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坐牢的耶！”
江叶林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日后柳姣庆这样的大明星居然会因为这个罪名坐了牢，谁又会想得到？
“也对，我妈就说了，说投资方老板傻的要命，法不责众都不知道，这年头个体户民营企业哪个不在这方面动脑筋的？
就你们叶林公司还巴巴的先纳税再给片酬！我可没支持我妈哦，以后我也依法纳税！可《大撒叭》的女一号位置都给你送了人情了……”
姜珊絮絮叨叨，终于还是借着机会露出了遗憾惋惜的神情，大撒叭修订后的制作成本是300万，其中100万的预算是编导演和剧组的片酬。
算下来，导演和男女一号都能拿15万，老郑和小封这俩编剧各能拿5万，男女二号也只有5万，男女三号就只有2万片酬了。
在1992年，《大撒叭》这样的巨额片酬，跟港岛的大制作虽然不能比，可对内地导演和演员来说，绝对已经是了不起的高额收入。
“过犹不及呀姜珊，咱俩演个电视剧这绯闻都传的漫天飞了，要是大撒叭里头再演男女一号，没等戏拍完你父母该上门逼亲了……你看我们都那么年轻，来日方长事业为重不是么？”
江叶林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许卿和姜文黎论长相姿色那绝对都在姜珊之上，论演技的话则是各有千秋。
姜珊适合贤妻良母，许卿适合大家闺秀，姜文黎则戏路最宽广一点，《霸王别急》里头寥寥几个妓女的镜头，日后楞是惊艳无数。
“哼，假公济私！”姜珊掐了江叶林一把，视线却又回到了左手腕温润沁凉的翡翠镯子身上，掩不住心里的欢喜。
天色微微亮了起来，毕竟是9月末的天气，或许是国庆节即将到来，今儿的潘家园周末鬼市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四乡八里不少乡农带着不知道从哪踅摸来的宝贝，都希望能换点钱买了东西好回家过节。
说说笑笑江叶林挽着美女过了一个通道口，却见那边一群人围着，一个瘦老头在人群中央，手里托着个青色不起眼的瓷碗正吹的天花乱坠：
“各位您瞧好了，正经的北宋汝窑天青葵花洗，真正900年历史的大开门宝贝，全世界都没有超过100件，都在世界各国的博物馆里头收藏着。
今儿老少爷们算是有缘，能见着我这个汝窑笔洗，我也不多要，谁出20万就拿走！”
几个围观的买家试图上手打眼，却无一例外遭到了拒绝，那瘦老头摇着脑袋道，
“不好意思诸位，没有20万摆在眼前，您可不能摸这宝贝，掉地上磕着绊着摔着了，咋办？这年头盗窃上5000就得坐牢了，您说要是毁了我这20万，您赔得起呢还是赔不起呢？”
边上一西装革履的中年汉子不乐意了，“你少拿大话吓唬人，20万，就你这么个开口才8厘米的小盘子也敢喊价20万，就是个元青花大开门的物件也叫不到20万的价，你你拿来我看看，磕着碰着摔着了全算我的！”
“哎哟喂，我这是正经北宋汝窑笔洗，那是元青花小件能比的么，我这东西，全世界在外头的不超过10件，能让你们见着的也就今天，也就我这手里的一件，一口价，20万拿走，没二十万您就只能看不能摸！上手得有上手的价！”
小贩一点不松口，边上几个买家则在一旁起哄，有一个老头掂着下巴上的稀疏的胡子道，“现在这世道，北宋汝窑的东西都能在潘家园里头见着了，真是叫人跌碎了眼镜！”
老头身边一小伙子忍不住请教道，“大爷，您瞅着这玩意是正经汝窑的么，怎么看上去一点不起眼呢，就这么个小东西还喊价20万，20万都能买三环四居室商品房了！”
“这哪是汝窑的，这就一景德镇现代工艺品，小伙子知道什么叫做温格仿古瓷么，这玩意就是，全是那时候为了外销替国家挣外汇。
在景德镇照着历朝历代的名窑瓷器仿制的，倒都是大师的手艺，这盘子再怎么弄也不可能跟900年历史的汝窑器比！”
说话的是一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瞅着倒是一脸的知识分子的样子，背着个手摇头晃脑引经据典，说得还头头是道，周围顿时围了不少人。
江叶林瞅着那只汝窑笔洗，一时间倒有点拿不定主意，不让上手摸这事情就不太好办，这会儿光线也不太够，天也就是蒙蒙亮的时候，所谓黎明前的黑暗就是指的这会儿。
“叶哥，这么个小盘子就要20万？这老头不会是个卖赝品的骗子吧？”
姜珊拉了拉江叶林的胳膊，小声的提醒，刚才江叶林眼睛都没眨的花了1万2买个镯子，这会儿姑娘还真担心这位主嘴一张20万又花出去了，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吧？
黑不溜秋的光线下，万一真是看走眼了，那自己今天让叶哥带自己来潘家园，岂不是成了叶哥吃亏上当损失20万的罪人了。
“难说，要是个骗子，一般周围都会有个托，这会儿周围众口一词都看不真，倒有点难办了”江叶林托着下巴，还在打量那小贩手里的汝窑笔洗。
