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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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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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从回门之后,终于无法按捺行事,才信自己毕竟多心,她仍是完璧之身无误。

可当她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时候,眼中的憎恶却是真真切切,他自诩不会看错,那究竟又从何而起?

小唐望着怀真,半晌,低声说道:“你心中,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其实我不想你把所有都埋在心里……那日我跟你说过,倘若你想再说那话本故事,我仍是极愿意听的……只怕你仍是不信呢。”

静静凝视了片刻,小唐掩起心中思虑,微微低头,在怀真额上亲了口:“虽然此刻你心中未必有我,但……可知不管如何,我都会好生守着你疼惜你……乖乖地睡罢,我的小娘子。”

两个人相拥而眠,一夜安宁,如此更鼓响动,便过了子时。

小唐因每日早朝,因此一过寅时,便会自动醒来,不料今日,因好歹又同房而眠,他心里喜欢,缠绵不舍,虽然神意都清醒了,却仍是不愿起身,好歹能多相陪一会儿便好。

只是一到早上,身子未免有些异样,只怕惊醒了怀真,便按捺着罢了,然而趁着她仍睡着,那手却不免又开始四处乱动。

正有些燥热之时,忽地察觉怀真身子一抽。

小唐吓了一跳,怕是她醒来了,若察觉他趁机“上下其手”,只怕又要恼了,于是忙停手装睡。

谁知怀真动了动后,很快又抽了一下,却不曾醒来,小唐眯起眼睛偷偷看她,看了一会儿,才觉不对。

却见怀真蹙着双眉,长睫之中,竟透出泪光来,身子亦微微发抖,仿佛是在哭泣……然而明明仍是睡着。

小唐便睁开眼睛细看,却见怀真唇角微动,似是牵扯着隐忍什么,眉尖也丝丝发抖,这情形,却像是魇住了。

小唐心惊,不由轻声唤道:“怀真……怀真?”

怀真不应,鼻端却哼了声,竟果然是哭腔,小唐知她做了噩梦,便忙侧身撑起,轻轻拢住她肩头,略提高了些声音,唤道:“怀真?快醒醒。”

怀真只是紧闭双眸,微微抽噎,小唐又连唤数声,怀真才方有些知觉,慢慢睁开眼睛,果然双眼懵懂,眸中却尽是泪。

小唐忙问道:“是怎么了,做了噩梦么?”

怀真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四看了会儿,伸手揉了揉眼睛,喃喃唤道:“唐叔叔?”

小唐点点头,便要扶她起来,道:“我在呢,又做什么噩梦了?”

怀真只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泪如雨下,竟蓦地坐起身来,张手将他抱住。

小唐大为意外,只好安抚道:“不怕,不过是做梦罢了。”

怀真趴在他肩头,泪落气噎,哽咽说道:“不是做梦,明明是你……你不理我、不认得我了。”说着,差点放声大哭。

小唐睁大双眸,半晌才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会不理你的?”

怀真却不再回答,只是死死地抱着他。

小唐心中虽然愕然,又见怀真如此情形,不免有些心疼,然而听她说了这句,又是如此惊慌着急似的抱着自己……他心中反而高兴起来:若不是着紧他,她又怎会做什么“他不理她”的噩梦?又怎会因做了区区噩梦而一反常态地抱紧自己?

因此小唐心中反而欣慰,便笑说:“真真儿是个傻丫头,明明是你每每冷淡我,不理会我,反说我不理你呢?岂不是恶人先告状?”

怀真因醒了,又哭了会儿,此刻心神稍微安定下来,闻言一时破涕为笑,却仍是抱着他不放,竟像是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似的。

小唐心中一动,便握着她的腰,把她抱开,怀真才缓缓地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小唐仔细看她,却见双眼发红,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人,更是一番风情。

小唐凝视着她,便叹了声,轻轻念道:“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可还记得这一首?——怀真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丫头呢?”说了一句,心荡神驰,便亲在唇上。

怀真听他念这首“定情诗”,便想到当日在平靖夫人府内的光景……当时因被他话语打动,她思来想去,一夜过后,终究才下定决心,就叫进宝送了那攒缨玉佩给他……彼时吉祥还不解其意,不料他果然是一清二楚。

