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
“嗯……洗碗的时候被打破的盘子划伤了而已,不严重。”黄时宇说不出是因为自己让谢榛受了伤,如果要瞎掰那就选一个最有利的借口。
“洗碗?”朱泽西的目光顿时有些暗淡,脑袋里浮现谢榛单手带厨房洗碗,然后不小心打破盘子,鲜血直流的情景,心里很是内疚,如果自己不住学校,谢榛就不用自己洗碗,就不会受伤……
黄时宇看到有效果又继续添油加醋,“已经没事了,当时血流了不少,还是我替他包扎的,唉~受了伤身边也没个人……”
朱泽西心里更自责了,谢榛受伤的时候自己居然不在他身边,又想起田越的那句话,喜欢他就对他好……
黄时宇看见朱泽西这样,偷偷笑了起来,呵呵,谢榛看你以后怎么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莫西莫西?
☆、榛西日记十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接到黄时宇电话的时候,谢榛正仰靠在书房的老板椅上专心思索朱泽西什么时候会回来。“paralyzed by ancient delightand riding for a fall today……”
“喂?”
“喂,谢榛,你知道我今天去星云的拍摄现场遇到谁了吗?”电话那边的人轻快的说着,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玩有趣的新鲜事,“就是你一直惦记着的小学弟。”
朱泽西?谢榛稍微讶异了几秒,但仔细想想朱泽西班就是星云动漫社的成员,会出现在哪里也没什么稀奇。
“想不想知道今天我跟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谢榛的兴趣成功的被黄时宇勾起。
“嘿嘿,要我告诉你,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车再借我开几天。”
谢榛想了想,自己的手虽然复原了,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还是再多打几天石膏的好,“没问题,你说吧。”
“今天他问了我你受伤的事,”黄时宇顿了顿又接着说,“看他当时那担心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呢。”
谢榛在这头微微一笑,看来那通电话起作用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问我你怎么受的伤。”
“你怎么说?”
“这就是重点了,听着啊,我说你单手洗碗不方便打破了盘子被划伤的,如果他要是问起,记得说是你自己弄伤的啊。”
谢榛在这头沉默了,这个时宇真是个滑头鬼,把受伤归咎于自己不小心打破盘子,一方面让小家伙自责然后自动回来,另一方面,可以让自己因为小家伙的回归对他的肇事责任既往不咎,同时还可以一次为条件让自己把车多借他几天。但是总的来说,黄时宇还是退了自己一把,毕竟自己的目的是让小家伙回来。
事实证明黄时宇的话果然起了效果,下午6点门铃响了,谢榛闻声去开门,就看到背着双肩包的白衣少年站在门前,白净的皮肤上冒出一层薄汗,水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犹豫的神情,可以想象到他站在门前犹犹豫豫按门铃的神态动作。
“学……学长。”明知道来看门的人是谁,朱泽西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谢榛冲他微微一笑,“进来吧。”
尾随着谢榛走进客厅,几天不见谢榛还是那衣着干净整齐,笑起来说不出的迷人魅惑,只是左手上多了一片白色的绷带。
“嗯?”跟在谢榛身后的朱泽西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挪开脚低头看了看,是一个废纸团,朱泽西把目光投向别处,又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些小碎屑以及几个脚印,最后朱泽西的目光停在了谢榛受伤的左手上。
走在前面的谢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便回过头,发现朱泽西正盯着他的左手看脸上满是自责的神情,顿时有些心疼,“冰箱里有饮料和水果,自己去拿吧。”
“哦”朱泽西把包放在沙发上,径直走到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就到阳台外拿了扫帚和拖把,想把地清理干净。
“先别急着打扫,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谢榛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谢榛旁边,朱泽西又忍不住盯着谢榛的左手看了看,咬了咬下唇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谢榛看到这样的朱泽西真有些于心不忍,在心里很矛盾问候了黄时宇,如果说出真相他相信朱泽西还是会留下来,只是后面的效果可能就会欠缺了。思来想去谢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安慰了他几句:“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之类的话。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这两天朱泽西在学校的事,朱泽西才开始打扫。
