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啥阿!要不这么说,你这块愣木头哪会睬我一眼!你当你真的美阿?我是奉小姐之命来问问你家主子人品如何的?」女婢微微发嗔跺脚,刚才所言,似真似假。
沉默一会儿,秋海人缓缓道:「少爷…很好。」
这二字不足以形容齐逸在他心中的印象,但他想了想,也只有这二字可包括齐逸的所有。
那女婢噗哧一笑,觉得这人真愣得可以,说道:「你家少爷学业如何?做事如何?对奴仆如何?」
秋海人微笑,想起齐逸平日种种迷糊,偶尔滔滔大辩,偶尔撒娇无赖,心中顿时柔软了起来,正要开口回答,突然他耳扇一动,厢房那传来细微的器皿碎裂声!
他心头一惊,连忙直奔厢房门边,里头传来二人争执、扭打的声音,他眉头一皱,毫不迟疑,一脚踢开了门!
「少爷!」秋海人低喊了一声。
「给我关上门!」齐逸急着大喝。
秋海人连忙带上门,眼中扫过屋内,一遍杯盘狼借,齐逸正与吴兴对峙,一身衣服凌乱狼狈,细滑的肩半露,发髻披散,倔气地抿着嘴,双眼瞪住吴兴。
「这狗奴才来乱什么!」吴兴也一身凌乱,眼中慾未散,怒然喝斥。
秋海人缓缓转首瞪着吴兴,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条青筋暗动,紧闭的嘴几乎快咬碎一口银牙。他一时怒气蒙心,想也不想,一拳朝吴兴狠狠飞去,这拳带几分内力,吴兴顿时给打得七窍生烟,昏了过去!
「少爷,没事吧?」秋海人走至齐逸前,急声问道。
啪!
齐逸突然一个耳光,打得秋海人脸偏去,十分响亮。
「来得这么慢!」齐逸怒道,眼里有着受辱的怒气,骂道:「我说让你去找个姑娘玩玩,你就当真去了!一点也不管你家少爷的死活!」
秋海人沉默,他许久不曾挨齐逸的巴掌,知道少爷是拿他洩愤,也不回嘴,温顺道:「是小的不对。少爷,我们回去吧。」
见秋海人如此干脆认错,齐逸咬牙握拳,反倒不能将气发在他身上,脸色一阵涨红又退回成白后,稍稍冷静道:「带我从墙边翻出去,别让人瞧见我这模样。」
他的自尊不许让人知道,他齐逸堂堂一个男儿,竟差点给人奸了!
有闻吴兴对男风的偏爱,谁知道他竟大胆到连宾客都下手!齐逸愤恨地想。
「是。」秋海人平声回道,解下自己的外衫,将齐逸从头顶复盖,包着紧密,不露一点肌肤,然后横抱起来,从后窗翻了出去,又跃上屋簷,疾奔而去,月光下,倒似一名采花贼,半夜掳人闺女在屋顶上逃跑。
一路无险,没给人瞧见,秋海人抱着齐逸顺利翻回齐家的逸闲居内。
进了房门,秋海人俐落用脚将们给栓上,急抱着齐逸到床边,轻放下来,齐逸一沾床辱,立即烟钻进被里,从头裹得细密,只露二只眼睛瞪着秋海人。
「你出去。」齐逸命令道。
「少爷,您一身脏乱,让海人给您抬桶水进来洗身,可好?」秋海人温声问。
「不用,我要你给我出去!」齐逸不觉间急了声。
「少爷,海人大胆了,请您让海人给您洗身!」秋海人执着地要替齐逸洗澡。
他想洗去那人在少爷身上留下的气味!那人的气味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尤其是在少爷的身上!秋海人莫名地红眼,一边想着。
「我叫你给我出去!」齐逸忍不住低吼。
「少爷!」不知何处来的固执与大胆,秋海人一口气掀开齐逸的被辱!
啪!齐逸又是一个巴掌过去!
「造反了是嘛!」齐逸破口大骂,但双目湿润,脸颊驼红,一身可见的白玉雪肤,都给染上了淡红,倒似恼羞成怒。
「少爷…」见到如此豔态的齐逸,秋海人呆住,丝毫不觉脸上五指印疼痛。
「瞧什么!」齐逸挺身贴近秋海人,一双小手遮住那人的眼。
秋海人耳边贴着齐逸的吐息,心中茫然。
少爷…怎会变得如此?
