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被中蛊的父母
他这句话,字字戳心,让我唯一不痛的心,也痛了起来。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这时就有一条蜈蚣顺着我的睫毛要钻进我的眼中,我被迫闭上眼睛,不想再做任何抵抗了,就这样死了吧。
当然,我也做不了什么抵抗了。
“绝望等死了?”汪洋说话间,我感觉到眼皮上的那条蜈蚣被他拽走了,可我没睁眼,他就又道,“陈碧落,你让我觉得很奇怪。你明明是个很怯懦的性格,却总是做出大胆的事情来。比如在樊守和樊雅被腹蛊虫包围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跑掉,你却不跑,偏偏傻乎乎的拿农药去救他们。又比如上次你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本来我以为,你只对樊守犯傻,没想到……你也对我犯傻过!好吧,这一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活下去,算是补偿你上次犯傻冲进校长办公室阻止我的好意。”
他说什么?要给我机会活下去?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下一刻,他不知道在我身上倒了什么液体,刺鼻的很,我闻到都忍不住直打喷嚏,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我发现身上那些蛊虫都四散逃开,就连鼻子里,也钻出了一条虫子,但我身上的剧痛还在,估计毒素还没有消退。
“看你傻,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父母已经被樊雅中蛊了,她本来就是想在你死后,让你父母也死掉,这样,樊守就不会照顾你父母了,可以和她双宿双飞了。”汪洋淡淡的朝我说道。
他这句淡淡的话,却让我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猛地睁开眼,艰难的张开唇瓣问他,“你说什么……樊雅她……?”
汪洋此时正单膝蹲地的俯视着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扒拉开我挡眼的头发,面含笑容的回答我,“是的,她对你的父母下了蛊,她料定你活不了。因为你就算活着,她也会想办法让你死。苗族蛊女,就是这样的狠毒……陈碧落,你总是太傻太天真,也因此,你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希望你吃了亏之后,能聪明一些。别再犯傻的任人宰割了,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保护到你和你的家人,能保护你的,只有自己!”
笑着说完这句话,他看我的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后又赶紧的收回手,捏成拳,“如果今后你逼得和我一样,不得不作恶保护自己的时候,记住打我的电话。”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着了马丁鞋的脚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我心里反驳他,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他一样的!
可这会我更担心的是我父母的安全,我不知道汪洋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他这个人狡诈异常。
十几分钟后,我恢复了行动能力,我就回到小木屋,拿起樊守之前放在床头柜的行李包,就开始往出山的路走。
我不知道樊守和樊雅有没有逃出去,但我知道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他们的蛊术都不在马金徒弟之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头上没有了幻蛊虫导致的肿胀感,身体的体温也降了下去,虽然身上被那些毒物弄得起了很多疙疙瘩瘩的包,又痛又痒,但是,头上没那么难受了,所以,步伐走的不算慢。
等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那个叫什么峡谷的旅游景点入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身上的毒包也渐渐消了下去,我之前吃过乌金水蛭,对这些小的毒素有免疫能力,所以恢复的很快。
担心身上太脏去城里会引起别人的注目,所以,我在大峡谷后面的一个水潭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带上甘蔗叶护额,我就又出发去了峡谷下面一处大巴站点,等到太阳出来,才上车去了昆明,再马不停蹄的买了火车票,赶赴家中。
一到家门口,我才发现家里大门紧闭,我敲了敲门,“阿泰、爸爸!”
敲了好久没人回应我,反倒是屋里传来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嗖溜嗖溜的很慎人!
我心里一紧,难道汪洋说的都是真的,樊雅对我的父母下了蛊?
屋子是从里面把门闩住的,这就说明,我爸他们都是在家的!
怎么办?
我推不开门,只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最终急中生智的去找隔壁邻居借了木头长梯,搭在二楼的窗户上,邻居大妈是个热心肠的人,怕我摔倒,特意帮我扶着梯子底端。等我顺着梯子爬上去,拉开窗户往我爸妈的床上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吓得“啊”的一声喊,接着就身子一软,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因为门口的院子里,我爸之前和阿泰种着菜的原因,所以,我摔下去的时候,正好摔在了几棵卷心菜上,没摔得多厉害,但我却感觉好痛,呼吸都困难了。脑海里闪现出我刚才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我的胸腔里就像堵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好痛苦!好沉重!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样的画面了,我的爸爸妈妈全身被碧绿色的小蛇缠绕,他们身体都肿胀的发紫……
碧绿色的小蛇,那是樊雅最擅长养的蛇蛊!
