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剩下的盒饭:“我们都是年青人,又不是以前的三贞九烈,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发生这种关系就要结婚,那太狗血也太傻了。”
我走出了会议室,在关门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了他的脸,冷冷的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我的心紧了一紧,他想要的并不是我,他只不过想找个人结婚,好让他不寂寞吧?
其实换个角度来想,我应该高兴的,关舰家世好,有钱再加上英俊的外型,他会想和我结婚,不和童话故事里演的一样了吗?28岁,没有出众才貌,走进人群里就被埋没的女人能被他看上,换成公司里的任何女孩应该会感到幸福至死吧?
但我始终觉得太有钱的人,离我太远了。哪怕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觉得触摸不着。更何况,爱玩的男人通常都比较花心,将来出轨的可能千千万,怎么能因为他钱多有型就一头栽进去?
我鬼鬼祟祟地出了香格里拉,特意走了两条街,才在那儿的药店买到了“毓婷”。买这种东西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虽然知道别人不会拿特别的眼神看我,但我就是不自在地红了脸。在路边买了瓶矿泉水把药给吞了,低头的时候,看到脚上的鞋子。今天穿的这双鞋是李煜买的。
如果没有沈薇的事,也许李煜会适合我;他温柔善良,而且体贴,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可是人生,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香格里拉附近全是品牌专卖店,很容易找到一家“他她”,进去挑了双玫红色鱼嘴坡跟,拿信用卡给店员刷,她说:“直接穿走吗?那我将您这双鞋子包起来吧?”
“不用了。麻烦你帮我扔掉吧。”
第11章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3)
反正关系已经结束,还留着他的鞋子做什么呢?踩着新鞋子走上天桥,才发现有点儿紧。可是没关系,新的东西都是需要磨合的。人也一样。
下午有几个会议,我和关舰没有机会再说话,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才下班,昨晚没睡好,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发困了,脑袋很重,十分想睡觉。所以趴在桌子上小歇。
“累了?”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懒得理关舰,没说话。他继续说:“累了休息一下,外面下雷暴,一时半会儿大概也回不去。”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同事,关舰泡了杯茶给我,“喝了醒醒神。”
“不算贿赂吧?”我接过来。他哼了哼:“你不用防狼似的吧?”我笑了,“知道自己是条狼,还不算太迟钝。”
他认真看着我:“叶文静,我的耐心有限。等我真的放弃了,你别哭。”
“我不哭的。”我很乖巧地点头。看到关舰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怒气,“你还真固执。”
“彼此彼此。”
关舰看了我一会儿,猛得蹬着椅子回他的格子间。我喝了口茶,偷看他一眼。我后悔了,昨晚为什么那么冲动?雌性荷尔蒙飚升了吗,那也该找别人一夜情啊,怎么能找关舰!
真是傻透了,以后这同事关系还怎么继续下去?他辞职是不可能的,我在香格里拉待了这么久,也没想过要离开;可和他恋爱甚至结婚?
总觉得那对我而言是遥不可及,而且难以掌握的东西。
外面的雨渐小,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关舰还坐在椅子上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我也不打扰,直接下了停车场取车。
回到家里,我有点儿心虚。夜不归宿我还没经历过几次,好在爸妈态度坦然,我的小心肝才归位。
洗澡的时候,莫名的想起昨晚模糊的疼痛和快感,不禁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画面都甩出去。
好吧,承认吧叶文静,其实你的心也是虚伪的。你对关舰是有存在一定幻想的。可是这幻想与现实重叠,你更理性地选择了后者而已。
烦躁地让水打在脸上,擦洗干净,就滚到床上去了。昨晚没怎么睡,今天又累了一天,其实身心真的很疲惫,但躺下滚来滚去,愣是没睡着!拿过手机,上了手机QQ,在群里哀号:“有没有人在啊?”
何芬芳:大半夜地,你鬼叫个啥?
叶文静:睡不着觉啊,你们都睡了吗?
晓雯:囧,你问的好有深度啊……
叶文静:哈哈。早猜着你们都是夜猫子,这时间不可能睡觉的。问你们个事。
何芬芳:问。
叶文静:在你们看来,婚姻最重要的是什么?
何芬芳:当然是钱和感情。
晓雯:怎么不是爱情啊?我觉得有爱才能结合在一起,如果没有爱,光有钱也没意思。
何芬芳:所以说要有感情啊。有没有爱情不重要,爱情太容易消失,这感情就难说了。感情可以是亲情友情爱情,反正是可以在一起过日子的感情就行。
叶文静:你的想法还真是别致啊。那假如,有一个风流的花花公子爱上了你,他有钱,而且身家富有,你会接受他吗?
