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那被剁碎的儿子,就是城主,而你不但是他夫人,还是他老娘?”季东华傻笑着的表态,令萧桐极为不满,可女尸接下来的肯定句,却令萧桐跟着瞪圆了眼。
“没错,就是这样,我……”女尸刚说到的一半的话,被季东华直接打断,“你们挺特典呀,居然玩逆伦之恋。”
萧桐:“别插嘴,听他把话讲完。”
“我本是宫里的四公主,父皇最疼爱的小女儿,但自从父皇病逝,我的皇弟焚雷登基以后,我就沦落成了人见人怕的公主。”
耳听女尸说起那个让萧桐视为眼中钉的名讳,他顿时逼视起莲影的背影,直接打断道:“等一下,你说焚雷?”
第一百二十章 妖刀传(1)【痴情女】
萧桐故意强调焚雷,或许有那么点明知故问的嫌疑,可现如今的焚雷在萧桐眼里,就等于起初他对韩瑞的愤恨一样,换句话来说,焚雷的阴魂不散,比韩瑞还要可恶上千倍万倍。
这时,背对他们的莲影,像发笑那样扭了扭身子,并且说出的话也是鄙夷满满。
“就是他,他是当今的圣上,也是从小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皇弟。”她的神韵显得十分得意,但也仅仅就在一眨眼地功夫,她原本趋于圆润的音色,顿时又变得尖锐起来,“这就是你要杀我的理由对不?也是你派人奸污我的理由,对不?”
听完女尸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质问,季东华又听到她发出沉沉的讥笑,这么一来,季东华顿时感到头脑发胀,不禁心抱不平,勃然作色,然而,就在他意图喝止女尸,一股来自于萧桐的微微寒意,却令季东华竖起了每一根毫毛。
这会,萧桐他强忍怒火,磨牙切齿地笑着说:“公主殿下,既然你和焚雷那么好,怎会又会沦落到来这偏远城池,做这城主夫人。”
莲影冷哼了一声,朗声答道:“当年父皇走的很急,甚至连拟好的遗诏上面,都没写继承皇位的人选,在那之前,父皇最疼的便是我,所以父皇他从病入膏肓到飞升极乐,始终都住在我的寝宫,由我来亲手照料。”
听到这,萧桐二者见莲影埋首下去。
“父皇病重的那会,长公主曾三次找我,与我彻夜长谈,最后一次,她终于挑明了话题,就是希望我能在那本空诏书上,写下她的名字,让她做一代女帝,当时我找了托词,说诏书一直都是父皇贴身搁置,而父皇的身边也始终有暗卫保护,所以就把此事搪了过去,但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发现父皇身边的暗卫,都像蒸发掉那样,一个接一个的不见了,我明白是长公主派遣家将把暗卫都削掉了,但那时的我年幼无知,只怕长公主会在除掉所有暗卫以后,再来和我要诏书,万一那时我在不给的话,或许我的下场会与暗卫一样,所以我就去找了我的皇弟焚雷,来叫他帮我拿主意。”
讲到这,被女尸上身的莲影,发出了一声象征难过的长叹,然后又娇滴滴地笑了几声,“皇弟他不是太子,他的生母也在父皇身边不得宠,所以就一直住在宫外,而去我找他的时候,恰巧他又不在府上,询问家丁以后我才知道,皇弟他已经数月没回过府邸了,可是我吉人天相,居然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匆匆回府的他,于是我就把长公主的事,全盘告知给了皇弟听。”
“当时,我记得皇弟他风尘仆仆的,显然还是个半大小子,可他的一系列分析却是针针见血,听得我是心惊肉跳,六神无主,于是我就问他,问皇弟想不想做这个圣上,皇弟听后大惊失色,拉住我就跑去了内房,他说我还小,不懂事,万一我周围有长公主的暗卫,那么我的下场必定就是殒命。”
季东华听出女尸话语间的忧愁与窃喜,当场便自言自语着笑了起来,“先叫姐,后叫妹儿,然后盖小被儿,这焚雷的手腕也不咋高明,帝王之家真是悲惨。”
现阶段,女尸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窃喜,已完全化作了癫疯,她痴笑着说:“我从小就迷恋着皇弟,并且疯狂的爱着他,而他也最听我的话了,那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很干净的房间,有很多书,然后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一直追问皇弟他要不要做圣上,最终,皇弟说了句实话,是个人就想做皇帝,于是我道出了自己的条件。”
自此开始,女尸的声音中充满了羞涩,“我说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希望可以做**的正主,皇后。于是我问皇弟,问他能否满足我这个愿望,我记得,皇弟听后彻底愣了,他看了我好久好久,始终都没说话,当时我怕极了,生怕皇弟会拒绝我,可是最后的那个瞬间,我永生都不会忘记,皇弟他飞奔过来抱紧了我,我们像疯了那样在一起拥吻,从日上三竿相拥到子夜蝉鸣,私定终身,彼此盟誓,最后我躺在他怀里,接受着他落在我身上的每一个吻。”
“但是,皇弟他最后说满足不了我的愿望,因为我们夫妻二人手里没有兵权,就算能坐拥江山,也没有护己的实力,皇弟告诉我要带我走,带我去周游列国,游玩四海,那会虽然我是开心的,幸福的,可作为一个妻子,我要为丈夫争取到最好的保证,所以我决定,去父皇身上偷统领全军的卫将军虎符。”
听女尸讲述了这么多,萧桐只能慨叹这个痴女看错了情郎,因为明眼人都能猜到,焚雷最后所说的远走他乡,就是实打实的屁话,他希望小公主去偷虎符,将兵权稳拿在手才是真,哪里考虑过人家的安危。
季东华:“结果虎符你是偷着了,可你和焚雷的小阴谋,却都早在长公主的掌控之下,所以当你捧着虎符,满心欢喜去找焚雷的时候,虎符就被长公主的暗卫给抢走了,是这样吗?”