齐逸冷静下来,知再逞强也无用,他念头一转,低声对秋海人道:「我…恐怕被吴兴那厮给下药,是啥药,你一瞧便知。」
秋海人咽口水,微微点头。
「但本少爷决不会如那奸贼的意,也不许你去大声嚷嚷,或找人帮忙,若给大伯、二伯他们知道,不知又会编出怎样的理由来对付我。」齐逸一身少爷的傲骨,他宁给这一身灼热烧得死去活来,也不肯给人示弱。
「所以…你来帮我!」齐逸口气强硬,但脸色驼红,不让秋海人瞧见。
秋海人沉默,丝毫没有动静。
齐逸见此,咬牙又道:「你以为本少爷要上你阿!不过叫你帮我撸撸,你这奴仆摆什么架!不要,就算了!」越说脸色越豔,说到后头,竟耍子小孩子家xing格,扭身背对着秋海人,不让他瞧见自己发窘。
他也不想求秋海人!但…他…老实说…他还没…自我安慰过…
齐逸正独自懊恼,忽地,一只手钻进他的裤裆,过份高热的温度握住自己的弱点,齐逸忍不住一颤,一只小手不觉地隔着衣裤,复盖那只正在取悦自己的大手,跟着缓缓上下移动。
秋海人面无表情,一双眼过分灼热地盯着齐逸,将那人的狂乱与一身红潮尽收眼底。二人间没有多馀的抚触,但每当他用力一握或轻摩前端时,怀中的人就会一阵颤抖,口中散出压抑的低吟,半露的颈背更加红豔。
他沉醉于这样的少爷,眼神不觉更加深邃…
「阿快不行了!」
齐逸一声低喊,捉紧了秋海人的手,加速上下套弄,另一只手拉住秋海人的袖,身子半转,带着情慾的眸子瞧着身后的人,小口半张,断断续续的低喘声从中飘出。
秋海人被这样的景色撩着,紧绷着脸,青筋暗凸,而怀中的人儿还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用迷蒙的眼神命令着秋海人。秋海人咬紧牙,加速手中的套弄,同时也感到自己的理智就快要接近崩裂的边缘!这瞬间,齐逸一声低吼,发洩了白浊,身子不停地颤抖,又忽然一下子松软,倒入秋海人的胸膛,浅快地呼吸。
「少爷…您的…」还未完全软下。秋海人嘶哑着声音,吞下后面的句子。
齐逸闭着眼,微微喘气地道:「药效不会那么快退,继续吧。」
「是,少爷。」秋海人暗哑回道,握住齐逸的手掌,温度似又增高几度,以一种狂乱的压抑,缓缓地又开始搓揉…
夜很长,逸闲居的寝室内,断断续续传来齐逸的呻吟、低吼,中间还混着几声秋海人的名字,仿若一只发情的兽,哀求着主人给他解放,秋海人不发一语瞧着这一切。这一瞬间,齐逸不是齐家的少爷,而是他的奴仆主掌了他。
许久,房内的灯突灭,里头的声音也安静下来。
秋海人面无表情从房内走出,缓缓走回离齐逸寝房不远的偏房,他走进房,关上房门,人还不及躺上床,再也无法忍耐,身子贴着门壁顺滑而下,右手滑进自己的裤裆内套弄,但神情罪恶又压抑,紧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句。
在发洩的瞬间,他吐出了这一句:「少爷…」
秋海人脸色突然刷白,心中恐惧不已,瞪着自己手中的白浊,不敢相信。
他…刚才,想着少爷射了!
秋海人将脸深埋于双臂中,黑夜中的月娘悄悄躲进乌云内,不愿看这少年因发现自己内心的真相而害怕、颤抖。
他…对少爷…对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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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泥之隔
第二总管 第六章 云泥之隔
作者:挽紗
隔日一早,秋海人弄来一大桶热水,准备伺候齐逸入浴。
齐逸一身松懒,斜眼瞧他的奴仆,一脸微微僵硬,似对昨日之事,十分混乱,今日看自己的神色也不对了,他神色不动,也不打算说破。
齐逸光着身子,自行走入澡桶坐下,秋海人垂着眼,拿起旁边的白布,开始擦拭齐逸光洁的背,二人一阵沉默。
「海人,你知不知你惹了大祸。」齐逸率先开口。
秋海人一愣,随即明了,但不说话,手下的动作不停,继续清洗齐逸。
「你昨日打了吴府的公子,吴德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齐逸漫不经心道,闭起眼,享受秋海人力道绝佳的捏背。
「少爷若觉麻烦,可将海人送去吴府。」声音不高不低,似乎不放在心上,为少爷而罚,他心甘情愿。
齐逸低笑几声,挥手笑道:「你家少爷如此不济?要拿一个奴仆推卸责任?」
「海人不愿造成少爷的困扰。」仍是不偏不倚的声音。
「我想…这事儿也不会太难解决…」齐逸眼中精光流转。
买几个身子好的孪童,加几盒金银,送去给吴兴,或许可打发此事…
为了秋海人,几个孪童的命运,对齐逸而言,不算什么。
秋海人瞥一眼齐逸,知他家少爷正想些偏门歪道,每当少爷要使坏,眼中的光芒便不同于平日,更加光闪。