何芬芳: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来,你遇上这样一个人啦?
我拿着手机愣了下,何芬芳这厮还真不是一般敏感。关舰当然并不风流也不花花公子,但他贪玩,想必艳遇是不会少的。
叶文静: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只是这么一假设。
晓雯:嘿嘿,如果是我,我不接受。有钱又风流,这种男人哪儿可靠啊。
何芬芳:是我我就接受,大不了离婚呀,离婚还能拿一大笔呢,比自己赚爽快多了。
叶文静:……你实在是个极品。
晓雯:……
何芬芳:哈哈哈哈。老叶,你就给我交待了吧,是不是和关舰有上一腿了?
我大惊!这女人是不是长了透视眼?还是说昨晚我干的好事让她看见了?不过,我们从进大学开始,四个就是好朋友,连吵架的次数都很少,四个人很少有秘密,每次见面就是迫不及待把苦恼和秘密全都倒出来,除了一些实在不能告知与人的,才让它永远烂在心间。
晓雯:芳芳你可真能想啊!文静都说和他不对盘了嘛。
何芬芳:男女的事,谁说的准?没听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叶文静:……服了你了。
何芬芳:我是不是猜到了?快出来报料。
本来想直接说出来的,但后来还是只打了几个字:没有啦,你这想象力,做什么外贸啊,去当策划。
何芬芳:这事真没有?
叶文静:真没有。
何芬芳:这个可以有。
叶文静:……这个真没有。
何芬芳:其实我觉得关舰挺不错的。
晓雯:他再不错,文静也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呀。
叶文静:哦?你只见过他一面吧?
何芬芳:当然不止啊。忘了我有他的电话号码吗?我们后来有见过几次的。
一刹那心思复杂起来,关舰原来见过何芬芳几次?他没有提过,那他们在一起会是做什么?不会也是那样的关系吧……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有些恶心。
和李煜已经分手的事,他们暂时都还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我都在忙,也少和他们聊QQ。不久前刚刚和他们报备与林浩分手的事,这会儿又和李煜分了,我简直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在别人眼里,大概都快要成了分手专业户了。
何芬芳:哎,不说了,我要去睡啦,明天有个客户六点钟到机场,老娘我也要跟着早起。NND,我下了,晚安!
晓雯随后也下了,我退出手机QQ,看着屏幕的光泯掉,视觉进入了黑暗。好吧,别想了,还想什么?未来的变化还有万万千,关舰说不定明天就会想清楚始末,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但心里又想,如果他真的这样,大概要轮到我发狂了。
第11章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4)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和妈妈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约出来见见吧。”
妈妈半天没动弹。我抬头,见她正直勾勾看着我,大约被我的主动要求给吓傻了。她半晌才说,“想通了?”
“没什么想不通的啊,我和李煜又没有很深厚的感情。”我漫不经心地说。
妈妈叹了口气,“也不知你是哪里不对劲,情路这么坎坷。”
“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啊?”我安慰地朝她挤挤眼,“经历这么多,肯定是为了给我留个最好的男人。”
“但愿是这样吧。”
我相信老妈绝不相信我的这番话,只不过不忍心在这节骨眼上再打击我而已。我自己当然更不相信,好男人要趁早争取,如今比我大的不是已经有了伴儿,就是GAY。偶尔落网的那几只金龟,也不会游到我这片狭小的池子里来。
吃过饭,就到酒店去了。在电梯里巧遇陈艳,她朝我笑笑,便不说话了,像是有心事。我也不打扰她,二人到17楼各自分开回格子间。
助理的工作琐碎又繁重,经常在各个部门之前徘徊流转,下达总经理的指示。抱着从行政部捧回来的大箱子,我的手快要断掉了,好在一出电梯就有男同事来帮忙。“什么东西啊,沉甸甸的。”
“记事薄和文件夹。”这些本来是行政部门的活儿,谁叫我刚好送上门去让关丞使唤?
天气还有些热,抱这个大箱子让我身上冒了许多汗,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刚出来就被关舰拖到了楼梯口。我差点尖叫出声,但是想到这个场合不宜尖叫,硬是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吞了回去。楼梯口的灯光昏暗,我甩开他的手:“你干吗呀这是!”
关舰目光高深地看着我:“你想得怎么样?”
“没想。”我迎着他的视线,“前晚的事,当没发生吧。”从他身边走过,胳膊被他用力一拽,疼得呲牙。“放手,痛死人了!”
他目光冷漠:“叶文静!”
“不用叫那么大声,外面的同事听见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
“你怕了?”