他果然是跟她“心有灵犀”的,然而,怀真思及方才梦中,那人朱颜依旧,然而发鬓微白,面无表情,在看她之时,眼神冷然,隐隐有拒人千里之意。

那一刻,竟叫她的心绞痛不堪……

此即,察觉他吻过来,犹有几分不真切之感,忍不住便微微扬首,唇略微翕动,似渴望一般小心迎合,仿佛如此,才能驱散先前那股凉意痛意。

小唐察觉怀真竟有所回应,心中大动,当下再无犹豫,一径细细吻着,一边儿长指微动,便把她中衣的系带悄然解开。

怀真只是一颤,手垂在身侧,微微握起,却终究并不曾出言制止或者有什么抗拒之意。

小唐的心狂跳,缓缓将中衣褪了,目光紧紧看着她,从那兀自带泪的面上往下……再忍不住,便倾身亲了过去。

这一番缱绻,不知不觉,从寅时刚过,到寅时之末。

期间丫鬟们进来几遭儿,本是习惯了,要伺候小唐早朝的,谁知见床帐垂着,里头幽音细细,娇喘微微,众人是这般情形……都掩面退了。

这一日,却是小唐为官以来,破天荒头一次“缺了早朝”,幸而他人缘从来极好,虽不曾递假,礼部尚书齐缘见他未到,却早给他编了个理由,吏部之人自也明白,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替他轻轻地遮掩了过去,成帝那边儿自然也不理论。

☆、第197章

且说只因小唐从来规谨自守,朝政之上也从不疏忽,这一次缺列早朝,众人虽不言说,心里都是各自震惊,不知原因的。

早朝散了后,熙王便来问齐缘道:“唐侍郎是怎么了?”

齐缘知道他素来跟小唐交好,便笑道:“不敢瞒着王爷,微臣实在也不知他如何了……只是怕皇上跟前儿不能交代,才说他早递了假呢。”

熙王笑说:“我道是呢,没听说他近来有什么要紧事儿……或者头疼脑热的,倒叫我莫名诧异。”

齐缘也连连点头,道:“说实话,微臣心里也是疑惑着呢,究竟不知是什么原因。”

熙王思索了会儿,道:“不碍事,本王即刻就去看一眼,若有什么了不得的,就派人跟齐大人说一声儿,如何?”

齐缘笑道:“那敢情好,多谢王爷了。”

两人道别之后,熙王骑马往唐府而来。

门上一问,小唐果真在府内,熙王抬步往内,有丫鬟接了,便陪着往内而行。

熙王因问道:“你们三爷今儿可在家么?”

那小丫鬟道:“回王爷,正是的呢。”

熙王笑道:“他今儿可有事?好端端地为何没去早朝?”

小丫鬟听了,便笑着低头,只说道:“王爷恕罪,奴婢不知道。”

熙王打量她的神情,便笑道:“你倒不是个不知道的模样,反像是知道了又不肯说呢。”

这小丫鬟虽知道熙王跟小唐素来交情好,又常来常往,性子温和,但毕竟是个王爷,因方才一句话露了行迹,便不敢隐瞒,当下红着脸儿,细声道:“不是故意瞒着王爷的,委实……这是主子们的私事,我也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姐姐们说,是因为爷成亲了,跟三奶奶恩爱异常,故而……也不知是她们浑说的玩笑话还是如何,因此不敢擅自跟王爷说。”

熙王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无妨,我也是听听就过了,你不必在意,何况我跟你们爷素来相好,你说这些给我是无碍的,我反替他高兴。”

那丫鬟见他神色如常,又听了这话,便也松了口气,因笑道:“说来我们也都替爷高兴,从来不曾对人这样上心的,谁知道有了三奶奶之后,那个模样当真的是……”说了两句,忽地见熙王停了步子。

丫鬟微微一怔,抬眸看去,却见在前方不远处,竟是小唐跟怀真两个人,正沿着湖畔缓步而行,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着实的神仙眷侣,璧人生辉,扶手携肩而行,那股柔情蜜意,纵然隔着这样远,仍是能叫人一眼便知。

丫鬟笑道:“说着说着,就见着了……只怕这会子是要去给太太请安呢。”

说到“请安”两字,因想到先前那连着两日不曾出房之事,便又一笑,只是自然不便说,只道:“我送王爷过去。”

却听熙王冷道:“不必了。”

丫鬟一怔,忙敛了笑意,抬眸看向熙王,却见熙王又转头看向自己,一笑道:“我自个儿过去就是了,你且退下罢,有劳了。”

丫鬟见他仍是面带温和笑意,方才那一声冰冷凛然,倒像是自己听错了,因也陪笑道:“是,王爷慢走。”

熙王一点头,便自个儿往前而行,只不错眼地盯着那边。

却见小唐跟怀真两个人,竟全然不曾留意到他在此处,两人自顾自走到凉亭边上,小唐忽地拉住怀真的手,竟扶着她的肩头,青天白日地便低头亲了下去。

风从湖上而来,引得怀真蜜合色的裙摆微微扬起,她抬手搭在小唐肩头,似想推开,动了两动,却终究停了,袖子往下滑落,露出如雪皓腕,一个嵌宝金镯也随之往下滑来,同衣袖交缠着,扣住不放似的。

