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我好像有了。”
“啊，”我盯着屏幕，刚刚还灰蒙蒙的心情不禁亮了起来，“真的？测到了中队长（两条杆）？”
“是啊，可是心里好矛盾。”
“矛盾什么呀，没有孩子就算了，有了孩子当然要留下来。”
“哎，文静，你们小俩口怎么了啊，今天早上关舰居然打电话到我这里来，问我你在不在我这儿呢。所以我才拼命给你打电话。”
心尖被扎了一般的痛楚。我叹了口气：“没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哪能没有一点小磨擦呢。”
“那倒也是，”李莉说，“偶尔离家出走可以，可别太过了，反而把两个人的距离都拉远了。”
“我知道。”我一边应着，一边说，“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啊？”
“暂时不要。要的话我给你打电话。记得开机，别再搞神秘了。”
挂断电话后，我才从包里翻出手机，犹豫了会儿方才打开它。在几秒钟的待机过去，短信铃声骤响，一个连着一个。大部分是关舰发来的，“老婆，对不起。”
“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啊。”
后面还发了几条酸不拉及，肉麻兮兮的诗。我冷笑一声，就想用这几条短信就让我消气？你小子想得太简单了点儿。
想起昨晚他的态度，我就觉得哇凉哇凉的。睡眠不好，再加上心情不佳，多少有些影响到工作效率。尤其是假后上班第一天，工作量很大，一直到中午吃饭时间我也没有停过手。
张玲叫我：“文静，吃饭去啊。你肚子不饿吗？”
“我叫了盒饭。”
张玲吐舌：“最近这家店的盒饭难吃死了。明天你也别叫了，我们一起出去吃。”
我点了点头。办公室里大部分都去吃饭了，我便等着盒饭来。饭还没等来，关舰就先到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没有诧异的，故作冷淡地看着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我也是闲杂人等吗？”关舰笑笑，看了看的桌子，“假后上班第一天堆了这么多事呀。连吃饭都没空。”
我冷着脸：“这和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就是闲杂人等。请你出去。”
关舰四处看了看，凑近我说：“老婆，你也不想在这里被人拿异样的目光看吧？我们出去吃饭。”
“不必了，我订了盒饭。”
“走啦，等下让同事看见也不好不是？人家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吵架了。”
想想也是，虽然现在办公室剩下的几个人是男生，但不代表他们不是八婆。我把桌上的文件整了整，才慢腾腾地跟着他进电梯。他来拉我的手，我用力抽了回来，狠狠瞪他：“在我消气之前，你最好别自找没趣。”
关舰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文静，你别这样。不听我解释就把我判了死刑，这样不公平。”
死刑？有到这么严重吗？我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跟着关舰去了附近的餐厅。环境不怎样却又挤得要命的那种。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位子，关舰说：“你们公司这边想找个吃饭的地方还真有点不容易。”
“你不是来讨论这个的吧。”我冷静地说。
他的神情像是讨了个没趣，有些沮丧。坐定之后，他才说：“昨晚真的是方子豪叫我出去的。”
“然后刚好甄娴也在，是吧？”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的玩伴本来就是一个圈的。”
我哼了哼：“她可是你的前女友，你们这样总是暧昧来暧昧去，你觉得我看着觉得是什么滋味？”
关舰解释道：“我和她真的没有暧昧。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暧昧在哪里。我们都已经很明白，几年前那段少男少女的初恋早成为过去了，现在彼此都不是那个味儿，你吃这醋干吗？”
我瞪眼：“你表现得暧昧，竟然还怪我在吃这个醋干什么？你如果坦率些，与她避着些，我至于要这样吗？”
“好好好。都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
对于他不太有诚意的道歉，我一点都不想原谅，只是冷着脸不理他。关舰主动交待：“昨晚方子豪家里有点事，就是他老婆，和小三闹开了。甄娴也在那里，我们帮忙料到很晚。甄娴又没开车去，所以我就送她回去。只是回去的路上撞了车。我发誓我和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连精神层次的东西也没有。”
我的目光缓缓挪到他脸上，千万分不乐意。“他们家的家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那我们身为好朋友，他有事难道不该过去看看？李莉，或是何芬芳当中哪一个家里出了这种事，你也会去的吧？”
“但我不会叫李煜去，叫林浩去！”
关舰也有些生气了：“难道是我叫甄娴去的？叶文静，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我看着他，一股酸意涌进了鼻子，眼眶接着热辣。这是关舰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小肚鸡肠，他是觉得我心胸狭窄，爱弄小性儿咯？
关舰大概见我快哭了的样子，连忙又安抚道：“我和甄娴真的什么也没有，你要怎么样才肯信。要不要找她当场对峙？”
我冷笑，抬起了头来：“现在也不单是她的问题，而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