朱泽西是把地上的碎屑一一清扫,然后才开始弯腰拖地,地上的鞋印并不难拖干净,倒是冰箱右边不知道粘了一块什么东西,让朱泽西费了不小力气才将他清理干净。谢榛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走去的忙碌身影,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朱泽西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紧随到哪里,只是两天而已,谢榛感叹自己居然这么想念眼前的这个人。
朱泽西弯着腰拖啊拖,偶尔直起身休息一会儿,这时谢榛的目光也跟着朱泽西的动作停顿下来,白色的T恤勾勒出少年身体漂亮的线条,少年弯腰的时候还能从领口隐约看到胸前淡粉色的突起。
真想把他一把拉过来,然后狠狠的压上去。谢榛的眼神越来越炙热,饶是被看惯了的朱泽西也有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了谢榛满是欲了个望的眼,顿时惊了一下。谢榛也是一惊没想到他会抬起头来看他,连忙压下心里的火热换上温和的表情,毕竟朱泽西之于他并不是玩玩的对象,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炙热的感情,也是第一次这么想拥有一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
朱泽西看不懂谢榛眼里的情愫,但是心却“砰砰”的乱跳,在看到谢榛转瞬有柔和的目光时,脸上微微一红赶忙低下头去假装专心的拖地。
“我先进书房去了,如果有事就叫我。”
“哦,好”
谢榛进了书房,朱泽西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从进门开始自己就觉得很忐忑,虽然自己决定依然用以前的心态面对谢榛,可是有些东西真的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刚才自己想偷偷看一眼谢榛,没想到正好遇上他的眼,真是丢死人了,朱泽西越想心里越气自己,手里拖地的劲也不禁变大了。然后“咚”的一声,拖把撞倒了餐桌旁边的凳子,朱泽西已经连忙把凳子扶起来,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没有惊扰到谢榛,才又开始工作,不过手上的力度放轻了很多,动作也变的规矩不敢再四处乱推。
花了半个多小时,朱泽西终于把房子里里外外的地全都清理了一遍,看看时间已经将近7点该是做饭的时间了。以前每到这个时候谢榛总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而朱泽西则在厨房里做饭,等新闻结束了,朱泽西也已经把饭做好,然后两个人便坐在餐桌上开始吃饭。今天也一样,朱泽西围着印着小熊的浅蓝色围裙在厨房里打蛋,锅里的油已经惹得差不多了,朱泽西把切好的番茄丁倒到锅里,伴随着“吱”的一声,水汽从锅里冒起,朱泽西拿着铲子开始翻炒,然后把刚打好的蛋倒到锅里一起炒。谢榛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时候不时会把目光投向厨房,偶尔能看到朱泽西从厨房跑出来,在冰箱里快速翻找之后迅速跑回厨房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事物的香气,谢榛轻轻嗅了嗅,然后满足的闭上双眼:这种感觉真好。
把饭菜端上来,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上,朱泽西做了番茄炒鸡蛋、豆角炒肉,还有一条烤鱼,都是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都是朱泽西在家给妈妈打下手的时候学的。
朱泽西把饭盛好,把勺子递给谢榛的时候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谢榛的手,谢榛戏谑地笑道:“你要喂我吗?”
“啊?”朱泽西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能囧在那里不知所措。
“跟你开玩笑的。”谢榛拿起勺子,“你帮我夹菜吧。”
“哦,好。”
其他还好,但是鱼上有骨头,所以朱泽西不得不先把骨头剃了再夹给谢榛。
看着在灯光下低头挑骨头的认真少年,谢榛的心升起一种柔和感,这是不是所谓的幸福感?
睡觉前谢榛让朱泽西为自己上药。朱泽西左手执着谢榛的手,受受一层层的解开纱布,不一会儿,一条横穿四指已经结痂的伤痕便露了出来。朱泽西盯着这双原本修长漂亮的手看了看,心里的自责感又冒了出来,用棉棒沾了沾药水轻轻涂在伤口上,果不其然看到谢榛皱了皱好看的眉,于是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缓。上好药又用干净的绷带在伤口上绕了几圈,不知怎么的,朱泽西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什么?”谢榛听到了朱泽西的话,心里一阵惊喜。
“啊?没,没什么。”朱泽西没想到自己居然念了出来又是窘得满脸通红,连忙放开谢榛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谢榛深情的望向朱泽西。
“呃……那个是我随便说的,今天早上看书的时候偶然看到这首诗,刚才又突然想起来,所以就……”朱泽西的心“砰砰”的乱跳只能胡乱的解释。
“那你知道这两句代表着什么吗?”