是她……真的是她!
“啊~~!樊雅,我要杀了你!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我想到樊雅,恨得咬牙切齿,躺在菜园子里,看着雾蒙蒙的天色,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热心的邻居大妈见我这样,吓到了,忙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只一个劲的诅咒樊雅。
最后我的哭喊声引来更多的人,有几个胆大的青年还顺着梯子看我家屋内的情况,看清楚之后,一个个都吓得妈呀妈呀的喊,有冷静的一些人,就打电话报警了,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后来被人拉进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等我回来的时候,阿泰已经给我父母布置好了灵堂,堂屋摆着两口水晶棺在长椅上,他跪在棺材前烧纸。
我浑浑噩噩的走过去,跌跪在地,跪走到棺材那里,看着里面的父母,特别是看到紧闭上眼的爸爸,我忍不住又是痛苦的哭泣着。
阿泰看到我这个样子,自己突然拍起自己的脸,边抽耳光,边对我说对不起,说他在我们走后的第二天,发现了蛇蛊在屋子里爬来爬去,他担心会伤到我父母,就打电话给樊雅,问她怎么驱蛇蛊,结果樊雅告诉他拿她房间里的一瓶驱蛇水倒在我父母房间就好。他就照做了,当天晚上效果挺好的,家里也没有蛊蛇出没了,他就放松紧惕了,第三天晚上见我爸气色也很好,也能照顾我妈了,他就和大樊村的老乡联系上,去喝酒了。喝多了,留在老乡工棚里睡的。醒来的时候赶回家,就看到警察他们在我家捉蛇,他才知道我父母被蛇蛊害死了!
“对不起……师娘,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早知道我就不听老乡他们的话去喝酒了。”
阿泰一边说一边抽着自己耳光。
他这些话,彻底的让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樊雅做的。我看着父母的遗体,脑海里浮上了汪洋的那些话,“苗族蛊女,都是这样的狠毒……”“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只有你自己……”“你会为你的傻,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要再傻下去,任人宰割了……”
“不要在傻下去,任人宰割……”
“……”
最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让我的心越来越冰冷。
“碧落!”
就在我趴在棺材边,看着我父母漠然的坠泪时,樊守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
我猛地回过头,然后就看到他身旁站着的樊雅了,这会她正对着我挑衅的一笑。
我看到她这抹得逞的笑容,气的一股火冲上头顶,几步走到樊雅那边,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朝她吼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父母……为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害他们……你以前对我下蛊我不怪你;你屡次嘲讽我、挑拨我和樊守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怪你;你推我下悬崖,我也不怪你;甚至于你在我被马金徒弟误会的时候,要被他们杀掉,你带着樊守逃离,不救我,我也不怪你……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杀我的父母……呜呜……你还我的爸爸妈妈,你还我……呜呜……”
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这个狠毒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恨一个人恨到这种地步!
我使劲的拉扯她的头发,张嘴就要咬她的脖子,她这会居然一点都不反抗我,可就在我要咬她的耳朵的时候,樊守伸出大手挡住了,我咬住了他的手,鲜血顿时从我的齿间滚出,樊守隐忍着痛朝我劝道:“碧落,这件事,我听阿泰打电话说了,我也问过樊雅了,她说这是意外……驱蛇水有保质期的,洒上之后,只能防一天,她以为阿泰知道,就没告诉他这一点……所以,驱蛇水失效,才会让那些蛇蛊出来害爸妈的……她不是成心的,阿泰也不是成心的,你要怪就怪我!要打就打我,别伤害自己和其他人!”
我听后,心一痛,牙齿松开他的手,抬头望着他,“你信她的话?”
樊雅这样的鬼话他也信?!
121,你不信我!
樊守看着我好一会,眸里有心痛之色泛出来,可却说出来一句让我心碎的话,“碧落,你冷静一下,樊雅性格是挺刁钻任性的,可这一次的事情,我当时就在场,我听到她和阿泰打电话了,所以……”
我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就信她了是吧?”
说出这句话,我本来是在流泪的,可这一刻,我的眼泪停了下来。
我就这样紧紧的抓着樊雅的头发,其实,我的手指甲已经被自己翻开,正在发痛。可手指甲的痛,比不上我现在的心痛。
第一次这样冷漠的看着樊守,他这张脸是变得英俊了,可突然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樊守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是的,这次,我信她。”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我松开拽樊雅头发的手,踉跄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靠在装着我父母的水晶棺上为止,水晶棺很凉,让我的心都冻住了。
他说,他信樊雅!