“我们感情哪有问题，”关舰恼火了，“你现在是正在气头上，说的话却都是歪的。在巴厘岛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点了点头：“是，我现在说的全是歪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让我静一静吧。”我起来就走。
关舰一把拽住我手腕，顿时惹来旁边很多目光。关舰感到一丝尴尬，轻声说：“坐下吧，还要吃饭。”
我挥开他的手：“你吃吧，我吃不下。”接着便走了。
第25章 五个人的蜜月之旅（7）
这次关舰没有跟出来。走出餐厅，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可是他也没有跟出来。在心里嘲笑自己，其实刚刚已经想低头了，关舰只要多哄几句……可是他为什么不哄？
我慢腾腾地走回了公司，又有点恼起自己来。关舰解释过了，我应该给他台阶下的。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手，只怕他心里也真的生气了。
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没劲得要命。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有爱，为什么要绑在一起过日子？
越想越觉得没意思。没嫁人的时候也没意思，嫁人了更没意思，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回到了公司里，盒饭已经送到了。我食之无味地咽着饭菜，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把难吃的要命的盒饭扔进了垃圾筒。
一直到下班，关舰没有打电话来，也没有出现。也许他真的也生气了。他气，我比他还更气呢！一个已婚男人，还和前女友经常在一起做什么？算算他们见面的频率，比普通朋友要不普通啊！
于是我给他贴了很多罪名，心里越想越不爽，在我心里，他的形象暂时荡然无存了。到了下班时间，我开始犯难了。要回妈妈家还是去婆家？回妈妈家少不得要被问为什么住在婆家了，他们要是知道我和关舰闹矛盾，难免会担心；可我又实在不想看见关舰。
但如果“离家出走”，会不会让我们的关系陷入僵局呢？很多人都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为离婚这样的高度，不知道我会不会也这样？
迷茫地坐到车子里，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我想到了单身的晓雯。李莉有家眷我不合适去找，何芬芳又是个晚上工作的家伙，我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想来想去，便给晓雯打了个电话。果然这个资深宅女正买了吃饭的家伙在回家的路上呢。
“要过来吃饭呀？好啊，我回去再买一份，快点过来哈。”
晓雯虽然和她父母住，但父母有个喜好，便是打麻将，现在退休了，那可是可劲儿地打，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家，比人家上班族都累。晓雯一看到我就嘿嘿笑：“和关舰吵架了吧？”
“怎么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我干笑，看着桌上的盘子里有爪子，不由分说便拿了一个过来啃。
“不用眼睛也知道好不好，平时没事，我们都是约出来见面的，今儿跑我家来，难道不是因为没处去吗？”晓雯慧黠地眨眨眼，拿了饮料给我倒上。“说吧，关舰怎么惹到你了？”
“哎，说来话长。”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说。
“那就先别说，发来吃饭。”晓雯买了蛋炒饭，一股子酒香。我不无感叹地看着她：“叔叔阿姨也太拼命了，这样打麻将，身体怎么吃得消啊。本来是消遣的东西，倒叫他们受累了。”
“可不是啊，”晓雯摇摇头，“说了也不听，简直拿他们没办法。”
“年纪大了，可不比年青人，还是早睡早起的好。像我爸前阵子因为替我们装修房子监工，血压高到昏迷，把我们吓死了。”
“我得拿这个好好教导教导他们。哎，叔叔什么时候生病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们做什么呢，白添担心。”
晓雯又问起我和关舰的事，我便只好都告诉她。她听完怔了半晌：“据我看他和甄娴没什么吧。从你的描述来看他还是挺诚实的。”
“可我还是不爽。”
“这也很正常，女人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当然巴不得老公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咯。但是他既然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样僵着也不行。所以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回去，要是等隔了夜，本来一点小矛盾还升级了呢。”
我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心里那个坎儿还过不去而已。在晓雯这儿吃过了晚饭，又和她哈拉好一会儿，方才磨磨蹭蹭地开车回去，路上我还一直不大乐意，怕回到家里关舰给我脸色，我岂不是要尴尬至死？