「少爷…无论如何,请三思。」秋海人开口劝道。
忽然,外头传来敲门声。
「少爷,老爷请您到书房,事关吴府。」一名女婢来报。
「说人人到!」齐逸双眉一扬,嘴角微勾,赫然起身,溅出几滴水花,衬着他身子发亮。
齐逸对秋海人笑道:「更衣吧,去瞧瞧吴府父子出了什么招!」
秋海人垂下眼,沉默地替齐逸穿戴整齐,一边思索着,等等如何认罪,最好不让齐逸沾上一丝困扰。
一会儿,齐逸领着秋海人至书房门口,命秋海人在外等候,自己则进了房内。一进门,齐逸微微挑眉,父亲脸色的神色令他疑惑,不见怒气,反倒有几分欣喜。
「爹。」齐逸温顺喊道。
「逸儿,我们齐家多年的希冀终要踏出第一步啦!」齐文豪不掩狂喜。
「爹?您说清楚,孩儿不明白。」齐逸问。
「今早儿,工部司吴府派人前来说亲啦!」齐文豪忍不住在房内踏起步。
齐逸惊讶,问道:「吴府的公子看上依依?」
齐文豪带笑地摇头,说道:「比之更美的事,吴德大人很欣赏你,希望将吴府的大小姐嫁入我们齐家!」齐文豪双掌拍叠,神色兴奋道:「你想想,我们齐家若能攀上吴府,可不是直接踏入名门之流的第一步?他日效力朝廷,也非不可能之事阿!」
秋海人立于门外,薄薄的木门挡不住任何声音,脸色不由得一变,原来昨夜那女婢说得是真的,吴府的小姐真喜欢少爷…
少爷…会答应吗?
房内。
齐逸微愣,脑子瞬息转过千万思绪,他直觉这桩亲事,不是件好买卖。
若真娶吴府小姐,他晚上要应付一个千金大小姐,白日还要小心吴兴的魔爪,他齐逸的一生不就这么完了?
「爹,孩儿不觉得这是个机会。」齐逸说道。
齐文豪顿住,问道:「如何说?」
齐逸沉吟一会儿,缓缓低声道:「吴德在朝廷内的势力不上不下,只不过是太子众多势力的下端之一,贸然结盟,齐家只会成为庙政角斗下的牺牲品。」
齐文豪皱眉,他当然明白齐逸所言,但他多年盼望,今日这机会从天而降,怎叫他不相信这是老天给齐家的提示?
「不入虎,焉得虎子?这样缩头缩尾,还能成什么大事吗?」齐文豪不悦。
「爹!」齐逸被齐文豪质问,心中微忿,口气僵硬道:「孩儿是不是胆怯、停驻不前,您现在定论孩儿,为免太早?」
他盯着齐文豪说道:「齐家的目标是条漫长之路,非一朝一夕所能达,只要中途不选错任何一条路子,对齐家便是最快的办法。对于拒绝吴府联婚,孩儿自有考量。」
齐文豪哼了一声,说道:「说来听听。」
齐逸左右踏步一会儿,抬头答道:「其一,二家联姻,齐家便成为官员角力中的银库,一旦陷入,没有结束的一日,还可能被吸干,孩儿不能让祖先辛苦流下的家业就这样毁了!其二,要巴结权谋,就要巴结最高的权力,工部司这等小官,还不足让齐家尽心尽力。其三,要成名门,不见得要依靠官家,孩儿认为,齐家更适合成为商中名门!」其四,吴家小姐骄纵,他并不想自找苦吃。
齐逸言毕,轻击桌面,以示他的决心。
齐文豪默然瞧着他的孩子,心中一股激动,又是欢喜又是骄傲,他假意平淡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办吧!但吴府的婚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多谢爹。」齐逸微笑想:好险,算解决这事,得快些挑些「好礼物」送去给吴兴,好摆平这事儿。
秋海人站立门外,双眼暗垂,突然意识到,就算今日少爷不娶,齐文豪总有日也会替齐逸娶一位齐夫人回来。
他们的世界不可能千年如一日,永远让他跟着少爷左右,寸步不离地伺候。
他赫然发现,这几年能跟齐逸每朝每夕的相处,是多么奢侈之事!明白的太晚,昨日刚萌芽的情感注定是要胎死腹中…
秋海人抬头遥望天际,握紧双拳,心中下定决心。
这一切,是该划分清楚,少爷是主子,而他是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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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秋海人开始划开距离,一种心灵上的距离,把精力投入磨练各种技能,学习变成一种兴趣,从开锁、琴韵、划图…甚至连厨艺都懂,味道还十分精准,完全符合齐逸的口味。
这一日,齐逸难得无事,閒坐于房内,瞧着他的奴仆,忙碌地在房内打扫,一眼也不瞧他这个主子,二人之间少有閒谈,若有对谈,也是些主仆之间的对话,莫不是「少爷饿没?」、「这儿没打扫干净。」、「请少爷移脚。」。
他也是随口「恩。」、「喔。」来打发。
这家夥不对劲,很明显在闪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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