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走上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香唇万人尝,这条毫无任何尊严的路。
看言惜玉不是什么放荡的人,她也敛起自己的浪荡,小心翼翼地问言惜玉,“不知道公子让奴家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是个聪明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睛,言惜玉抿唇想了想,推翻了本来的打算,抓过她的手,径直朝自己的胸口按去。
对她忽然这么“不正经”,刚打算正经的失足妇女,显得就紧张了,局促了,甚至是慌乱了,朝后抽着手,连声说:“公子,您……”
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言惜玉,您之后的半句话,因为手掌触碰的感觉,而噎回了喉咙里。
那触感,即便是隔着好基层布料,也是那么的明显,柔软中带着弹性,正是她还是个清倌时才有的感觉。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言惜玉,“你是……女人……”
天知道,女人两个字,她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女人啊,女人,她梦想中多金又俊美的雏儿梦,就那样灰飞烟灭了。
叹了气,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把手从言惜玉手里,用力抽了回去,脸色很难看,“这位姑娘,你如果真的有需要,可以让店小二帮你去‘伶人馆’叫小倌。”
还算好,号称至少看过上百本言情小说的言惜玉,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虽然都是一目十行,只是看大概的情节,怎么的也知道所谓的“伶人馆’,所谓的”小倌“指的是什么吧。
她半响都没吱声,绝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没想到在这个世道,居然也有现代人称之为牛郎的小倌。
看她不是说话,那个失足女子,嗤鼻讥笑,”喂,我说这位小姐,既然你也是女的,就麻烦你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转眼间,她似乎已经高出言惜玉好几等,她虽是风尘女子,却有着正常的性取向,又看了言惜玉一眼,惋惜的叹了口气,打扮成男人都这么好看,如果换成女装,不知道是怎么个姿容绝美,可惜啊,却是个……磨镜!
、第二十一章:无奈尝试
沦落到她这样的地步,只要男人能出得起钱,她就会陪睡,却还是不屑陪一个女人的。
撇撇嘴,从凳子上起身,就打算离开。
就在起身瞬间,衣袖被人拉住,侧身,回眸,看到一张泛着红晕的脸,脸的主人,有双非常清澈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尚未沦落风尘的她。
人对自己的过去,除非是特别不堪的过去,总是会格外的怀念,这个失足女子也不例外,声音放缓了许多,“你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她看人向来准,看样子,这个年轻的少女,并不是寻求另外一种满足的“磨镜”。
言惜玉拉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先坐下,等她坐下后,才说:“其实深更半夜的把你请来,我真的是有事要请问你。”
失足女子看着她,心里顿时了然了,微笑着反问:“你是想问我们这一行是怎么避孕的吗?”
言惜玉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那女子点了点言惜玉胸口处露出的兜肚带子,“这么上好的绸缎,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的起的,我单凭这个,就能猜到你这样的名门小姐,深更半夜找我来,却又难以启齿的原因是什么。”
言惜玉脸上又一阵滚烫,像是火烧了一样,在现代还一直号称脸皮比城墙都厚,怎么到了这里,脸皮反而变的薄了起来。
不过,既然她主动点了出来,倒也避免了她说出口的尴尬,于是,就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你能告诉我吗?”
“你真想知道?”女子打量着她,忽然笑的有点古怪。
言惜玉被她的表情弄的有点心慌,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真想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补充,“是事后的那种。”
“啊呀。”真不愧是风月场所的女人,果然说变脸就变脸,上上下下的把言惜玉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故作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你不会因为一时没控制住,和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言惜玉看她越说嗓门提的越高,不得不伸手捂住她的嘴,心里边嘀咕,要是和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那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连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嘴却是凑到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耳边,咬牙切齿的警告,“你再说嚷嚷一句,当心我让你有来无回!”
见识过言惜玉的手劲,那个女人瘪瘪嘴,还真没敢说下去。
言惜玉觉得有些人,真的就是蜡烛,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绝对的是会蹬鼻子上脸。
乘那个失足女子不备,她啪的下,用力拍了下桌子,再次咬牙切齿地说:“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显然是被言惜玉凌然的气势吓到了,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姑娘,不是我骗你,在我们决定接客的前一夜,老鸨都会让我们喝下一碗凉汤,那其实就是一碗断子绝孙的毒药,我……”
哪个女人不想做母亲,被戳到了心里最伤痛的地方,方才还神情多样,妩媚妖娆的青楼女子转眼就小声抽泣了起来。
言惜玉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在穿越以来,又见证紫菊那个丫头的哭功后,现在对眼泪,真的是毫无任何的免疫力。
伸出自己的衣袖非常不淑女的替她擦了擦后,说:“你的意思是,你们根本就不需要注意事后避孕的?”
