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我哽咽了一下,忍住泪,继续道,“我一直没好意思和你说,其实……我爱你,不比你爱我的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后重新找个老婆,生个伢子……再见!”
按下录音器的结束键,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心好痛,只要一想到他听到这些话后的画面,我就心里难受的要死。可为了阻止他做将来内疚的事情,我只能这样做。
我不是圣母,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心爱的男人为了我将来痛苦。
他为了我,做了太多太多,我也该为他牺牲一次。
“你……你要走的话,快点吧,我顺便送送你。”樊雅在我哭了一会的时候,提醒了我一句。
现在我身体又开始发烧了,所以,很不舒服。她要是肯陪我走一段路,也是好的。不然,我真怕自己没走出这里,就被樊守找回去了。
我擦了泪,说了句“好”,然后就见她起身,扶着我往外走。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扶我,而且还没对我下蛊。
她扶着我走到之前我们来的那条路上之后,我朝她道:“樊雅,以后守哥就交给你了。我告诉你,他喜欢顺从他的女的,你有时候太强势,他不喜欢的。还有,他这个人,嘴硬心软,你惹他生气了,撒个娇哄哄他,逗逗他,他就会不气了。千万不要在他生气的时候,和他犟,那样他会更火……甚至砸东砸西的……”
“差不多行了!樊守和我认识都有十年了,我还不比你了解他吗?要不是当初我让他入赘,他不肯,我们早结婚了,还有你什么事啊!”樊雅猛地打断我的话,气鼓鼓的说道。
因为天黑,所以,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是怒了。
我也知趣的不说话了。
她扶着我走到了一条小悬崖的窄道上,之前我记得,好像并没有走过这里,于是问她,“这也是出山的路吗?”
“不是。”樊雅松开我的胳膊。
我有点害怕的往悬崖下面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心里莫名发慌,“不是,你为什么带我走这条路?”
“陈碧落,因为我比你更了解樊守,所以,我知道,你如果只是离开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气味,他的蛊虫都能知道。找你很容易!但他找到你后,你是一具死尸了,那么他才会真的死心!”樊雅声音骤然变冷,“所以,这条路,是我送你归西的路!”
我闻言笑了,“呵呵,你真是多此一举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的,只想着去大樊村那里等死,你既然都不肯给我机会……”
“哼,你不属于大樊村!”樊雅这会手往我肩膀上一放,“陈碧落,别怪我狠毒,要怪就怪你倒霉的被卖到我们村寨;要怪就怪你让樊守爱上了;要怪就怪你抢了我的“欧”!”
欧是土语,意思是她的老公,可是樊守根本就不是她的老公。
但她没留时间给我反驳她,就这样,手一用力,将我推下山崖……
我本能的闭上眼睛,迎接着粉身碎骨的死亡来临,这一刻脑海里浮现出樊守的面庞,很奇怪,居然是他满脸痘包时的模样,永别了,樊守!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摔死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被拉住的痛感,随后,我的身子也停止白拽了上去,我惊愕不已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把我拽进怀里,然后还不等樊雅反应,就打横抱着我往山下走。
“谁?”樊雅反应过来想追,可没走几步,黑衣人就发出“次次次”的声音,随后我听到樊雅惊呼的声音,“呃,草鬼!”
117,汪洋的局
“你是谁?放开我!”我被这人抱在怀里,有点怕,因为他身上好凉,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让我感觉有点熟悉。
脑海里也快速回忆着,最终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就是汪洋!
不会这个抱着我往山下跑的人就是汪洋吧?
“别动,否则我们两个都要从这掉下去!”他朝我回了一句。
这普通话标准,声音清澈的男音,就是汪洋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本来还没有怎么挣扎,可等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拼命的挣扎起来,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放开我……”
“就知道你不老实!”
他猛地把我抱紧,不让我再挣扎,然后嘴里发出像是咂舌头的声音,声音很小,却让我头痛的厉害,随后渐渐我就失去了力量,全身瘫软。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汪洋嘲讽的说了一句,就大步的像山下走去。
这时候,我脑袋里嗡嗡的响,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的那条蛊虫似乎正在爬动着。
我突然想起马七七给我下蛊的时候说过,这条虫子就是汪洋给她的。他会唤蛊并不奇怪。
心里好恨,为什么他们这样的恶人总能奸计得逞呢?
