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自己是绝不会顾忌少年的心情,而拒绝这种超级大肥羊的。
爱人,还是太可怜了啊!
他还是走了。
难道自己真的留不住他吗?
飞车冲到那条街,却听人说他已经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说不出哽在心中汹涌的情感究竟是些什么,纪圣臣只觉得现在无法见到朔夜的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抓不住他呢!
那个…扰乱他的心又擅自消失的人啊!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相信自己呢?
他已经将他救出火窟,为什么他还要心甘情愿地回去任人糟蹋呢?
是那个男人吗?是那个控制着他的男人吗?
是不是只要毁了他,朔夜就能回到他的怀抱呢?
是吧……一定是的…………
濡湿的气息在耳畔肆虐,炙热的躯体贪婪地不断纠缠,在漫长的律动之后,充满淫靡氛围的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你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慵懒地倚在床头的男人,用着一贯温和却一针见血的语气说着。
“没想到你拿下眼镜之后,竟然长的这么…美。”朔夜舒展着疲乏的身子,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做爱,现在才发现不会太迟了吗?”
朔夜怔了一怔,“或许吧!”
“最近有什么风声吗?”男人迅速收起无害的面孔,露出一丝不苟的严肃态度。
“你又不是专办刑事案件,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些消息?”朔夜顿了顿,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男人笑了笑,“那你呢?”扬起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为什么会愿意把你“父亲”的把柄泄露给我呢?”
“这应该很明显吧!”朔夜单刀直入地说,“当然是为了“自由”。”
男人故意以同样的话回答,“这应该也很明显啊!”爱挖苦人的性子清晰可见,“当然是为了“业务需要”啦!”
“你很狡猾,但是我要知道事实。”朔夜很坚持地说。
男人眯起了眼,“怎么,你的“逃脱计画”要提前了吗?”
朔夜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没错。”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只好无奈地回答,在谋略方面自己还是差了一大截啊!“所以,我之前拜托你的东西,现在弄得到吗?”
男人微微一笑,“我虽然是专攻民法跟税务法,不过我的客户多是政商名流,所以是否能掌握“地下世界”的动态,常常会成为致胜的关键……”男人漾起一丝莫名的笑容,“再加上…最近有个朋友一直在打听你“父亲”的事情,所以,我就找你过来探探情况了。”
男人挑情似地将手指滑过朔夜仍泛着余温的身子,轻描淡写地说着:
“东西是已经好了,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父亲”最近最大的买卖,是在什么时候。”
朔夜闻言神色一紧,“你在威胁我?”冰冷的眸光毫无温度地直射向他。
“不怕我杀了你?”
男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可真是糟糕呀!我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
望着那双轻松带笑的眼,朔夜静默了半晌。
“下星期二晚上两点半,基隆港……我只知道这些。”
他真的被这个谈笑用兵的男人给吃定了。
男人满意地戴上眼镜,优雅地起身穿上衣服,眼角眉梢的精悍已经被斯文的外表层层遮掩。
“我知道了,等事成之后我会把东西拿给你的。”说着,还从西装的内袋中取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打这支电话给我。”
朔夜接过名片,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是专线电话,你没有手机吗?”那要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还是无法及时联络啊!
男人仍是从容不迫地笑着,“对不起,我就是讨厌手机……你放心,我会定时去听取留言,不会误事的。”
“你真是个怪人。”朔夜小声地嘟哝着。
男人蓦地露出一抹诡笑,“没想到娃娃也动了凡心啊!”他伸手勾起朔夜细致的秀颔,“你爱上谁了?”
“没有。”朔夜回复冰冷地说着。
男人也不再追问,带着一身潇洒就要姿态雍雅地翩然离去。
“去找一个能包容你的一切的人吧,卫风!”望着那向来骄傲的背影,朔夜忽然窥见那其中深深的空虚。
自己……真的变了吗?
他没有回头,倏地僵硬的身躯泄露了他亟欲掩饰的动容。
“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真的吗……卫风?你明明是…那么的孤寂啊!”
无心无情的他,也懂得什么叫孤寂了吗?
