正刺了一个“峭”字,栩栩如生,是西蒙的中文名字——许峭。
西蒙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个字太美,真的太美了,似乎承载了无尽的思念,在这个单薄的少年身上就像被烙上了一个沉重的烙印,每一笔都似乎是一个未完的故事,带着哀思,辗转着又如同火一般跳动着。
坐在一旁的楚峭此刻已绷紧了身子,神经脆弱的颤抖着,他的目光落在林一城胸口上的那个“峭”,妖艳的仿佛带着生命,即使他从未看过剧本也能理解西蒙现在的心情。
那是他的名字,楚峭确定,那真的是他的名字,他甚至激动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那个字每一笔都好像他们曾经的旧电影不断的回放,幸福的、甜蜜的,就像一把枷锁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哽咽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因为那些是他亲手毁掉的曾经。
☆、第70章 影帝回国后
Chapter 70
片场的人都已经被这一幕揪紧了心,有些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偏头去看楚峭。可这位正被众人频频注视的歌神却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眼中流转着如琥珀般晶莹的光芒。
台上的西蒙已经红了眼,双眸中野兽般的占有欲如疯狂的巨浪席卷上来,他一把抱住米尔贴在他耳边道,“米尔,我爱你。”
“我心亦如你。”这位如风一般的男孩微微垂下眼睑,说着这个春天最动人的情话。
一阵掌声忽然突兀地打断了正在演戏中的两人,林一城转头便看见尼尔芬恩正一脸欣赏地看着他,紧接着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跟着鼓起掌来,尽管对于其他试米尔的人来说这个掌声并不出自真心。
“你对剧本的理解很到位,林。”尼尔芬恩笑着摊开手。
“谢谢。”林一城完全不谦虚的接受了这个称赞,因为对剧本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一直是他的强项。
“陈,你带来的人果然很不错。”尼尔芬恩笑着转头。
陈易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个“嗯”的声音,林一城简直可以猜想到他的内心有多么的不情愿。
“至于西蒙,就拉曼吧!”林一城看向从刚才开始便恶趣味地看着阮恒和自己战争的拉曼,后者胜利一般地朝他扬了扬下巴。
阮恒简直气的牙痒痒,咧着嘴浑身哆嗦。选角就这么定了下来,陈易还在和芬恩交谈着,楚峭并不想参加接下来的应酬跟他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林一城则接了陈易的光跟芬恩交谈了几句。
“就是你的面子也没能让楚神多留下一会啊!”芬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一城笑笑道,“楚神可能只是有其他的事要忙罢了,他既然来度假迟早会再来看您的。”
芬恩这才开怀大笑起来,拉着林一城的衣袖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毕竟从刚才楚峭看林一城的目光中便能看出他还是有情的。
林一城闻言一挑眉,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没在一起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在一起。”
“哈哈哈……”芬恩十分高兴,“有志气!”他又拍了拍林一城的肩膀才让他离开。
林一城推开门便打算回去了,只是走在走廊上忽然看见楚峭远远地站在尽头。楚峭听见声音转过头便站定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是在等他,但他却并未踏出一步。林一城的目光远远地落在他的脚上,慢慢向上是那双迟迟未迈出一步的双腿。
楚峭是永远不会行动的,他那颗骄傲的头从来不会低下,那就像是他的自尊,总是鞭策着他要隐忍。
这是病,得治,不是么?
林一城轻笑一声勾起嘴角,就这么面露笑容地朝楚峭走了过去。
林一城很快便走到了他的面前,楚峭的眼中闪烁着期冀的光芒,他张开口轻声道,“我……”
“下次见,楚神。”林一城朝他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一步没停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就像两个相识却不熟悉的老友一般亲切而疏离地打着招呼。
楚峭的身体猛地一震,就好像一盆冷水忽然从头灌倒到脚,直到林一城与他擦肩而过他才瞪大眼睛豁然转身,一个不稳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一城已经走远了,但又不是很远,楚峭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背影,颀长的身躯和腰间那漂亮的弧线。可这一切都忽然之间变不属于他了,他甚至连跑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听着那轻巧的脚步声,在视线模糊间忽然又想起那温暖的怀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忘记了温度。
他颓然地向前走了一步,沉重的脚步声甚至惊醒了自己,侧目便在玻璃窗中看见了自己惊愕的面容,憔悴的、无神的、悔恨的,那么丑,难怪,人家不都说是面由心生么?
他慢慢低下头,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仿佛母亲的手在轻轻地安抚着这个失意的男人。
《禁》这部电影很快便开拍了,楚峭也没有再来找他而是回了国。他的演唱会很快便开到了苏州,一场接一场,每年的全国巡演从未间断过。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态忽然就变了,不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褪去了阴霾,整个人就像一颗奋发向上的种子忽然发了芽,正奔向崭新的黎明。
他不是放弃了,也不是不后悔了,而是忽然明白或许这段充满悔恨的时光可以用另一种态度去度过,这样有一天当他们再次见面,他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楚峭,是舞台上永不退色的光!