我被他抱下山之后,他把我直接抱回了马金那边的木屋里,而且,这一次还是把我放在原来的屋子里。我诧异了,他为什么要把我又抱回来?
我因为身体不能动,只能疑惑的朝他看过去。
他就坐到床边,伸手拽起我一缕长发在修长的指尖,阴邪的笑着,“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把你送回来了吧?”
“为……为什么?”我有气无力的问他。
声音小的和蚊吟似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了。
可汪洋却听清了,“因为,你不能死。我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好不容易把樊守引过来,你要是死了,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果然又是他在捣鬼!
只可惜我太笨,想不出来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什么局?”
“你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想要樊守救马金,差一点就破了我的局。我要是再告诉你是什么局,你不肯定会告诉樊守吗?我这次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他说到这,突然将我头发一拽,疼得我忍不住‘呃’了一声,他就笑容更甚了,“疼吧?这点痛,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汪洋,你本性不坏的,别再一错再错了……校长已经死了,你真要是想做个好人,就收手吧,我保证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其实,那天我进校长办公室阻止你,不是我冲动也不是我傻,是我认为你是个好人,只要我阻止你动手杀校长,你或许,就还可能做个好人的……”也许是我要死了,胆子变大了,所以,对汪洋说话也不那么小心翼翼了。
这会我虚弱的把话说完,他突然就松开我的头发,眸中的阴邪之气渐渐散开,默默的注视着我好一会,“你真是天真了,就算你冲进去阻止了我对校长下蛊,结局也不会改变!我照样是杀人犯和小姐的儿子,不管怎么努力,还是要被人排斥和嫌弃的。我曾经一度想向所有瞧不起我,鄙视我的人证明,我可以比他们更有能力的去担当大任。我爸爸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可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他闭上眼睛,朝我自嘲的笑着又道,“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吗?”
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又回答了,“因为我想用杀人犯儿子的身份去救人,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是好人!我是医者仁心!可结果呢……哈哈哈……我救了那么多人,一次手术意外,他们就不肯原谅我,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是故意要害死病人的。正常的意外而已,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汪洋……”
“别劝我,也别对我用这种同情的目光,我看了很想毁了你!”他伸手紧紧捏着我的下巴,眸中又浮上阴狠的神色,“不是我不想好,是这个世界的人都在逼我,不给我机会!既然好人做不了,那么,我就只能做恶了。”
“你说他们都没给你机会,都是借口,是你坚持不下去了!你一有点挫折,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你,鄙视你,其实,最瞧不起你自己的人,是你自己……是你轻易放弃了做好人的机会。不是校长不给你机会,是你没给他一个机会。就算你今年没应聘上,校长都答应了让你明年来上,可你偏偏认为是他针对你,不通融!”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反驳他。
我这句话说完了,他捏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紧,“你什么都不懂!当你被人鄙视被人误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么气愤了!陈碧落,这个世界上得到最多的人,不是好人,是那些恶人。所以,我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学会恶!”
“你简直冥顽不灵……”我气道。
他却笑着回了我一句,“你还食古不化呢!”
话末,外面传来脚步声,汪洋就赶紧的松开捏我脸的手,从窗户那边翻了出去。
他刚翻出去没多久,木屋的门就被推开了,只见樊守手里提着一只野鸡走了进来,他打量了屋子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老婆,樊雅没有守着你吗?”
“她……她在出山的……”
“阿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话还没说完,只见樊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对樊守说话,因此也打断了我即将说出来的话。
我惊愕的看向樊雅,见她除了头发有点乱,其他的没什么异常,不禁有些好奇,她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想到她之前还想把我推到悬崖底下去的画面,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她这会真能笑得出来,还和没事人一样。
“我没走远。”樊守见我们都没事,就说要把鸡烤了,随后才走出去。
他一出去,樊雅就关上门,朝我走过来,轻声警告我,“陈碧落,你真是个祸害,居然被汪洋救了!他一定要利用你做什么!”
本来之前我只认为樊雅性格不好而已,心眼不坏。现在看来,她不但性格不好,心眼也坏透了!
想要摔死我,这会一点都没有内疚感,反而还在这骂我!