说话间，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家伙挤进了人群，看上去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打着金利来的领带提着个硕大的皮包，放下包这家伙一边说着我看看，一边就伸手要去那那瘦小贩手里的笔洗。
“哎哎哎，怎么回事，说了只能看不能摸的，你干啥啊你！”小贩一边护着自己的笔洗，一边瞪起眼喝道。
别说小贩不乐意了，周围看半天的看客们也都觉得不乐意了，合着哥几个被人家老板这20万现款才给摸的条件给难住了，哥们都没伸手，怎么你这家伙就这么直接上去拿宝贝了，合着我们都是太君子了不成？
“哪能不能摸只能看了？潘家园鬼市几时有这规矩了？重民国开始，西头伐才是只能摸不能打样呃么！侬酱紫不对啦！”这家伙换了魔都的口音，看上倒有点跑江湖的本色。
“要上手也可以，你有20万么？没20万一边呆着去！”小贩冷言冷语鄙夷着道。
“侬当我么钞票啊，侬看看搁里厢20万有么有？！”那魔都口音的西装男弯下腰，哗啦一声拉开了皮包上的拉练，扒开亮了亮，里头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刀刀的百元大钞，引起了周围看客的一阵惊叹。
要说潘家园这地方，本来就是个旧货市场起家，虽然因古玩瓷器老物件而名闻遐迩，但是怎么说呢，在92年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真没见过20万的现钞一叠叠这么随便堆在一个皮包里头。
怪不得这包看上去个头不小呢，这魔都商人模样的家伙，看来实力还真不浅。
“看就看了，可得小心着，磕着碰着了到时候可别说赔不起！”小贩终于松了口，却把对方脚下的皮包往自己这边扒拉了一下算是抵押物，这才起身递过了手中的笔洗。
第111章弯弯绕
京城潘家园市场
“叶哥，还真有人带着20万现钞来潘家园买东西？这家伙不会叫人给骗了吧？”姜珊依偎在江叶林身边，小声的问道。
江叶林眯起眼睛，干脆摘下了墨镜，凑在姑娘的耳边，嘴里轻声道，
”你还担心这家伙叫人骗了？这俩家伙是一伙的你没看出来么，没准这皮包里头也就2千块钱，每刀现钞大概只有第一张是真钞，剩下都是冥币或者白纸哦“
”啊？不会吧？“姜珊惊讶的叫了起来，把周围的看客都吓了一跳，大家伙这不都屏声息气的等着这魔都商人评鉴这手里的笔洗着呢。
若真是汝窑真品，20万绝对是个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价格，奈何，就是知道是真的，只围观的人群中，一下能凑出20万的人也凤毛麟角。
毕竟这里潘家园里头临时流动摊档，敢在这里花大价钱买东西的，要么是行内眼力价了不得的精英，要么就是财大气粗整天被人斩的凯子，其他的，多数也就踅摸点千把块到万把块的小玩意而已。
”嗨，哥们，看的怎么样？北宋汝窑的笔洗么？“边上几个看客有点按耐不住的着急问那个魔都商人。
不少人既希望这暴发户一样的家伙看走眼吃一大亏，又希望眼前这只不起眼的汝窑小盘子是真品，那回头自己也算是见识过了啥叫汝窑瓷。
”唔，侬表急好伐，酿我蛮点看，到底20万洋钿呃么事，不是200块一则盘子，万一看错特了搁叫洋盘侬晓得伐？“
魔都商人的注意力似乎全在掌心那只汝窑笔洗上，对周围看客的好奇心显得有点不耐烦，这么一来，周围的看客好奇心就更强了，有好心的不免出声提醒：
“这位爷们，说的是不错20万块现钞你可得小心呢，这潘家园虽然治安不错，保不齐也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你可别叫人用赝品给骗了！”
“说什么说什么？谁说老子的汝窑笔洗是赝品？敢站出来么？！”那瘦瘦的小贩顿时不乐意了，捋起袖子要揪人的样子，看上去手臂上肌肉虬节，倒像个练家子的样子。
“哎，我说你嚷嚷什么？这是京城脚下潘家园，说几句赝品怎么了？看不真就当赝品看，你敢咬老子？这还反了天了？！你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一个穿件褂子亮着膀子的混混挺身而出，看上去膀大腰圆真有点张飞或者郑关西的架势，顿时迎来了一片叫好之声，这年头，帮闲的和帮忙的都一样无聊，不怕有事，就怕冷场不是？
“唯恐天下不乱……”姜珊小声嘟囔了一句，拉着江叶林想走，江叶林摇了摇头，笑着道，“好戏才开场，不着急，且看看热闹再说”
那看上去有点功夫的小贩见惹了众怒，倒也不敢真就跟胖子混混动手，叉着腰冷笑着道，“今儿个爷是来卖东西的，不跟你一般见识，就你这样的，在我们挡叫挡人财路，小心有血光之灾！”
“你还反了天了你，你丫才血光之灾呢！”胖子腆着个肚子要上前揪那小贩，周围看热闹的怕打坏了这乡农模样的小贩，赶紧拦着。