许多人都发现楚峭变了,似乎比以前开朗了一些,但又仅仅只是一点点罢了,他变得随性而又自然。他会在演唱会上唱并不在曲目列表中的歌,但每每唱时总想是堕入了另一个悲伤的世界,就像一个陷入荆棘丛中的旅人,绝望而狂热的,就像是在用尽生命的最后力量。
这样的音乐无疑是十分爽的,他的粉丝越来越多,似乎已然走出了当初林一城事件的阴影。
但他也仍然是惆怅的。
不唱歌的时候,没有工作的时候,他就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夕阳、看着夜空、看着院子里那架再无人碰触的钢琴。
就这么又过了四个月,《禁》便拍完了。林一城因为参演了尼尔芬恩的电影一时名声大噪,回国时前来接机的记者和粉丝将机场堵的满满的,林一城西装革履地从飞机上走下来时,机场的尖叫声简直就像是在开演唱会。经过这么多个月的沉淀,林一城的气质变了许多,更加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甚至有媒体戏称林一城去了一次美国,回来整个人“老”了四五岁。
但他也确实是比之前沉静了许多,他稳稳地一步步走来,仿佛帝王归来般沉着冷静,他早已不屑于面前的宝座,因为已经有了更高的目标。
记者一路追问他拍这部戏时的心态,其实对于一个华人演员来说拍了一部同志向题材的电影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入流的感觉的,再加上他又已经公开出柜,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但林一城并不担心这些,因为尼尔芬恩便是这部戏的最大支柱。若是没有他的名声在外,林一城今日回国恐怕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当被记者问道回国之后是否打算继续追求楚峭后,林一城忽然轻笑一声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要追?”
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终归还是传进了楚峭的耳朵里。他翻书的手一抖,苦笑着低下了头。
林一城回国后事业蒸蒸日上,那部《禁》的电影在国内却是没有正规播放途径的,因为题材问题也并没有很多人看过,只是听过的人却是很多。所有人都知道影帝林一城靠着一部同性电影又重新回来了,如战胜的将军般踏月归来,大刀阔斧地重新闯进娱乐圈。
他和楚峭也碰过几次面,但大家都只是一笑而过了。林一城是在等,等一个契机让他可以重新走到楚峭的身旁,慢慢地让他转变心意,这一次一定会让他真真正正的爱上自己而不是依赖。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楚峭早就已经后悔了,他的爱在这悔恨的日子中彰显无遗,只是一直低楚峭一等的林一城潜意识里不肯认同这些罢了。
秋去冬来,又是一个新年,只是这个没有彼此的新年异常的寒冷。
过了年关,林一城便收到了奥斯卡电影节的邀请函,而他被提名的奖项则是最佳男主角。
最佳男主角,对于林一城这种初入国际电影的人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奖项了,他的手微微发抖,手中那一纸邀请函便是他通往国际的船票,他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等到了。
同一时间楚峭也收到了这份邀请函,他作为亚洲乐坛的代表受邀为本次奥斯卡电影节的嘉宾。彼时,他正在化妆间化妆,今晚在京的演唱会上他终于打算第二次唱出那首歌,因为今日正好是他和林一城分开后的一年。
一年,一年前的这一天,他坐在包间中亲口对那个男人说,“我不同意。”而一年后的这一天,他要在舞台上唱出这首他专门为他写的歌,就算是他对这兜转了一年光阴的缅怀。
林一城是偷偷地买了这场演唱会的门票的,没有告诉任何人,抢了一个前排却不是正座,而是在舞台的侧面。他多少还是担心楚峭看见他会影响心情的,因为他并不确定楚峭是否还愿意看见自己。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歌单上那个从来没听过的歌名《不会相思》,不知是不是直觉,林一城看见这个歌名时就忽然肯定这一定是那首去年楚峭在演唱会上惊鸿一现的那首歌,而事实证明也的确是那样。
楚峭的声音低沉好听,他的唱功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又有进步,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有些激动。
“从未想过你的离开
世界会永寂
从未想过你的转身
会再没回首
是我想的少么?
但我真的不懂
感情太过精细
我从未敢碰触
可我跨过千里湖泊忽然发现
爱是那么痛吗?
只想放弃吗?
这用尽生命的嘶吼你听见了吗?
你留下的究竟有多少
又带走多少
叫我如何催眠才可以
慢慢忘记”
这真的是一首好歌词,真的,因为它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打在林一城的心上。楚峭真的很激动,他唱到着时便忽然吸了吸鼻子,声音并不大,可林一城偏偏神经一绷,好像整颗心都让人抓了一把。楚峭慢慢垂下头,他落寞的表情在迷雾的灯光中就像一把刀子刺中了林一城的心口。
“方才知爱是那么痛吗?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