从季东华说出第一句话,萧桐便眼瞅莲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老季的猜测,都是准确的。其实,长公主有卫将军虎符这件事,不但萧桐知道,就连季东华都有听葛羚亲口讲过。
这一刻,女尸原本幸福的表态,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长公主的人?”
“老子才不是长公主的人,老子能掐会算,随便尿出个图案来,便知道长公主那花花肠子里装的是啥,唉,要说你这个傻姑娘太痴情了,活该被人骗啊。”季东华鲜少有对他人表示同情的时候,不过在他想来,焚雷实在不应该拿小公主,来赌这场显而易见的败局。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骗我,谁骗我?”女尸问。
“谁骗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亏你还给焚雷生了个大胖儿子!我怎么觉着你这美女没长眼呢?”季东华笑着说完,场中寂静了许久,还是最快理清思路的萧桐,率先张口讲道:“别听他瞎说,你继续讲,后来怎么了。”
话落,原本期待着下文的萧桐,只见背对他的莲影,突然很剧烈地颤了一下,随后那个不染凡尘的魅影,又像是被什么力道重击了一样,顿时呈直线向萧桐这边倒来。
萧桐见状,赶忙几步跑上前去将莲影接稳,然后抬头去看,那原本与莲影做引魂的女尸,只是此刻在萧桐的正前方,除了那个才落到地上的簸箕,以及散落各处小米红豆,根本就没有女尸的影子。
于是,萧桐抱紧莲影,轻声细语地唤了起来。
“莲影,莲影,还好吗?”
这时,莲影紧紧闭合的丽眼,长眼睫在萧桐呼唤下抖了一下,紧跟着,她缓缓睁看了眼睛,看清了眉头紧蹙的萧桐,张口便说。
“我没事,小公主她带儿子回殓堂去了,她说她要想一想这些事,叫你明晚再来找她,还有,我看到小公主她们被杀时的画面了,那里有你,我看的很清楚,而且还有个高个子的男人,以及一个手拿玉笛的女孩,那女孩始终在你身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事发的时候,你们就在距离官道不足百米的地方,在那说笑,而我只注意你了,没细看那两个人的样貌。”
萧桐听后紧了紧鼻子,并开始疯狂回忆他做风华公子时的每一个记忆,最终,没能寻到半点线索的他,出言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这里有没有那个地方?”
“有。”莲影回答的斩钉截铁,但目光却是非同一般地复杂,尤其是她看萧桐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某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徒。
萧桐把莲影拦腰抱起,“走,咱们去那里看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妖刀传(2)【马车在哭】
在离开府衙之前,萧桐有考虑要不要去找仵作,鉴定城主的身份,可是细细一想,莲影既然能看到女尸脑海里的记忆场景,那么这一切就不会有假。
这会,季东华和萧桐头顶皓月,在一条时而犬吠三两声的大街上疾行,而莲影则窝在萧桐怀里傻愣,瞪大的眼睛一眨不眨。
街边两旁的店铺,大都早已挡板关门,唯有青楼酒家的门槛,不时还会有个位数的顾客,或来去匆匆,或辗转去留。
由于萧桐初进小阳城那会,眼睛始终被黑布蒙着,所以周遭的环境对于他来讲,都特别的陌生。
“东华,小阳城里赌坊多吗?”萧桐边走边问。
闷头疾行的季东华回道:“多,白天你在这条街上走一趟就明白了。”
历时十余分钟,季东华引领萧桐来到城门跟前,可城门却是关得严丝合缝,明显是要萧桐他们打道回府,而且城门以内的一亩三分地,每隔一米便有重兵把守,但小阳城的城墙极矮,目测顶多不高于四米,可城墙上弓箭巡逻队的数量,简直就像萧桐的3G卡流量一样高,密密麻麻很是骇人。
“滚开滚开,城门关了!”一位身材威猛的守备伍长,对萧桐几个挥起了大手。
故此,为了不引起的守备队的怀疑,萧桐他们又钻进了一条地理位置极佳的小巷,好在这观摩城门,寻思出城的路子。
“妈的,咱仨出不去了,自从小公主的尸首被运回城里,这门好像就不开了。”