俩下这才算斗了一场嘴仗不分胜负，替看客们搬回了气势的彪形大汉一脸的嘚瑟。
“你看的咋样了？买就拿钱，不买就拉倒！”那小贩有点恼羞成怒，转而冲着端着自己的汝窑笔洗看半天没个回话的汉子发了火。
“品相完美，釉色莹润，蟹爪纹很正，底下的款识是刻上去的甲字，我看东西不错，10万的话可以成交！”魔都商人把手里的笔洗递还给了那小贩。
小贩接过笔洗后一个劲的摇头，“20万少一分不卖，看不真你就走人，看得真，汝窑笔洗10万买得到么？10万你有多少都给我拿来，我要！”
周围的看客们这时候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心痒痒，那个魔都商人说的头头是道，都知道宋瓷好多是没有款的。
有款的宋瓷那就多了一份开门的保障不是，刚才虽然东西在那魔都商人手里，可大家伙凑近了看，也算是近距离打眼了不是？
这个是外头又挤进来一个摊主模样的家伙，两只手里各抓了一只青瓷笔洗，兴高采烈的嚷嚷：
“刚才谁说10万收笔洗的，我这俩个是一对，2个也只要10万，给钱就拿走！”
这下子热闹了，四五个看客都凑了上去，连那个魔都商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新来抢生意的那个小贩身上，江叶林却低头凑到姜珊的耳边道，
“你看那个原先的小贩，注意他手里的笔洗！”
姜珊定睛看去，却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忍不住抬头道，“那笔洗不还在那年纪大的小贩手里么，怎么了叶哥？”
“他刚才是左手拿着笔洗呢，这会儿可是换了右手，我敢说，现在这个一准是个高仿的赝品掉了包了！”江叶林有点失望，身边的姑娘视线一多半老瞅着自己，观察力也太差劲了。
“掉了包？叶哥，难道刚才那个笔洗真的是价值20万的北宋汝窑瓷器？”
姜珊再无知，也知道汝窑是宋瓷中的魁首，刚才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可一点没当真，这会儿听叶哥的意思，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居然真得几十万？
“难说，距离有点远，这不上手还不能确认，不过既然那卖家摆了那么大一个局，这会儿倒有点意思，你说谁会为了一个赝品去掉包？”江叶林沉吟着道。
这个时候后来拿着两个青瓷笔洗的摊主已经叫人给轰了出去，眼力再差的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手里俩笔洗就是景德镇工艺品，贼光瓦亮，就这玩意200一个都嫌贵，别说10万两个。
那个魔都商人转了回来，见那小贩还抓着笔洗，冷笑着看着众人不说话，便笑着上前道，
“我说老哥，你别生气呀，这年头，买东西不就得挑挑拣拣么？我出10万，买你手里这个笔洗，现款现结！你看，我这包里就是现钞，你点个头，咱今天大家都算没白来！”
这家伙刚才还一板一眼是魔都口音，这会儿一不留神，正经地道的唐山话出来了，周围的看客只觉得稀奇，并没有往心里多想，这下子一个只肯出10万，一个咬定20万不松口，两下僵持住了。
“叶哥，这么个小盘子得10万？合着我嘴都给你亲肿了拍一部12集电视剧，那片酬还不够买这个猫食盆的……”
姜珊有点咋舌，这是姑娘第一次看见古玩行当里的交易，还真有人拿着一刀刀的现钞买个未必保真的东西。
“老板，我没带那么多现钱，支票行不行？你拿着我这张支票，我上手打打眼这只笔洗……”江叶林摆了摆手示意姜珊不要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支票本，刷刷开了张20万的现金支票，龙飞凤舞的签上了字，递了过去。
“哎哎哎，这哪行啊，东西是我先看上的，怎么你横插一杠子？”那从南方口音转魔都口音，又从魔都口音转了唐山口音的商人不乐意了！
“你看上的你也没买不是？这会儿东西不还在卖主手里么？我上手打打眼而已，又没说一定要买，您那么着急何苦来哉，要是您真心要，您就付20万，我一准不跟你抢！”
江叶林说的不紧不慢，获得周围看客们的支持，不少人七嘴八舌的说：“这小伙子说的对，你又不肯出20万买，你还拦着人家不给上手看货，有你这么霸道的么？”
有的人则直接冲那卖家嚷嚷，“我说你还等啥，这哥们手里开的支票是华厦银行新出的版本，我老婆是单位财务我见过，别以为只有现钞才是钱，能用上支票的才是真有实力的老板知道不！”
那商人卖家嘟囔着没再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瞅着江叶林和他手上的支票，那小贩挠着脑袋一脸的纠结，合着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