“怕什么,要怕也该你怕,我只要喊声非礼,大家都会对你‘另眼相看’了吧。”
关舰笑笑:“有本事你叫啊。”
这个混小子!我当然不会叫,也没想过要把关系弄僵。“关舰,你先松手,有什么话晚上再谈。”
关舰松了手,“晚上别想跑。下班后停车场见。”
我连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心还有点不平稳,怦怦跳个不停。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玩回一夜情还有这么多负累?真想哀号两声。
下了班,和关舰偷情似的在地下停车场汇合,关舰在前面开车,我跟在后面。开到马路上电话就响起来了,屏幕上闪着他的名字。无奈地接起:“我没开溜。”
“知道你没溜。去三都澳吧?我记得你喜欢吃海鲜。”
“随便你。”我把电话挂了。关舰这么殷勤,在一点点反感的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难道……他真的是喜欢我的?
晓澳海鲜楼有些冷清,用餐的高峰期还没到,客人零落散坐。我们坐在小包厢里,冷气充足,关舰点了菜,目送侍者出去后才看我。
我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淡而无味。“关舰,别和我说要对我负责,或是请我对你负责之类,很雷人的。”
第11章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5)
关舰耸耸肩:“行了,既然你反感,那就算了吧。”
心莫名的一空。“真的?把前晚的事情当没发生过?”
“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能逼太紧,兔子急了还咬人,对吧?”
我噤声,关舰说道:“想回到以前清如止水的关系,不大可能。但我建议我们可以交往一阵子再做论断。”
我仍然没有说话。菜上来,我们埋头吃,关舰似乎看出来我不想说话,也很识趣地闭嘴不言语。
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不要再干这种蠢事。又或者,如果他是个事业型男人,比我成熟稳重,年龄比我大,可以照顾和呵护我,说不定这样的人我还真就嫁了。
可关舰毕竟不是这样一个人。他有时候表现出来的稚气都叫我哭笑不得。烦的慌,在和关舰分开的时候,我召唤三大死党出来会面。
好不容易终于来人,时间却已经到十点钟了。我们选了家茶艺居搓麻,一边搓一边聊近况。
“吃!”我把三筒拿到手,苦恼地叫道,“烦死我了!你们说,我为什么这么可怜?”
晓雯同情地看着我:“真是没想到,明明和李煜都要结婚了还出这样的差错。”
何芬芳也说:“哎,除了劝你节哀顺便,没别的话可说了。你真的很惨。”
李莉没良心地自摸了一把,笑嘻嘻地向我们要钱。我沮丧着脸:“看我失恋又差点失婚,你就不能不要我的钱?”
“赌桌无姐妹,和我套关系那是没有用的。”过了会儿又语重心长和我说,“算了,文静,这村不好,咱们找下一村。国庆的时候我们去林隐寺拜拜吧,让佛主保佑保佑你的姻缘。”
我叹了口气:“佛主要是能赐人姻缘就好了。我可不信这些,其实有时候,机会也靠把握。”想起了关舰,有冲动想干脆答应他算了。结婚是场冒险,虽然和他在一起的风险很大,但是何芬芳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以他的身家,离婚的话至少也能拿个百来万——
“对啊,关键在你能不能看得开。李煜能保证说以后不见沈薇,也不会给她钱,你若是大方一点,就能嫁出去了。”晓雯说。
何芬芳不敢苟同地道:“我可不同意晓雯这番话。他李煜算什么呀?家财万贯还是怎样?这样的男人做事当断不断,拖泥带水,将来处理家里的矛盾立场模糊,对文静可不是好事。”
我点着头:“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反正和他也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像你说的,他也不是天上有地上无。”
“能这样想得开就好了,”李莉利索得洗着牌,质地上乘的麻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过你的爱情路也太崎岖坎坷了,这辛酸史要写下来,将来警示后人。”
我翻白眼,“警示什么?难道告诫他们抢男人要趁早?”
“可不是吗,男人本来就要趁早抢的。”晓雯无奈地说,“可怜我们这群剩人眼神不够凌厉,男人走了一波又一波,一个也没叫我们抓住。”
“既然男人抓不住,就抓物质好了。三金倒,给钱给钱!”情场失意,赌场必须得意,否则这人生太没劲了。我得瑟地伸手向他们要钱,脸上笑容灿烂异常。
在失落的时候,搓麻有助身体健康。当然,如果赢了钱,那健康的就更厉害了。今晚手气不错,在连打了几盘之后,何芬芳说:“我给你介绍个男人吧,那男人原来是我喜欢的。可他喜欢良家妇女,我不是那一型。”
“……良家妇女……”我低汗,“说的是我吗?我是美少女好不好。”
“你别来寒碜人了,我牙都快要酸倒了。”李莉笑道,“那男的条件怎么样?”
“我这么势利的人,能被我喜欢上的,当然不是池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