听季东华这么一说,萧桐不免问道:“那你们当初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那小媳妇莲影呗,她那媚功一施展,嗲声嗲气地喊两句,城门卫兵还不乖乖开门。”季东华从启齿那一刻开始,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莲影,但直到话落,他也没见莲影有何反应,于是突然换了脸色,板着脸说:“萧桐,那女尸的记忆好像对莲影的刺激挺大,我看莲影也对你够意思了,你以后可别亏了人家。”
说完,季东华挑开避弹衣的侧开纽扣,作势就要抡起拳头硬闯这城门。
“等等,外面有声音,城门好像要开了。”萧桐制止住季东华,同时也搂紧了莲影,然后探出头去观望城门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萧桐和季东华注视下,木质红漆的宽城门,被守备队用绳索慢慢地向内拉开,于是接下来,小公主的死亡地点,也就是那辆四下无窗的怪马车,就被一大帮士兵打扮的人,给缓缓地推了进来。
萧桐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由自主地锁了起来,可季东华的表态,则是与他背道而驰。
这会季东华的眼神冷厉的很,气焰非常高涨,“现在正是时候,咱哥俩冲出去。”
蓦地,萧桐再一次掐紧对方的肩,并慢悠悠地讲:“等一等,你仔细看那马车,它好像和白天不一样了。”
季东华是个急性子,连马车都没细看,就声称萧桐畏首畏尾。
可是,就在季东华一声接一声地说:“大哥呀,我说大哥呀…”那辆足足由三十几号人,才能缓缓推动的怪马车,竟然传出了一个让人脊背发寒的嚎啕大哭!
这个声音听起来,让人觉着非常的不舒服,因为你听不出这音色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顿时,这个雌雄难辨的哭声,令守备外围的兵将们,直接乱成了一团,但也仅仅局限于守备城墙与城门的士兵,因为那些推马车进来的兵俑,则没多大反应,显然是交警贴罚单,见惯不怪了。
“这瘠薄是啥声啊?萧桐你听到没有?”季东华咽了口吐沫,直接靠上了身旁的建筑墙面。
现阶段,同马车一块撤回城内的士兵,显得都很疲惫,而守备伍长上前去询问这哭声的原由,那些士兵好像还不怎么好搭理,都是自顾自地坐到地上,傻呆呆地盯着马车。
哭声从响彻那一刻,就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故此,守备伍长见状,生怕它在扰乱了军心,于是扯开嗓门对呈痴呆状的士兵们吼道:“给我汇报!我要你们汇报这哭声的来源!听到没有!”
守备伍长吼着,萧桐眼看他一鞭子甩了出去,瞬间掀翻了三个士兵,紧跟着,惨叫声盖过了哭声,而那三个被抽清醒的愣头青,也在顷刻间窜到了伍长的旁边,“头儿,这马车太恐怖了,你快去找城主,让咱们把它拖到城外烧了吧。”
听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哭诉,伍长举起手,正了正他的铁帽盔,叫道:“放屁!这马车就是案发现场,也是府衙侦破此案的关键因素,你现在叫老子去找城主,城主大人还不把老子阉了,把它给我拉到府衙去!”话落,伍长紧跟着又很小声地补了一句:“喂,这马车里面有人还是怎么的?怎么会有哭声呢?”
那三个士兵闻讯以后,顿时把伍长拉远,而且将其拉去的位置,恰恰就是萧桐这一侧。
随后,其中的一个士兵,用极轻的声音讲道:“头儿,这马车里他妈没人。”
“你少胡诌,没人哪来的哭声。”
“头儿啊,我们仨能骗你么?你也不仔细想想,你看兄弟们都吓成啥样啦,再说,再说昨晨城主夫人还有妾室,就是死在里面的呀,你又不是没看着尸体。”
亲耳听到他们嘀咕,季东华先是抹了把汗,然后用上牙咬住下嘴唇,盯着萧桐不说话。
接下来,伍长和那三个士兵又聊了几句,随后,吓到牙根打颤的伍长,还是依旧决定把马车先送到府衙那里。
就这样,经过伍长的一顿好说歹劝,总算是说动了那些屁股沉的城门守卫,来担当运送这鬼马车的苦力,而先前那些本就吓到发傻的士兵,也在伍长的鞭策下,逐个恢复了清醒,可经由这哭声一闹,低头思量着的萧桐和季东华,都把出城门的事给忘到了脑后。
还算平坦的街面上,那辆怪马车移起来非常吃力,才走出不足百米远,天色也就跟着亮了。
不知过了多久,和季东华一起靠坐在小巷里的萧桐,忽然听莲影讲道:“天亮了,那阵哭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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