好不容易蹭回了家里，却发现关舰还没回来。这厮，恶劣到这程度，太可恨了！我几乎想夺门而出，然而仔细想想，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婚姻会进入到一个死局。并没有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我真的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如果一直这样你也躲我也躲，那说不定我们的婚姻很快就会玩儿完。
在心里斗争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收回了脚。我回到房间，床上乱七八糟的，大约关舰早上回来睡过的，结果赶着去上班没收拾；被子没叠扔在床上，扭成一坨，上面还铺了几件衣服，是关舰换下来的。
我把他收拾了起来，再铺平了床铺，把脏衣服拿到楼下去洗。这才想起来，昨晚的衣服我还没晒呢，好在去看时发现，洗衣机已经空了，应该是他们家佣人拿去晒的吧。
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关舰回来了。见到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上来。“老婆。”
我神情冷淡：“吃饭了没有？”
“在公司吃的盒饭。要加班，所以到现在才回来。你呢？”
“吃了。”
大概他也觉得以我这么生气，今晚大概不回家的吧，所以看一我在这里，有些喜出望外了。“要不要吃点心？”
“会不会太辛苦？”
看在他献殷勤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他了。“不会。想吃什么，我去做吧。”
“怕你累着了。”他拖着我到沙发坐下，然后开始捏肩膀，很自动自发。心里不是不受感动的，但气还没完全消呢。
气氛有些僵滞，我们俩都默默不说话。关舰主动说：“方子豪这家伙有时候实在很浑蛋，昨晚闹得那样，也是他活该。”
我看她：“小三杀到他们家去了？”
“是。”
“这个小三胆子还挺大的啊，人家都甘愿躲在背后，没想到她倒是高调嚣张地很。”
关舰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很多女孩儿道德观有些问题，觉得是喜欢的，不过人家结没结婚，就死缠烂打，什么招数都用尽——偏偏就是有那些早把婚姻生活过腻烦了，开始动了歪心眼的男人中招。不过……他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告诉过你吧？”
我点头。他老婆在外面有小白脸。“然后呢，闹离婚吗？”
关舰停了手坐到我旁边：“不知道，应该不离吧。”
“都这样了还不离？”我难以置信，“不离只是为了互相折磨对方吗？”
“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吧。”
我冷冷地说道：“有感情？我看不见得！真有感情怎么会这样互相伤老婆？那个方子豪，一看也知道是个花心老流氓。”蓦然想起关舰说过，好像他老婆也在外面养小白脸。这疯狂的人生啊。
“……”
第25章 五个人的蜜月之旅（8）
我瞥了关舰一眼：“你肯定不满意我这样评价你的朋友吧。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他。”
“我明白。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
“男人可以将性和爱分开，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站起来就往楼上走。
关舰连忙赶在后面：“我可不是他那样的人，你可别一杆子就把人打死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心里骂着。上了楼，关舰见房间收拾得齐齐整整，不禁走过来拥着我：“老婆真好，又漂亮又贤惠。人人都羡慕我娶了个好老婆。你说，有这样的老婆，我怎么还会看得上外面的女人？出轨这种事，对我来讲都是一辈子不可能的事。”
我似笑非笑看着他：“一辈子很长，很多事情你可能想都想不到，何必此时出这样的狂言呢。”
关舰叹了口气：“你懂不懂情调啊，我这是在跟你许承诺呢。”
本来还想奚落他一番，转念想想，再这样下去得把他惹恼了，我就真成了小肚鸡肠了！想想气也气了，骂也骂过，还是就此消气吧。我和关舰说：“你要说我小气也好，爱喝醒也好，虽然你和甄娴现在是普通朋友，但你记住，女人的心是狭窄的，再大度的人在爱情面前可能都会变得小家子气。我不希望你们有过多往来。”
关舰认真地说：“我知道。我其实一直在远着她的。”
我点了点头，倚在他怀里。过了好久，才启唇：“关舰，以后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那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非常难受。这是爱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吗？
关舰将我紧紧抱住：“嗯！我们以后不吵架。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要沟通，不要生气就一走了之。”
哼，臭小子，凌晨那会儿是谁先一走了之的？我这时才关注他的胳膊：“有没有事？还疼吗？”
“白天很疼。这会儿有你的关心就不疼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关舰也跟着笑：“看到你开心我就放心了。医生说我的手得一段时间才能好。”
“哦，那以后我接你上下班吧。”
“真是体贴啊，”关舰看似感动地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文静，以后我们不要吵架。像你一样，我也很害怕吵，尤其今天早上你开车从我身边离开的样子。真的挺难过的。在爱情面前，男人不会比女人坚强多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