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象渐渐地融化了。
我试着去接触他,了解他,而非一味地抗拒。
苏烈眸中渐渐火热起来,人也慢慢向我靠近,看他眼中重新升腾起的那股露骨意图,我赶忙阻止并提醒道:“喂,我今天可是被你折腾的去了半条命了,你可别想再搞我。”
苏烈明显有些失望,不过立即重新振作,点头道:“不错,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尝试。”
眼睛瞄向我下面。
靠!
我被看得窘迫起来,方才两人激烈交缠的情景涌上脑海,顿时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拉过他的胳膊就往床上压:“不准动,少爷要替你上药!”
动作略有些粗鲁。
他呵呵笑着,倒也不反抗,非常顺从地趴到了床上。
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倒也省了我脱他衣服的麻烦。
我将药棉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他性感优美的背部,他享受地眯起眼睛,犹如饱食过后正在打盹休憩的非洲豹,优雅而矫健的身躯随意舒展着,收敛起一切锋利的菱角,轻柔却让人无法忽视那骨子里的强悍和傲慢。
也许,初遇伊始,我就是被他这份天生的强悍和傲慢触动,而从由单纯的欣赏一步步沦陷入吸引的旋涡之中。
正思索间,苏烈轻轻叫了我一声:“小乐。”
我停下手头的动作,静待他的下文。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继道:“我……以前杀过人。”声音有些低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话音判断,显然他并不打算为曾经的过往而后悔。
我停了一下,平静道:“我知道,而且杀得人还不止一个吧!”我们都是朝前看的人,哪怕曾经一步踏错,也不会回头纠正,路在人前方。
对于苏烈杀过人,其实我早有些猜测到了,从他接触黑衣杀手露出凌厉不同寻常的手腕开始,我就已经心有准备,在帮派里混过刀口上舔血日子的人,哪个双手不会沾染上一点血腥呢!
看我表现平静,苏烈似乎舒了一口气。
我心里想笑,这个强势的男人,也会担心?!
擦好药后,苏烈起身盘起腿,不知从哪里摸出根烟,含进嘴里,“啪”一声点着了打火机。
我靠在床头,似笑非笑望他:“都告诉我你杀过人了,不打算给我讲讲你的过去?”
他朝我笑,笑容有些邪魅:“你真想听?不怕被吓到?”
我理所当然点头,心里还真有点好奇。
他挠了挠头,理了会思路,开始真的讲述起他的过往:“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黑道火拼丧命了,我跟着叔叔特训,我的身手就是从小时候练起来的。”顿了下,他抬头望我,“你也许不知道,我10岁的时候,就杀过人了。”
嘴角尽是自嘲和苦笑,我的心一抖,几乎忍不住想要安抚一下他。
他眼中的哀伤一闪即逝,继续刚才的话题:“五年前,我终于凭借自身的能力,为父母报了仇,并且用计毁灭了对方的帮派,开始孤身游走与世界各地。我已经厌倦了一切的厮杀,开始漫无目地的流浪。期间,叔叔多次召我回去接手他的帮务,我都拒绝了。两年前,我游历到香港,遇到一个老朋友,大家开心地上酒馆庆祝,没想到遇上了这里的地头蛇,朋友因此丧命,我也被卷入了帮派之间的纠纷。我势单力薄,替友报仇没那么容易,那时候“兴龙帮”口碑还可以,我于是和他们合作,并组织成立了一个“黑衣死神”特别小组。初始小组成员不多,才十几个,我训练他们,他们帮我做事。期间,我杀了几位满手血腥的黑道头目,最后也顺利为友人报了仇,与张振雄的交情就是在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原来苏烈竟是黑衣死神的创始人,难怪他对那些黑衣人有所顾虑手下留情了!
我望着苏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不震惊是骗人的,但也不会太过惊讶,苏烈本就是一个背负着复杂过去的神秘人物,从来就不是别人一眼能看透的,这种人有着一点黑暗的过去,也属正常。
我略一沉吟,问道:“后来张振雄当了帮主,气量变狭窄了,一山难容二虎,于是你出走了?”
苏烈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淡淡道:“人总是会变的,何况帮派里争名夺利更是厉害,老帮主陨难后,我扶他坐上帮主之位,他却背叛了我的信任,屡次设计想除掉我,却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去与他争。云熙的事只是个借口,其实我早想脱离“兴龙帮”,恢复自由了。”
我点点头,继续问:“你跟张云熙似乎有误会?”
