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醒了。”木木高兴的说道。
众人一喜,纷纷围过来。
何以宁冲大家扯出一丝安抚的笑来,“我没事。”
她看向顾念西,“你别出去,我真的没事,今天刚做过身体检查,检查报告还在萧萧的书包里,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身体会有一些不适。”
萧萧还是醒了,赶紧把自己的书包拿过来,从中取出医院的检查报告。
顾念西急忙接过去,似乎不太相信何以宁的话,怕她是骗自己的。
具体的化验分析他看不懂,但是“正常”两个字他还是能看明白。
虽然检查报告上写着“正常”,但他的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有丝不安。
木木拿过一个水杯,“以宁,你喝点热水。”
“谢谢。”她接过来喝了大半杯,抬眸,那个男人还在紧张的盯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喂,顾念西,我没事。”
他将报告收好,“等这件事一解决,我带你换一家医院检查。”
她轻轻点头,这个时候就要顺着他的心思,要不然他真的会固执到大半夜去抓一个医生回来。
顾奈松了一口气,将一个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拿过来,“所有电文都解开了,这次真是证据确凿。”
眼角的一滴泪
同时,青镇!
向宇接了顾念西的电话就从C市往青镇赶。
当他到达青镇的时候,天还没亮。
找到林有盛家的小院,他先是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才从院墙外翻了进去。
蛋蛋妈做油条生意,所以三点多就起来磨豆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正在石磨边艰难的推动着摇杆,石头与石头摩擦的钝声在寂寞的冬夜里格外的清晰。
向宇先是在外面咳了一声,怕他突然出现会吓了人家一跳。
蛋蛋妈立刻警惕的问:“谁?”
向宇推开门,高大的身影往那里一站,显得唐突无比,虽然他长相宽厚,看上去不像坏人,蛋蛋妈还是吓得停了手里的活计,“你……你找人吗?”
“我是顾念西的战友,他让我来接林叔去A市一趟。”
提到顾念西,蛋蛋妈这才露出放松的表情,“那两个孩子还好吗?”
“他们很好,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林叔的帮忙。”
“有盛?”蛋蛋妈十分吃惊,“他……他能帮上什么忙?”
向宇也没多说,“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林叔安全的送回来。”
“那……那好吧。”
既然是那两个孩子的意思,蛋蛋妈也敢放心的让他把林有盛接走。
这边收拾妥当,天已经朦朦亮。
林有盛倒也没有哭闹,而是乖乖的被向宇背了起来,他的车就停在大门外。
还没有走出小院,向宇忽然耳朵一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急忙警惕的掏出枪,紧紧盯着四周。
片刻,院墙上忽然多了十余条人影,枪口齐齐对准了这里。
对方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一人一枪恐怕难以对付,而且在这里打起来,还会伤及到无辜,正在向宇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院墙上有人跌落下来,口吐鲜血倒在泥土地上。
向宇来不及多想,背着林有盛飞快返回到屋内,关上门,贴着一边往外看。
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好像是从红酒瓶里拨出瓶塞的声音。
毫无疑问,小小的院子里正在进行一场血战,而交战的双方除了顾震亭的人,他猜不出另一方是谁。
正在向宇疑惑的时候,忽然枪声停止了,院落的大门洞开,清晨的薄墓中,一道颀长的身影仿佛踏着晨光而来,黑色大衣在寒风中翻飞,冷削的目光仿佛是千年寒冰,透着渗人的寒气。
“萧尊。”
向宇不会不认识这个人,当初他在瞳鸟的时候,跟他之间也有过较量,是一个深不可测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萧尊为什么会来这个小小的青镇,难道他也想抓走林有盛吗?可是他抓林有盛有什么好处,用来威胁顾念西?