圣臣……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像只失控的野兽一般冲进了尚未开业的PUB,已经到了的圣臣,终于见到了他所要寻找的目标。
“你的胆子还真大呢……”有如闇之帝王的男人,对于身边一一被打败的保镖完全视若无睹,“上次的帐我还没找你算,倒是你自己先送上门来啦!”
带着纵欲以及风霜的矛盾脸庞,男人缓缓地走向纪圣臣。
“你这么中意朔夜吗?”他蓦地露出狡猾的笑容,“只可惜他是一辈子也无法脱离我的掌握的。”
纪圣臣冷冷一笑,“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有办法,我纪圣臣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要整倒一个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男人嘲讽似地勾起了唇角,“只有活人才会有能耐,死人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纪圣臣威胁似地眯起眼,露出嗜血的笑容。
“说的好,那就看谁先死吧!”
凌厉的拳头在话声方落之后,就随后重重地击上男人的脸。
“唔!”男人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来,“力道不错,还挺有两下子的嘛!”
正当纪圣臣要冲上前再补上一记时,一截冰冷的枪管有如鬼魅一般地抵住了他的头。
“拳头再快,也还是比不上子弹吧!”男人绽开狰狞的笑容,狠狠地朝被制住手脚的纪圣臣踹了一记。
纪圣臣痛苦地弯下腰,原本沸腾似的脑海终于倏地冷静了下来。
他疯了,竟然会因为一时冲动而闯进了敌人的巢穴,更可悲的是,若是自己为了朔夜而死,他那张宛如雕像一般的冰颜,会有一丝丝的动容吗?
傻啊!陷入爱情的男人都是这么傻的吗?
“你还真的爱惨了朔夜啊!”男人无机质的笑容在提起朔夜的时后,渐渐露出了疯狂。
“你知道吗?那个杂种跟他妈一样下贱!都是人尽可夫的婊子!”男人轻挑地抬起纪圣臣的下颚,“打从一开始,我就想狠狠地撕裂那家伙纯白的内心,每次只要看着他天真无邪地叫着我:“爸爸!”我就恶心地想吐!朔夜之所以会是朔夜……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啊!”
纪圣臣闭上眼睛,几乎无法想像朔夜当初被父亲“背叛”时,到底有多么地痛苦…多么地无助……
自己难道真的为了这个少年完全疯狂了吗?
为了他茫然空洞的眼神心疼,伤痕累累却连哭也不会的模样的难过。
所以,他绝不原谅这个男人!
伤害他最重要的朔夜的男人!
“那又如何,总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地离开你,我会让他脱离你的掌控,我会让他学会爱人,也学会被爱……”
那双眼,毫无杂质、却也冰冷无情,是一双不懂情爱也不会回馈的绝情眼眸啊!
“不,他离不开我的……朔夜他根本不存在这个是社会上!他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明,除了我之外,他不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存活下去的!”男人疯狂地呐喊着,因长期吸毒而混浊的眼睛,爆出殷红的血丝就像是狰狞的鬼怪一般。
那一瞬间,纪圣臣才忽然明白……
这个男人竟是爱着朔夜的……以毁灭着朔夜的所有而独占他,最疯狂、最执着的…只有要独占他这个唯一的念头。
“你,真可怜。”因为朔夜所能给他的…只剩下绝对的恨而已了。
男人喘了良久,才慢慢平复了呼吸,回到那个颓废的夜之帝王。
“可怜的应该是你吧!”他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溶液。
“这是我们最新精炼而成的药,效果好像还不错,你别小看这不到15CC的溶液喔!这市价可是上万的的呢!算你走运,就让你先尝尝这药的厉害吧!”
纪圣臣即使不愿束手就死,可是现在也不得不认命了。
当冰冷的针管插入自己的血液中时,他迅速陷入了昏迷,在嘲笑着自己有勇无谋的同时,却也无法自拔地思念着那总是无动于衷的冷漠情人…
自己恐怕连情人算不上吧!早知道…早知道那次就硬上了,这样也用不着现在在这里悔不当初,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的话,一定会因此而无法成佛吧!
唉唉……真想跟朔夜做一次啊!