苏烈突然诡异一笑,按熄烟蒂凑过脸来冲我暧昧不明地挑眉:“你还在吃她的醋?”
我推开他的脸,扭头哼道:“我为什么要吃她的醋?只是为你抱不平而已。”
苏烈只是笑吟吟看着我,不说话。
我狠狠盯了他一下,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涌上一种情愫,荡了一下。
索性直接扑过去,将那张可恶的帅脸压倒,苏烈反搂住我,正想亲过来,这个时候我的肚子竟然“咕噜噜”地唱起了空城计,害得我一阵无言的窘迫。
看苏烈笑得要抽筋,我暗自磨牙。
放开他,拿眼睛用力瞪他,恶狠狠开口:“本少爷饿了,你去给我弄吃的。”
苏烈忍着笑,起身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弯着嘴角道:“好。没办法,小孩子就是容易饿,我去给你弄……”
突然,又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我发觉目标声音来自身边。
然后,我嘿嘿笑着有样学样,快速抬手揉乱苏烈的黑亮头发,很温柔地朝他道:“阿烈,你好象饿了,要哥哥给你弄吃的吗?”
苏烈本来略显尴尬僵硬的脸孔,立时呈现奇异的扭曲抽筋,估计抽风了。
我得意地拍拍他的肩,决定去厨房亲自展示一下我夏三少的厨艺。
苏烈从后面跟上,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我跟你一起去。”
我停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直接扯掉他松松垮垮围在腰上的浴巾,瞄一眼他漂亮的下面,勾起嘴角道:“别穿那么性感去厨房,小心我走神失火酿成人间惨剧,只因为你勾引我。”
他的表情顿时有些石化,一时间竟忘了抢回我手中的浴巾。
欣赏着面前这具被我刻上不少青紫暧昧吻痕充满力与美的漂亮男性裸体,直至此刻,我终于有了在与苏烈的相处中扳回一城的感觉。
“夏——小——乐!”猛兽尴尬之余猛地夺回自己的遮蔽之物,目露凶光开始磨牙。
我哈哈大笑着赶紧往厨房方向逃去。
第二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一束玫瑰花。
送花人是訾昊,那个我与苏烈差点出事的夜晚,老姜开的PARTY中那位据说是本地富豪儿子的年轻人,男女通吃。
☆、第 20 章
20
不知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叫訾昊的家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那天的不肯承认喜欢男人,到现在的公然大白天送玫瑰花给我,还亲自送过来。
我没喝酒,就算喝高了也不至于连自己性别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双手插在裤袋里,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面前的火红玫瑰花,并不打算接过来。
他笑容很是灿烂,对我又说了一句:“送给你。”
我想我额上的青筋是跳了一下,但是还是努力稳住心神,慢悠悠开口:“訾昊是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的。为什么送花给我?”
訾昊脸上的表情尴尬了一下,然后呐呐解释道:“那个,当时为了跟莉娜斗嘴么……其实,那天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上了。”
我点头:“恩。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嘴巴张得犹如鸭子般大,半晌才问:“你……不喜欢玫瑰?”
我摇头,纠正他的错误意识:“不是不喜欢玫瑰,而是不喜欢男人。”看他惊讶的表情,又加一句:“我不是同性恋。”
转身就想走,没想到手臂竟然被他给拉住了。
我有些着恼,正想喝他撒手,却听他满脸愤怒地朝我吼道:“你骗谁,你明明也喜欢男人的!”
我登时火大了,朝他狠狠推了一把,怒道:“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你他妈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他一个踉跄不稳,坐倒在地,手上鲜艳的玫瑰花也洒了一地,看样子有些狼狈,但盯着我的眼神依然愤慨而不甘:“我看到的,我昨天分明看到,你吻了那个苏烈!”
我一惊,昨天……我真是太大意了,以为管家走了,别墅里就没其他客人了!
想到昨天的放浪形骸和疯狂,身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一阵懊恼。
訾昊重新爬起来,大概也豁开了,放喉冲我大吼:“那家伙除了会惹事打架,有哪点比我强了?”
我鄙夷地睨睥他,不屑道:“你除了有个好身世好爸爸,比他年轻外,又哪点及得上他了?”
他一时语塞。
大概在这种纨绔子弟眼里,好身世好相貌外加青春年少,便是自身最傲人的条件了吧?