“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变老。是……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誓言。”
“那你知道这两句诗是因为什么人而作的吗?”谢榛迷人的眸子里绽放出一样的光彩。
“应该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吧。”
谢榛不说话径自牵起朱泽西的手。朱泽西一慌连忙要把手抽回却被谢榛紧握着,“别动,我手上有伤。”
朱泽西不敢动任谢榛握着他的手,久久听不见谢榛的声音,朱泽西疑惑的抬起头,谢榛的眼仿佛是夏夜的星空,星光点点璀璨夺目却又深沉悠远仿佛要把人吸纳进去,让人迷醉的找不到方向,只知道沉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榛西日记十四:钥匙(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的。
谢榛没有说谎,这两句诗确实是源自两个男人间的对话,只是这两个男人不是情深意切的恋人而是即将共赴沙场的战友。在残酷的战场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于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便有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愿望,只是这样的词句太过美好,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传诵,便逐渐成了生死不渝的爱情的代名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谢榛也没有打算解释给朱泽西听,他要的只是让朱泽西知道这样感人至深的字句来自两个男人。
第几次,这是第几次了?朱泽西又失眠了,黑暗里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会响起谢榛令人迷醉的声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男人真的可以和男人相爱吗?朱泽西不敢相信,他从图书管理查到的关于同性之间少得可怜的资料里知道,同性恋是不被大众所接受的,甚至还有人将这类人归于精神疾病,所以他才一直纠结要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谢榛,可是现在……
朱泽西觉得脑子有点乱,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在床上来回翻动,想不明白;伸手开灯,在房间了转了几圈,想不明白,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零星的车辆,还是想不明白……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躺回床上困了睡了。
“朱泽西……朱泽西……”好像有什么人在叫他。
“嗯……”低低的嘤咛,翻了个身。
“朱泽西”好像是谢榛,“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迟到?迟到!朱泽西猛地睁开眼睛,谢榛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眼前。
“终于醒了?”谢榛坐直身体,“快起床吧,要迟到了。”
朱泽西伸手拿了床边的闹钟:7点36。“啊!”朱泽西从床上弹起来,然后便是手忙脚乱的穿衣洗漱,中间还把裤腿穿错了。一切整理完毕,朱泽西跑到谢榛面前道了别,才匆匆忙忙往外奔去。今天第一节课是小组成员展示PPT,在展示的过程中老师会清点人数,没有来的同学都会被扣分。朱泽西跑到楼下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学校赶,上班时间路上的车有点多,不过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还没响。校门离教室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为了赶时间,朱泽西直接让出租车司机开到教学楼下。教室在三楼,朱泽西刚爬到2楼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默默的从后门进教室,刚找到位置坐下老师就开始点第一小组的名单,然后被点到名的同学逐个走到讲台上开始进行PPT讲解。小组是按照学号进行划分的,田越被划分在第一小组,朱泽西和卢瑞杰被划分在第二小组。
“嗯?”朱泽西正打量着台上站着的六个人,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组是谁主讲?”一个小组六个人,每个人的任务基本上都不同,有人负责收集资料,有人负责做PPT,有人负责讲,朱泽西和卢瑞杰都是负责收集资料,但是卢瑞杰在分配任务的当天没来,所以不清楚其他人的任务分配状况。
“陈凯南”
“哦”看得出来今天卢瑞杰的心情不是很好,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问完就侧着脑袋趴回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在看窗外还是在睡觉。
轮到第二组的时候,依旧是老师对这名单念名字,然后小组成员一起走上去,陈凯南站在讲台上讲,其他人则站到讲台边上。站在讲台上的感觉和坐在下面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以清楚地看到教室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教室里的课桌和高中不一样,没有高耸着的一叠叠足以挡住身影的课本,谁在睡觉谁在玩手机,基本上都能一目了然。所以朱泽西清楚的捕捉到了那条从教室左边投到自己身旁卢瑞杰身上的视线,卢瑞杰似乎一觉察到了,把头扭过一边避开那人的目光望向别处,坐在下面的田越看到了卢瑞杰刻意回避的动作,有些低落的把目光收回。朱泽西有些诧异,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