两个手下跑过来打开大门,向宇也不回避,而是挺直了腰板与他对视,他的视线只在他的面上一扫便落向坐在椅子上的林有盛,漆黑的眸光涌动着一抹复杂。
“你是……”蛋蛋妈此时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惊讶的捂住嘴巴,“你是有盛的……”
萧尊瞥了她一眼,那目光阴冷可怕,生生将蛋蛋妈的后半句话给扼了回去。
林有盛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坐在那里痴傻的笑着。
萧尊忽然开口,“你们先出去。”
沉冷的不容置疑与反抗的口气。
向宇虽然不想走,但是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义气用事,他向蛋蛋妈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也跟了出去,却不忘回头多看了他几眼。
向宇关上大门,屋子里没点灯,只有依稀的晨光照了进来,那张雕塑般的脸仿佛笼在一片迷雾当中,精湛的眸子紧紧锁着椅子上看着已经痴傻的人。
他缓步走到林有盛面前,伟岸的身躯阻挡了那点仅有的光线,一开口,语气同样冰冷,“你当年抛弃我妈,我本不应该再管你的闲事。”
是的,他不应该管的,可是他还是在这周围安排了人手,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你知道她一个人带着我过得有多辛苦,她被卖到金三区给人家做佣工,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不断跟我说,你爸爸是为了我们母子才抛弃我们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性命,他不想连累我们。”
那段日子,他们之间还有书信往来,萧尊的母亲靠着每月一封的书信支撑着自己的精神意念,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封信,信中说了顾震亭和唐笙之间的勾结,那时候,林有盛怕是就预感到自己很可能遭遇不幸,自那以后,大概半年时间,林有盛再也没有一封信寄过来。
萧尊的母亲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决定去找林有盛,却在途中被毒贩打死,当时只有五岁的他抱着母亲的尸体,心中充满了仇恨,对林有盛不负责任的恨,对她母亲痴情的恨,同时对顾震亭和唐笙狠毒的恨,也是那一次,他被唐笙救了下来,从此跟在他的身边。
萧尊点了根烟,冷冷的盯着林有盛,“是你害死她的,也是你害得自己的儿子走上这条路,你就算死了,也没有脸去见她,因为你生前是个缉毒兵,儿子却是个大毒枭。”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凄凉而残忍,“什么狗屁责任,你就是个不敢承担的懦夫,你知道吗,她曾经说过,只要跟着你,就算吃苦要饭,她也会觉得温暖,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手中的烟没有抽,他将它扔在地面上用脚踩碎,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让他怨恨却又矛盾的面孔,“我不会再管你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的生死跟我无关。”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孤单的背影化成一抹忧伤散落在空气中。
林有盛依然痴痴傻傻的坐在那里,嘴巴里不断流着口水,眼角却有一滴泪晶莹的滑落。
萧尊来得快,走得也快,自始至终也没有跟向宇说过一句话,随着他离开,一直守在附近的人也先后随他离去,空旷的小院里,那些尸体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好像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
向宇听着远去的车声,心中疑惑顿解,如果顾震亭想动林有盛,不会等到今天才动手,他之所以一直不成功,就是因为林有盛一直暗中有人保护。
他没想太多,跟蛋蛋妈告了别,带着林有盛离开,他是重要的证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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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
终于迈出的一步
顾奈所破解的电文里包含了所有顾震亭当年和唐笙联络的证据,几乎军方的每次行动他都对唐笙有所提示,电文中还提到了关于报酬方面的分配以及最后导致那个班几乎全军覆没的详细计划。
有了这份东西再加上林有盛,顾震亭就算百口也难辨了。
但是一个新的问题很快又出现了,顾震亭位高权重,想要越过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递交给更上级的部门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估计他已经重重把关,让他们没有可以告他的路子,证据估计到不了最后的军事法庭就会被他扣压下来。
就在众人为难的时候,何以宁忽然说:“我倒有个提议。”
大家齐齐看向她。
她说:“以前中央特工处的人接触过我,他们一直在调查顾震亭当年的犯罪证据,如果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会比我们自己去递来得更快更实用。”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只是顾念西还有顾虑,“中央特工处的那几个人可靠吗?”