“你不信我咯?”我朝他冷音问道。
樊守赶忙走过来,“我也信你,可是,这次你真的误会阿雅了。”
“我误会她?”
我目光移向樊雅,只见她整理了一下被我拽的凌乱的头发,朝我笑了笑,却发出委屈的话语来,“阿守,你让她打我吧,这次,我也是疏忽……”
“闭嘴!”我伸手指着樊雅,愤怒的朝她吼道,“收起你虚假的嘴脸!你这个狠毒女人!”
“你说我狠毒,你呢?居然动手杀了毫无还手能力的植物人,害的大樊村和马山寨的关系更加紧张,难道你就不狠毒吗?樊守之前还说你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根本就是看错了,你太会装了。之前还在要死的时候,把自己的父母留给樊守,拖累他,你这样也是自私!”樊雅气愤的反驳我。
话是对我说的,目光却窥着樊守的脸色。
樊守这会只盯着我看,满眼里都是担忧,打断樊雅道:“阿雅,你别说了,碧落也不是这样的人,她杀马金一定是有原因的……”
“当然有原因,阿守,你别傻了,她杀了马金一定是受了汪洋的指使,目的就是嫁祸给你,然后,让汪洋替她解幻蛊虫。这么明显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看不透呢?只是你不肯相信吧!”樊雅朝樊守挑拨道。
我本以为樊守足够信任我,不会信樊雅的话,所以,赶紧看向樊守,认真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做,我之所以想杀马金,只是不想你救活他,让他害人……”
“少狡辩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告诉我们,你身上的幻蛊虫怎么除掉的?”樊雅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愣了,“幻蛊虫除掉了?”
“还在装蒜?”樊雅鼻哼道,“你不会蠢的连自己身上的幻蛊虫没有了都不知道吧?还有,你怎么自己拿着行李就跑回家,根本就不等我们?而且,好像知道家里会出事一样,分明是有人告诉你什么了!”
她真不愧是苗族蛊女,说话都带着咄咄逼人的狠毒劲。
“对啊,你拉着樊守走了之后,马金徒弟要对我下了很多蛊虫,在我要死的时候,是汪洋及时出现救了我,然后告诉我,你给我父母下蛊了。于是我就赶回家来看看,没想到,他说的居然一点不假!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真的杀了我爸爸妈妈!”我说到这,气愤的又朝她冲上去,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可我刚跨出去两步,樊守就伸出长臂挡住我,“别闹了,汪洋说的话你也信?!”
樊守朝我气呼呼的吼出这句话的,他居然不怪在我危险的时候,樊雅把他弄晕带走他,不救我。而是在这怪我信了汪洋的话?
“辛亏我信了他的话,不然,我永远不知道,她是这么狠毒的女人!”我抬起头愤怒的看向樊守。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仍旧有彼此的影子,可是,眼中都浮着心痛的神色。
他生气我信汪洋,我生气他信樊雅!
“陈碧落,我今天就问你,你头上的幻蛊虫谁除的?”他问我。
我想了想,好像是汪洋给我身上倒了那种刺鼻的药水时,毒物全跑了,一条虫子也从我鼻子里钻出来,估计,就是那条幻蛊虫!
“是汪洋。”我不想骗他。
樊守拦我的长臂一紧,将我推到我爸爸那边的水晶棺上,竖起浓眉,眼中泛着猩红,“那我再问你,我说阿雅没对你父母下蛊,你父母的死是个意外,你信我吗?”
我心一紧,随后溢着痛,我对视着他咄咄逼人的愤怒目光,反问他一句,“那我说,樊雅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你又信我吗?”
樊守被我这么一问,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信!因为汪洋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信。他告诉你是阿雅……”
“够了,不用解释了!你不信我!”我很想不哭的,但眼泪就这样不听话的顺着眼眶不停地流淌出来,让他在我的眼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了。
“这件事我不信!”樊守看到我哭,说话声音软了下来。
可我心碎了一地,痛不欲生,“那我告诉你,我也不信你的话!这次我信汪洋!”
因为刚才樊雅朝我邪笑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信他?你不信我?!”樊守彻底的发狂了,伸手抵在我肩膀的手,紧紧捏住我的肩膀,疼得我紧皱眉头,可我硬是忍住了,不喊一声。
“他就是个混蛋,你忘了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了吗?你怎么可以信他!”
我被他捏的肩膀的骨头都快碎了,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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