这样也好……能一边想着他而死………
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迈着疲惫的脚步,朔夜恍若游魂似地回到了自己待了大半辈子的破街,连张毯子也不盖地就蜷缩在墙角,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朔夜………”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仿佛极为害怕自己会打扰到这头正在休憩的猎豹。
朔夜头也没抬,只冷冷地丢了一句。
“别来烦我!”
为什么?原以为离开他就能让自己平静一点了,但是自己的身子为什么还是会因想起他而灼热,自己的心脏也因为他而紧缩?
烦啊!烦死人了!
“有人来找过你………”少年有如幽魂一般的声音,却出其不意地抓住了朔夜所有的注意力。
是他吗!?会是他吗?
“是一个很恐怖的男人……他气冲冲地找不到你,就说…就说一定要到“乐园”把你抓回来………”
乐园!?他去了乐园?他不在那儿啊!
朔夜几乎是心胆俱裂了。
“你说他去了“乐园”?什么时候的事!?”朔夜如兽一般地攫住少年纤细的喉咙,仿佛在下一刻就会露出森锐的獠牙。
“已…已经三个多钟头了………”少年吓得连话也说不全了,只能颤巍巍吐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该死!”
朔夜毫不留恋地扔下少年,立刻拔腿狂奔,瞬间就消失在深深的夜色之中。
纪圣臣……圣………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朔夜不明白扯住他胸口的情绪是什么,也不知道流窜在自己血管中的岩?#123;有何意义………
他只能在心中不断呐喊着……
纪圣臣…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冲进空无一人的“乐园”时,朔夜的心几乎要堕入了冰窖。
当他看见纪圣臣倒在满是狼籍的地板上,他再一次体会了他几乎快忘记的感受……绝望!
“纪…纪圣臣………”朔夜连忙拉起他沉重的身躯,用力地摇晃着。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朔夜太明白这种死白、盗汗的模样,很明显是麻药中毒,可是已经慌到极点的他,却连伸手一探他鼻息的勇气都没有。
“纪圣臣,你醒醒!”过了半晌,朔夜终于缓缓地将指尖放到纪圣臣雪白宛若大理石的鼻前。
好久……好久…………
久到朔夜都分不清是不是已经过了千年的永劫。
没有…什么都没有。
“纪…纪圣臣?”
那是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死人,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他是个手染血腥的杀手啊!这个早已弄脏的心灵以及身躯,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吗?
他不懂爱人,真的不懂。
比起“常人”的爱,自己似乎太冷血。
所以,他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那个人总是说,人死了不过是变成一堆肉块罢了,是啊!肉块而已。
那为什么,当你死时,我的臅屈N。。。那么地痛呢?
为什么,我要为一堆肉块心痛呢?
活着,没什么大不了。。。死了,应该也是没有差别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学会在乎你时,就这样离我而去?
就像他未曾谋面的母亲一样吗?就像他曾倾心信任过的父亲一样吗?
还是像众多蹂躏他的身躯,践踏他的尊严的男人一样呢?
他早就习惯失望了……只要…只要再回到没遇见他时的日子就可以了……
没遇见他……的…日子…………
“不要……不要啊!”谁的声音?是谁在哀嚎?
朔夜紧紧紧紧地搂着纪圣臣,脸颊用力贴着他冰冷的肌肤。
没有…没有鼻息……也没有…体温…………
“不…要………我…我不要………”有如裂帛般的颤抖语音,仿佛受伤的野兽般低鸣。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朔夜无法自制地全身发抖,重重喘了几口气之后,终于爆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不要啊!!!!!!”
不要死!连你都死了,那么我的自由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啊!
朔夜绝望地想着,痛苦的脸上却连一滴泪也没有落下,但那扭曲的神情,竟比任何一张哀泣的脸庞,更叫人……心碎。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再也…不要再这么痛苦地活着了………
再也…不要了…………
“真是难看哪!朔夜。”男人嘲弄也似的声音,冷冷地在这空旷的废墟响起。“还以为是谁在啊啊叫,叫得这么难听,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啊!”
朔夜没有回头,只是毫无反应地紧紧抱着纪圣臣,企图抓住那所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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