而小唐的手揽在那一抹纤腰上,似用力又似克制,却竟是十分忘情……半晌尚不肯松开。

熙王的脸色千变万化,只是身不由己定睛看着,竟无法再动一步。

小唐果是陪着怀真去给唐夫人请安的,虽清晨之时,情难自禁而为,但毕竟这次他小心温存了许多,又多有克制,果然竟不曾伤着怀真。

小唐见早朝时候已过,倒也不以为意,也知道齐缘自会给他想法儿罢了。只是担心怀真身子未免弱了些,倘或又起不了身……或者晕了之类……因此竟不肯就离开。

小唐亲为她清理妥当,又换了中衣,才叫丫鬟们进来伺候。

而对怀真而言,因上回经过那一场,虽仍心有余悸,然而此番小唐行事,格外留意,只除了下地之时双腿仍有些发颤无力、腰肢酸软外,其他的倒也还撑得住,本劝他快些去部里罢了,小唐只是不应,一心陪着她出门才妥。

然而小唐才得了她“回心转意”,自然格外喜欢些,两人并肩而行,走到湖畔,小唐忽地悄声问道:“方才……可还是不喜欢的?”

怀真听了这话,知道他是因自己那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来,顿时心头一跳,便不理他,不料小唐握着她的手,便将人又拥入怀中。

方才出门之时,怀真本要叫丫鬟随行,是小唐拦下了,如今此刻,怀真反庆幸不曾带着丫鬟,不然的话……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而此刻清晨,湖畔波光粼粼,风吹拂而至,微润清爽,正是一日最好的时光,怀真的手抵在小唐肩头,此时此刻,才确信身边儿的是他,是他无误,因此竟也不曾着实抗拒。

两人缠绵良久,还是小唐察觉了异样,分开之际,略抬眸看来,正看到熙王。

目光相对刹那,小唐便略一挑眉。

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般肆无忌惮,若给人看了,只怕也是惊世骇俗。

怀真只顾低头忍羞,一时没有留意周遭,自也不曾察觉熙王在前。

小唐却又拢着她的肩,伴着往前又行,如此走了片刻,怀真心绪略平静些,一抬头的光景,才见对面有个人缓步而来。

与此同时,便听小唐笑道:“熙王殿下如何在这会儿大驾光临了呢?”

怀真愕然,忙看熙王,却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又看向他身后……见自游廊到湖畔这边儿,路径并不算短,只怕他方才已经看见了。

怀真心头大震,竟有无地自容之意,又听小唐泰然自若地含笑招呼,她身上反微微出汗,便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心中对小唐这份儿“面不改色”的功力,当真儿的十万分敬服感慨。

这会儿熙王已经走到跟前儿,怀真少不得强敛了羞愧之意,垂首敛袖,向着熙王行礼。

熙王笑笑,道:“怀真不必客套,横竖都是认得的呢。”又对小唐道:“今儿早朝不见你……我担心有什么事儿,故而过来看看,如今……却是放心了。”

小唐笑吟吟地一拱手,道:“多谢王爷关切。”

熙王一笑垂眸,道:“既然我来了……少不得去给太太请个安呢,你们可也是也要去?”

小唐应了,当下,三人便一块儿往唐夫人房中而来。

话说唐夫人因起的早,也都听说了小唐不曾去早朝之事,心中不免焦心忧虑起来,只以为他又犯了“旧病”。

正在屋内揪着心,思虑着要不要去叫人,不料丫鬟来报,说是两人已经起身,正要过来给太太请安。

唐夫人听了,即刻先念了声“阿弥陀佛”,因放了心,只端正坐着等候罢了。

半晌,人过来是来了,竟还多了个熙王。

唐夫人喜出望外,叫众人都坐了,叙了会儿话,因对熙王寒暄说道:“府内王妃可好呢?”

熙王说道:“好着呢,只不过因有了身孕,不便四处走动,不然也就来给您请安了。”

唐夫人忙笑道:“王爷万万别这样说,可折煞我了呢。”又问道:“是几月生产?”

熙王便道:“算来正好儿是年底了,到时候还得请太太过去吃喜酒呢。”

唐夫人连连点头,道:“王爷好福气……这个自然是必去的,也算是沾沾喜气儿。”说着,不免扫了小唐一眼。

小唐并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坐在怀真身边儿,时不时地看她罢了,因此竟不曾留意唐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反倒是怀真跟熙王看的分明。

怀真听了唐夫人那句,又见她含笑看向小唐跟自个儿,便知其意,因垂了眼皮儿不做声。

熙王却笑道:“太太又何必羡慕别人呢,我瞧着三郎跟怀真如此恩爱……只怕您很快也就抱上孙子孙女儿了。”

唐夫人听了,才忍不住又眉开眼笑起来,道:“多谢王爷吉言,我也盼着呢。”

说话间,唐夫人慈眉善目地打量小唐跟怀真,却见他二人,委实地郎才女貌,女才郎貌,倘若有个一子半女,必然是极出色的。

虽然目下才成亲,尚未有个眉目,唐夫人想着将来的好光景,却已经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了。

小唐听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看着熙王跟唐夫人都笑盈盈的模样,他便又看向怀真,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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