青楼女子扬起下巴看了她一会儿,点头,“是啊。”
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随着她的点头,慢慢的,一点点的分崩溃塌。
青楼女子看着黯然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我们虽然都被逼着吃过凉汤,但是也有失败的。”
言惜玉眼睛倏地下就放光,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追问:“一旦失败了你们会怎么办?”
“我们连自身都难保,怎么都不会再去生下一个孩子,还能怎么办,有了就吃药打掉呗。”青楼女子说着,低头轻轻抚摸起自己的小腹,这个地方曾经也住过一个孩子,而且是和她心爱之人的孩子。
可惜……还是被人打掉了。
言惜玉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无比挫败的低下头,没精打采的对她摆摆手,“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青楼女子起身,朝门口走去,手在搭上门栓上时,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她又重新折到桌子边。
言惜玉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真是欲哭无泪啊,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关键的是连这具身体的生理期,她都不知道,风险在无意中又提高了很多。
算了,随缘吧,如果命里注定,她的穿越就是一通折腾的话,她就受着,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养着,反正爹是那么有钱有权的名爹,也不愁养不起一个孩子。
肩膀被人拍了下,她侧过脸,“咦,你怎么还没走?”想起了什么,朝衣袖里摸去,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失足妇女还真是贪心,都给她那么一大张银票了,临到头,什么忙都没帮上,钱倒还要。
青楼女子看着伸到眼前的银票,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脸上写着“我很有职业操守”的,有些是钱财如粪土的推开了。
她凑到言惜月耳边说了句什么,言惜玉听完,看着她的表情,半是古怪,半是不可置信,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挑着眉毛反问:“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我拿了你那么一大张的银票,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当然不会骗你,我的好多姐妹都是这样做的,都没有再出现过意外。”
那天晚上,等失足妇女走后,言惜玉关上房门,落了门栓,反复拉了几次,确定真的不可能被打开,这才解开衣服。
其实,那个青楼女子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她按哪几个穴位就可以了。
关于按穴位避孕,言惜玉在网上那些关于清朝皇室的野史中也看到过。
不管有没有用,她都躲进被窝都尝试了下。
失足妇女按照她的要求,是从后门走的,所以,当房间里发出床板的响声,而且是很久的响声,无意经过的店小二脸红了,跑去跟掌柜的窃窃私语,“那位客官还真是精力旺盛。”
掌柜呵斥道:“多嘴,还不去忙自己的。”
店小二受了训斥,缩缩脖子退了下去。
掌柜的朝楼梯上方看了眼,心里却暗暗嘀咕了起来在,白天去茶楼喝茶时听人说,三皇子訾容枫,也是大历皇朝唯一一个封王的宸郡王,在皇帝的密诏下,已经回京了,会是他吗?
风度偏偏,凤仪典雅,和传说中的宸郡王挺像,尤其是“他”身上穿的长袍,一看就是只有皇家人才有资格穿的织锦华绸。
只是,这深夜召来青楼女子,又似乎有点说不通。
摇摇头,这是天家的事,岂是他一个平头百姓可以菲薄的,低头核算起今天的账目。
、第二十二章:皇帝中毒
当天夜里,宫里宫外都热开了锅。
凤栖宫,老太监弯着腰刚走进内殿,正要伺候孙梦梅就寝,孙梦梅却忽然说:“你先退下吧。”
老太监不敢多说什么,弓着腰,低着头,退出了历代皇后居住的凤栖宫。
他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殿内人随时的命令,却忽然听到殿门打来的声音,凤屐落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敢抬头看,头垂的更低了,连带着眼皮也耷拉了下去。
孙梦梅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就朝前走去。
这后宫之中,这大历皇朝,除了皇帝慕容南诏,除了早不理是非的皇太后,就属皇后孙梦梅最大,这后宫再大,嫔妃再多,也是她的私人家园。
没有她的吩咐,老太监自然不敢跟上去,直到脚步声完全不见,他才揣揣的敢抬头觑了眼。
抬眼的快,他尚且来得及看到消失在朱红色城墙边的皇后,竟然穿了身素色的衣裙。
老太监想到她去的方向正是皇帝的紫宸殿。
一个念头从眼前闪过,他惊骇地打了个冷颤。
……
换下大红色绡罗凤裙的孙梦梅,的确是去了皇帝的紫宸殿。
门口站着的是她的心腹,一看到她,就恭敬行礼,“奴才参加皇后娘娘。”
“皇上怎么样了?”孙梦梅的脸色在雪的映照下,惨白的毫无任何血色,和她的表情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渗人。
“太医正在里面诊治。”
孙梦梅推开殿门,朝里面看了去,皇帝的寝殿,这二十多年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趟,却没有一次是在这里过夜,哪怕她是皇后,是他慕容南诏唯一的妻,依然没能在这里和他同床共枕过。
绣花凤屐抬起,正要跨过门槛,忽然就扬眸朝头顶看去,在夜风中来回摇曳的宫灯,把那块悬挂在殿门上方的匾额映照的清清楚楚,“紫宸殿。”
紫宸殿……所以,二十多年前,在这“紫宸殿”日夜陪伴着慕容南诏的訾清汐,生下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封了王,而且封号里带着宸字吗?