何以宁摇头否认,“我怀疑当年我爸爸的死就是他们从中做的手脚,是他们为了增加我对顾家的仇恨,从而逼着我跟他们合作而想出的策略。”
“这是他们的作风。”顾奈不敢苟同这种行为,“我当年就是因为接受不了他们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才选择离开,但是以宁说得对,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我有那个花语的电话,她好像本事很大,一直没有断过跟我的联系。”
几人合计了一下,最终同意联系花语。
花语来得很快,而且不是她一个人,中央特工处的处长季莫天竟然也来了,可见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视。
顾震亭和季莫天是死对头,当年顾奈被派去中央特工处卧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此说来,顾奈跟季莫天也算是老熟人了,但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并不熟络。
顾奈将手里的所有证据都交给了季莫天,季莫天一边翻看,一边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头,最后,他让花语小心的将这些东西收好,抬头看向面前同样容貌与气质出众的两兄弟,刚才高傲不可一视的目光此时竟然有几丝敬佩,“这些证据再加上我们手里所掌握的,足够将顾震亭拉下马,可是,我想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你们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那个人是你们的父亲。”
顾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都说大义灭亲,这四个字简简单单,但做起来难如登天,他不是圣人,当他把这件证据交出去的时候,他心中想的是这二十多年来顾震亭的好,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一块肉从心头上硬生生的撕了下去,鲜血淋淋。
“没什么,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
在国家大义面前,其它的都做了陪衬。
季莫天震惊而钦佩,扭头看向顾念西,“你就是顾念西吧,瞳鸟的军长?我早听说过你的名字,少年英才。”
顾念西可不买他的账,一想到他们很可能是间接害死何以宁父亲的凶手,他就没什么好脾气,下巴一扬,藐视的态度,根本连腔都没搭。
季漠天讨了个没趣,只好尴尬的对顾奈说:“放心,这件事情我马上就会解决,只是你们要做好准备,以后顾家……”
顾奈打断他的话,“我们早就有所觉悟了。”
季莫天点点头,“那就好。”
季莫天和花语离开后,小小的渔船上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和悲伤,何以宁握着顾念西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慰,她知道走到这一步,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他心中的矛盾纠结与难过,她能感同身受。
又过了两天,顾念西终于按捺不住,“我要回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顾奈凛然起身。
“现在回去不会有危险吗?”容慎担心的说,毕竟外面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中央特工处是很有本事的,应该就在这两天了。”顾奈叹息一声,“我不想让妈独自面对那种场面。”
何以宁要去,顾念西按住她的肩膀,“算了,你就老实呆在这里照顾萧萧吧,等我回来。”
他目光坚定如雪,可其中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纹,何以宁看得懂,她嗯了一声,“那你一切小心。”
顾家。
大厅里的气氛如乌云罩顶般压抑,顾家的所有成员都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一看面沉如水的顾震亭,似乎能感觉到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此时,门被推开了,外面凛冽的寒风蹿了进来,站在门口的两道高大身影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顾老夫人第一个惊喜出声,“小四,老三。”
两兄弟看了看他们的母亲,心中越发的疼惜,她已经这般年纪了却还要遭受家庭落败的苦难,这是他们唯一不忍的地方。
“你们还有脸回来?”顾震亭怒吼,声如洪钟,直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
他瞪过来,“哭什么哭,都给我憋回去。”
两个孩子小心的偎在刁娟的怀里,竟然真的就不敢哭了。
刁娟想,有什么脾气朝大人来就是了,干嘛吼两个孩子,她眼中流露出的不满彻底激怒了顾震亭,他一抬脚就把茶几踢翻了,轰隆一声巨响,直震得人心尖发抖。
“你们两个干得好事。”顾震亭显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口气越发的阴寒,“我养你们这么大,就是用来出卖自己的老子吗?”
顾奈想要出声解释,顾念西伸手拦住了他,冷静的说道:“这里有你所有的孩子,也有妈在场,如果不想被当众揭穿你做过的那些事,就不要提什么老子儿子,老子再大,大不到只手遮天,大不到可以为所欲为。”
“你……”顾震亭满面通红,气得牙齿发抖,他最近就觉得风声不对,派人一打听,果然是中央特工处的人在搞鬼,而且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中央,他就如大海里的一块浮木,随时有沉下去的危险,他曾经奢望过这两个儿子会念及一点父子之情放过他,可是最后,他们还是绝情的把他出卖了。
“好,很好。”顾震亭咬着牙,红眸中迸出凶狠的戾色,“你们以为今天跨进了这里,还能出得去吗?”
繁华不过是朝夕
“好,很好。”顾震亭咬着牙,红眸中迸出凶狠的戾色,“你们以为今天跨进这里,还能出得去吗?”
话音刚落,外面的警卫立刻包抄了过来,纷纷提起手里的枪支,瞄准。
“你要干什么?”顾老夫人一声厉叫,冲过来挡在两个儿子面前,声音颤抖难抑,“顾震亭,你收手吧,你还想怎么样?这个家已经被你搞得昏天暗地,你还想弄得家破人亡吗?”
顾震亭气得跳脚,“到底是谁让这个家昏天暗地,你的两个儿子吃里爬外,联合外人来陷害自己的老子。”
“我是他们的妈,没有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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