“怎么,还想杀我一次?”我勉强的用手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朝她气愤的剜过去。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樊雅别过头,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我冷哼,“我不是不想活,是没法活,才选择等死的,可你不但我同情我,还把我要推到悬崖下去,你真够狠毒的!”
樊雅听我这么说,猛地朝我伸手过来,我就看到她拱起的食指上翘着一只黑寡妇蜘蛛,这会正对着我张牙舞爪,“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告诉樊守我推你下悬崖的事情,不然,我的小黑绝不会放过你!”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害怕的大喊大叫,可这会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根本不在乎这只大蜘蛛,“好啊,你放它咬我吧,死了樊守也不会娶你!正好也合我心意。”
樊雅似乎没想到我会不怕她的黑寡妇蜘蛛,愣了一下神,随后就收了起来。
目光移向门口处,因为樊守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
不一会,樊守把门打开,拿出烤好的鸡走了进来,拽下鸡腿递给我吃,“我用桂花树枝烤的,你喜欢吃的味道。”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鸡腿,心里感动的不行,可胃里却直反胃,因为我真的没食欲。但我不想樊守怀疑,就接过来,假装很开心的吃了起来,“嗯,味道真好,守哥要是将来开饭店,一定天天爆满。”
“嘴甜。”樊守闻言笑了笑,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我也傻傻的跟着笑,怎么看他都看不够。
刚才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也饿了。”樊雅这会不甘寂寞的说道。
这句话说的有点刻意撒娇的感觉,这让樊守本和我笑着的脸,突然就耷拉下来,“外面还有一只鸡,自己烤去。”
本以为樊雅会说就要吃他烤的,哪知,这次她居然乖乖的出去烤了,这倒是让樊守弄得尴尬了。
“我是不是有点小气?”樊守在樊雅出去后,问我。
我没回答他,而是斟酌了一下,认真的告诉他,“守哥,我们来这,恐怕是汪洋设的局。”
本以为樊守听后会吃一惊,可没想到,他放下手里的烤鸡,拿起桌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了然的对我说:“我也猜到了。不过,不管他在搞什么鬼,我也要救你。”
118,杀马金
“那你还来,这不是送死吗?”
看着樊守低垂下去的眸,我心堵的更加厉害,喉咙处如噎大石,半晌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樊守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知道汪洋设的局,还要闯进来。他一直在替我考虑,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呢?
如果这是一个局,或许救不活我,他还会有危险。
汪洋之前和我说,我死了就破了他的局,可是,我死不了,但如果马金死了,同样能让樊守安全。因为马金的徒弟根本威胁不了樊守。
更何况,还有樊雅在这陪着樊守一起!
“老婆,来都来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快躺下休息,明早我给马金除完蛊,就让马七七给你除蛊。”樊守给我盖了盖麻布毯子,然后就扶着我躺下。
我心里也没有好的主意,只好先听他的躺下休息。随后樊守见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他就出了房间,然后门外就传来马金徒弟和他说话声。
“樊守,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除草鬼?不会真想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吧?”马金那个叫马权的大徒弟的声音。
听声音就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来了。
“急什么急,老子答应马七七来除蛊,还能是扯淡吗?滚滚,我得洗把脸睡了。”
樊守朝他不耐烦的说道。
话末就传来樊守推搡他的声音。马权又朝他说了句什么,只是他们都走开了,所以,我没怎么听清。
他们走开后,我想了想点子,最终想到樊守收拾行李包的时候,在里面放着拦盗香的粉在方面袋里,所以,我赶紧的起身,打开行李包,从里面找到拦盗香的袋子,抓了一点在手里。然后拉好行李包拉链,退回床上躺好。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樊守进屋了,朝我无奈的道:“老婆,看来我们得马上给马金除蛊了。”
我睁开眼,愣了一下,“为什么?”
“刚才马权说,马金身上起了……起了毛!再要晚点,恐怕蛊就发遍全身了。”樊守烦躁的道。
“起毛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了句。
樊守就走过来,一把抱起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我,“就是一种孢子蛊,这种蛊很奇特,是用孢子中进人的身体里,如果没有用下蛊师的虫蛊进入人的身体里吃掉里面的孢子,那么,这些孢子就会在人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就是俗称的起毛。蚂蚁误食孢子,就会从头顶长出一颗孢子草,然后尸体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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