我冷笑。
他咬了咬唇,还是不甘心:“我……夏小乐,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自认相貌不差,家世也不差,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合你意,我……可以改。你既然能吻苏烈,说明你也喜欢男人,公平一些,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对于这样的人,这样卑怯的请求算是近乎底线了吧,如果他是女人,我会放缓神色,甚至还会安慰他,很可惜他不是。
他的说法也让我想笑。
我方才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了,我不喜欢男人,他硬生生偏要说我喜欢男人,真是让人郁闷又无语。
拿食指点点他,我告诉他:“我吻苏烈,不是因为我是GAY,而是……”
深吸一口气:“……苏烈是特别的。”
苏烈是特别的,与我来说是特别的一个存在啊!
“特别的吗?”訾昊有些出神地喃喃道,我不再理会他,只管转身朝里走。
身后传来訾昊的大叫声:“我不会放弃的。夏小乐,我喜欢你!”
我完全只当没听见。
脸上有些黑线,心想真他妈够衰的,来香港一个月不到,竟然被个男人给纠缠上了。
老子喜欢苏烈关你屁事,什么同性恋,要老子去吻其他男人,见鬼去吧!
刚拐过一个建筑,还未绕到健身房,一个熟悉的轻笑从身后传来:“苏烈是特别的,嘿嘿……”
我的脸顿时一烫,猛转身一把揪住那偷听的家伙衣领,做厉声状:“你敢偷听?”
这家伙完全不怕,甚至在我烧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容更是邪佞,却也性感无比:“宝贝,再说一次让我听听……”
我心里一动,索性狡黠一笑:“你真想再听?这回可不能免费了,我可要收取听课费了!”
说着,也不待他答应,直接将这家伙脖子扯过来,张嘴便狠狠吻了上去。
热力开始蔓延。
我当时没想到,訾昊的一声大叫,声音传得还挺远的。
而偏偏,那时父亲派出搜寻我的一个保镖,就站在姜仁华别墅门口的不远处,正为了找我而烦恼着。
夏小乐三个大字,突然冲入他的耳中,那么的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有了前车之鉴,他没有冲动地冲进来打草惊蛇,反而很冷静地选择了撤退,与一众保镖先汇合商议,再慎密行动。
而我也大意的忘记了门外还有一众搜寻我的金发墨镜,于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当时我们刚做完,我先去浴室洗澡,然后在阳台上喝饮料等苏烈。
由于刚做完,我有些懒洋洋的,眯着眼有点想睡觉,基本的警觉性都降低了很多。
就在我们分开不到的几分钟时间里,我鼻子忽然闻到一股犹如兰花一样的奇特香气,熏熏欲醉,猛地感觉要糟,想开口大呼苏烈小心,但是来不及说话和站起,就一头栽进了黑暗之中。
等我再醒转来,人已经到了纽约老家。
我的房间,我的床。
二姐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拍拍我的脸颊:“醒了,我们的宝贝小弟。这回,你可别想再跑了!”
说完,又象捏玩具一样,使劲捏我脸两边的肉。
我刚苏醒,脑袋还有些闷,于是拨开她的手,傻呼呼问他:“苏烈呢?”
“什么苏烈?”二姐眨眨眼,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急道:“就是和我同住在我朋友别墅里的那位啊,他们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苏烈的身上我是非常相信的,但是男人刚做过那事,又处于警戒心非常低的阶段,很容易中招的啊!
二姐摇头道:“不太清楚。”
我顿时大急,顾不得躺久了腰酸背痛老胳膊老腿酸的,赶紧起身想要寻找手机电话之类的通讯设备,二姐这回倒是看得明白,冲我抿嘴笑道:“别多费心思了,小弟弟弟弟弟弟弟…。。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哦,而且……”
顿了顿,朝门口和窗口方向努了努嘴:“门外和窗口你都可以看一下,全部是父亲安排的一众保镖,你暂时是与世隔绝了。你的银行卡和护照,都收在父亲的手里,我劝你还是什么都不要想,静心在家呆一段时间吧!对了,你醒了我要去通知父母和大哥,他们估计很想和你谈谈呢,嘿嘿,父亲大人还在生气,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说着,很没有义气地偷笑着,自顾开门出去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果然看到了一群西装厚实的保镖在那死死守着。
探头再往窗口方向望下去,完了,跳窗的途径也被封死了。
再看远远近近,那隐约的人影,我知道,我这回是被彻底的监控了。
无心去想等会父亲和母亲见着我,会是怎样的一副激动和煽情场面。
我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情。
如果保镖们没有惊动苏烈,那么我的突然消失,会让苏烈心里怎么想?
他会不会为我焦急,会不会急得到处去找我,最后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判定我在逃避,失望愤怒而归。
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只把曾经的疯狂当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