事到如今,她倒要看看,所谓的宸,是不是当真如日月星辰那样永不磨灭。
……
皇帝的龙塌边正围着好几个太医,一看到皇后来了,齐齐对她行礼。
孙梦梅广袖一挥,凤眸微挑,直接打断他们,“皇上怎么样了?”
跪在下方的几个太医,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个资格相对来说比较老的太医跳出来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啊。”
“到底怎么个不乐观法?”孙梦梅朝明黄色的帷帐里看去,这个万万人之上的男人,正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的躺在龙床上,第一次发现他也老了。
太医的脸色立刻变得很凝重,“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像是中了毒,而且……”太医吞吞吐吐,不敢去看孙梦梅。
“而且什么?”孙梦梅动怒了,带着盛怒的美眸在太医身上一一扫过,发髻上唯一一只金簪随着外力来回晃动,斑驳倒影,骇人眼目。
常年出入这后宫的太医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孙皇后显赫的背景,铁腕似的手段,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在瑟瑟发抖,“回娘娘的话,而且这毒药的药性有些诡异,看样子不像是咱们大历有的,倒像是……”
孙梦梅冷冷的接下话,“倒像是宣治的。”
太医把头埋的更低了,如果可以,在皇后尖锐似刀的眸光中,他恨不得可以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身后有人看他不说话,重重的推了他一把,本就颤抖着快要稳不住的身体,直朝前倒去,手指碰到了一片裙角,那个太医吓的面如土色,双手匍匐在地上,头紧紧的埋在双手间,肩膀瑟瑟颤抖。
嘴里连声喊着,“请皇后娘娘恕罪!”
孙梦梅并没动怒,反而笑了,低头看着磕头求饶的老太医,笑了,“爱卿,能够如此关心皇上的龙体,何罪之有!”
一句话,让在场的太医更紧张了,素闻这升平皇后心面不一致,为了自保,还是少开口为妙。
“本宫再给你们一盏茶时间,确定陛下到底身中何毒。”升平皇后凤袖轻摆,已经在龙床下方的黄花梨木的凳子上,端庄贤贵的坐了下来。
少顷,不需要她开口吩咐,已经有宫人送上了香茗。
一盏茶的时间,就是以她品茶的速度为算。
几个太医看皇后纤细白皙的手指已经捏起茶盖,心里骤然一紧,顾不得慌张,连忙再次凑到龙床边。
一时间,大殿之内,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孙梦梅以非常优雅的姿势拿捏着茶盖,轻轻的拨弄着茶水,那双尖锐似剔骨刀的眸子却是始终落在那道明黄色的帷帐里。
有个年轻的太医在回头拿银针时,无意看到升平皇后眼底漫天的恨意,吓得打了个瑟缩,忙敛眉低目。
……
身为孙梦梅的皇后忙着,同样的,愉贵妃也没闲着,既然孙梦梅不让其他的人知道皇帝的境况,她就去找个能压制她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后,她虽非皇帝慕容南诏的亲生母亲,慕容南诏却是她一手带大的,而且在当年皇位之争上,为慕容南诏倾尽了所有的力量,慕容南诏对她一直尊敬有加。
皇太后住在南面的慈寿宫,皇帝登基当年,她就以年事已高,再也没有掺和后宫的是是非非。
愉贵妃赶到那里时,宫灯早就熄了,夜色里紧闭的殿门,给这本就没有任何温度的后宫,渲染出另外一种冰冷苍凉。
她对身边的太监一个眼神,很快,太监就上去叫门。
皇太后住在后殿,前面当值的老嬷嬷过来开门,揉着眼睛也是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对着眼前点头哈腰的太监就厉声呵斥,“你这奴才,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来打扰太后休息!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太监赔笑着朝边上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